“全部没有了,”于周变得有一点开心,凑过去,语气正经又认真地夸他,“傅怀辞,你最好。”
重新走进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大床。
于周正直地想,看来他和傅怀辞这几天,只能睡在一起了。
傅怀辞挂好外套,回头看他:“开心什么?”
并没有笑的于周觉得自己表现得很完美,不明白傅怀辞怎么发现了自己的开心,于是和他说:“我没有。”
傅怀辞看着视线牢牢地聚焦在床上的于周,示意旁边的沙发,和他说:“你晚上睡这里。”
床尾的位置有个移动的屏风,另一侧放着沙发,很宽敞,确实适合睡觉。
今天已经得到许多满足的于周很快接受了这个安排,和傅怀辞说:“那好吧。”
傅怀辞反倒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于周把傅怀辞给他买的衣服叠好,放在单独的沙发上,起身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和傅怀辞说:“糟糕了。”
傅怀辞问他:“怎么了?”
“我忘记给舅舅报平安了。”于周说。
听到这个答案,傅怀辞不太在意似的往浴室走去,开口道:“手机在大衣口袋。”
浴室门被关上,于周走到落地衣架旁,往傅怀辞大衣口袋里伸,拿出手机后下意识往上滑。
下一秒,于周用自己的脸解了锁。
来之前,于周就和夏林崇打过电话,也答应自己见到傅怀辞后要给他回个电话,结果见到人后于周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对于夏林崇接起电话时不那么好的语气,于周完全没有计较。
夏林崇让他明天就去买个手机,于周拒绝,舅舅根本不懂他的计划。
“你要找我的时候可以问傅怀辞,这几天我会一直黏在他身边,”于周教他说一个成语,“形影不离。”
夏林崇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被气笑了,干脆问他:“有什么进展吗?”
于周想了想,告诉他:“很大的进展。”
“哟…”
“他给我买了蛋糕。”于周有一点得意。
“就这啊?”夏林崇好像对这个进展并没太看好。
“你不懂的。”于周高深地说。
这是傅怀辞对他那句回答的奖励,这代表傅怀辞还需要他的爱。
需要爱的傅怀辞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于周已经挂断电话。
傅怀辞额前的碎发擦得半干,只剩发梢还有些水珠,随着走动,偶尔几滴落在浴袍领口,没进腹肌,落到人鱼线。
他穿过屏风,于周正坐在沙发上,弯腰去够桌上的蛋糕,那件质感柔软的毛衣往上缩,露出一截后腰,很白。
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于周直起身,扭头看他时那截腰又被布料遮住,傅怀辞抬眼和他对视,于周和他说:“傅怀辞,你过来一下。”
傅怀辞怔了怔,听话地朝他走去。
“你坐下。”于周拉他的手腕,见人坐下后,才继续刚才的动作。
蛋糕只有掌心大小,上面摆了一圈草莓,于周挖了最大的一颗,递到傅怀辞的嘴边,和他说:“给你吃。”
在于周坚持的眼神里,傅怀辞愣了愣,最后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
“怎么样?”于周问他。
不爱吃草莓的傅怀辞突然轻轻笑了一下,和他说:“不苦了。”
于周觉得傅怀辞的回答有点奇怪:“你吃过苦的吗?”
傅怀辞看着他说:“吃过几次。”
苦味的草莓,于周光是想象就皱起了眉,作为一个资深人士,他对傅怀辞做出承诺:“以后我会给你挑最好,最甜的那一颗。”
说着,于周转头又要给傅怀辞挑,下一秒却连人带手臂被一把抱住。
傅怀辞未干的头发是湿冷的,扫到于周的颈窝时,让他觉得自己心也跟着,傅怀辞抱着他,一再收紧手臂,仿佛松了力道于周就会消失不见。
在青樾山的那几个月里,傅怀辞也总是这样抱着他入睡,于周最近每每想到这样的傅怀辞,总是感到痛苦与不解,他没办法再理解自己当初的狠心,也不明白,他和傅怀辞明明是对方最亲近的人,自己又是怎么舍得不要他的。
不知思索了多久,于周像是卸了力气,把下巴压在傅怀辞的肩膀,黑夜里,落地窗倒映着两人彼此依偎的身影,一如曾经,无数次依靠着对方走来时那样。
◇ 第45章
*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最后被于周的一句话终结。
于周闻着傅怀辞身上刚洗完澡的味道,告诉他了一件事:“傅怀辞,我忘记带内裤了。”
不仅仅是内裤,于周除了身上穿的这套,一件衣服都没有带。
本来略显悲伤的气氛被于周打乱,自傅怀辞认识他以来,他好像总是喜欢在特定的场合下说一些不特定的话,胡乱打搅氛围,傅怀辞的心绪也因此被弄乱。
傅怀辞微微松开手,于周往后坐了坐,思考了一下,问他:“我可以穿你的吗?”
“我觉得不太合适。”傅怀辞靠在沙发上看他。
于周能够理解,他们现在还没有和好,而且傅怀辞的内裤他很久以前穿错过,大小确实不太合适。
“那怎么办?”于周想要洗澡了。
傅怀辞提议:“你可以选择不穿。”
于周对于傅怀辞给出的建议微微皱起眉,他回想自己有过几次的经历,提醒对方:“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样,会不舒服。”
用不舒服这个词不太准确,傅怀辞想,应该换成敏感。
“谁让你不带。”傅怀辞见于周一副受到冤枉的表情,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怎么,我说错了?”
“我不是故意不带的。”于周想,自己明明是因为想要快点见到傅怀辞,所以一时冲动。
现在问题摆在面前,于周感到烦恼,他不愿意每天穿同一套衣服,于是问傅怀辞:“明天可以带我去买衣服吗?”
“你带钱了吗?”傅怀辞看着他。
于周被他问倒。
见傅怀辞在等他的回答,于周适当忽略这个问题,凑过去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傅怀辞笑了一下,这才起身说:“看你表现。”
于周知道,这是傅怀辞同意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厉害,不知不觉中,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明天的约会。
不仅如此,他看着傅怀辞弯腰在行李箱里翻了翻,最后还是大方地给了他一条新内裤。
至于睡衣,于周向傅怀辞要了一件黑色长袖,只是裤子有些不满意,从浴室出来后,他低头拉了拉腰带,和靠在沙发上看案子的傅怀辞表示:“太大了,一直掉。”
傅怀辞只留了一盏阅读灯,见他朝自己走来,腰带松松垮垮地挂在于周的胯骨,为了证明给自己看,于周藏在袖口的手掀起一小片衣服下摆,傅怀辞可以看到他的小腹线条,看着很软。
傅怀辞把文件放在一旁,和他说:“过来。”
于周手上的动作暂停,低头看着他,听话地走过去。
“头发吹干。”傅怀辞示意他一旁有吹风筒。
喝了酒的于周,洗完澡已经没什么力气,他弯下腰,在地毯上拖了一个坐垫,放在傅怀辞的腿间,背对着他坐下。
“什么意思?”傅怀辞故意问他。
于周仰着头转身,脖颈拉出好看的弧度,趴在傅怀辞的膝盖上,和他说:“要你帮我吹。”
对方像是很轻地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于周感受到了头顶的暖风。
傅怀辞熟练地帮他吹着头发,于周把下巴垫在他的大腿上,慢慢安静了下来,屋内只能听见轻柔的送风声。
结束时,傅怀辞捏着他的一撮卷毛搓搓,干了才放下吹风筒,见人半天没动静,傅怀辞摸着他脑袋的手很轻地颤了一下。
指腹传来温热的呼吸,于周枕着他的腿,不知不觉睡着了,傅怀辞看着于周紧闭的双眼,突然很轻地靠在沙发上,低着头沉默了不知多久。
这一觉睡得很沉,但于周梦到了傅怀辞。
本来的场景好好的,越到后面越不对劲,在梦里,傅怀辞对他做了很多糟糕的,舒服的事情,导致于周醒来时,脸颊还是红的,他钻进被子里摸了摸傅怀辞借他穿的裤子,黏糊糊的,湿了一片。
于周闷出了汗,最后掀开被子才意识到自己是睡在床上的,而傅怀辞已经不在房间。
他从床上坐起来,觉得梦里的场景太真实,于是拉开衣领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干干净净的,于周失望地叹了口气。
不仅如此,床头有一张纸条,傅怀辞留的。
「我出门了。」
因为醒得太迟,于周还错失了和傅怀辞形影不离的机会,他对自己感到更加失望。
不过于周并没有一个人在酒店待太久,等他换掉裤子,认真洗了三遍,挂好后,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是叶榭雨。
于周松了口气,还好刚才重新穿上了裤子。
叶榭雨看着面前的于周,浑身上下都穿着自己师父的衣服,对她来说,这和光着也没区别。
于周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和眼里的揶揄,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和傅怀辞什么也没做。”
“嗯。”叶榭雨笑着点点头,喊他,“师母。”
于周沉默了一下,和她说:“现在还不是。”
“迟早的事。”叶榭雨给他打气。
“嗯,”于周接受了她的鼓励,和她说,“我会加油。”
叶榭雨乐了两声,这才说明来意:“师父让我带你去买衣服。”
这是一座海滨城市,昨晚下飞机时天已经黑了,今天出门于周才看到长长的海岸线。
叶榭雨先带于周去附近吃了个午饭,于周没有向她借手机和傅怀辞联系,也没有问她傅怀辞为什么不陪他来。
因为于周知道,傅怀辞这是拒绝了他的约会。
下午三点,傅怀辞和言岩刚从经纪公司出来。
这次调解不太顺利,公司依旧不愿意让步,给言岩就两个选项,要么赔付违约金,要么就不解约。
“就是想耗着我。”言岩叹了口气。
傅怀辞和言岩站在吸烟区,突然问他:“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言岩愣了一下,眼皮跳了跳:“没有吧。”
傅怀辞拿出兜里的烟盒,打开递给言岩。
“要说最近的话…”言岩想了想,伸手抽了一根出来,想说的话却被这支烟打断。
傅怀辞看着他抽出来的半截烟愣了一下,没太在意地示意他再拿一根新的:“公司里,或者外部,都可以想一下,有没有冲突事件。”
“我还真不太想的到。”言岩觉得自己就一小透明,平常根本没机会得罪什么人,虽然倒霉,就连想抽支烟都连续拿了两次断了半截的烟头。
傅怀辞看着他手里又断了的香烟,最后把烟盒里的烟往外倒了倒,掌心全是断了半截的烟头,像是被人故意掰断的。
言岩没忍住笑了:“看来不是我运气的问题。”
这盒烟是今早从昨天那件大衣口袋里拿出来的,傅怀辞很容易就想到是谁做的坏事,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有些无奈地扬了扬唇角。
另一头,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做的坏事被发现的于周,正坐在海边的公园椅上,看着远处橙黄色的落日发着呆。
叶榭雨和他说去买瓶水,让于周在原地等她。
过了一会儿,远处的夕阳像是变成了个火球,将天边、海面和于周的脸颊都染成了橙红色,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橘海,突然后悔没有带手机,不然就可以拍一张照片分享给傅怀辞,再顺便问问他,为什么突然不陪自己买衣服。
傅怀辞到达叶榭雨给她发的位置时,夕阳已经快掉落海平线,于周身旁空荡荡的,像叶榭雨说的那样,他一件衣服都没有买。
椅子轻轻晃动了一下,于周身侧有人坐下,他转头,看见了刚才就想见的傅怀辞。
“今天的计划是黏着你一整天,”于周没有再主动靠过去,小声地宣布,“我失败了。”
“那明天的计划是什么?”傅怀辞问他。
“本来和今天的计划是一样的,”于周想了想,诚实地告诉傅怀辞,“现在不知道了。”
“因为我没有陪你买衣服吗?”傅怀辞对夕阳没有兴趣,只是看着于周。
于周回头和他对视,眼神里慢慢有了委屈,语气却听不出来,反而认真地和他说:“当然。”
“你答应我的。”于周觉得他说话不算话。
“我说的难道不是看你表现吗?”傅怀辞开口。
于周当然记得,只是他认为:“我表现的很好。”
傅怀辞偏开头,问他:“哪里好?”
哪有人一直夸自己的,于周谦虚地说:“你心里知道就可以。”
“说不出来了?”傅怀辞揭穿他。
于周不理他,傅怀辞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嘴巴坏。
两人突然安静下来,傅怀辞陪他坐在这看着最后一点夕阳落下。
余晖收起最后一点橙,主动的人先说话:“走吧,陪你买衣服。”
于周不动。
有骨气的毛病又犯了,傅怀辞朝他伸出手。
于周看着他的掌心,以前只是牵手是哄不好的,但现在的自己还没有与傅怀辞和好,所以可以放低标准。
约会按计划进行,于周买完衣服又和傅怀辞共进了晚餐。
睡前,于周觉得明天的计划也可以稳步推进,于是他隔着屏风向傅怀辞推荐自己:“我明天可以当你的助理吗?”
傅怀辞懒懒的声音传过来:“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这个屏风有一点挡住他们讲话,于周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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