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他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医生沉默几秒,说:“哪天有空我给你挂个焦医生的号吧。”
焦医生是这所医院里最著名的精神科医生。
顾执一心在岁行身上,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隐喻,他不死心地问:“没有别的办法?他在我身边也可以慢慢适应的吧。”
“……”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看你自己决定。”医生拿着报告单转身离开,真是倒霉碰上顾执。
·
医生一走,顾执也开始思考,将他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
他边想边透过虚掩的房门看向岁行。
窗帘被岁行拉开,他背对着顾执坐在床上。衣服是在几个月前买好的,现在对他而言有些大了。
米色软糯毛衣下的单薄背影,偏长的发尾遮住脆弱纤细的脖颈。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疼。
岁行拿着床头洗过的苹果啃,看屋外的树叶发呆。专注思考的时候,他会短暂停止咀嚼,回过神来又腮帮子鼓动,快速嚼两下。
忘掉那些对他而言不好的记忆,状态确实要好得多,再怎么也比顾执强带在身边好多了。
顾执都分辨不出他这一步走的是对是错,他私心肯定是不愿意放走岁行,可不放走,又会陷入死局,总不能再洗一遍记忆。
岁行吃完一整个苹果,他将苹果核丢进垃圾桶后,抬头正好能看见屋外的顾执。
见他站在门外似乎在看着自己,也不进来。
岁行朝外走了几步,打开门,在不会被他信息素影响到的距离,微微歪头,见他被自己吸引到注意力才问:“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你想去哪?”
岁行思考半秒,回答他:“想先回家。”
“回哪个家?”
岁行觉得他这话问得也太莫名其妙了,还能回哪个家。没过多计较他奇怪的问题,他耐心回答:“回自己家。”
“行。”顾执作出这个决定好像岁行在为难他一样,“我送你回家。”
好奇怪的人。岁行忍不住在心里再吐槽。
好在最后是顺利回到了自己家,在下车之前,岁行想了想和顾执商量:“既然我不记得你是谁了,也不确定你说的你是我男朋友是不是真的,而且我觉得我们不是很合适,要不我们分手吧?”
顾执不加思考地拒绝:“我不同意。”
“……”
顾执语气不那么生硬地接着说:“等你什么时候不排斥我了,我再来找你。”
他这话也太不合理,岁行问:“如果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排斥你了呢?”
“那我明天来找你。我会贴好阻隔贴,保证你闻不到我的信息素。”顾执帮他决定好,“有任何问题直接打电话联系我。”
随便他吧。岁行懒得再说,刚要下车,这时发现后座的车门被锁了。
他疑惑地抬头,正好和站在顾执车前的沈淮川对上视线。
第42章 不能咬。
“开门。”沈淮川走近,用力敲了下顾执那边的车窗。
接着他又把视线转向岁行,似乎在用口型对他说别担心。
“……”
岁行开始没见到沈淮川还不觉得,现在人站在面前,他心里莫名涌起淡淡的反感。
“麻烦开一下车门。”
顾执没有回答,反问他:“你要和他走?”
“啊?”岁行微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联想到这里,“我回家呀。”
“回家可以。回去吧,明天我来找你。”顾执把车锁开了,岁行开门下车的同时,他也下车和沈淮川打在一起。
这幅画面熟悉到仿佛看过很多遍。心里有种劝架是多余的想法,岁行仅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回到家中。
许久没和家人团聚,岁行父母心疼他集训这么长时间,很快作出决定带着岁行去度假,地址选在H市,那边正好刚下过一场大雪。
岁行不想父母担心他,没有把出意外失忆这件事说出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父母说去集训了,按理来说这段时间应该在实习。
既然是被遗忘的,那么很有可能是他想忘记的,或者是不重要的。
岁行一家人都是行动派,做好决定当即买了当晚的机票。
——
隔日。
沈淮川特意敷了一晚上冰袋,才没让脸肿得太难看。他马不停蹄来到岁行家门口,手捧着一大束花,按半天门铃都没人出来开门。
本想着打电话给岁行,低头掏手机的功夫,他身后传来一道关车门的声音。
还不等他回头看是不是岁行——
“岁行呢?”顾执找了一圈没找到人,绕回岁行家,一看沈淮川出现在岁行家门口,下意识以为是他把人带走。
他上前拽着沈淮川的衣领,把沈淮川往地上摔,“我问你人去哪了?”
沈淮川一脸莫名其妙:“你有病吧?我还想问他人去哪了,是不是你又带走了?”
“怎么可能……不是你带走的?”顾执又踢了他一脚,想不到除了沈淮川还有谁会带着岁行离开。
沈淮川冷静道:“有时间怀疑我,不如派人去找,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人。”
顾执不与他争辩下去,找到人的确是当务之急。
要不是一时松懈,没想到岁行能在一夜之间不见踪迹,他怎么也不会在昨晚不派人在他身边守着他。
人翻遍世界他都要找到,绝对能找到,他就是怕岁行出意外。
一想到岁行有可能出意外,顾执又开始后悔,就应该看着他才好。
·
远在H市的岁行,哪里知道这两人正翻天覆地地找他。
落地第一天,一家人没有急着出行,在酒店附近找了家特色餐馆吃过晚餐。
回到酒店,岁行才注意到下机后就没碰过的手机,他从床上拿起来,摁了开机。
等待开机还有一会儿,刚下飞机难掩疲惫,酒店内暖气又开得很足,岁行趴在手机旁边,抱着枕头昏昏欲睡。
结果还没等他睡熟,身侧的手机震个没停,似乎就等着他开机。
岁行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不小心按到接通。电话那头吵闹的背景音下,急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有些失真。
“宝宝你在哪?”
“……?”
宝宝喊谁?也不像沈淮川的声音,打错电话了吧。
岁行还没来得及看清来电人的名字,眯着眼睛直接挂断了电话。挂断电话不管用,后面手机还响个不停,岁行只能再次关机。
睡到后半夜,岁行在梦里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看,好像还有微凉的手指触碰他的脖颈。脑子是清醒的,但眼皮睁不开。
岁行无意识将脑袋都缩进被子里,终于没有被人触碰的感觉了,他舒展眉心,一觉睡到天亮。
·
雪下了一整夜,酒店外白茫茫一片。
出行前,岁行蹲在酒店楼下专心致志地堆砌雪人。指尖因长时间触碰寒雪而冻得通红,如艳丽红梅点缀在白玉般的指根之上。
专心的岁行微微抿着唇,睫毛微垂。他半个下巴埋进羽绒服帽子外圈的毛里,似乎是蹭得他难受,岁行抬手扒拉了下,又被自己的手指冻到,动作顿了半秒。
呆呆的特别可爱。
远处的顾执罕见的有点良心没上前打破这份宁静,岁行现在的状态是在他身边不会出现的放松和愉悦。顾执光是远远看着,便心软得一塌糊涂。
岁行紧接着滚出一颗小圆球,准备当做雪人的脑袋。
临走之前,他左思右想,最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玻璃糖,给雪人当鼻子。
不知道回来的时候糖会不会融化,不过现在看这个雪人还是比较完美的。岁行很满意,拍了几张照片后起身。
蹲久了眼前有点发晕,岁行好险稳住了脚步,当他准备转身上车前,眼尖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要不是顾执要往自己这儿来的意思太强烈,岁行还不会注意到他。
不过岁行并不在意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视线没有过多停留,他按照原定计划上了车。
透过车里的前后视镜,正好能看见他堆的雪人。岁行还在欣赏,雪人突然被一道纯黑色的身影挡住,当身影再挪开——
岁行可以肯定,雪人的鼻子被顾执拿走了!
太过分了!
在雪场玩得酣畅淋漓,岁行回到酒店还处于兴奋中,全然没发觉腺体出现异样。
还以为是玩上头了才导致身体微微发烫,直到洗完澡,岁行慢半拍地发现不对劲。为什么腺体还在隐隐发烫。
难道是结合热?
岁行因为失忆,很多事情记混,连结合热的日期也记不太清。
他有些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外卖加急送的抑制剂,由于大雪,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后才能到。
最开始没放在心上,等到反应强烈起来,岁行有些招架不住。
腿泛软,走不动了,岁行干脆坐在床沿,把枕头放在腿上掩饰令他面红耳热的反应。
坐着也难受,岁行没力气了,直接栽倒在床上,蜷缩在被单上,被子都来不及盖。
刚躺下没多久,岁行听见急促的敲门声,他咬了下舌尖,意识清醒些了才轻声说,“外卖吗?放门口就好。”
谁料他刚说完,门外敲得更起劲了。
岁行无奈从床上撑着坐起来,身体敏感得超乎他想象,光是做完这个动作,眼眶便红了一圈,盛不住的眼泪滴落在被单上。
看着自己与门的距离,岁行有点绝望,偏偏这敲门声不停了。
终于,在岁行忍受不了要下床前,门被打开。
他并不能直接看到房门,但能由声音辨别,门外至少不止一人。
“你哪来的房卡?”
“滚。”
“你想干什么?让我进去……”
两人似乎还在吵架。
不过很快,门又被关上,争吵声隔绝门外。
房间传来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岁行心里一咯噔,还有谁能有他房卡?
厌恶又不自觉被对方信息素吸引的滋味并不好受,岁行胃里一阵翻涌,他捂着嘴准备进卫生间之前,抬头看见了来人。
顾执冷静地叙述:“你到发情期了。”
但他眼里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冷静,周身散发出平静的疯感。
岁行被他眼神吓了一跳,手也放了下来,他无助地看着对方,光是一个眼神就让顾执忘记他早上做出的决定。
本想着等他适应一些再慢慢靠近,可岁行这幅模样,他怎么舍得……舍得让旁人看见。
都是他的。
熟悉的场景,岁行又被他渗着凉意的掌心捂住眼睛。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岁行一时间回忆不起来,很快就没有心思去思考为什么会觉得似曾相识。
他宽大的休闲睡衣被扒开,露出肿热的腺体。
危险来临之前,岁行意图反抗:“不能咬。”
顾执捂住岁行的眼睛,不看他让他尚存些许理智,他说:“我的信息素可以让你缓解,安全度过这次结合热。”
“不要。抑制剂马上就送……”
紧盯着岁行开合的粉润唇瓣,他呼吸间全是诱人的栀子花香,顾执突然发觉捂眼睛效果不大,他哪里听得进去岁行的话。
丧失理智的本该是处于发情期的omega,可顾执显然比他还要没有理智。
岁行话还没说完,顾执已经违抗他的意愿咬上他的腺体。同时顾执的掌心穿过他的衣摆,从他柔软的细腰一路抚上他绵软的……
双重刺激下,岁行连连喘息,手臂酸软无力,连喊停的声音都发不出。
这场标记持续的很长,岁行恍惚地想,临时标记需要这么久吗?
临时标记的确用不着这么久。
由于无人阻止,唯一知道岁行正处结合热的沈淮川也被顾执的人拖着丢出了酒店。
顾执自然更肆意妄为。同样也是有私心,是不是有孩子了岁行就会愿意待在他身边。
顾执明知道是错的,可他已经做错,无法再改,不如将错就错。他做不到失去岁行的准备,浓重的占有欲完全腐蚀他的心脏。
身下的人抖得不成样了,顾执才回过神来,他慌乱擦掉岁行的眼泪。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顾执没有注意到岁行的反应。
难怪不拦他……
他怎么会忘了,岁行这时候本身就没力气能拦他。以往他还能收敛,今天却像是被占有欲冲昏了头脑。
在家里养着的时候,岁行不需他咬腺体便能安稳度过结合热。太久没遇见这样的状况,顾执没有把握住度。
“难受吗?”顾执问了句废话。
岁行结合热有所缓解,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抑制的想呕吐的欲望。
睫毛被泪水沾湿,眨一下眼睛掉一连串眼泪。
顾执察觉到岁行的不对,还没等他有所行动。
岁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推了下顾执,“……滚。”
顾执滚了。
第43章 那场标记导致……
顾执滚了没多久,又带着医生前来。
把人逼到这份上。医生当即给顾执挂了号,“真的你有时间去医院看看。”
“……”
最开始顾执还想跟着医生一起进屋,可当他刚开房门,岁行对他的应激程度已经到光是闻到他的信息素便难受到想吐。
医生制止顾执再往前,“你先在外面待着,他目前对你的信息素很抵触。”
顾执只能作罢,候在门外。
检查结果出来。医生给岁行开了安神的药,以及避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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