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那就好。
他都不敢想,万一以后她和真妹妹有联系,看到真妹妹用这个号给他发消息,他该是什么表情。
陈聿忽然想起什么,有点好奇:你给我发的腿照,是你自己的还是网图。
汪绝:……我自己的,还p了很久。
隔着屏幕,陈聿都能想象到汪绝那有点哀怨的小表情,他忍不住勾了勾唇。
他又开始捉弄汪绝了:腿还挺白。
却一下子忘记了,汪绝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他揉搓的番薯干。
汪绝:哥哥你要看吗?我把原图发你。
陈聿沉默了会,感觉如果他不明确的拒绝,无论他怎么回击,下一刻都会被男人的腿照刷屏。
现在的汪绝就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陈聿暂时还不大想看:不用了。
汪绝:诶,好可惜,我觉得还拍得挺好看的?
陈聿“啧”了一声,不理人了,正当他想放下的那一秒,手机震动起来。
是汪致的来电,汪致的声音很严肃,“陈聿你在家吗?”
“在,怎么了?”
汪致说:“我现在在开车去你家的路上,我有东西给你看。”
大概十分钟后,玄关的可视屏就亮了,陈聿操控电梯把汪致接上来,“什么事,这么晚了。”
要是汪致从裤裆里掏出一只尖叫鸡,并大喊:“surprise!咕咕鸡,咕咕咕咕——”
陈聿就把他扬了,不怪他这样想,汪致经常这样恶作剧。
但这次的汪致是认真的,他拿出电脑,直接打开邮件给他看。
匿名信件是以一个人的口吻写的,大概内容就是:泄露女团出道发布会地点是我做的,但我是被指使的,有一系列证据,不怕被鉴定真伪,想知道幕后人,后天凌晨2:00带两百万现金到金冼路18号。
文件很大,点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证据,手指划了五下都没翻到头,不过幕后人的那一方,全部被打了马赛克。
最底下的视频,能看出是一个偷拍视角,看身型,应该是一个男人,嘴巴张张合合的,说着:“你把女团的出道发布会地点泄露给媒体,事成之后,给你一百万。”
声音还做了变声处理。
一般勒索钱财都要求现金交易,是因为银行具有监控功能,直接汇款约等于直接告诉警察你是谁。
要求带现金,不是直接汇款到国外银行,看来人在国内……
陈聿看了那个人影好一会,半晌,才对汪致说:“你别管,交给我。”
他对这种勒索算是轻车熟路了,你们都想不到作为明寰董事长,每天能收到多少勒索信,而且他小时候还被绑架过。
汪致:“你打算怎么做?”
陈聿冷笑一声,道:“当然是把人找出来,再打断他的腿。”
汪绝一晚上没睡,那个人似乎真的怕了他,这次藏得很好,以至于一时半会找不出来。
他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掰着手指算天数,尽力安慰自己,哪怕陈聿真的打开了邮件,又或者汪致告诉了他,都没事的。
他的信息暂时未公开,最后通牒在明天。
他禁不住想,找不到怎么办。万一找到了,那个人设置了定时邮件,他搜寻不出来怎么办。
陈聿不会原谅他。
汪绝狠狠地咬着自己口腔内壁和嘴唇上的皮,他太焦虑,直到下巴上一阵濡湿,才发现血流了下来。
又等了一个下午,终于在晚上,手机收到了一个定位,位置在G城很偏远的一个小县城。
汪绝即刻出发,经过两个小时的兜兜转转,在城中村的一个破烂巷子停下,楼道里潮湿呕吐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嗅觉,头顶的灯泡挂满了蜘蛛丝,他礼貌地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房间内才有人问了句:“……谁?”
汪绝了解这个人,此刻估计快怕死了,他没回话,低头端详着这道木门和生锈了的卡扣。
方民缩在床后,惊恐地盯着门,可过了好一会都没声响,可能只是敲错———
嘭!
门直接被踹开,有人插着兜,走了进来,还把门合上了。
房间内重归于黑暗。
方民被吓得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来人吹着口哨,像鬼纳命,他参观一样,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终于,看到了方民。
方民目眦欲裂,想大叫,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汪绝探过头,笑起来:“你可真难找啊。”
下一刻,方民颈后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他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是五分钟后的事,他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刚睁开眼,就被冷金属的反光刺到了眼。
汪绝拎着把刀在玩。
方民瞬间回想了上一次的恐惧,他开始抖得跟筛子似的。
汪绝见到他的表情,双眼弯弯,温柔道:“你醒啦。”
方民识时务者为俊杰,马上求饶:“我错了,我不敢了!”
他原本是希罗的一名普通员工,汪绝深知这种事不能找亡命徒,最好找老实的、平凡的、没有背景的,好拿捏。
普通人不可能抵得住一百万的诱惑,方民也确实办得很好,没有留下手脚。只不过当他拿到一百万想走的时候,被汪绝按回到了椅子上。
汪绝那时的笑容同现在一样,“那么着急干嘛,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留一手?”
原本汪绝只是想吓吓他,没想到方民真的录了音也截了图,倒是比想象中的聪明一点。
但天算不如人算,送出G城后,方民有了钱,反倒成了赌狗,走投无路之下,竟打起了这个秘密的主意。
当时以防万一,汪绝怎么威胁,他都硬憋着不说还有一份备用文件在别人的云盘里。
这次回G城,他也不敢再惹汪绝这个疯子了,只好把算盘放到两个被波及人身上———陈聿和汪致。
最好还能在要到钱的基础上,报复汪绝,方民咬牙切齿地想。
“啊——!”
方民惨叫出声,一阵猝不及防的剧痛贯穿了他,他猛地回神,看到一把刀插在自己的手背上,他又是一声惨叫。
汪绝不跟他笑了,“证据在哪。”
方民哪里还敢不说,他都快痛晕过去了。
汪绝抽出方民的手机,把这些证据,再一次,一个个删掉,清除干净后,他转过身,问:“其他的呢?”
方民痛得翻白眼:“什、什么其他的?我没有了……这些是最后的备份。”
汪绝歪了歪头,“我不信,因为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方民:“这次是真的……”
汪绝“嗯嗯”地应答着,他重新坐下来,用刀在方民的手指上比划着,似乎在想怎么切才能富有艺术感一点,“那看来还是砍一根手指吧。”
方民摇着头:“不!真的没了,你信我,真的没了!”
汪绝冷下脸,举起刀———
嘭!
第二次,门被踹开,天花板上的灰都落下来一点。
汪绝皱起眉,看过去。
一排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什么人,打扰……
“……”
……等等,为首的那个,为什么那么像陈聿的一个保镖?好像之前在棒球场见过。
黑西装让开位置,露出站在身后的人。
汪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时间在这一刻完全停滞,他缓慢地睁大了眼,瞳孔却极致缩小。
原本方民的表情,换到了他的脸上。
本就不堪重负的走廊灯泡开始闪烁,可能被踹门的震动弄松了线路。
哒,一下黄。
哒,一下暗。
三次之后,彻底熄了。
陈聿的目光,落到了汪绝握着刀的手上。
方民没想到,有钱人的手能伸这么长,一个两个,都能找到他的准确位置。
他现在被两方的人都抓到了,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了,但至少,他要拉一个人下水。
方民满手血,也要伸出手指来指着汪绝,他歇斯底里地大喊着:“是他!他就是幕后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要我这么干的!”
作者有话说:
汪绝,一个洋葱般的男人。
掉了一层马,还有一层层层层层………
第42章 我不喜欢你
眼前的一切像是被放了慢镜头,汪绝的手指动了动,下意识想去捂方民的嘴,但他发现,他也只是动了动而已。
他瞳孔紧缩着,还保持着举刀的姿势,他不敢转头。
方民看到汪绝微微张着嘴,从呆楞变得惊恐,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肆意地笑起来,也轮到你怕了吧!
他喊得越发起劲:“他现在还跑过来让我删掉证据,恐吓我,威胁我!”
声音让陈聿回神。
饶是他,也没想过汪绝会先他一步,更没想到,两人会直接撞见。
汪绝是真敢下手。
方民的手背显而易见的一个窟窿,像泉眼似的往外冒血,滴得地上都是,血腥味混杂着破烂居民楼的潮湿味,恶心至极。
汪绝也是真敢下手。
女团丑闻事件发生后,希罗旗下的娱乐公司一度因资金周转不过来差点完蛋,而明寰旗下的明翎因受负面影响呈现亏损状态,仅仅一个星期,亏损就高达三千万,一直到一个月后才缓缓回温,最终亏损五千多万。
钱其实事小,像他们做生意做企业的,最重要就是声誉和信誉,这一个污点,直接导致以后不会有企业将明翎放进保密型展览会的考虑地点名单里了。
这样长远下来,丢失的钱,比五千万多得多。
毕竟,G城又不是只有明翎这一家顶奢酒店。
方民的马赛克打得很无效,那个身型,熟悉一点的人都会有猜测,更何况,当时一发生,陈聿的直觉就是某人,只不过某人强烈否认且没有证据。
随着后来的相处,他不知是真的相信了,还是不愿再去细想。
看到身影的一瞬,汪致没认出来,他认出来了。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他把证据交给专业的人士,检验的结果,没有作假,全部都是真的。
陈聿侧了侧头,吩咐道:“把他带走。”
黑西装们听令,立刻训练有序地进房,针对对象是方民,捂嘴、换种方式捆绑,再搬运。
方民不懂这是搞哪出,“唔唔唔”地叫起来。
期间,汪绝一直站着,一动不动,完全隐身于昏暗中。
黑西装们块头明明那么大,离开的时候却悄无声息的,为首的那个在陈聿耳边说了什么。
陈聿点了点头,侧过身,像是要完全无视汪绝,直接走人。
汪绝身体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不料,陈聿只是交代着什么,之后黑西装退下了,他留下,看样子有话跟汪绝说。
汪绝迟缓地挪过眼珠子,像老化的机器人,一卡一卡的。
陈聿敲出一只烟含进嘴里,左手挡住虚虚的风,右手点火,他眼睫垂下,漫不经心地抽着。
咔哒。
打火机的声响。
汪绝一动,才感应出来他还拿着刀,他无措地想把刀藏起来,徒劳无功地不让陈聿看见,左看右看,最后只慌忙地塞进裤兜里。
他麻着腿,往陈聿的方向走去几步,同时伸出两只手,“哥哥……”
像要拥抱一样。
可就在指尖即将碰到陈聿的衣角时,陈聿往后退了一步。
汪绝的指尖蜷起来,僵在半空中。
揭穿他在网骗的时候,陈聿都给抱的,现在却不愿意了。
陈聿很生气,汪绝想。
陈聿道:“你知道这些证据如果移交到警方,你会坐牢吧。”
汪绝看他:“……你要这样做。”
“不。”陈聿否定了。
汪绝不知道陈聿在想什么,只木讷地站着,从被撞见的那一刻起,他好像就有点不能正常工作了。
不太对,陈聿不应该那么平静的,小时候生气,陈聿明明会直接动手的。
长大的陈聿却将自己的情感隐藏得很好,哪怕此刻愤怒滔天,他表面上也是淡淡的,他忽然说:“小时候那件事,我对你确实很愧疚。”
汪绝脑子宕机,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突然提起那件事。
陈聿继续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不需要你还上五千万,也不需要你挽回明翎的声誉,我们两清了,行吗。”
两清,汪绝最怕这两个字。
他宁愿陈聿一气打他,骂他,对他说“我恨你”“我讨厌你”“看见你就恶心”,都好过简简单单的“两清”。
就好比陌生人,好比那个被送了外套的学姐。
他和任何人,于陈聿,没有区别。
汪绝只想了想,就接受不了,他额角青筋暴起。
不可能。
他仓皇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我主要是想搞黄汪致而已……我没想波及你。”
陈聿没有被糊弄过去,点了点头,“没想波及我,但在知道会波及我之后,你仍然选择这么做,不是吗?”
汪绝一下噤了声,无话可说了。
因为陈聿说的是对的。
他确实不想争家产,汪家的一切他都厌恶得作呕,他甚至恶心到想过把自己的姓氏改了,但这跟搞黄汪致和搞烂希罗不冲突。
如果这个项目成功了,汪致估计能直接进希罗总部管理层。
可是,当汪致宣布发布会举办的地点在明翎时,他纠结了,他无法做决定。
直到那天,他和陈聿聊天。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下着雨的晚上,那时他网名还叫“吃汪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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