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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不识君(古代架空)——施宁

时间:2024-12-04 08:39:57  作者:施宁
  喻勉:“……”是啊,为何呢。
  左明非执着地盯着喻勉,天光在他的双眸中游动,这粼粼波光似乎要将喻勉整个人淹没。
  喻勉佯做不经意地挪开目光,一本正经地强词夺理道:“太子是太子,我是我,我认为他没做错的事,我又不一定要做。”
  “明白了。”左明非整个人轻松下来了。
  喻勉忍不住问:“你明白什么了?”
  左明非压下唇角,模仿着喻勉强词夺理的语气,道:“喻兄这便是严格要求别人,宽容对待自己了?”
  “……”喻勉盯着左明非不发一语。
  左明非原本还能理直气壮地调侃喻勉,可喻勉的目光太过直白,他越来越不自在,最后竟有些落荒而逃地转身,去替季随舟掖了掖并不存在的被角,“我…失言了,喻兄莫要计较。”左明非背对着喻勉,只露出一对微红的耳朵尖。
  “怎么会,你说的很对。”喻勉的语调听起来懒洋洋的,似乎吹在了人的耳边。
 
 
第115章 天意
  随着知觉的恢复, 四肢百骸传来的疼意让喻勉越来越清醒,他听到耳边传来的淙淙水声,脑海中少年模样的左明非越来越虚幻, 喻勉忍不住抬手去抓那片虚影:“憬琛…”却是抓了个空, 手臂重重垂落,砸在喻勉自己的腹部, 这下子算是彻底把他砸醒了。
  喻勉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盈盈月辉,他稍微转动脑袋, 看到了躺在一旁并且不知死活的季随舟。
  两人身上俱是湿漉漉的, 喻勉脑海中回忆起来,当时废墟坍塌之时, 他和季随舟来不及闪躲,被埋在了废墟下面, 接二连三地震荡又毁坏了护城河堤,冰面破裂, 洪流席卷着冰块与石块,将他二人不知冲向了何处。
  果真是祸不单行,喻勉眼中暗芒微闪,脸上却仍是看不出情绪,他开口:“阁下既然肯出手相助, 又何必躲躲藏藏?”
  细微的脚步声出现在喻勉头顶上方,“喻大人。”陌生的和蔼音调响起,这声音能让人联想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
  喻勉眉心动了动,他手肘撑地艰难地起身, 身上传来的疼意让他不得不皱起眉梢,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狠意, 他呼吸略微散乱地靠在山壁上,凝眸看向不远处藏在暗影中的人,嗓音沙哑:“墨逍。”
  “果然瞒不住喻大人。”墨逍仍然藏在阴影中,似是笑了一声。
  喻勉的口吻有些漫不经心:“在下有一事不明,墨先生既然决定和陛下做局牺牲季小九,现下又何苦救他?”他当然明白,在他和季随舟不省人事之时,若非有人出手相助,哪能逃得过那湍急冰流。
  “我并非救他,而是救你。”墨逍的声音听起来中正温和,十分惹人信赖:“喻大人,无论你相信与否,大周的命数与你息息相关,所以你不能死。”
  喻勉嗤道:“若我记得不错,当年‘周之危亡,皆系于九’的言论是你传出来的,是吗,墨先生?还是说我该叫你一声国师?”
  墨逍没有出声,但喻勉不觉得他在心虚,反而,他是在观察喻勉的情绪。
  喻勉不屑一顾道:“我这个人最不信的就是命数,所谓命理之说,不过是占卜者在自圆其说。”停顿片刻,喻勉满是嘲讽地看向那片阴影,悠悠道:“先帝倒是信你,倘若他泉下有知你害他儿子到这步田地,你猜他会作何感想?”
  墨逍回答:“会心疼。”顿了下,他喟叹道:“陛下最疼随舟了。”他口中的陛下自然是先帝。
  喻勉觉得可笑,他不冷不热道:“如此说来,季小九确实疼得不轻。”
  “……”墨逍沉默片刻,而后道:“随舟有随舟的命数。”
  “你不如算算你自己的命数。”喻勉最听不得这些虚无缥缈的话。
  墨逍低叹道:“老夫…罪孽太深,自然是不得善终。”
  喻勉:“你现在就可以自我了断。”
  接二连三地被呛,墨逍深呼吸一口气,诚恳地提醒:“喻大人,若是老夫记得不错,老夫应是你的救命恩人。”
  “所以呢?要我对你感恩戴德,再完成你的意愿誓死守卫大周?”喻勉凉凉道。
  “看来你并不打算。”墨逍觉得有趣,他追问:“你不讲究投桃报李吗?”
  喻勉干脆道:“不。”
  墨逍瞥了眼昏迷的季随舟,继续道:“就像你救了随舟,就只是想救他,却并无他求?”
  承认自己的好意对喻勉来说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他轻嗤一声:“我能指望一个小废物做什么?”
  墨逍似是欣慰地呼了口气,他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地把随舟交给你了。”
  喻勉眯起眼睛:“……”
  墨逍苦笑了声:“喻大人,算起来,随舟是我的徒弟,若非时势如此,我也断然不愿看他沦落至此,可惜世事如棋,随舟也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喻勉沉默地盯着墨逍,他想,至少他要比季随舟幸运些许,他的亲人挚友可从未打着关心他的名义将他拖进深渊。
  太平盛世时,季随舟是恩宠无限的皇子。
  家国动荡时,季随舟又是被人人算计的棋子。
  哪怕是喻勉自己和左明非,也曾以恶意揣度过季随舟。
  喻勉有一搭没一搭地想,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人真心对待季随舟?
  “喻大人,现如今朝廷之内,能护住随舟的人不多,哪怕是圣上和我,也时常挣扎于是否要除掉他的念头之中。”墨逍沧桑的声音里略带自嘲之意:“喻大人,老夫并非挟恩图报之人,但今日少不得拜托大人一事。”
  说到这里,墨逍走出阴影,冲喻勉深深地做了一揖:“还望大人看在今日的份上,护住随舟…若有可能,放他自由。”
  喻勉漫不经心道:“你又怎知我今日救他一命,不是为了以后名正言顺地杀了他?”
  “你不会。”墨逍目光如炬道:“从你以身保护随舟时,老夫就晓得,你不会。”
  喻勉眼睫微动,却是没有反驳。
  那时候,他选择护住季随舟,也选择了与少时的自己站在一起。
  “你…”喻勉抬眼,发现原先站在不远处的人已经不见了,他盯着那片空地看了许久,最终挪开目光,踉跄着起身,走到季随舟身边。
  喻勉用手背拍了拍季随舟的脸蛋:“季小九,季小九!”
  触手是炙热的温度,喻勉顿了下,用掌心贴在季随舟的额头,心想,麻烦,发热了。
  倒是和梦里的情景一样,不过现在,喻勉已经没有多余的内力输送给季随舟了。
  斟酌片刻后,喻勉扶起季随舟,起身的瞬间,头重脚轻的眩晕感让喻勉差点没站稳,他定了定心神,仔细辨别着周围的方向,然后背起季随舟,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京的方向走去。
  喻勉推断这条小道离京之路,不过经过战乱,这里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喻勉走一会儿停一会儿,只能凭着经验前进。
  “喻大人…”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后背传来。
  喻勉心不在焉地应了声:“你醒了。”
  “我记得…”季随舟闷声说:“我记得…你这样背过我…”
  喻勉以为他烧糊涂了,没有递腔。
  季随舟的声音很轻:“那年我六岁…当时有你,有左三先生,还有白家世子…”
  喻勉蓦地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是这样,在山洞内过了一夜后,他们三个带着还是六岁的季随舟一同回城,当时季随舟也是这样高热不断,他们三个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只能轮流背着季随舟,不过喻勉的身体好过左明非和白鸣岐,所以他背着季随舟的时间居多。
  “那时候,左三先生交代过我说,若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那就记得藏拙…”季随舟无助地拽了拽喻勉肩膀处的衣料,他虚弱的声音中有几分茫然:“我藏拙了…可为何,为何还是成了如今这般…喻大人,你活得比我久…你知道答案吗?”
  喻勉嗓音低沉,夹杂着几分不耐烦:“你若是有力气了,那便下来自己走。”
  “我不想。”季随舟死气沉沉地说:“我不想走,我也不想活。”
  “既然如此,那就闭嘴。”喻勉冷冷道:“我不想跟你说话。”
  季随舟:“……”他安静下来,不知道是又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季小九。”喻勉漫无目的地唤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搭理季随舟,可既然都叫了季随舟的名字,喻勉还是决定把话说完:“有些事情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喻勉感觉季随舟的身体僵了僵,他稳声道:“但你可以创造答案。”
  乌衣案后,喻勉也在找寻一个答案。
  找不到,甚至是一无所获。
  但在十一年后,他亲自创造了这个答案。
  季随舟没有回应。
  喻勉也不再说话,或者说,他没心情说话了,月亮不见踪迹,四下一片漆黑,黑暗蔓延出焦躁。
  喻勉走得很慢,身后的季随舟越发烫手,喻勉并不怀疑,季随舟可能真的会在他的背上咽气。
  忽然,喻勉望见前方有一点亮光,他站住脚步定睛看过去,真的有一点豆大的亮光,喻勉加快脚步,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这亮光越来越清晰,好像是一盏灯,在寒风中孤零零地闪动着。
  喻勉加快脚步,终于到达了亮光附近,待他看清灯盏旁边的孤坟时,喻勉愣住了。
  白氏鸣岐之墓。
  喻勉当然记得这座坟墓,这是他亲自为白鸣岐立的,现下坟头有一盏灯,像是特地来为喻勉指引方向,这灯光忽明忽灭,看着好似白鸣岐那不靠谱儿。
  “白思之。”喻勉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从坟里爬出来了?”
  脚步声匆匆,有人高喊:“这边!这边有动静!”
  喻勉目光犀利地瞥过去,他戒备地直起身子,留意到山下举着火把的人。
  “喻勉!”平日里温润的声音失了分寸,左明非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不安:“喻勉!是喻勉吗?”
  瞬间,喻勉的满目冰峭融化在眉梢眼角,他寻声望去,看到不远处跑来的熟悉身影。
  左明非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喻勉,他浑身都在颤抖,“我快吓死了,你去哪儿了?”左明非变了音调:“我南下回来就听说你失踪了…喻行之!喻行之!”
  左明非的眼泪如同溃堤的洪水,来的又急又凶,直接看傻了一众随从。
  端方温和的左大人还有这一面?
  喻勉一边拍打着左明非的后背,一边稍稍后退腾出空间,他注视着左明非满是泪水的眼睛,言简意赅道:“说来话长,放心,我没大事,多亏了这盏灯。”
  难不成,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喻勉有几分怅然地想,此情此景,和多年前的一样,生病的还是那个人,然后走了一个人,只剩下他和左明非。
  左明非紧紧抓着喻勉的胳膊,他扭头看了眼白鸣岐的坟墓,鼻音浓重道:“灯?多亏了什么?这盏灯是我南下回来祭奠白兄时放下的,回去之后就听说你和王爷被决堤的河水卷走了,我找了你一天了…”
  左明非还在说些什么,喻勉已经听不清了,他太累了,于是他顺势往前方一倒,砸在了左明非身上,季随舟也跌落在地。
  左明非紧紧抱着喻勉,“行之?行之!”他焦急回身:“来人…”
  那盏灯还在风中若隐若现地亮着。
  原来不是天意,喻勉松了口气。
  是左三。
  昏过去之前,喻勉轻扯住左明非的衣袖,心想,这下总算是摸到真的了。
 
 
第116章 争论
  “左大人放心, 太尉虽然伤势严重,但好在太尉的内力至纯至阳,对恢复伤势大有裨益。”若隐若现的声音穿到耳边, 喻勉动了下手指。
  左明非询问:“那他何时能醒过来?”
  太医回答:“按道理说, 太尉大人已经昏睡两日了,该是醒来了。”
  左明非不放心地追问:“真的无大碍吗?”
  太医语重心长道:“太尉大人的身体多年前几经摧残, 好在有怪医替他医治, 再加上扶苏谷的枯木逢春之术对人体有温养之效,如今太尉的身体比起常人来只会是更为强健, 现下太尉还未醒来, 许是身体还处于疗愈之中,左大人不必太过担心。”
  左明非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他颔首道:“有劳您了。”
  “还有一事请左大人替太尉大人记着。”
  “您请说。”
  “此番醒来,太尉不可太过…操劳, 还需得小心将养。”太医交代道。
  左明非留意到太医话中可疑的停顿,他微微一笑:“我记下了, 有劳赵太医去回禀陛下。”
  “大人客气了,这是微臣分内之事。”赵太医说完便退下了。
  左明非目送着赵太医离开,脸上的神色渐渐由温和转变为思索,片刻后,他询问一旁的凌隆:“可找到言神医了?”
  凌隆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言神医不见踪影已有月余, 就连小裴大人也联系不上他,只是听说,边境不安稳,难民遍地, 言神医月前带着扶苏谷的一众弟子前往边境救治伤患去了。”
  左明非颔首道:“边境确实比我们更需要言神医,罢了, 不必去寻他了。”
  凌隆往内帐看了眼,仍旧眉头紧蹙:“可是那群太医是皇上的人,他们…未必对主子留有好心。”
  左明非揉了揉眉心,他眼底下面有着浅淡的青色,看起来略显疲态,但声音却有条不紊:“我也有过怀疑,但想来是关心则乱,如今大周离不开行之,陛下心中应该会有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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