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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瞒我瞒(近代现代)——再陈三愿

时间:2024-12-04 08:52:41  作者:再陈三愿
  宁予桐被他搂紧却不安分,仍旧一门心思要摆弄他的素圈,只是沈铎僵着手臂不肯配合,他费了许久的功夫才将他的手指挽起,就势举到唇边,轻轻亲了一记那枚光泽莹亮的物事。
  “回去吧,”他偏头盯住沈铎回避的视线,叹息说:“我要走啦。”
  无论舍不舍得,宁予桐的离开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入夜后他们将保姆阿姨留下来的饭菜重新热了一遍,沈铎动筷的次数寥寥,倒是餐桌另一端的宁予桐却显得食欲极佳,自顾自吃完半碗米饭,睡袍下两条细腿晃来荡去的,一面鼓着腮帮子呼呼吹热汤一面朝沈铎笑,笑得一脸没良心的模样叫沈铎临走时只觉得进退两难,本来就迈不动脚了,听见身后的道别,更加不敢回头看。
  最先遭到迁怒的人无疑是公司的秘书。
  一场度假使得上司冷漠严苛的态度变本加厉,谈判僵持要骂,企划案推迟要发火,就连不属于她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也能拿出来挑错处,一场晨会训得她灰头土脸颜面尽失,不知道该找谁去叫屈。
  亲信都如此对待,公司上下一时间更是提心吊胆。秘书不得已去求助沈煜钦身边与她有私交的万能助理,得了消息却更加难以置信,暗地里腹诽上司简直莫名至极,从国内到欧洲往返至多两张机票,可他那心烦意乱的样子似乎横亘在他和宁家小少爷之间的并不是来去几千公里的距离,而是他自始至终都无法跨越的一道坎。
  她哪里知道那真的是上司无法跨越的一道坎。
  有意无意,总归是这样没了联系。
  三月中旬,宁予桐按照约定动身前往法国,家里的远亲居住在南部一处偏僻的小镇,道路两旁是宽阔起伏的草场,春季花枝也开得繁盛,只可惜前来吊唁到底不比休假轻松,复杂的人际往来很快让小少爷丧失了欣赏景致的闲心。
  长辈的尸骨早已火化,葬礼在一个阴雨天的清晨举行,雾霭朦胧,牧师祷告的话语里夹杂着女眷凄楚的啜泣声,骨灰盒下葬时头发花白的老人甚至险些哭到晕厥——那是长辈生前许诺白头偕老的夫人,宁家小少爷打伞站在人群尾端远望,一身黑衣在雨幕里显得压抑又沉重。
  恩爱百年么,他想,真叫人羡慕。
 
 
第18章 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葬礼结束之后,宁予桐取消了原先的安排。
  他婉拒亲戚们让他在小镇上留宿的邀请,转道去了蒙彼利埃,和他一同前往的还有一个远亲,星图娱乐的董事蒋锐——他们住在一栋临湖的别墅里,据说这是蒋锐在南法的度假行宫,楼高三层,中庭宽阔,从二楼的露台便能眺见远处起伏的山丘,主楼旁侧还有一处方方正正的别院,环种着一圈梧桐树,树下花草茂盛,遮住了通往湖心的小路。
  宁予桐不爱热闹,因此偌大的一间别墅里头只留了两个佣人。带来的保镖守在外围,每天能出入的只有被请来上课的调香师。
  宁家小少爷不怎么用香,但对制香却很感兴趣。他一面鼓捣那些东西一面和蒋锐谈生意——千里迢迢追到南法,还花费重金叫人来教他,做了那么多人情,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颐品传媒和星图娱乐再恢弘也不过是一张壳,金玉其外,里头藏着的东西也只有他们才清楚。蒋锐和他谈了几天,条件始终没谈拢,好在他们私交不错,虽说不比秦峥,蒋锐也算是看着这个弟弟长大的,因此不谈公务时,他待他倒也一如往常。
  他们在露台的小圆桌上用午餐,迎合宁家小少爷的口味,食材是晨起后送来的深海鱼鲜,挑刺去骨,蒸得软嫩才放进滚烫的高汤里和其它生料一起煲粥。宁予桐胃口向来不好,吃的那一口又被养得刁,不下功夫的饭菜他是连看都不会看的。
  蒋锐性子野,又霸道,闻着血味儿嗜着荤腥长大的男人,难为他能坐下来跟他一道吃饭。痛痛快快扫了一碗,他伸手去摸了支烟咬在嘴里:“诶,听说你前阵子常常去找老三?”
  南法春暖,宁予桐堪堪挂着一件软滑的米白色真丝衬衫,领间松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条细长的白金锁骨链。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出了一会儿神,才转过头来,朝蒋锐挑眉:“怎么,你们背后说我坏话?”
  “哪儿能啊,”蒋锐看他慢条斯理舀着碗里头的瑶柱,坏心眼儿地说:“你秦哥说得最多。”
  宁予桐横了他一眼,那模样,几乎和沈铎学了九成像:“那么多人伺候还用不完他的力气?”
  蒋锐嗬嗬闷笑,抖了烟灰,接着说:“你送几个功夫好的过去,保准他说不了。”
  宁予桐没有回答,只管垂眼喝粥。蒋锐把烟抽完了,掸进大理石碗盘里,又问他:“他们出去组局那会儿我有事没去,但打牌的时候我听说了,老三可是带着人回来的。”
  “——枕边人,”蒋锐一下下拍着椅子的扶手,想了会儿才说:“不值得。”
  是谁不值得,蒋锐话里藏锋,却到底也没有明说。
  宁予桐听了这话并不恼,耐心地舀完手里头小半碗汤粥,吁着气靠回椅背。他身上的衬衫挽着袖口,露出半截细瘦的手腕,腕内皮肤瓷白,青色血管上浮着的那一道伤痕因此更加显眼。
  宁家小少爷一开始是极其抗拒这道疤的。在刚刚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他去做过很多次修复手术,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了——进了手术室的宁家小少爷,往往刀尖还没碰到皮肤,他的情绪就会突然崩溃,嚎啕、哭泣,全身绷得僵直,没人拉得住他,也没人能让他安静下来。次数一多,老太太也见不得他这么折腾了,几乎是跪着把自己的玉镯拷进他腕上,才勉强让他不再日夜执着于遮掩这道可怖的割腕伤。
  至少他曾经也是想要一点点消抹沈铎在他人生里的所有印记的,可是谁叫他挣扎得头破血流,哀求到力竭声嘶也没能逃开那座固若金汤的笼子呢。
  宁家小少爷扶着额头,慢慢地笑起来:“我说值得,那就值得。”
  “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他一字一句对蒋锐说:“我谁也不给。”
  暖流南下,蒙彼利埃断断续续落了半个月的雨。
  生意谈是谈不大成了,但这丝毫不影响宁家小少爷在假期的心情。制香师告假,他便去找厨娘学做正宗的法国菜,一大清早进的厨房,有时到晚膳了也没见他做出什么来,可人瞧着却还是兴致高昂。
  许是日子清闲,他也乐意躲懒,时间一长,倒有些不愿回去的意思了。宁家家主知道了,便在视频通话里问他是否打算长期在外定居。小少爷撑着下巴歪头想了想,好一会儿才对着屏幕说,还是算了。你么,无所谓,可妈妈舍不得我呀。
  母亲兄长都在国内,家是肯定要回的。
  阴雨天气一结束,宁予桐立即踏上了归程。班机落地还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头一通来电便是沈铎,终于等到他回国的男人在那头无可奈何地咬牙:“……这下子开心了?”他真是叫这小王八蛋狠狠耍了一通,要不是蒋锐,他现在还以为宁予桐打算在南法待一辈子。
  好么,谈个生意还神神秘秘。
  宁家小少爷拿着手机笑得分外揶揄,露出一口小白牙故意刺激他:“你问我了吗?”他可没说去法国是为了什么,是他自己着急忙慌连问都不问。
  沈铎捏着眉心嘴角却也忍不住上扬,笑骂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无伤大雅的玩笑就这样过去,好歹人是齐齐整整平安无事回来了,沈铎虽被戏弄却不至于勃然大怒,更何况他也没有勃然大怒的底气。尽管他们有过偷情的行为,甚至他也让宁予桐看到了自己的狼狈,可对方依然乖巧安静得不像话,正如所有善于伪装的第三者一样沉默等候,似乎只要沈铎偶尔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便心满意足。
  总不好再咄咄逼人了。沈铎试图归结他与宁予桐的关系,然而他们拥有的亲密却与任何定义都不相符,尤其在宁予桐回国之后,他开始有意识陪他出入各种场合,应酬、聚会,但凡有他在的地方,到了点饭局就得结束,烟不让碰酒更不许多喝,再亲近的朋友去劝也会被他沉着脸拦下来。
  “真是没想到啊,”周末一群人去打高尔夫找消遣,秦峥挥着球杆当众调侃他:“我当了六年的奶妈,没成想一朝卸任,不习惯,实在不习惯。”
  同行的人挤眉弄眼笑成一团,沈铎在旁边一杆子把秦峥的球打没了踪影,转身接过球童递来的毛巾擦汗,懒得理会这群没正经的老相识。
  公开出席尚且算不得什么,工作忙碌起来他们也会在私下见面。颐品传媒的副总有天中午就被过来找人的沈铎吓了一跳,原是下午茶闲聊的空档,一推门进去,却只见沈家三少蹙眉示意噤声——午后光线暖融,宁予桐正蜷在他的臂弯里昏昏欲睡,睫毛低垂呼吸平缓,惬意的模样像极了春日里晒太阳的猫,卸下浑身的防备,只剩一丛丛柔软蓬松的绒毛。
  不管怎么说,他们相处的时间远比沈铎回国时要来得长了,约会的次数一旦频繁,在交际圈里便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以至于最后连沈煜钦都亲自打电话来半真半假叮嘱,你最好瞒得住尤杨,别让他知道。
  瞒是必然要瞒的,即便沈煜钦不提醒,沈铎也不会叫尤杨知道这些事。
  对于尤杨,他不再像从前一样让对方频繁接触自己的交际圈,就连为数不多的善意邀请也一并婉拒,毕竟都是老相识,同进同出难免有见面的时候,小祖宗不乐意,他也不强求。许是近来不断退让的缘故,这样的行为落在尤杨眼里反倒成了一种沉默的妥协,原本还颇为抵触他朋友的人,空闲时居然也会问起为什么最近他不去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聚会。
  沈铎只当他是随口一提,漫不经心问:“怎么,你想去?”
  尤杨拿下眼镜,看着电视屏幕说:“……我有点事情要你帮忙。”
  对话时正是深夜,他们坐在熄灯的客厅里看一部基调沉重的战争片,画面切转灰白的空镜,沈铎拿着遥控器的手冷不丁一顿,随即转头看他,眼神诧异,一时间都忘记接话。
  尤杨知道爱人为什么惊讶,然而他这么主动的表态自然有他的理由,公司正在筹划新项目,寻求与当下几家势头强劲的传媒公司进行院线合作,上司向他透露了初步拟定的名单,颐品传媒赫然在他们考虑的首选之列——这家公司尤杨早有耳闻,只是为他所熟知的并不是它在业内的声誉或者旗下备受追捧的明星,而是它背后那个年纪轻轻便独担重任的掌权人,数月前他们有过一次不愉快的经历,包厢门口冷冷一撇使尤杨至今记忆犹新。
  尽管尤杨并不相信对方的能力足以支撑一家强盛的公司,但是身份摆在眼前,总得尝试与他往来,即使在尤杨的印象中这个年轻人不容易相处,甚至可能彼此都没有任何好感,可这关系到他的事业,如果要在短期内获得迅速晋升的资格并且让所有人心服口服,那么这个项目无疑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
  实际上备选名单中的公司还有很多,只是尤杨在综合考虑之外存有私心,项目成功与否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想借此对沈铎和宁予桐的过去一探究竟。
  这些年来沈铎身边的人不计其数,然而让尤杨感到如鲠在喉的却只有宁予桐一个。沈铎对他的态度不一般,这是尤杨早已察觉的事实,即使回国以来沈铎一再表态陈年往事大可不必追究,可尤杨心里清楚,模棱两可的回答意味着逃避,在此之前他们究竟发生过什么,沈铎不肯说,尤杨只能自己查。
  其实如此多疑并非尤杨的本意,然而太多难以忽略的细节使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好比如包厢里诡异的对话,酒吧顶层的偶遇,包括南美度假结束后沈铎异样的表现,失眠、酗酒,在书房里整夜整夜抽烟,直到他因为受不了乌烟瘴气的办公环境而跟他大吵一架。
  在纽约的时候沈铎从来不会有这样明显的失态,恋情的好坏他不在乎,工作的问题他更不当一回事,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里,尤杨几乎没有见过他因为什么而感到困扰。
  一切总归事出有因,尤杨只希望他最坏的猜想不要成真,沈铎不要背叛他们的婚姻,哪怕他们的关系在国内并不被法律承认,可它终究是他们彼此相爱的最好证明。
 
 
第19章 “鸿门宴?”
  向来惯于单打独斗的爱人难得放低姿态求以援手,沈铎惊讶之余,仅仅犹豫一瞬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两人的交际圈如今鲜有重叠,对他的隐瞒虽然称不上天衣无缝,但沈铎自觉身边知晓内情的人不会那么轻易走漏风声。保密工作尚且能算周全,因此尤杨的举动无非是正常的工作需要,他要是费心遮掩,反倒证实了自己在背地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公事么,无关多余的纠葛牵扯,撇去爱人的身份,为商言商,他们只是利字当头的生意人。
  双方尚未正式接触前沈铎出面做东组了一场饭局,他和尤杨私下约定,倘若顺利促成睿思资本与颐品传媒的合作,那么沈氏将作为第三方参与投资——沈氏原先便以传媒起家,若非沈煜钦一意孤行,颐品传媒本该是沈家最得意的作品。
  尤杨告知大致计划后沈铎在公司内部进行过商议,有赖于自身的基底,高层对于参与睿思资本的项目没有异议,院线合作是其一,后期的电影投资以及对赌收益才是沈氏真正所属意的重头戏。
  沈氏是这场交易中始料未及的变数,但是资源难得,尤杨最终还是接受了爱人的条件。
  设宴的地方是城区内的一处酒店,外头装潢并不起眼,但进了门才发现里头却很是雅致低调。包厢不大,由于邀约的性质,来赴宴的还有几位业内的负责人,其中不乏以前与沈氏打过交道的老朋友,进门两两一打照面自己先笑了:“哎哟喂,老三这是要血洗老本行哪?”
  沈铎正在主位上帮尤杨看单子,头没抬,接了话茬说:“待会儿就先拿你开刀。”
  周围一阵哄笑,那人得趣,摇头晃脑笑嘻嘻坐下,远远朝他身旁的尤杨点头致意。
  请来的宾客陆陆续续落了座,唯独颐品传媒的人迟迟不见踪影。尤杨担心他们路上耽搁,正准备推迟上菜的时间,只一转头包厢的门便开了,宁予桐由服务生引进来,身后跟着颐品传媒的副总和一个工作助理,他原本正低头把玩手机,走得并不专心,但稍稍抬眼瞥清酒桌上的阵仗,这小少爷便收住了脚。
  “嗬,好家伙,”他搭着椅背环视了一圈,说:“鸿门宴?”
  或许以为这是一次稀松平常的私宴,他穿得很随意,牛仔外套下面一件菱格单衣,颊边的宝石耳钉红光烁烁,衬得一张脸清爽又白净,乍一看还有几分学生气。
  沈铎坐在主位上没动,仅仅朝他笑了一笑——都说沈家老三是最像老爷子的人,性情相近,样貌也承了七八分,眉峰高挑眼窝深陷,骤然对视只叫人觉得刻薄狠厉,可只要他笑起来,那春日暖阳便统统落进那双眼睛里。到底得是上等的皮相,才能捕住那一颗颗扑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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