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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小人(近代现代)——吴辽

时间:2024-12-04 09:00:29  作者:吴辽
  他没管邹映慢慢沉下来的脸色,看了眼手表然后对一旁的程嘉道:“请见谅程小姐,我今晚有约,可能马上就要走了,希望你可以看得愉快。”
  沈州没有用“有事”这种笼统的回答,而是用了模棱两可的“有约。”程嘉也是身经百战的人,浅笑道:“没事,守约最重要,我会好好参观的。”
  沈州朝她点头致歉,然后侧身大步离开了,邹映在后面不悦地喊了一句什么他也没停下来。
  到了下面,曲年果然已经不在原地了,沈州往车库走过去才看见对方正百无聊赖地靠在车旁边,看见他过来了才说:“你孩子生完啦?”
  “男的女的?”
  沈州定定地看着对方然后道:“刚才电话里为什么不说话?你是看见谁了吗?”
  看见谁?
  曲年一头雾水道:“我谁也没看见啊,”说完看见沈州不太好的表情才惊叫道:“不是吧,你现在已经进化到,我看了一眼美女你都能知道了?”
  他之前手机被砸烂了之后一直没有买,也没什么人要联系他。直到他今天到楼底下要找沈州的时候才发觉又多不方便,只好借了底下的座机,话说到一半就看见两个很有气质的女人,年轻的那一个很漂亮,他就多看了一眼,再回过神的时候电话就挂了。
  “算了,没事。”
  沈州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真的是紧张过度了。
  “去医院吧。”
  “能先去买手机吗?”曲年腆着个脸说:“没手机很不方便,没法及时联系你啊,我是为你好,我可就联系你一个人。”
  “所以钱应该你付吧!”
  沈州看了他一眼,把车拐到了手机店。
  办理号码的时候,旁边的人问是要办新号吗?
  曲年:“我之前有个旧号。”
  “不是说就联系我一个人吗?”沈州忽然开口道。
  曲年一愣,下意识以为这是沈州要自己花钱的借口,这手机还挺贵的,于是立马道:“那就新号!”
  曲年其实真的无所谓,除了诈骗电话,他的手机基本上安静如鸡。
  好不容易买好手机,天都快黑了,去医院之后曲年才知道沈州给他约的是全身体检。
  他其实很抗拒去医院,小时候镇子里的医院又破又小,一道门像是阴间和阳间的分割线,跨进去后里面死气沉沉一片。穷人最昂贵的消费地就是前面的缴费台了,包在手帕或者方便袋里面破旧的纸币,一张张递出去,哆哆嗦嗦地买命
  李秀春每次只有在腰疼到受不了的时候才会进去买几张膏药,其实有更好的治疗方法,但她不愿意,骂道是在圈钱。
  只要不检查就不会生病,检查出来了还会得更痛苦的穷病。
  曲年耳濡目染,也很排斥体检。
  但沈州没管,说钱都交了,不查钱都打水漂了,更浪费。
  趁曲年进去检查的时间,沈州坐在走廊里用电脑处理事务,今天下班的太早了,很多事情还需要再完善。
  不知道里面是在检查什么,曲年发出一声羞愤的惨叫:“你别碰我胸!”
  医生无奈道:“先生,心电图而已……”
  “我胸敏感不行吗!”
  医生嘟囔:“男人能有多敏感,没见过这么敏感的”
  外面一本正经处理事情的某人耳朵红了一点。
  时间不早了,检查做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只能明天再做了,有的检查需要抽血化验,结果第二天才能出来,于是沈州就带着曲年先回家了。
  回家的时候小区里面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吃完饭,曲年不想吃饭沈州带他去喝了粥,停好车正好散步回家。
  路过门口的“老破小”游乐场的时候,曲年忽然被一个人叫住,他扭过头才发现居然是上次的那个女孩。
  “哥哥!”丫丫急忙从木马上爬下来然后跑过去对曲年说:“你今天玩木马吗?”
  曲年懵懵的:“我一个成年男性玩什么木马啊?”
  怎么最近全是都是木马,他和木马杠上了是吗?
  丫丫看了一眼旁边更高的沈州然后道:“是他让我给你骑木马的!”
  沈州:“……”
  曲年莫名地看了沈州一眼才和丫丫说:“我成年了,是大人了,谁大人还玩这些东西,你们小孩儿玩去吧。”
  丫丫不解:“可是,那个哥哥说你是小孩。”
  “很可怜的小孩。”
  “好了,丫丫,”沈州开口道:“谢谢你,但今天不需要了,你去玩吧。”
  小女孩看着两个人之间古怪的气氛,好奇地揪了一下衣角,临走的时候还费解地问曲年:“你到底是不是小孩啊?我真的没见过这么高的小孩哎,但那个哥哥一直说你是。”
  曲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躲开了小女孩的手冷冷道:“不是。”
  说完也没管沈州,直接走了。
  丫丫困惑地抬头看沈州:“哥哥生气了吗?”
  沈州蹲下来看着她:“或许吧。”
  “为什么呢?我都让木马了?”
  沈州刚准备说话,丫丫就指着他的口袋说:“哥哥你手机亮了。”
  是个电话,沈州接听后,面色越来越凝重,听到后面都觉得有些荒唐了,开口道:“陈医生,今天我带过来的人是名男性你知道吗?”
 
 
第49章 
  曲年洗完澡穿着睡衣躺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沈州才回来,他瞥了一眼对方没理人。
  “曲年,你换衣服,我们去趟医院。”
  “为什么还要去,不是说明天再去吗?”曲年皱着眉不想动弹。
  沈州站在玄关处,手扶着鞋柜,脸上一点血色没有,说:“今晚就去。”
  “都这么晚了,我不想——是我的报告出什么问题了吗?”
  曲年用看电视的余光瞥见一直站在玄关处的人,忽然开口道。
  沈州的耳边又响起了那阵熟悉的尖锐声,忽大忽小,折磨的他快站不住了,他看向曲年的眼里有种忍耐的痛苦,重复道:“你先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男性及未绝经女性的hcg(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一般在0—5U/L左右,正常妊娠早期女性,平均为60,000-90,000U/L。”
  “曲先生的血清hcg浓度异常,正好吻合前期妊娠的hcg浓度。”
  医生说着说着忍不住抬头对一脸呆滞的男生说:“化验单上显示的结果是,曲先生你应该是怀孕了。”
  曲年:“……我男的。”
  “你说我长肿瘤了我都信,可你居然说我怀孕?”曲年忍不住笑了,有些荒谬地说:“大晚上把我喊过来就为了听这种笑话?”
  “生孩子要卵细胞和精子,你上学的时候教科书上没写啊?你医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医生扶了一下眼镜说:“这世界上也有男人怀孕的先例只不过极少,多是双性人,但曲先生你很健康,保险起见我们建议再抽血检验一次,然后待会我们先去做B超。”
  回去的粥曲年几乎没喝,现在可以抽血。
  抽完之后,曲年满不在乎地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看着一直沉默、沉默的快成为雕塑的沈州道:“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拜托,我是人类啊,我又不是外星人,再说我要是怀孕了,孩子他妈是谁?”
  曲年说完眼里闪过一丝什么,随后就消逝了,正好医生过来了,他就起身跟着去了B超室。
  沈州目送曲年进去后就一直盯着那扇门。
  总是有一扇门,木质的,铁质的,厚重的,轻巧的,曲年一进去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健康的变得衰败,活泼的变成沉默。
  总要隔开他们,再见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走廊里有人痛苦的呻吟,可能是痛到了极致,嘴里不断喘息着:“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生命力从嘴里溜走,人就真的快死了。
  沈州不敢张嘴,他紧紧地盯着那扇门,告诉自己怎么可能,他这段时间总是思虑太多,自己吓自己。
  他疲惫地闭上眼,还没过几秒B超室里就响起了器械被人碰掉在地的声音。
  “你他妈的机器坏了吧!”
  “都别查了!放我出去!”
  一声愤怒的话后接着的是医生的吸气声,小心道:“先生你先别动,我们再看一下胎儿的情况。”
  “滚!滚!别看了!”里面的人声音暴怒中夹杂着一丝哽咽:“都不许看了,我没有怀孕!我是男的啊!”
  门呼的被打开,像古代断头台上的斧刃一样,利落地斩断了曲年的头颅,连同沈州的一起,咕噜噜地滚落在地。
  曲年看着外面走廊里坐着的人,第一次急切地跑过去拉着沈州的胳膊说:“他妈的,这个医院要骗我们钱,我们快走。”
  他拉了一下没拉动,急的又拉了一次说:“走啊!我们走啊!”
  眼泪从眼眶掉落,曲年也没发觉,慌忙又恳切地说:“走啊!”
  “我没有怀孕,你不相信我?”
  紧跟着的医生站在后面客观陈述道:
  “曲先生,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们确定你已经怀孕了。”
  “你体内长了一个类似于女性子宫的孕囊,由于位置特殊,目前没有办法摘除,强行手术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现在了解的还太少,胎儿的天数大概在30天至45天这个范围内。”
  “但发育的情况比一般的快,所以孕期反应也比正常人早,预计生产期可能也会比一般人早。”
  医生站在旁边说了半天,看着完全没有任何喜悦的两个人有些不忍心,但还是说:“孩子很健康。”
  30天,45天,真的是很巧妙的日期,但凡再长一点,或者再短一点,或许答案就不会这么折磨人了。
  曲年呆了一瞬后猛得推开沈州,整个人仰跌坐在地上,扭头恶狠狠地对医生说:“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我明天就去别的医院把这个肿瘤拿掉!”
  “妈的,一群庸医。”曲年嘴里一边喃喃着,一边扶着墙站起来,旁边的医生过来扶他也被他推开。
  “曲先生。”
  “曲先生!”
  医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后面小心地喊道。
  曲年连头都没有回。
  “沈先生,曲先生现在还需要进一步检查……”医生只好转过头对一旁的沈州说。
  寂静的走廊上几秒后响起了一句嘶哑的:“曲年。”
  不远处的人居然真的站住了,然后回过头,越来越瘦的脸像黎明将至的小美人鱼,快变成泡沫消散了。
  沈州望着那堆泡沫说:“回来检查一下吧。”
  一小阵风扑到面前,曲年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颤抖道:“你他妈也相信我怀孕了?”
  沈州被他撞的一个踉跄,哀败地靠在墙上然后低着头看着对方。
  “不要这样看我!”
  曲年像是再也忍不住了,红着眼眶烦躁地朝沈州吼道:“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像看着一条狗一样,你在可怜谁啊!”
  “从那天回来你就一直这样看着我。”
  “我不需要你可怜!”
  曲年不觉得自己可怜,他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四年的绩点也是名列前茅。他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没有依靠任何人,他一点也不可怜,沈州凭什么要用那种怜悯的、施舍的眼神看着他?
  就因为钱吗?曲年相信自己以后也会有,所以他不需要别人可怜。
  “是因为我被自己的亲弟弟强奸了吗?”
  “还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孩子?!”
  自以为过去的痛苦其实并不会因为粉饰太平而消失,反而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在心里酝酿、呕坏,直至发酵出最致命的毒药,然后混着血喷洒出来,见血封喉。
  那段从房间出来就被曲年自己告诉自己要遗忘装作没发生的记忆,终于因为孩子这个导火线爆发出来。
  “你以为你自己做的是有多高大尚吗?”
  “我需要感恩戴德地对你磕头致谢吗?”
  “你到底在可怜谁?!”
  “可怜?”
  良久,一直沉默的沈州忽然低声笑了一下。
  最开始他没有任何谈恋爱的想法,他的人生规划的很好,不是因为自律,而是他有自己的路要走,这条路和他父母给他安排的不一样,所以他需要格外幸苦,他也做好了一个人走的准备。
  但曲年像讨人厌的烟味,以极不起眼的方式飘了进来。
  缠着他,要和他一起吃饭,让他看痣,送他红手串说是专门给他求的,逗他开心,捧着他的手说心疼他。
  晃悠悠的像个小太阳,逼得他不得不褪去所有的防备坦诚相待。
  医院的那晚他的确觉得曲年很可怜,连事后他和李渡青说的时候,对方也道:
  “你那只是可怜,是怜悯。”
  李渡青说的和曲年一样,说是源于同情。
  可心动这个词太具有欺骗性了。
  被车撞的前一秒,心脏会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球赛赢了,心脏会因为开心而剧烈颤动,引起心动的原因太多了,但心疼却是实实在在的。
  李渡青反驳说,这也不是喜欢,你看见受伤的小狗也会心疼。
  那会想着和小狗做爱吗?沈州想,曲年不让人心疼的时候,就很想让人接吻拥抱。
  情和欲是分不开的。
  什么时候变质的,雨夜前还是雨夜后,沈州也不太清楚。感情不是官司,条理清楚,一张嘴就可以讲明白,讲不明白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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