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跳海(穿越重生)——左右月

时间:2024-12-05 10:12:20  作者:左右月
  卢斐一手抱着茉莉,另一只手摸了摸自行车亮闪闪又冷冰冰的车头,阿飞为了省钱,几乎所有日用品都是买的二手旧货,这辆自行车却崭新得好像刚刚从流水线上拿下来一样。
  这应该就是阿飞给自己准备的惊喜了,卢斐还是收到了这份礼物,哪怕阿飞本人已经不见了。
 
 
第23章 烈日
  没有任何预兆,阿飞在一夜之间消失地干干净净。明明昨晚他还到学校去接中考最后一天的卢斐,路上卢斐缠着他,要他提前透露惊喜是什么,阿飞守口如瓶,说要等今天卢斐考完试才能告诉他。
  可卢斐兴高采烈地回到家时,得到的是阿飞失踪的消息。
  卢斐爸妈担心阿飞出事,心里焦急,发动周围的街坊邻居找了一天,全无阿飞的下落,只有杂货店的阿婆说,昨天半夜起夜时,从厕所的气窗看见路上停着一辆看上去很贵的黑色轿车,车边还站着几个体格壮硕的男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她也不敢多看,
  他们去派出所报了案,可警察说要失踪四十八小时以上才能立案,让他们再自己找找,这一带老城区没有监控,阿飞在昨夜到底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卢斐颓然坐到床边,抬头盯着不久前阿飞亲手装上的灯泡。屋子里干净整洁,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所有的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上,阿飞应该不是被人绑架走的。
  可他到底去哪里了?卢斐没想到,这个六月里,他的美梦和噩梦都成真了。
  他趴在阿飞的床单上,闷在里面闻着阿飞的气味。这比他跟阿飞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来得更加残忍,他忽然被提到云端,又被狠狠丢下。
  茉莉安静地趴在他的手臂上,柔软的尾巴像是安慰,在他身上轻扫着。卢斐想到无数件想要和阿飞在这个难得的暑假里要做的事情,那张《春光乍泄》的光碟也还没拆封,说好了等到暑假一起认真看。作文本的最后一页被卢斐写上很多地名,有冰室,也有公园、旧书店,准备和阿飞一起去。
  这个夏天,他们应该泡在汽水和冰淇淋的甜蜜里,黏黏糊糊地度过,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
  回到土瓜湾的公寓后,已经是丹尼斯的卢斐不顾浑身湿透,直接躺到床上,用被子连头盖住自己,把自己困在熟悉的黑暗里,可还是忍不住发抖。
  冯轸的大G车冒着烟的样子不断地将他送回中考完的那个夏天,那个夏天里,地上躺着的人不是玩命的飙车族,是做什么事都小心仔细,永远挂着笑的,街角老字号面档的老板娘,卢斐的妈妈。
  那个夏天史无前例的闷热,正午时分在马路上走两步浑身便湿透,卢斐突破面前的热浪和议论纷纷,举步维艰地朝前走。他不想再往前走一步了,可他必须往前走,没有阿飞牵着他,他也必须往前走,一步步走向马路上血肉模糊,四肢断折的妈妈。天气太热了,妈妈流了一地的血也被烤干,发出难闻的腥臭味。
  妈妈的味道不是这样的,她的味道是太阳晒过的衣服,是不停冒泡的云吞面汤底,是早上擦在脸上的保湿面霜,这些香味混合在一起,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腥臭味。
  卢斐双腿一软,跪坐在妈妈面前,他不敢碰妈妈,妈妈现在的样子脆弱到经受不起他的触碰。他想替妈妈捂住流血的伤口,可妈妈浑身是血,卢斐连止血都不知道该在哪里止。
  他什么也听不见了,耳鸣声吵得他头痛,抬头望天,刺眼的阳光直射眼底,眼前只剩一片惨白,飞鸟、云朵乃至太阳本身都被闪耀的阳光吞没。
  卢斐成了一具行尸走肉,麻木地坐上刚赶到的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和爸爸的哭号声都无法突破耳鸣,他盯着妈妈波纹错乱的心电图,她身下的白色床单上,血液缓慢地洇染开。
  -
  敲门声响了好几分钟,卢斐才意识到有人正在敲门,但他没有力气去开门,他和他湿透的身体、绝望的回忆一起躲在厚重的被子下。
  在路边处理车祸的时候,冯轸给丹尼斯打了好几个电话,却全是忙音。一个醉到连要被车撞了都意识不到的人,在香港雨夜的贫民区会遇到什么?冯轸皱起眉头,把助理留在这里和交警接洽,自己开了助理的车,往丹尼斯刚刚去的那一带开。
  在路上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几圈后,冯轸没能找到丹尼斯的任何踪迹,丹尼斯的电话也还是打不通。他安排助理留意附近的大小事故,自己去了丹尼斯的家里。
  站在丹尼斯的家门前,冯轸终于松了口气,他看见一把湿漉漉的雨伞被丢在地上,看样子正是刚刚丹尼斯手里拿的那一把。丹尼斯虽然不太清醒,但还是知道回家的。
  冯轸没有走,一下又一下,耐心地敲着门。他低头看了一眼门缝,没有光漏出,丹尼斯没开灯,他是睡着了吗?
  他刚刚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冯轸放不下心,冯轸打量着这扇薄薄的木板门,正犹豫要不要暴力踹门的时候,门忽然“嘎吱”一声,自己开了。
  走廊上一直坏着的的感应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了,惨白的灯光照亮丹尼斯家门口一小片区域,冯轸和丹尼斯养的那只黑猫对视一眼。
  没看到丹尼斯,是猫开的门?
  冯轸狐疑地看了这猫一眼,它真的太像茉莉了。他没亲眼见到茉莉的死,总觉得茉莉还在世界上某个小角落活着。
  茉莉死的时候,是他和卢斐闹得最僵的时候,那天卢斐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冯轸直接不耐烦地把他的号码拉黑。后来他才知道,卢斐打这些电话不是为了求和,只是想让他去看茉莉的最后一面。
  冯轸弯腰,想把丹尼斯的猫抱起来细看,小猫却像预感到他的行为一样,轻快地跑开了,隐没在黑暗里,冯轸找不到它了。
  丹尼斯倒是很好找,卧室里的床上,高高耸起的被子下明显是一个人蜷缩身体的轮廓。
  “丹尼斯?”冯轸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丹尼斯当然没有反应,冯轸按亮卧室的灯,注意到丹尼斯似乎在颤抖,抖得很厉害,钢架床随着他的颤抖发出刺耳的响声。
  他掀开丹尼斯身上的被子,被丹尼斯身上的热度吓了一跳。当过十几年的孤儿,冯轸的生活经验很充足,他在丹尼斯额头摸了一下,估计丹尼斯烧到快四十度。
  冯轸抱起丹尼斯,把他先放在一旁的沙发上,从柜子里找出一套新床单,换下原本的湿床单,又给丹尼斯换了干燥的睡衣,才送他回床上。
  这一顿操作之下,丹尼斯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冯轸刚把他放回床上,就听见他口齿不清地说:“为什么要找我?”
  冯轸被他这句话问住了,他来找丹尼斯时没有多想,看到他仓皇地离开,不知所踪,自然而然就牵挂他的踪迹,直到丹尼斯这一问,他才意识到自己晚上有多莫名其妙。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的死活了?他们两个成年男人,也不是旧社会的封建男女,发生了关系不是什么大事。那天晚上过后,冯轸及时打了钱给丹尼斯,他们已经两不相欠了。
  但冯轸骗不过自己,一直拨不通丹尼斯电话的时候,他没来由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冷,跟那天一样,卢斐出事的那天,他也是听了一个下午的忙音。
  “为什么要找我?”床上的丹尼斯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还多了一句话。
  “我已经死了,不要再找我了。”
 
 
第24章 梦中人
  昨夜下了一夜的暴雨,今天却是个大晴天,热烈的阳光照进室内,照醒了卢斐。
  他费力睁开眼,浑身上下的不适感跟着一起苏醒,身子沉得像注了水,脑中也是一片迷雾,昏昏沉沉。
  这一夜卢斐过得辛苦,彻夜都在做噩梦,一遍遍地重回阿飞失踪和妈妈出车祸的那几天,在梦里签了厚厚一沓病危通知书,低头一看,病危通知书忽然又变成了欠条,医院的四壁化开,化成一滩灰色粘稠的水泥,将自己淹没。
  卢斐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身上的睡衣愣住了。昨晚的回忆到自己刚进门就一头栽倒在床上为止,他还记得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的冷意,可当时他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放任冷意一点点钻入他的身体。
  床边小桌子上的药盒更让他确认,昨晚有人来过这里。会是谁呢?房东阿婆每次看到自己时眼睛都朝天上看,一副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卢斐不觉得她会好心到给生病的自己送药。
  以他重生后可怜的人脉关系来看,只可能是冯轸来过。
  卢斐坐在床沿上,看着那几盒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以前家里常备的发烧药,也是这几种,卢斐爸妈习惯中成药配着西药吃,没什么科学依据,全靠自己多年拿自己身体做的实验,这样好的最踏实,对他们这种老辈人来说,只吃西药难免有种治标不治本的不安全感。
  阿飞也沿袭了这个习惯,哪怕他已经是香港最富有的一群人之一,过往人生留下的痕迹依然清晰。
  这场病来势汹汹,仅仅是在床边坐一会儿,卢斐现在的体力都支撑不住,他就着杯子里剩下的半杯冷水把药吞下,又躺回床上继续做噩梦。
  再次醒来,是在午夜了。他照顾自己的经验充分,知道现在必须得进些食水,可身上还是没力气,清醒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忽然又自嘲地笑了。
  上辈子犯的错,不能再带到这辈子了,不管是阿飞还是冯轸,都是等不到的人,因为一场床事和几盒退烧药,对冯轸的依赖旧态复萌,就太可笑了。
  卢斐狠心在自己舌尖咬了一下,尖锐的痛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他靠着墙换了外出的衣服,下楼去找通宵营业的广东粥铺。
  生病的时候,日常一些根本注意不到的小事也变得困难无比,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万钧之力,身体如同浮在云端,难以维持平衡,开门关门的声响像钟鸣一样响亮,震得他脑中嗡嗡作响。
  晶亮的粥水在卢斐眼里也变得像融化的猪油一样发腻,他舀起一勺清粥,闭着眼灌进自己嘴里,机械地吞咽,恶心感却越来越强烈,难以忽视。
  手机来电铃声响起时,卢斐一边鄙薄自己此刻的期待,一边拿起来看来电姓名。不是冯轸,是陈敏贞。
  “喂?”卢斐接起电话,有气无力地应道。
  对面没有马上应答,安静了一会儿,卢斐只听到电流声,以为是信号不好时,陈敏贞终于开口了。
  “丹尼斯?”
  “是我。”
  “卢斐。”
  卢斐捏紧手中的手机,说:“你愿意相信我了?”
  “我不知道,我其实根本不知道,卢斐长大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不管你是不是在骗我,至少我们现在的目标一样,就是找出来卢斐死亡这件事背后的阴谋,是吗?”
  “是的,所以你打算和我合作?”卢斐打起精神回答她。
  “嗯。”
  “对不起。”卢斐下意识地说,说完才开始想自己为什么说这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陈敏贞果然很疑惑。
  “对不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该把你卷进来的,你有你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那天在红弦,是我太冲动了。”
  “和你没关系,是我自愿的。”陈敏贞斩钉截铁地说。
  卢斐轻笑一声说:“你没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吗?花这么多精力查这种事情,只有坏处。”
  陈敏贞没回答卢斐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问道:“明天有空见个面吗?”
  “明天……可能不行,再过几天吧。”
  “你有事?”陈敏贞口气很急。
  “我发烧了,脑子不清楚,干不了正事。”
  “行吧,那你好好养病,能见面了马上通知我。”
  “好,谢……。”卢斐话说到一半,陈敏贞就挂断了电话,他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硬生生把最后几个字吞下去。
  这通电话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逼自己又喝了几口粥,起身结账回家。打开门,看见小茉莉坐在门口,可怜巴巴地“喵”了一声,才想起它应该也是饿着了,去给它倒食的时候,卢斐却意外发现食盆是满的。
  窗边有些响动,卢斐抬头看去,这才看到穿着一身黑的冯轸站在窗边抽烟。冯轸进来了,却没开灯,难怪卢斐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
  “你怎么进来的?”卢斐狐疑地问,难道楼下房东收了冯轸的钱,给了他自己家的钥匙?
  冯轸在死掉的盆栽土里按灭烟头,指了指小茉莉:“它给我开的门。”
  卢斐不可思议地看着小茉莉,小茉莉碧绿的圆眼睛里满是无辜。他今天精力太差,没力气责怪小茉莉没有防盗意识,脱了外套往房间床上一趟。
  冯轸跟了进来,卢斐看着他,精神涣散地说:“你想干嘛?我说了我不是干那行的,就算是,我病成这样你也不应该……”
  冯轸没什么表情,冷冷地把床头的药盒拿起来递给卢斐:“你还没吃药。”
  卢斐匪夷所思:“你特地跑来看我有没有吃药?”
  冯轸不做解释,端起水杯出去烧水,隔了一会儿带了温度正好的水回来时,卢斐已经半睡过去,他残忍把卢斐推醒,逼着迷迷糊糊地他把药吃了,坐在椅子旁边等他再次熟睡。
  卢斐没有发觉,在冯轸让他吃下的那一把药里,多了一颗样子可疑的白色圆形药片。
  噩梦还在继续,卢斐在梦中又回到车祸刚发生的那段时间。
  云吞店小本经营,顾客稳定,赚了几十年踏踏实实的本份钱,卢斐又是独生子,之前一直没吃过经济上的苦,对钱没什么概念,直到出了事,才知道钱有多不经花。
  妈妈虽然活下来了,但人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连呼吸都要钱,医院的费用明细单每天都打出来交到家属手上,卢斐把纸张拿近了,看了好几遍,还是不敢相信上面竟然是五位数。
  今天的探视时间结束了,卢斐爸爸没有来,卢斐自己来了,他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妈妈,妈妈躺在一张窄床上,整个人淹没在一堆管线里,原本圆满的脸凹陷下去,覆盖着一层毫无生气的蜡黄。
  卢斐想起以前小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到影楼去拍全家福时,摄影师夸妈妈面相生得好,脸上平坦,面如满月,肤色红润,是有福的脸。
  妈妈摆摆手:“那面相不准的,我每天起早贪黑,累得要命,有什么福气哦。”
  “能干也是福气,再看看你家儿子这么可爱,说不定以后做了大明星,钱花都花不完。”
  妈妈听完这句话,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脸上还带着宠爱的笑意,相机的闪光灯冷不丁亮起,卢斐吓了一跳,眼睛被晃得有些疼。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