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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海(穿越重生)——左右月

时间:2024-12-05 10:12:20  作者:左右月
  “跟你没有关系。”冯轸盯着他,问:“怎么样,这个案子你接不接?”
  卢斐正要拒绝时,他又补充道:“如果你不想接,就把我给你垫付的房租还给我。”
  “你这么有钱,何必找我一个没名气的小侦探?”卢斐语塞了一会儿,很快进入了角色。
  “因为你够小,小到你在香港岛上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关心。”
  “哪怕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冯轸又抽出一张卡扔在桌上,说:“这里面有一百万,没有密码,算是订金。如果案子有进展,我会给你更多钱。”
  “你在威胁我?”卢斐皱起眉头。
  “我是在救你。”冯轸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说:“我今天不出现的话,你就得去睡街头,跟那些街友挤纸箱屋,吃救济餐了。”
  卢斐还想说什么,冯轸不给他插话的机会,接着说:“好了,我的耐心和时间都有限,希望你尽快拿出能够向我证明你的能力的东西。”
  说完以后,冯轸扬长而去,铁门被他重重地摔上,冯轸用力之大,好像门上的铁锈都被他震掉一层。
  卢斐几乎是下意识的小跑到门后,透过猫眼看冯轸的背影。猫眼上大概是被喷过油漆,整个视野都红通通的,看起来很费力。
  门外是条长长的走廊,冷白色的吸顶灯半坏不坏,一闪一闪的,冯轸一边走,一边踢开挡路的垃圾,易拉罐在他身后骨碌碌地滚。
  他走路从不回头,前世他们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后,卢斐抛掉所有自尊求他不要离开,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时,冯轸决绝地推开他,面露嫌恶地告诉卢斐,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卢斐去死,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纠缠自己。
  卢斐原本就站得不稳,被他这么一推,摔倒在地上,一时间没法利索地起身,冯轸却没有扶他起来的意思。
  他撑着墙,好不容易快要站起来,身体又失衡,再一次摔在地上,冯轸没有回头。
  但这一次,在冯轸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走廊尽头时,他突然回头,朝卢斐的方向瞥了一眼,尽管有门的遮挡,冯轸不可能看到自己,卢斐还是吓了一跳,心虚的转身,背对着门,隔了一会儿才转回去,再去看猫眼时,冯轸已经彻底离开了。
  卢斐背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气,可还是觉得胸闷、心慌。他按下打火机开关,想点燃刚刚冯轸给他的烟,手抖得点了好几次才成功点上。
  他在心里质问冯轸,现在不是如你所愿,我真的去死了吗?为什么又要雇侦探来翻出这桩陈年旧案?
  熟稔的苦涩烟草味涌入,卢斐眼前一片空白,只有冯轸消失在走廊的那个背影越来越清晰。冯轸的背永远挺得这么直,好像自尊强烈到永远不会为谁而弯腰。
  他第一次看见冯轸,率先入眼的也是冯轸挺拔的背影。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冯轸还不叫冯轸,不是香港豪门船王冯家的四公子,大家都叫他阿飞。
  那时候他们也跟香港半岛没什么关系,生活在广东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市Z市里,谁也不知道自己未来要经历的事情。
  Z市几乎是香港的反面,同样是港口城市,Z市几十年如一日的安静平和,全国上下如火如荼的炒房生意也还没波及到这里,市区仅有的高楼大厦就是商圈附近的几座酒店,商圈之外的地方都带着上世纪的灰败陈旧。
  不过这种陈旧并不导致人气馁,大街小巷穿行的人精神很好,兴致勃勃地过每一天。岩榜老街跟其他所有的街道一样,夹在高低错落的居民楼中间,加上长长短短的支巷,花半小时就能走一遭。
  老街人气十足,袅袅蒸汽从各种吃食档口上升,早餐到宵夜一应俱全。杂货店、五金店和废品回收店之类的小店只要用心去找,老街里也总有,满足周围居民琐琐碎碎的一切需求,难怪许多人在这里一过就是一辈子,连城南都没到过。
  卢斐出身普通,父母在岩榜街口开一家云吞面档揾食。面档开在一栋两层小楼里,一楼做生意,二楼店主一家自住。面档生意不温不火,食客是附近的居民和工人,几乎个个都是熟客,有时来了就往椅子上一坐,不用点单,看脸就知道,还是按惯例捞一碗鲜虾云吞面,面煮八分熟就够,搭一份油炸鬼和冰柠红。
  面档生意忙,前几年店主夫妇俩积蓄不丰,舍不得请帮工,卢斐刚生下来几个月,就被他妈妈带到店里。收银台后挤进一只藤编摇篮,卢斐躺在里面,不哭不闹,对着天花板上的吊扇也能安安静静看上好久,来往的客人都忍不住赞他一句乖巧懂事。
  他只有饿极了才哭,吃饱后就攥着比店里的云吞大不了多少的拳头睡下,来客喧闹、后厨锅铲碰撞声再大,也能睡得安稳。
  等他再大一点后,能走路了,总是摇摇晃晃地在店里走来走去,看见他的客人个个说他长得好看,唇红齿白,五官精细地像匠人用心雕琢出来的,不像大部分人的脸,只是造物主不经心的作品。
  卢斐小学时,有电视台的人来吃面,看见卢斐的样子,推荐他到相熟的摄影师那里做童模,跟卢斐爸妈打了包票,说凭卢斐这张脸,赚的钱比面档多多了。
  卢斐父母有点心动,关了半天店,带着他去试了试,没想到卢斐那么怕生,站在镜头前脸红到耳朵根,都不敢抬头看镜头,把在场的人都看笑了。
  试镜不成以后,卢斐一家三口搭公交车回家。回去的时候正是傍晚,浓玫瑰色的天空下,卢斐远远就隔着车窗看见面档附近的小巷里,一个高瘦的少年的背影。
  那个少年的背影直得像店里用来压面的毛竹棍,卢斐睁大眼睛看着他走进巷子深处的小单间。卢斐记得那是别人家废弃的柴火间,没有人住,门锁也坏了,里面堆满了杂物和垃圾,灰扑扑又黑漆漆,蟑螂和老鼠乱爬,像个鬼屋,附近的小孩打赌输了,就硬着头皮进去冒险。
  那个人是谁?看年纪他也不会比自己大多少,为什么不回家,而是自己一个人躲进那间废弃的单间里?卢斐当天晚上一直在想和他有关的事,在凉席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很多年后,卢斐才知道自己为当时的好奇心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第3章 妈妈
  卢斐第二次遇见冯轸,也是在傍晚,他放学回家时,在巷口垃圾桶的旁边看见了冯轸。
  冯轸低着头看着垃圾桶,嘴角紧绷,看了好一会儿,才咬咬牙把手伸了进去,嗅着腐败酸臭的气味,在垃圾桶里不停地翻动,尖利的鱼骨划伤指尖,伤口在垃圾里浸的一阵阵的刺痛,好不容易才找出一个烂了一半的苹果。
  卢斐看着苹果上的大黑斑,也不顾害羞了,赶紧冲到冯轸面前,认真对他说:“这个不能吃,烂掉了,吃了肚子会不舒服。”
  冯轸的眼神从苹果转移到他身上,卢斐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脸。卢斐走到哪里都被夸好看、可爱,可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却并不喜欢。
  他喜欢冯轸这样的脸,麦色的皮肤,瞳孔黑得像墨,五官英气十足,唯一一点不足之处就是眼神太凶,冷冰冰的,比起人更像是户外艰难求生的野兽,对上他的眼神会有些害怕。
  “我没骗你,吃了真的会生病的!”卢斐以为对方不相信自己,赶紧解释道。
  冯轸没说话,像没看到卢斐这个人一样,拿着苹果扭头就走。卢斐不敢追上去,只能站在原地愣愣地看他,看到他快进屋了,才尽全力对他喊道:“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冯轸还是不理他,摔门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卢斐听见了,隐约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垂头丧气地回家,晚饭也比平时少吃了半碗。
  卢斐爸妈对视一眼,妈妈率先开口,温柔地问他:“你是不是在学校里跟人吵架啦?”
  卢斐摇摇头,把傍晚的事跟爸妈说了,又说:“他好像很饿,阿爸阿妈,我们请他吃我们店里的云吞面吧?他肯定喜欢吃。”
  “好啊,但你要帮忙一起煮哦。”妈妈说。
  卢斐比同龄人长得快些,早就高过灶台,不费力地看大粒的云吞在沸水里沉浮,竹升面在捞面勺里弯弯曲曲团成一团,等面皮的颜色转成半透明时,卢斐便把它们捞出来倒进打包盒里,装进塑料袋里,手法生疏地扎了个死结,拿上手电筒就往那条小巷走。
  那个少年大概是在废弃柴火间住下了,原本一片死寂的房间门缝里透着蜡烛跳动的火光,卢斐站在门口,想到少年下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开始紧张了。
  角落里的黑猫“喵”了一声,卢斐和它对视一眼,壮了壮胆,敲响了门。
  隔了一会儿,门开了,少年警惕地朝门外看,看到是卢斐后,皱了皱眉头,直接要关门。卢斐大着胆子,拉着门不让他关上,说:“我不是坏人!我是来给你送吃的!”
  少年不耐烦地开了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真的是来给送吃的。”对方口气太凶,卢斐小声地解释,声音怯怯的,把云吞面提到他面前,别过头不敢看他,说:“我们店里的云吞面,很好吃的。”
  少年将信将疑地看了卢斐手里的面一眼,口气和缓了一些:“你是对面街上,那家面档的?”
  卢斐赶紧点点头,注意到少年冷峻的眼神在看向那碗云吞面时竟然有了些许亮色,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多少钱一碗?我会尽快还给你的。”少年犹犹豫豫地接过餐盒,问道。
  “不用还,你以后肚子饿了跟我说,我给你煮,不要去垃圾桶里面翻了。”卢斐认真地说。
  听到“垃圾桶”三个字时,少年原本有所好转的脸色变得比刚刚还差,说:“不用你管,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卢斐年纪还小,不知道他是介意翻垃圾桶被看到的事情,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要收钱,又说:“真的不要钱,这附近的小猫小狗我也经常喂……”
  他这句话说到一半,少年的脸色铁青,竟然狠狠把门一摔,任卢斐再怎么敲也不开。
  卢斐亲手煮的云吞面被无情地丢在门外的地上,打包盒侧翻,香气四溢的温热汤水漫过卢斐鞋底。
  卢斐在门口怔怔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事,明明被他喂过的小动物都很高兴,很喜欢自己。
  他再也没有敲门的勇气了,看着地上歪倒的云吞面,心脏发堵,闷闷地跳动。
  他蹲下来,把装着云吞面的打包盒扶正,留在了少年家的门口。虽然汤撒光了,没有那么好吃了,但总比垃圾桶里的腐烂食物要好。
  回家的路上,卢斐才想起来连最重要的问题他都忘记问了。他请这个陌生少年吃饭,不过是想问他,能不能和自己做朋友。
  不过卢斐没看到的是,濒临朽坏的木板门在他转身走后开了一个小缝,少年的眼神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卢斐的身影彻底消失,少年才打开门,把卢斐留下的云吞面拎进房间。
  他的餐桌是只厚实的纸箱,还没捡到适合当椅子的废品,少年将就蹲在地上,手指上沾的油星就足够点燃他对食物本能的欲望了。他迫不及待地扯开塑料袋,囫囵吞枣咽下一只大云吞,长期忍受着酸苦的味觉头一次被这样熨帖的抚摸。
  被那个衣着光鲜,一脸对残酷世事毫无察觉的天真的男孩施舍的耻辱感在他狼吞虎咽完面前的餐食后才逐渐浮现,他闭眼回忆着对方白净秀气的脸庞,摸着自己手心刘姨留下的烫伤疤痕,没理由的烦躁起来,冲到屋外的水龙头边里不停冲洗地自己的手和脸,可不管怎么用力搓洗,皮肤表面还是蒙着一层顽固的灰。
  回到家后,卢斐妈妈迎上来,问他:“怎么样,他吃了吗?”
  卢斐撅撅嘴,失落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感觉他好像挺讨厌我的。”
  妈妈摸了摸他的头:“不一定哦,有的人心里喜欢你,但嘴上却不一定说出来。”
  “真的吗?”卢斐听了这话,又燃起淡淡的希望,眉飞色舞地说。
  “真的呀,妈妈每天见过这么多来吃面的客人,这个世界上就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一个人对你是什么态度,一下子是看不出来的。”
  卢斐还打算说些什么,被妈妈打断了。
  “好了,很晚了,快点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卢斐点点头。不过躺在床上时,他没有像平时那样马上睡着,他单纯的世界里第一次出现了让他无法理解的陌生人,为什么对一个人好,反而会激怒他呢?
  隔壁主卧里,卢斐父母细密琐碎的谈话声传了过来,他们亲密的低笑声又托着卢斐回到他熟悉的安宁世界。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自己长在一个怎样罕见的乌托邦中。
  -
  玛丽医院的十九层住得大部分都是长期无意识的病人,和其他家属与医护来去匆匆的楼层不同,这里的过道极安静,病房里仪器的嘀嘀声被衬的格外清楚,更远处还有小推车上玻璃药瓶的碰撞声与医护人员的谈话声,因为距离太远,听起来有些飘渺。
  卢斐走在这里,也不禁压低了脚步声,数着一间间病房门口挂着的房号,很快就到1929号病房了。
  这间病房是单间,卢斐心跳如擂鼓,呼吸急促,透过门上的探视窗朝里看。
  病床上的人紧闭双眼,床边摆满了监护仪器,瘦弱的身体在机器的包围下显得微不足道。
  看清病床的人以后,卢斐呼出一口长气。虽然几年不见,妈妈看上去又衰老了很多,伶仃的骨架被发皱枯槁的皮肉裹着,但仪器上的数据证明她还活着,哪怕她没有醒来,与外界没有任何的交流。
  不过不醒来也好,卢斐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自己死过一次这种事,她大概也接受不了,自己仔细养大的孩子,在她腹中孕育出来的身体,如今沉在深海里,连一点阳光都见不到。
  是谁在他死后一直替自己照顾妈妈?放下悬了几天的心以后,卢斐心里起疑。住在这里的费用不低,可以说是烧钱保命,比在赌场摇骰子奢侈得多的一场豪赌,赌病人会在某一天突然醒来。
  卢斐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看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冯轸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昨天刻意不引人注目的深色卫衣相反,冯轸大概刚从哪个会上赶来,穿着全套合身剪裁的黑色正装,贵气逼人,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节都经得起考究,任谁也想不到,他也有在垃圾桶里翻东西吃的过去。
  卢斐突然想,自己死了以后,冯轸大概就彻底安心了吧,毕竟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他那些难堪的过去的人。
  虽然心里这样想,卢斐脸上没表露出来,而是放松了身体,摆出一副松松垮垮的浪荡相,痞里痞气地笑着说:“不是你让我查卢斐的吗?肯定先从家人开始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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