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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海(穿越重生)——左右月

时间:2024-12-05 10:12:20  作者:左右月
  冯轸满脸不相信,追问道:“卢斐生前从来没有公开过自己母亲患病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件事,你是怎么查到的?”
  听到“生前”这两个字,卢斐的心里一阵刺痛,却还是吊儿郎当地说:“做我们这行的人,当然有人脉打听这些事。”
  冯轸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屑,警告卢斐道:“嘴巴严一点,关于卢妈妈的事情,你就当作不知道,以后也不许再过来。”
  卢斐辩解道:“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会想办法来看他妈妈的,你不能不让我过来。”
  卢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冯轸居然苦笑了一声,问道:“你以为我想不到吗?”
  接下来的一句话,比起说给卢斐听,冯轸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五年了,他都没来看过他妈妈,别人可以不管,怎么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舍得随便丢下?”
  “我才不会不管妈妈!”卢斐鼻子一酸,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紧张地注意着冯轸的反应。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冯轸狐疑地看着他。
  “我刚刚说,他才不会不管自己的妈妈。”卢斐强撑着说完这句话。
  冯轸眉头微蹙,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卢斐一遍,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就转身进了病房。
  卢斐被他看得心虚,怕再待下去,冯轸会对自己更怀疑,在探视窗匆匆忙忙最后看了一眼妈妈后赶紧离开。
  一股热流顺着脸颊滑下时,卢斐才意识到自己哭了,手心也被自己掐出一排深深的指甲印。
  上一次见妈妈,是在风球登陆的前一天,那天他过来仔细替妈妈擦了身体,一边擦一边和她聊天,先是弯弯绕绕地说了些工作上的事情,最后问妈妈:“阿妈,这些年来,我做了好多对不起冯轸的事情,他也反过来报复过我了,你说,我们之间能不能算两清,能重新开始了?”
  妈妈当然不会回答,卢斐笑了笑,转了话题,絮絮叨叨地讲着母子间的贴心话,直到天黑时才走。
  没想到要走的时候,妈妈平稳了大半年的心电图突然剧烈的波动起来,心率高达一百六,报警声和闪烁的红灯充斥着整间病房,卢斐站在窗边,背对着阴郁天空上血色的晚霞,不知所措地看着医生护士团团围住病床。
  十几分钟后,卢斐妈妈的数据才再次平稳下来。
  “没事吧?”医生一出来,卢斐连忙迎上去问。
  “没事,卢太太其他指标都很正常,你别担心,植物人状态的病人,偶尔是会有这种情况的。”
  卢斐松了一口气,听见外面已经有“呼呼”的风声了,心想再不回去,等下下雨了就麻烦了,就走进病房跟妈妈说了再见,开车回了家。
  没想到,真的再见的时候,他们母子之间,已经是隔了一世了,卢斐变得面目全非,就算妈妈现在醒来,也认不出他了。
 
 
第4章 自卑
  离开医院后,卢斐买了杯咖啡,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电车叮叮当当地驶过来,停在卢斐面前的站点。
  卢斐鬼使神差地上了车,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丢入投币箱,在最后一排的窗边坐下。
  这趟通往太平山脚的电车,卢斐坐过无数次,窗外夜景还是他熟悉的样子。不管是刚来香港时没有姓名、在片场演个小角色也被导演百般刁难的片场龙套,还是后来拿下影帝大奖、在太平山顶置下豪宅的黑马新星,卢斐都喜欢在失意来坐这趟车,接着换乘通往山顶的缆车。
  从太平山顶往下看,港岛不过是一大堆遥远的密集光点,那些困扰他的人与事因为看不清,也就不再重要了。
  除此之外,卢斐爱来太平山,还有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就是冯轸也住在这里。电车一点点靠近太平山上奢华到令人不敢直视的豪宅区,卢斐就离冯轸与冯轸所处的那个高不可攀的阶级更近一点,香港这座城市,因为有冯轸的存在,也不再那么孤单。
  卢斐伸手,摸到窗户下方有一个深深的划痕。以前坐在这里时,他总是一边想事情,一边无意识地划着那里,时间久了,就留下了划痕。
  那是他原本的身体存在过的痕迹,卢斐看向更远处的港口,他被人杀死的港口,沉在深海里的尸体,不知道会有多冷。
  山顶的秋风带着寒意吹过来,卢斐打了个寒战,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这几天纷乱不清的内心终于沉静下来,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
  目前最让他疑惑的事情是,为什么冯轸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死了,而是花钱雇私家侦探寻找自己的下落?
  明明当时打电话约他在港口见面的人,是冯轸自己。
  在水泥桶里等死时,卢斐祈祷冯轸来救自己,可与此同时,另一个可怖的念头也出现在他脑海中。
  凶手可能是冯轸雇来的,是冯轸要杀自己灭口。
  对冯轸来说,卢斐知道许多他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和许多不干净的手段,并且是一个不可控的存在。
  抛掉感情来看,卢斐的存在,对冯轸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而冯轸这个人与卢斐相反,卢斐耽于冯轸眼里一文不值的感情,而切割掉多余的感情,是冯轸与生俱来的能力。
  卢斐承认冯轸并不算无情,他们之间有过许多值得纪念的美满时刻,但让卢斐心如死灰的是,这些卢斐最珍贵的记忆,对冯轸来说,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他想不到比这更合理的解释,所以当他重生看见冯轸时,最先感受到的不是重逢的欣喜,而是对疑凶的恐惧与恨意。
  但如果是冯轸派人杀了自己,为什么要在自己死后秘密找自己的下落?他明明应该是最清楚卢斐已经彻底死去的人。
  原本坚不可摧的猜测顿时有了裂缝,卢斐叹了口气。
  还有一点他想不明白的是,对人间有留恋的死者成千上万,为什么他却有机会回来?
  死前的那段时间,卢斐的脑中千百万种感觉流转过,最后一刻的感觉,竟然是解脱感。
  他当时已经太累了,和冯轸之间的纠葛让他筋疲力竭,加上传出同性和包养绯闻后,媒体和粉丝对他的口诛笔伐,几乎拖垮了他整个人,邮箱和手机讯息都被辱骂信息塞爆。
  连他最在乎的演员事业,也走入了一个不知道何时能有出口的瓶颈期。拿到影帝以后第一部 登陆院线的电影满是恶评,影评人对这部片极为刻薄,普遍认为是卢斐不自量力,挑中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出演的剧本,拙劣的表演让原本层次复杂的故事成了幼稚的学生电影作业。 
  经纪人使出浑身解数,替卢斐拿到几个大导的试镜机会,可卢斐状态太差,把所有的机会一一搞砸。
  很多个失眠的夜里,卢斐都想把书柜里的影帝奖杯丢到垃圾桶里,因为获奖所产生的一点自信流失殆尽,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配拿到这座奖,他之所以能得奖,跟八卦杂志上说的一样,不过是评委会给冯家面子。
  不配,一切都不配。他凭什么觉得自己适合做一个演员?凭他从小对电影的热爱?这样的任太多太多了,大学里随便抓来几个人,都有本事对电影侃侃而谈,跟这些人比起来,他什么也不算。
  凭外貌?这里是香港影视圈,整个亚洲的俊男靓女都想来闯一闯的地方,谁也不敢夸口说自己能艳冠香江。
  卢斐把奖杯藏进角落的柜子里,他舍不得丢掉奖杯,却也没有勇气再看它,那座奖杯不停地提醒他,自己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小丑,离开冯家的荫蔽,什么都不算。
  生前最后几个月,他要靠药物才能撑下去,维持必要的工作和社交。
  即便这样,他也不敢停下来让自己休息一会儿。妈妈住的病房比赌场更像销金窟,数不清的钱投进去,仅仅能维持监护仪器上的数值稳定,可她也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卢斐需要钱,需要大笔大笔的钱去换妈妈不要丢下自己离开,为了钱他不能停下,演烂片,拍廉价广告,一点点挥霍掉自己已经所剩不多的名誉。
  这个世界他不想回来的,活着真是太累太累了,更不想在回来的第一天就遇到冯轸,在与他产生纠葛。
  前世熟悉的疲惫感随着回忆再次出现了,卢斐对着山下的灯火,叹了一口无可奈何的气。他不是什么留恋不去的冤魂,为何老天这样不讲理,把他送了回来?
  而回来了,又该做些什么?卢斐迷茫地想了很久,想到以前看过的电影里说,死掉的人流连不走,多半是因为有执念,需要了结了死者的执念,死者才能顺利地离开。
  卢斐拔了根野草,给它打了个死结。他不清楚绊住自己的执念是什么,他应该是最死而无憾的人了。
  他在手机备忘录上打出自己可能有的执念,拿更大的电影奖项,演喜欢的剧本,当一次导演,妈妈醒过来,找到前世杀害自己的凶手,给自己报仇。
  看来看去,卢斐觉得最后一项,找到凶手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这和冯轸要他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反正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不如就顺势来查查,买凶杀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给自己找到事情做后,卢斐觉得心情好了一些,又开始回忆一些以前的事情。
  冯轸竟然还会频繁地来看望自己的妈妈,卢斐很意外,大概是念过去妈妈帮过他的恩情。
  给那个神秘少年送云吞面的第二天,卢斐放学回家时,居然看到他换了一身衣服,系着围裙,在云吞面里帮忙。
  卢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少年却旁若无人的干活,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卢斐。
  妈妈撩了撩被蒸汽熏得湿漉漉的头发,指着少年对卢斐说:“这是阿飞,比你大三岁,我请他来店里帮忙,你们可不能吵架哦。”
  卢斐一头雾水地走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又忍不住从楼梯栏杆的缝隙里,偷看在店里忙碌的阿飞。他虽然迟钝一点,但也感受到阿飞似乎很讨厌自己,只敢这么远远的看着,没了昨天主动与他搭话的勇气。
  晚上睡前,卢斐对着爸爸妈妈死缠烂打,才知道白天的时候,阿飞忽然来了店里,问云吞面的价钱。
  卢斐妈妈认出了阿飞就是卢斐昨夜去送云吞面的对象,看他的样子,似乎像个没有家人的流浪儿,正好她最近觉得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前,晚上在卧室里泡脚时按揉着四肢关节。
  卢斐爸爸也说,现在做起活总觉得力不从心,想给店里雇一个帮工。
  阿飞出现的时间正好,加上卢斐喜欢他,他们这对夫妻就喜欢讨卢斐开心,爱看卢斐心满意足地样子。
  “不要钱。”卢斐妈妈说。
  “多少钱,我付的起。”阿飞口气硬邦邦的。
  卢斐妈妈看着他瘦到凹陷的脸颊上一片黑色污渍,这么小的孩子,只比卢斐大两三岁的样子,捡垃圾卖废品赚一点零钱,又够他吃几顿云吞面?
  “我不收你钱,你来我们店里做工,我们店里正缺人帮忙。”卢斐妈妈说着,去后厨洗了条毛巾,看见阿飞还在,不动声色地把湿毛巾递给他,接着说:“包吃住,工钱也比市面上高。
  阿飞心动了,最近在严打童工,他这个年纪,又是黑户,很难找到像样的工打,要么就是条件极差的工厂,要么就是不干净的活,要赌上自己的命才能混下去。
  刘姨死后,阿飞彻底成了个双手空空,连活下去都成了难题的孤儿,这个机会,似乎是命运对他难得的恩赐。
  只要能体面一点,他愿意忍受面档那个男孩高高在上、令人作呕的好奇心。
  从小跟着刘姨生活,阿飞虽然才十几岁,察言观色的本领比很多大人都强。这是靠无数次的挨打、挨饿和关地下室学到的。
  每天晚上刘阿姨做工回来,阿飞都会先偷看她的脸色。
  如果唇角下撇得厉害,眉头也皱着,那今晚注定是个难捱的夜晚,连步子迈得太大,都有可能惹刘阿姨发火,阿飞只能绷紧浑身的皮肉,等着注定的一顿打。
  只要不是这种情况,阿飞都自信能做小伏低讨得刘阿姨欢心,不再一直摔东西,骂他是个不中用的累赘。
  说到底刘阿姨不过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见到家里有个比自己还低贱的人,气就出的差不多了。
  可在卢斐妈妈的脸上,他读不出分毫的危险与恶意。
  阿飞接过毛巾,擦完脸再擦手,说:“我不用住,我有地方住。”
  他住得地方卢斐妈妈也知道,周围的小孩把它当初鬼屋,不是没有道理。大概是二十年前,卢斐还没出生的时候,有个老人死在了那里面。
  不过看阿飞的样子,就知道他自尊心极强,卢斐妈妈无意让他不堪,只问他什么时候能过来帮工?”
  “现在就可以。”阿飞耸耸肩。
  卢斐妈妈找出一条旧围裙递给他,正好卢斐爸爸卢国强进货回来,从电动车拎着沉甸甸的两大袋子食材走进来,看见穿着家里围裙的阿飞,知道是老婆雇来的帮工,看阿飞的模样就知道是个踏实肯干的人,上来亲切地拉开一张椅子给阿飞坐。
  “还没吃饭吧,先吃饭,试试我们家的云吞,周围大家都在我们店里吃。”
  阿飞捏着毛巾有些错愕,习惯把外面的世界看做原始森林的他,几乎是第一次遭到这么友善的对待,武装好的尖刺顿时没了用武之地。
  他不好意思坐下,紧绷地站在餐桌旁边时,看见后厨里卢斐爸妈贴得很近,笑着说些什么。
  阿飞走近了一点,把他们的谈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要不怎么说你命好呢,我出去招工,那些小青年脸色一个比一个臭,跑了几天没一个合适的,你在家里等着,也有好小伙子上门给你雇。”卢国强笑眯眯地夸道。
  “这要托我们小斐的福。”卢斐妈妈把昨晚的事情大概跟卢国强说了一遍。
  “好,那我老婆就更厉害了,又雇到了工,又能哄小斐高兴。”
  “我们会不会太惯着小斐了?”
  “惯着就惯着,我小时候每回挨打时,觉得大人不讲理时就想好了,以后有了孩子,一定要让他每天都开开心心。”
  “我是怕对他太好,他以后扛不起事。”
  “那就我们替他扛。”
  “你这话说的没道理,我们还能活得比他长?”
  卢国强嘿嘿地傻笑着,把煮熟的云吞捞了起来。阿飞怕被他们发现自己在偷听,连忙回了刚刚的位置。
  第二次吃卢家的云吞,滋味已经便不如昨晚那样惊喜。阿飞咽着热乎乎的汤水,方才有的一点疑惑已经烟消云散。
  卢斐爸妈莫名的善意,不是冲着自己,是冲着卢斐而来的,在他们眼里,自己是个能让卢斐开心的小玩具。想到这里,他心中发起莫名的痛,与被刘姨虐待时不同种类的,陌生的痛,连带着口中的云吞也酸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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