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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海(穿越重生)——左右月

时间:2024-12-05 10:12:20  作者:左右月
  卢斐摇摇头:“说完吧,没什么好怕的。”
  卢国强的遗书放在他的枕头下,而尸体吊在城郊的树林里,被夜班回家的工人撞见。
 
 
第35章 黑布
  丧礼一切从简,警方尸检结束后,确认系自杀、无他杀嫌疑后,卢国强的遗体被送往殡仪馆火化。
  尸检报告上额外标注一点,就是卢国强腰部有手术刀口,左边肾脏缺失,胸部亦有肝脏摘取痕迹。但根据伤口愈合情况来看,器官摘取手术大概是在两个月前做的,与他的死亡不构成直接关系。
  整个流程都是卢斐一个人跟下来的,从回家在楼下遇到前来通知的警察,到领到木盒里的骨灰,不过用了四天的时间。
  卢国强是上吊自杀的,那片树林是有名的自杀地,许多选择自杀的人不愿意影响到家人或者房东,便选择在那里结束生命。
  遗书写在一张医院单据的背后,卢国强文化程度不高,写的字歪歪斜斜,不过读起来不算困难,因为内容简单,只有密密麻麻的“对不起”,蓝色圆珠笔写下的字力透纸背,有些地方似乎被洇湿过。
  至于他的彻底崩溃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得而知了。上吊用的绳子是常见的塑料绳,很多小卖部和超市都在卖,很难追溯购买地点和日期。
  那天早上听梁阿姨说看见卢国强在做饭,卢斐回家后在冰箱里找到了一大盒云吞和一锅卤味。卢国强是厨师,没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留下,就准备了这些权做遗物。
  殡仪馆里香火味道浓重,卢斐从骨灰领取处接过骨灰盒,工作人员递给他一块黑布,示意他蒙上去。
  他捻着黑布边角的线头,摆动双腿从出口离开。背后是真假夹杂的哭声和喇叭里嘈杂的哀乐,出口的墙上是石雕的二十四孝故事。
  殡仪馆很难打到车,司机总是嫌晦气,不愿意接送抱着骨灰的客人,卢斐被拒载几次以后,只好抱着蒙着黑布的骨灰盒往最近的公交站走。春雨细密,他走在行道树的荫蔽下还是淋到了雨,没手打伞,还好外套有帽子。
  任骨灰盒淋了一会儿雨以后,卢斐又把外套罩在骨灰盒上。他是有点生卢国强的气,但作为报复,让卢国强淋几分钟的雨就够了。
  把骨灰盒放在卢国强的床上后,卢斐径直爬到上铺的床躺下,竟然闭眼就睡着了,睡得近乎昏迷,也没有梦境。
  黏糊又漆黑的睡眠持续了整整一天,他猛然睁眼坐起,朝下铺看去,骨灰盒仍然死气沉沉的压着卢国强的被子,盒子里的灰烬不会复原成往常在下铺叹一口长气后躺下的、活着的卢国强,连变回警察局太平间铁床上惨白的尸体都不可能。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仍然存在,不会因为一场酣睡就成为错觉。
  卢斐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去医院看妈妈,要给兼职的地方打电话解释忽然的失踪,最重要的是,理清目前的财务状况,换句话说,就是弄清楚,卢国强现在究竟有多少的外债。
  可他现在只能直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漏水留下的污渍发呆,连动一动手指都要花费莫大的力气。
  他在意的是现在最不急着弄清楚的事情,就是卢国强为什么死。卢国强一定死于不堪重负,可是为什么不是之前那些根本不知道努力有没有结果、妈妈会不会醒来的日子,而是在一切开始好转的时候?
  -
  午夜时分,深水埗的小摊都在收摊回家,原本人来人往的街道只剩下雨水和垃圾。卢斐和陈敏贞慢慢走在这条路上,小心翼翼躲避着水坑。
  “你一直没把你爸爸自杀的事情告诉你妈妈?”陈敏贞问卢斐。
  “她应该猜到了,爸爸的电话打不通,我又一周没去看她。”卢斐晚上说了太多话,哑着嗓子说。
  “但她没有问过我,我也没有主动说过,我们就稀里糊涂的两个人过下去了。”卢斐苦笑一声:“其实两个人的日子也没多久,来香港几年后,她脑部的后遗症发作,在家里忽然昏迷,一直住院到现在,很少醒过来。”
  “那你现在有没有想清楚,你爸爸为什么会在你妈妈醒后,才想不开吗?”陈敏贞又问。
  “没有认真想过,毕竟不是电影,有留下日记之类的东西给我分析,平时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很少。”
  卢斐顿了顿,口气中充满歉疚:“而且我那时候,自己都很难撑下去,没有关心他。其实再忙,也能抽出来一点时间聊天,可是我不敢,我不敢看他瘦得不成人形的样子。”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很多很多机会,可以问问他是不是太累、是不是已经受不了了?”卢斐问陈敏贞。
  陈敏贞摇摇头:“不要怪自己,你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我把想阿飞的那些时间,留给阿爸该多好?”卢斐自嘲地笑了一声。
  “足足有两年的时间,我除了上学打工,就是在幻想未来找到阿飞,我总觉得等找到阿飞,事情就会好转,我也不会这么痛苦。我幻想一个根本不在乎我的人,然后害死我阿爸,我阿爸对我那么好……”卢斐的尾音逐渐模糊,说话的内容也语无伦次起来。
  “卢斐。”陈敏贞对着这张陌生的脸,郑重地喊着熟悉的名字。
  “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怪冯轸也好,怪命运也好,我当初在专案组时,看过你的资料,你尽力了,有些事情,你只是没有办法,不是因为你做错事。”
  “没有办法,也是我的错。陈敏贞,我想我是做了太多错事,遭了报应,才会连三十岁都活不到。”
  那些灾难般的事情,其实完全可以避免。卢斐做人做事太随性,播种下许多危机因子,只害了自己的话倒也没什么,可是偏偏连累了很多亲人好友,乃至恩人,罪孽深重。
  他这个念头并非凭空而起,是从他知道撞向妈妈的那辆车与阿飞有关后才萌生的。可他无法回到过去逆转未来,只能日复一日的自责,背上一桩桩沉重的罪过。
  “我猜,你现在也不想听我的安慰吧?”陈敏贞问。
  卢斐点点头,言语确实难以减轻他的负罪感,他那些隐晦的痛苦情绪早就积重难返。
  “但我想让你知道,不管怎么样,你在香港至少还有一个很了解你的好朋友,从初中就看出你是个大好人的好朋友,无论如何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好朋友。”
  卢斐眨眨眼,他对这些话没什么感触,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我没你以为的那么好,为了钱,我做过的脏事也不少。你既然看过我的资料,应该知道,我连自己都能出卖,除了冯轲,还有别人和数不清的酒局,我才二十的时候,就已经陪酒陪到胃出血。”
  “我做警察的,分清好人和坏人,是职业素养。”
  卢斐没有再说话,陈敏贞家住的大楼近在眼前。
  “今晚先这样吧,云吞记得吃。”卢斐主动与她道别。
  陈敏贞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卢斐双手插袋,望着她的背影,在她即将走进公寓大门时又叫住她。
  “我后来有猜到一点,为什么我阿爸会忽然自杀。”
  “为什么?”陈敏贞歪着头问。
  “你跑过长跑吧?有时候已经很累了,但看到还会努力撑到终点。”
  “然后呢?”
  “等你好不容易撑到终点,一步也走不动时,忽然发现终点只是另一个起点,前面的路长到根本看不见尽头,你会怎么样?”
  “我懂你意思了。”
  “你没有完全懂。”卢斐摇头,继续说:“陈敏贞,放弃吧,没有人受得了这种感觉,我阿爸受不了,我自己受不了,你也不该受。查我的案子,是不会有结果,也没有意义的。就算查到了凶手,也不可能给他定罪。”
  “杀人犯法,为什么不能定罪?”
  “冯家比法律要大。”
  “我不信。”
  卢斐笑起来:“谢谢你晚上陪我聊天,也谢谢你愿意做我的朋友,但我已经连累很多人,不能再连累你了。不要再查了,陈敏贞。”
  “我是正经入籍的香港警察,要查什么案子,我自己决定。”陈敏贞摇摇头,留给卢斐一个果决的背影。
  卢斐站在门口,有些许的错愕。仅仅是过去的朋友,陈敏贞不必对自己这么好。
  刚把门打开,卢斐就看见工作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个人,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在翻看。
  “病好了?这么晚回来。”冯轸回头,无比自然的对他说。
  卢斐却听得毛骨悚然,冯轸的口气好像他们是什么同居情侣一样。
  “你怎么在这里?”
  冯轸放下报告,活动着手腕关节说:“云吞在哪里?我在冰箱里没有看到。”
  “扔了。”卢斐顾不上假装谦卑了,站在门口指着走廊说:“再怎么样,这也是我的私人住宅,请你离开。”
  冯轸却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我给你的钱,够租一个很好的单位了,明天我给你介绍一个中介,他会带你看房。”
  “我不需要。”卢斐冷冰冰地说:“冯先生,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后悔的话可以收回委托,委托金我会如数偿还的。”
  回来路上,卢斐总算回忆起了自己前世在几个不记名账户里储蓄过一笔钱,数额不大,但支撑他查案很轻松,不用再依赖冯轸的委托金。
  冯轸不急不恼,慢悠悠走到垃圾桶前,指着卢斐还没来得及扔掉的厨余垃圾说:“你会做云吞。”
  “那又怎么样?你上网找教程视频你也会做。”
  “我的确会一些,十几岁的时候学的。”不知不觉间,冯轸离卢斐越来越近。
  卢斐心中警铃大作,防不住冯轸忽然关掉灯又关上门,在黑暗中按着卢斐的肩,将卢斐抵到门上,与他四目相对。
  “你知不知道,人在看不见的时候,嗅觉会比平时好很多?”冯轸的嗓音嘶哑低沉,但不含任何的威胁性,只是一种性感又暧昧的低沉。
  卢斐没理他,不老实地挣扎着,小茉莉在旁边急得“喵喵”直叫。
  “我相信我的嗅觉,但我还想再确认一下。”
  “你要确认什么?”卢斐不耐烦地反问。
  “你从哪里找到这么好的整形医生?我一点也认不出你了,卢斐。”冯轸的话像惊雷一样在卢斐脑中炸开。
 
 
第36章 破窗
  卢斐浑身的血液一凉,连自己已经被冯轸放开都没有察觉,倚靠在门上。冯轸说得没错,黑暗中人的嗅觉会变得无比敏锐,独属于冯轸的气味,此刻也像死前那桶水泥一样包裹着他,令他无处可逃。
  与此同时,他自己的气味,一定也萦绕在冯轸身边。
  “你不说话,是承认了吗?”冯轸贴得更近了,卢斐听见他的呼吸声。与表面的游刃有余不同,冯轸的呼吸声急促,频率紊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卢斐生硬地否认。
  “都这样了,你还是不愿意承认?”冯轸的声音越压越低,但卢斐还能听见他声线的颤抖。
  卢斐意识到,在这个黑暗中,冯轸其实与自己一样惶恐不安。
  “你以为我是卢斐?”卢斐轻笑一声,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但你大可以带我去做鉴定,鉴定我有没有整容过。”
  “我就是丹尼斯,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卢斐抓着冯轸的手,按在自己颧骨上往下压。
  “整过容的话,你可以摸出来。”
  冯轸真的在他脸上试探性的摸了几下。想彻底改变自己原本的样子,整形成另一个人需要经过非常复杂的手术,除了植入填充物外,还要对肌肉和骨骼进行精细的修整,而冯轸摸到的这张脸,肌肉走向十分自然,也没有任何填充物,也找不出一点人工改造过的痕迹。
  “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改变身份,但你就是卢斐,我不会认错。”物理现实对冯轸没起到太大的影响,他松开手,继续坚称道。
  “你靠什么认?”卢斐反问:“还是用不明不白的味道、感觉,就能确定一个人的身份?”
  “小斐,一个人的面貌可以变,可说话做事的习惯,无意间说的梦话,是控制不了的,再好的演员都控制不了。”
  “好了,冯先生,我现在很累,不想听你这些胡言乱语,硬要把我当成另一个人。”卢斐又试图推开他,而冯轸不依不饶,低头直接粗暴吻上卢斐。衣物摩擦的声音悉悉簌簌,黑暗中冯轸找不准位置,双唇先碰上卢斐的下巴,找到路标后往上转移,近乎暴力的叼住卢斐的下唇,激烈地索吻。
  “啪”的一声,卢斐用力打了冯轸一巴掌,趁他错愕之际将他推开,重新打开电灯,对着捂着脸,死死盯着自己的冯轸说:“你快走吧,不然我报警了。”
  冯轸竟然不怒反笑,唇角上扬,对卢斐说:“你生我的气了,是不是?我过去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怎样报复我都可以。”
  卢斐开口想说些什么,被冯轸急促的话语打断:“只要你留下来,不要再消失了。”
  “冯轸,你疯了。”卢斐摇摇头
  “你消失了五年,我当然会疯。”冯轸脸上一片苍白惨败,只有挨了卢斐巴掌的地方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头发和衬衫也因为卢斐刚刚的挣扎凌乱不堪,可眼神里的期待熊熊燃烧,整个人像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卢斐不愿意看他这副样子,别过头。
  “你消失五年的时候,我也没有——”
  卢斐忽然意识到说的话不对,连忙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
  说出来的话永远不可能撤回,这样的回答,就是承认了,自己即是卢斐,哪怕面目全非。
  因为全世界有很多人会在意冯轸,而在意阿飞的,只有卢斐一个。
  冯轸此刻再也按捺不住,一步步向卢斐接近,脚步沉得像能踏穿楼层。
  公寓不大,卢斐和冯轸之间距离也不远,冯轸只走了五步,就走到卢斐面前,一步路要走一年。
  卢斐警惕地看着他,也明白现在没有再补救的余地,但接下来的时间该如何面对,他毫无头绪。不可能像他和陈敏贞重逢那样,仅仅聊一些过去的事,他跟冯轸之间太多太多繁杂沉重的情感,超出了卢斐能承受的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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