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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开天眼遭剧透(玄幻灵异)——翻云袖

时间:2024-12-09 10:28:35  作者:翻云袖
  和天钧已死,凤隐鸣也非他眷恋,毫无牵挂的玉人可会动容?可感唏嘘?可品得出其中万般滋味?
  如今任逸绝有求于千雪浪,不能放任这玉人对其他人其他事生出过多的好奇来,可是他又真想成为这玉人的牵挂吗?
  拌拌嘴,逗逗乐,已很潇洒,可这玉人要忘却的可不是这般的潇洒,是更庞大更恐怖的东西。
  是缠绕崔玄蝉数十年的梦魇,是助崔玄蝉走出浑噩的琼浆,是这片天地间的无垠情海。
  任逸绝生出一点怅然,又感无味,顿失继续玩笑的兴趣。
 
 
第36章 我怜你啊
  不知当不当说任逸绝乌鸦嘴,正当他决定离开时,天空忽然轰隆一声,浇来倾盆急雨。
  这下岂止是雨打芭蕉,险些雨打任逸绝。
  他仓促收回脚来,站在门口望雨,只听雨声嘈杂似珠滚,花叶淅沥如弦拨,湖水相击恰鸣配,奏出一段天地之籁。
  任逸绝很欣赏,如果他在自己的房中,能抱琴来合或者击盆而歌,那么还可以更欣赏。
  可惜不能。
  因此任逸绝对此天籁的欣赏不得不大打折扣,变成烦心与不快。
  千雪浪听见大雨,在楼上唤了两声,都被雨声掩盖,只好走下楼来,果然看见任逸绝在门口烦恼,于是走上前道:“你怎么还不走?”
  任逸绝悚然:“玉人没看见这活像老天被捅了个窟窿的大雨,也没听见这如山间瀑布奔流的雨声吗?”
  “哪有这么夸张。”千雪浪皱眉,“你是修道人,又不怕淋湿。”
  任逸绝有点委屈:“不怕是不怕,到底不舒服,玉人也忒不把任某当人看了。急雨易晴,说不准很快就停了,容留任某片刻又何妨?”
  “是我不留你吗?”千雪浪反问。
  他虽未将话说满,但言下之意已然明显:难道不是你急着要走?
  任逸绝顿时语塞。
  这通透人心的玉人,自山上到了山下,也未曾被红尘干扰片刻耳目,仍是这般犀利,这般直接。
  要等雨停,却没什么事好说,任逸绝不由得生出些许烦躁来,目光正打转时,瞥见墙壁上悬挂琴囊,一时间来了兴致:“我弹琴给玉人听好吗?”
  “随你。”千雪浪话是这么说,却仍找了张椅子落座。
  任逸绝取下琴囊,将囊中琴置于膝头,就着雨声抚上一曲,弦声铮铮,初时有金戈之声,后便化作山水之音,却无山之苍莽,更无水之磅礴,反倒透出无穷无尽的寂寥。
  千雪浪不知道他心中藏着什么事,这年轻人多谋善虑,有这般厉害的智计城府,又知情识趣,还有什么可忧心的呢?
  “你在担心天魔吗?”
  “铮”一声,琴弦突断,割破任逸绝的指尖,猩红滴染,他摩挲着逐渐愈合的指尖,若有所思:“玉人怎会这样想?”
  千雪浪淡淡道:“琴声之中有愤懑寂寥之情,你心中不平,自琴音里透出来了。”
  “原来玉人还是任某的知音啊。”任逸绝揶揄道,神色淡淡的,并不露轻快。
  千雪浪起身走了过来,将手落在琴上:“油嘴滑舌,避而不谈。既不想他人知道,往后还是不要再抚琴了,现在的你还无法藏起你的心。”
  任逸绝的唇微微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千雪浪。
  窗外雨仍未停,嘈杂得令人心中郁郁不快,过了许久,任逸绝才道:“那么……除去愤懑寂寥,玉人还从琴中听出了什么呢?”
  千雪浪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杀气。”
  “原来如此……”任逸绝低头笑了笑,定定地看向千雪浪,“所以玉人才会猜测,我是在担忧天魔之事?”
  千雪浪反问:“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任逸绝轻轻拂去千雪浪的手,重新将双手置于断弦之琴上,被割破的伤口已然愈合,仍感到一丝麻痒热辣的疼痛。
  “人心可装下太多太多的事,过去,现在,未来,我又为何非要执着于天魔?他配吗?”
  世间万物,于各人心中有其不同的分量,天魔纵然是苍生之劫,可任逸绝要是不愿意把他放在眼中,谁也没办法干涉。
  千雪浪不再作声。
  任逸绝忽问:“玉人既识琴音,那……会弹吗?”
  “会。”
  任逸绝莞尔一笑:“倒是有些难以想象。”
  “无礼。”
  原先任逸绝就不怎么怕千雪浪的呵斥,认识了这些时日,就更不放在心上了,他缓缓道:“我将这秘密告诉玉人,日后若得好琴,玉人回赠我一曲,让我也听一听玉人心中之音,如何?”
  千雪浪道:“你真该去做个商人。不过,我答应你。”
  得了应允,任逸绝方才展露笑颜,不紧不慢地说起来:“我自幼心中便生有一团戾气,脾气甚是急躁倔强,要是遇到什么不顺心不畅快的事,就觉无名火起,恨不得大开杀戒。到了如今这般年岁,仍无好转,玉人所听杀气,正是从我天性之中来。”
  只要与任逸绝相处过一段时间,谁也不会把这话当真。
  可千雪浪听得出来,任逸绝并没有撒谎。
  “竟是如此。”千雪浪道。
  任逸绝失笑,慢悠悠地拨动剩下的琴弦:“我就知道,纵然别的人不会信,玉人也一定会相信……”
  正因这一点超脱,才叫玉人如此可憎。
  “家师曾对我言,我天性多情,七情所感远胜常人,若能运用恰当,何尝不是一种天赋。”任逸绝调侃一句,“说来我这性子倒正好与玉人相反,想来任某要是去修无情道,这会儿已呕血至死了。”
  千雪浪道:“我对你要如何找死,并无太大兴趣。”
  任逸绝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
  “总之我这性子嘛,可说好,也可说不好。虽有多思多虑的好处,但也有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坏处。”任逸绝大笑过后,又继续说了下去,“其情如沸,若不加遏制,只怕要先将任某烧个精光,因此恩师责令我静心养性,以琴陶冶。可惜……如今看来,似乎看来不太成功。”
  千雪浪淡淡道:“你已做得很好。”
  “琴乃心音。”任逸绝摇头轻叹,“任某只是掩饰得好,压抑住这段天性,却并非真正做到平心静气,否则玉人又怎能听出?”
  “那就是你的修行了。”千雪浪甚是冷淡。
  任逸绝轻轻一笑:“不错,正是任某的修行。”
  千雪浪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快活?为什么气闷?是为这雨吗?”
  “任某的气性倒没这样大。”任逸绝微微一笑,“只是想到了玉人的事,觉得心闷气堵。这雨嘛,倒也不能说全无过错,它来得不巧,正赶上任某心烦。”
  “我的事?”千雪浪皱眉,“你为什么要为我的事心闷?”
  任逸绝只是不紧不慢地将琴收起:“因为任某需要仰仗玉人,最好的方式便是让玉人对任某生情,这样无论如何,玉人皆不会弃任某而去了,难免要多为玉人思量考虑。”
  他这话说得极是无耻,又透出几分赤诚。
  “这话,你在山上也说过,我也给过你答案。”千雪浪道,“你还念念不忘这贪心吗?”
  任逸绝摇头:“这是无法强求之事,任某早已明白了。”
  千雪浪思量许久,想不通他心中在想什么,便问:“你已明白,嗯……这样说,你只是不能想开?”
  这世上许多道理,虽然知道,但却不能做到,也是常事。
  “不是这样。”任逸绝却又否决了,“这般小事,我怎会念念不忘,要动肝火,早在山上就动了。”
  千雪浪实在想不出:“我猜不到。”
  “原来玉人也有猜不中的事。”任逸绝忍不住挤兑。
  千雪浪淡淡道:“你真要逞这口舌之利吗?”
  任逸绝见他脸上覆着一层寒霜,知是已生出几分不耐,见好就收,笑吟吟道:“生情虽是无法强求之事,可思虑担心却由自己主宰,我……只是为玉人怅然罢了。”
  “怅然什么?”
  “学堂一事,玉人不肯明言,佯装只是寻常起兴,又用我的话来堵住我的口。”任逸绝道,“只因此事不愿被任何人瞧出,也不想与任何人倾诉,是吗?”
  千雪浪脸色一凝。
  “八岁的玉人是什么模样?”任逸绝问,“和仙君又费了多少心思教导玉人呢?你在学堂之中看着那群孩子,自然而然想到了和仙君与自己,心中喜欢,因此驻足是吗?”
  千雪浪忽道:“够了。”
  任逸绝置若罔闻:“你对殷无尘漠不关心,昨日却问了崔城主许多问题,因为他身上的魔气来自和仙君的仇敌,令你心中生恨了。”
  千雪浪闭上了眼睛。
  “我本是很担心的,突然又不那么担心了。”任逸绝凝视着千雪浪,“因为玉人比我更想找出天魔,更想杀死他,因此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被天魔追寻的我。”
  良久,千雪浪才道:“是,你说得不错。此事对我虽是煎熬,但对你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你不必再费尽心思地期盼我对你生情了,你是想告诉我这一点吗?”
  “哎。”任逸绝一叹,“玉人啊玉人,你真是心如铁石。”
  既我不必求你,那自然不是为了讨好你才说这些话。
  你难道从不曾想过,这般汹涌的爱恨,你将它重重拿起,等到头来,又要轻轻舍去。
  舍去时,你又该如何呢?
  你要这颗铁石心肠生出血肉,又要打磨得这血肉重化铁石,可知这是何等的酷刑?你竟真的跳下来了,去看待世间炎凉,去感受人情冷暖。
  大雨正如来时一般急收,在二人语声之中,悄然停下,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除了湿漉漉的地面与滴水的屋檐,竟然不见半点雨意。
  任逸绝站起身来,跨出大门,也只撇下轻飘飘的一句,回荡在这未散的雾中。
  “我怜你啊。”
  怜我?
  千雪浪回到二楼,出乎意料,他这次并没做自己的事,而是静静坐在先前任逸绝看景的位置上,往窗外看去。
  多情之人竟有这般澎湃吗?惦记自己一个还不够,还有余力再惦记别人的喜怒哀乐。
  那师父呢?师父也是怜恤苍生而死。
  还有崔慎思所说的那个人,既然教得想不开,为什么只是抱怨,崔慎思又为什么这样高兴地说这件事?
  千雪浪生来聪慧,一点就通,这些问题不需问人,只需静静想上一番,便自己能得出答案来。
  “因为他们并不是真的讨厌,就像我也并不讨厌那些孩子一样。”千雪浪缓缓道,“崔慎思担心那些孩子冲撞了我,不是担心我不高兴,而是担心那些孩子会被我所杀。”
  千雪浪望了望自己的一双手:“就像爹娘一样,埋怨我不爱说话,故意戏耍我要再生个乖巧听话的妹妹弟弟,可我要走时,他们却心碎断肠,痛不欲生。”
  其实八岁以前的事,早已模糊,可与生身父母相处的记忆倒还留存些许。
  “人说舍时,并非真要舍。”
  千雪浪心头忽又大恸,却不知为何这般痛不欲生,只觉得四肢百骸皆疼得似火烧锤敲,不知当说什么,唇边已溢出血来。
  他知自己眼下应当平心静气,不应妄动心绪,往常在山上修行,遇到难关,他总是如此做。
  可眼下脑海之中如拨云见雾一般,说得越多,心思越明,千雪浪便不再克制。
  “难道……难道我生来就有这样的本事吗?难道我不是也像学堂里那些孩子一般,小小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吗?”
  千雪浪越说越是锥心,口中鲜血不住涌出:“难道不是爹娘师父爱我……”
  爱我二字脱口时,冥冥之中,千雪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巨响,一时间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感觉不到了,不觉流下泪来。
  “难道不是爹娘爱我,将我抚育到八岁,我却强迫他们割舍了骨肉之情。”千雪浪喃喃,“难道不是师父爱我,教导我多年,他为我驻足人间,怜恤我,只是我用不着他照顾了,他就去怜恤苍生……他就……”
  千雪浪全身剧痛无比,只觉得身体每一寸都似遭受着不同的酷刑,几乎说不出话来,牙齿格格作响,打起架来。
  “我却……我却看不见他们,也没爱他们,我不爱……他们如今死了,也不爱我了。”
  千雪浪全身再难支撑,从椅子上摔下去,倒在冰凉的地板之上,他自大开的窗户看出去,望见濛濛的天,已渐成黑浓之色。
  夜色来了。
  冷意浸透身心,千雪浪就这样沉沉地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千雪浪悠悠转醒,感到脸上隐约有湿热之感,便懒懒睁开眼睛,原来是一条热巾在自己脸上擦拭。
  “玉人醒了。”
  这声音不必听也知道是谁,千雪浪生出懒意,闭了眼睛不想理会,任由那温热的湿布仔仔细细擦过自己的脸颊脖颈。
  “是不是也当与我说说,玉人是如何将自己整成这副小花猫的模样?又是血又是水,若不是昨夜又下了一场暴雨,任某还当玉人哭花了脸。”
  千雪浪这才有反应:“昨夜又下了雨?”
  他动了动身体,只觉得浑身干爽,才发现自己枕在任逸绝的怀中,被那人双臂拘着,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是啊。”任逸绝将棉巾丢回盆中,“玉人没关窗户,泼进来不少水,地上现在还湿漉漉的。”
  千雪浪道:“那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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