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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六零之小村医(穿越重生)——油盐不进

时间:2024-12-09 10:48:07  作者:油盐不进
  褚归城里人的胃比不得土生土长的乡下人经造,头回吃了没洗的三月泡,闹了一晚上的肚子,吓得贺岱岳此后再不敢胡乱给他吃东西。
  三月泡多籽,嚼着嘎吱嘎吱的,嚼着嘎吱嘎吱的,树莓香气独特,褚归吃一颗喂贺岱岳一颗,贺岱岳砸吧砸吧嘴,连果柄一并吞了,一颗不够他塞牙缝的。
  褚归浅尝了几颗,汁水甜得粘手。天麻在厨房门口伸了个懒腰,颠颠儿L地过来蹭吃,褚归摘了果柄放手心里,天麻翕动着鼻子嗅嗅,舔舐着吃了。
  但凡有人喂,无论是否在猫科食谱范围内,天麻都会吃上一口。
  天麻如今处于换毛季,褚归摸了它两把,捋下的浮毛轻飘飘拢成一团。天麻浑不在意地甩了甩尾巴,空气里的飞舞的猫毛肉眼可见。
  “你个蒲公英。”褚归卡着它腋下将其抱到屋外,贺岱岳正做饭呢,别待会儿L猫毛飘到菜里了。
  “什么蒲公英?”潘中菊进院便听到这么一句,注意到菜畦里的草木灰,她弯腰看了看,“白菜长青虫了?”
  “对,岱岳下午发现飞蝴蝶了。天麻掉毛太
  厉害,我说它像个蒲公英,蒲公英就是地丁草。”地丁草是困山村当地的叫法,褚归转换了一下,潘中菊立时明白了。
  蒲公英春天开黄色小花,植株具有清热解毒消痈散疖的功效。褚归在院子里晒了些,花盘上的种子自带白色绒毛,聚集成球,风一吹四处飘散,的确跟天麻掉毛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惊蛰前村里人常挖它用来煮汤或者凉拌,惊蛰后则停止使用,据说是有毒,但其实不然,褚归推测是惊蛰后蒲公英进入盛花期,有毒的传言是出于对种群的保护。
  否则一年到头不停地挖,来年吃什么?
  潘中菊坐着脱鞋,蒲公英天麻蹭了她一裤腿的毛,待她洗过手,褚归指着桌上特意为她留的三月泡让她吃。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潘中菊拉过刚背回来的背篓,拿出一个芋头叶裹着的东西,里面赫然是她精挑细选的三月泡,跟贺岱岳摘的一样红,“滋味儿L挺好的,只是没岱岳摘的大。”
  “谢谢伯母。”褚归心里一阵熨帖,三月泡并非多稀罕的玩意儿L,难得的是母子俩宝贵的心意,若不是真的对一个人好,怎能做到事事惦记。
  背篓下面装的箭竹笋,四月份的春笋出土后迅速朝天空猛窜,潘中菊约着吴大娘她们下了工去竹林,半个多钟头拔了一大捆。
  将三月泡递给褚归,潘中菊进厨房拿了支筷子,她用筷子缠住笋尖使劲往下绞,一根竹笋就剥好了,省时省力又不伤手。
  褚归搬了凳子帮忙,潘中菊稍微指导了两句,他很快领悟要点,缠尖、下绞,脆嫩的竹笋完美脱壳。
  困山村的竹笋大致分两类,个头粗壮的毛竹笋,细而长的箭竹笋,两种口感风味略有不同,相较于毛竹笋,箭竹笋更为细嫩。
  剥好的箭竹笋食用前需要经焯、泡的步骤去除苦涩味,头天晚上处理的竹笋,褚归到次日中午才吃上。
  酱色的油焖笋入口第一感觉是嫩,伴随着牙齿的咬合,浓烈的鲜味在口腔之中迸发,香气滚过喉头,返上一股回甘。
  贺岱岳舍得放油,做出的笋赛肉香。
  褚归多添了半碗饭,见他喜欢,潘中菊连着打了一星期的笋,贺岱岳变着花样做,凉拌、清炒、油焖、烧肉,他们三口人,消耗的速度远不及潘中菊往家背的速度。
  吃不完的竹笋焯水或切块或撕条晒成了干,这是村里家家户户每年的常规操作,靠山吃山,在困山村,凡是勤快的,虽谈不上衣食无忧,日子总归过得下去。
  育种的玉米苗子长到了巴掌高,到了移栽的时候,潘中菊忙得中午没空回,贺岱岳做了饭,褚归帮忙送去地里。
  村里人不禁再次羡慕潘中菊的好命,有个大娘当着她的面挖墙角,称自家屋子宽敞,请褚归上她家里住。
  吴大娘掐腰骂她不要脸,脑子里一天天的净打浑主意。
  “褚医生,你来我们家住,一分钱不用出,我们保管不占你便宜。”对方挨了吴大娘的骂,愈发变本加厉。褚归一个月好几十的工资手指缝里随便漏三五块的,足以改善一家人的生活了。
  “你放屁!”潘中菊撂下饭碗不干了,拨着吴大娘的胳膊站到她前面,“当归现在跟我们是一家人,什么叫我们占他便宜?”
  吴大娘鲜少见潘中菊与人黑脸,她性子软,以往碰到类似的事情,大都是吴大娘替她撑腰,此刻怎的突然硬气了?
  潘中菊能不硬气吗,按褚归和贺岱岳的关系,褚归如今可是她的儿L媳妇,儿L媳妇被挖墙脚,换谁谁能忍?
  好性子的人发起脾气比素来泼辣的更难招架,对方被潘中菊的气势震住,讪讪地赔礼道歉,说她不过是开句玩笑,不是存心的。
  “伯母,你放心,我哪也不会去的。”褚归笑着劝潘中菊莫与不相干的人计较,他唯独认贺岱岳一个,没人撬得动。
  听着褚归叫自己伯母,潘中菊嘴巴动了动:“我明白的,我就是觉得她说得太过分了。”
  “那不是么,幸亏她认错认得快,否则我非得撕烂她的嘴。”吴大娘愤愤,但对方话虽难听,其中一点她是赞同的,“你们家的房子的确小了些,将来岱岳娶媳妇怕是住不下。”
  “住得下。”潘中菊无法吐露实情,蹩脚地转移话题,“你笋干晒了多少斤?”
  吴大娘瞅潘中菊一眼,她俩一块打的笋,晒了多少斤笋干值得问?
  “大概五斤吧,咋了?”吴大娘刨光了碗里的饭,把掉在衣服上的捡起来吃了。
  吴大娘的饭是铁蛋妈送的,竹林潮湿闷热,潘中菊他们前些天打笋没一次不是汗流浃背的,铁蛋妈受了凉,身体不舒服,吴大娘便安排她替她喂猪,顺便负责做饭。
  农忙时节,生了病在家做家务不下地便属于休息了。
  铁蛋妈收了碗筷,扭身咳嗽了两下,潘中菊连忙关切问她着凉了怎么不找褚归开药。
  “小感冒,不妨事。”铁蛋妈说话带着严重的鼻音,即使褚归在村里办了卫生所,大伙儿L仍改不了小病小痛自己扛的习惯。
  舍不得钱是一方面,关键良药苦口,能不吃药肯定是最好的。
  “嗓子快哑了还不妨事。”潘中菊嫌她糟蹋自个儿L,恰巧褚归在,顺道看看得了。
  “那多麻烦褚医生。”铁蛋妈不大好意思地伸手,她歇了一上午,脑袋的昏沉感反而加剧了,潘中菊不说她也准备下午去趟卫生所。
  褚归治病不讲究形式,在劳作的地头照样能心无旁骛地把脉,周围人边吃饭边瞧,仿佛拿眼前的稀奇景做下饭菜。
  “除了咳嗽嗓子疼头晕,还有没有其他症状?犯恶心吗?”褚归条件反射地想拿笔写病例,手摸了个空,方惊觉他身处的环境。
  铁蛋妈摇摇头,褚医生为什么问她犯不犯恶心:“莫非我真怀上了?”
  “嗯,脉象显示两个月了。”怀孕得避讳寒性药材,褚归斟酌了一下,让铁蛋妈待会儿L到卫生所取药。
  铁蛋妈怀的是第三胎,铁蛋下面本来有个弟弟,前年生了场急病夭了。她月事一向准时,这次推迟了月余,她心里隐约猜到自己是怀了,因此并不算特别意外。
  添丁进口的大喜事,高兴是必然的,吴大娘语气喜怨交杂:“怀了不仔细着点,万一掉了有你后悔的。”
  “呸呸呸!”潘中菊赶紧拦下吴大娘的口无遮拦,“瞎说啥呢,孩子听得见,小心惊了胎。”!
 
 
第180章 
  褚归送饭期间,樱桃树的主人派家里小孩端来了贺岱岳预定的樱桃,今年老天爷保佑,连着晴了三日,樱桃得以大丰收。
  成熟的樱桃下树最多存放到次日,主人家舀了冒尖的两碗,倒到盆里,小孩咽着口水端了一路,竟真忍住了没偷吃。
  他爷爷说了,家里的樱桃管够呢。
  玛瑙般的樱桃吹弹可破,贺岱岳摸荷包掏钱,小孩接了自家的空盆拔腿就跑:“爷爷交代了,樱桃是请你和褚医生吃的,不要钱。”
  “欺负我脚不好是吧。”贺岱岳自嘲地嘀咕,提了桶井水将樱桃放里湃着,根据他吃葡萄的经验,井水湃凉的樱桃口感会更好——
  上辈子两人在村里的地位远不及今日,可没人请他们吃樱桃。
  前院空无一人,褚归进了堂屋,将潘中菊吃过的碗筷拿到厨房:“我刚怎么看见有个小孩从我们家跑出去?”
  “村尾的樱桃树你记得吗?”贺岱岳自然地给褚归挽上袖子,等他洗了手一起吃饭。
  “记得啊,你找他家买樱桃了?”全村唯一一棵樱桃树,褚归很难不记得。
  “我想买来着,人家非要送。”贺岱岳抬抬右脚,“我话撂半截,一抬头那小孩跑飞快,你说气不气人。”
  褚归被贺岱岳故作哀怨的表情逗笑,抬下巴亲了他一口以示安慰:“过段时间你能跑了,让他瞧瞧谁是第一。”
  “促狭鬼。”贺岱岳嘴角止不住上扬,“你跟谁学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听过吗?”褚归斜贺岱岳一眼,“我跟另一个促狭鬼学的。饭我待会儿吃,我先到隔壁配副药。”
  两个促狭鬼亲亲热热去了隔壁,褚归凝神写好药方,才告诉贺岱岳铁蛋妈怀孕的消息。
  “铁蛋妈又怀了?”贺岱岳的重音落在前三个字而非又上,脑子里冒出的词儿令他突然绷不住笑了。
  褚归抓着药,满脸的莫名其妙,铁蛋妈怀孕他笑个什么劲?
  “我说了你不准生气。”贺岱岳努力憋笑,“我觉得你现在像送子观音。”
  贺岱岳顶着褚归的视线细数,他去年十一月给王燕燕接生,今年刘盼娣,紧接着铁蛋妈,加上孙荣在时接诊的那个月份浅的女人,短短半年四个。
  而且上辈子王燕燕一尸两命,刘盼娣流产,铁蛋妈因受凉引发肺炎,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孩子也掉了。如今因为褚归,他们全部改写了命运,褚归不是送子观音是什么?
  “我要是送子观音,一定先往你肚子里送一个。”褚归拿戥子杆戳了下贺岱岳的肚子,“让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不,送两个,一个大胖小子一个大胖闺女。”
  “可以。”贺岱岳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生,不让你受罪,一儿一女够吗?”
  “够了。”褚归笑得险些撒了药,将打扰他抓药的罪魁祸首赶离了卫生所,“看着你桌上的菜去。”
  褚归之前跟接生员讨论过,三四月本是怀孕高发期二月左右过年,闲着的小两口夜里不造人能干嘛,所以村里小孩的生日多集中在下半年。
  送子观音,亏贺岱岳敢想!
  吃过饭,贺岱岳取出湃凉的樱桃,摘了叶梗淘洗干净,沾着水珠的樱桃皮薄到透光,果肉细嫩九分甜一分酸,唯一的缺点是籽太大了。
  褚归裹着樱桃,嗦掉上面粘连的果肉,舌尖一顶,杏色的樱桃核染湿唇瓣,含着果核,褚归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吐。
  贺岱岳叫他吐地上,等下扫了便是。
  “你那样吃不过瘾。”一粒一粒的,能尝到啥滋味,贺岱岳教褚归一把抓着吃,享受十几颗樱桃同时在口腔中破裂,汁水迸发的快意。
  褚归被他说动,仰头塞了一嘴樱桃,腮帮子鼓起,殷红的樱桃汁从嘴角溢出,黏黏糊糊地流到下巴。贺岱岳凑过头,沿着褚归的嘴角向下嘬舔,末了猫儿偷腥般地夸樱桃真甜。
  嘴里包着殷桃籽与果肉,褚归没法开口,用力瞪了贺岱岳一眼,他怀疑所谓的一把抓着吃过瘾是贺岱岳的阴谋诡计,为的就是趁机对他动嘴动舌。
  抿果肉抿得腮帮子发酸,褚归终于开始噗噗噗吐籽,贺岱岳笑倒,他的当归简直太好骗了。
  褚医生在吗?”此时铁蛋妈报声进院,褚归忙将籽吐净,悄悄擦了擦下巴起身迎人。
  贺岱岳拿扫把扫地面的樱桃籽,招呼铁蛋妈坐:“吃樱桃。”
  “樱桃熟了?村尾老王家的吧,除了他村里没谁种樱桃树。”因着两家关系亲近,铁蛋妈在贺岱岳面前并不拘束,她尝了几颗樱桃,怪新鲜的。
  贺岱岳说铁蛋妈上辈子发展到了肺炎,褚归谨慎地将原本两天的药加到了三天。是药三分毒,其实配合针灸泄寒气疗效最佳,但男女有别,褚归到底是个年轻男人,非紧急情况,没哪个女患者愿意脱衣针灸。
  褚归试探地向铁蛋妈提了针灸的法子,毫无意外地被拒绝了。
  “三天的药吃完了你再来找我复诊,近期干活莫下大力。”褚归尊重了铁蛋妈的选择,“你胎象是稳的,稍微注意些不会出什么问题。”
  连药带看诊费,褚归收了铁蛋妈一毛钱,贵的是药材成本,本单他不仅不赚钱,反倒贴人工。
  铁蛋妈走后,褚归去了趟贺家老宅,贺奶奶胳膊疼的老毛病犯了,痛得抬肩都成困难。
  老太太是个闲不住的,胳膊疼还拎着刀剁猪草呢,把褚归叮嘱她修养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实在叫人心累。
  “贺奶奶,你这样胳膊疼永远断不了根。”褚归取下医药箱,顺手将贺岱岳分的樱桃放到板凳上。
  “我感觉胳膊灵活多了的嘛。”贺奶奶丢了剁猪草的刀,拍掉手上的草屑。
  跟固执己见的老太太说不清,褚归按按贺奶奶的肩髃穴:“痛吗?”
  “哎哟,痛痛痛。”贺奶奶吸气缩胳膊,褚归明明没使劲,咋会那么痛!
  “跟你讲了要听我的,你偏不信。”褚归拖了张椅子让贺奶奶坐下,自己站着为她舒络
  筋骨,“这跟种庄稼一个道理,今天种下,晚上下一场雨,第二天看着活泛了是真活吗?不得精心伺候个三五天让它把根长扎实了。”
  贺奶奶不犟嘴了,说来褚归没有啥都不许她做,轻省的活计是行的,她自己非逞能。
  家里其他人下地干活了,刘盼娣一个月子里的产妇经不得风,口头劝不动贺奶奶,她也无可奈何。
  挨了一通针灸,贺奶奶松快了,褚归又强调了一遍不准做重活。
  “不做了不做了。”贺奶奶答应得干脆,见褚归挎上药箱,她伸手将人拉住,“要走了哇,再坐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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