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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六零之小村医(穿越重生)——油盐不进

时间:2024-12-09 10:48:07  作者:油盐不进
  然而褚归一等便等到了天黑,仍未见褚正清的身影。
  看病哪是说几点结束就能几点结束的,褚正清晚归并不稀罕,安书兰神色如常,她把做好的饭菜摆上桌,踩着回春堂的青砖地板稳步走到前院:“当归,你爷爷还没回来么?是不是医院出什么事了?”
  “大概是有事耽搁了吧,奶奶您别急,我骑车去医院看看。”为免加深老人家的不安,褚归语气放松,夜里公交车停运,他自行车骑快点,到京市医院顶多一个半小时。
  “天都黑了,你骑车多危险,要不再等等,说不定你爷爷在回来的路上了。”安书兰关心老头子,但同样紧张孙子,褚正清再不济有医院负责接送,褚归黑灯瞎火的出门,万一摔了怎么办?
  “我去吧,小师弟你陪着师娘。”姜自明上前一步,自告奋勇道。
  褚归视线扫过姜自明颊边随着他说话不停颤动的软肉,替他的自行车提出了拒绝:“去医院的路我熟,要是半道遇见爷爷,正好一起回来。”
  安书兰被褚归说服,找来了家里的手电筒,褚归用绳把手电筒绑在车头,骑着自行车叮铃铃滑了出去。
  自行车是褚归上大学那年三位师兄凑钱买的,作为他的入学礼物,做工优良用料扎实的自行车经过六年的使用依旧完好如初,顶着车头手电筒打出的一束光,飞快在夜色中穿行。
  夜晚残留着白日的余温,褚归骑出了一身汗,路程过半,吉普车迎面驶来。
  褚归捏紧刹车一脚踩地急停,冲着吉普车招了招手。望见路边的身影,柱子熄了油门:“褚医生。”
  “柱子。”褚归稳住自行车看向后座,空无一人,“我爷爷呢?”
  “褚老在医院,首长的病情突然严重了,副连长让我来通知你们一声。”柱子跳下驾驶座,脸上神情凝重。
  “首长的病情不是有好转吗,怎么又变严重了?”褚归不解,然而柱子答不上来,首长这两日是医院里的护士在照顾,根本轮不到他,褚归放弃追问,提起自行车,“你开一下车门,我把自行车放上去,跟你一块去医院。”
  因为贺岱岳的关系,柱子对褚归的态度相当尊敬,他二话不说拉开后座车门,帮着放好自行车,一路疾驰把人带到了医院。!
 
 
第9章 
  褚归下车便跑了起来,柱子停好车赶紧追上,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到了病房。病房外守了一圈人,杵着拐杖的贺岱岳十分醒目,褚归想也不想地站到他旁边:“情况如何?”
  贺岱岳是得知首长病情转危后从一楼赶过来的,所有人乱作一团,正准备回医馆的褚正清脱不开身,帮得上忙的帮不上忙的全跟着心急如焚,还是贺岱岳想起来让柱子去医馆知会一声,免得褚归他们担心。
  “不太好。”回答褚归的是张坤,褚正清在病房里给首长施针,乔德光派他出来守着,别把无关人员往病房里放,“下午首长醒了一次,大概一分多钟,虽然没说话,但有视觉反应,各项体征均有所提升,然而一个多小时前忽然浑身抽搐不止,心跳加速,呈癫痫状。”
  褚归的神色逐渐凝重:“查出原因了吗?”
  张坤摇头,要是查得出病因,他们何至于如此一筹莫展。
  说话间褚正清擦着手出现在张坤身后,他额上覆了层细汗,针灸对心神消耗极大,他眼底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褚归唤了声爷爷,上前把他搀住。
  一个好消息,在褚正清的倾力挽救下,首长脱离了危险。坏消息是,找不到真正的病因,首长随时有生命危险。
  病房里的人陆陆续续退了出来,褚归凝神将首长的病情回顾了一遍。上辈子褚正清出事,没参与到首长的治疗当中,首长到底是怎么好起来的,褚归自然无从得知。
  “爷爷,我想进去看一看。”褚归自认要为此负一分责,不能因为他救下了褚正清,而反让首长的命运走向另一个结局。
  “等会收针你跟着我。”褚正清没拒绝,尽管他表面不显,心里还是认可褚归在医学上的天赋是远高于常人的,让褚归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爷孙俩小声商定,阵阵咕噜声打破了令人压抑的沉闷中,众人四下转着脑袋寻找声源,最后定在柱子的肚子上,他们这才想起错过了晚饭。
  “留两个人守着,其他人先去吃饭吧。”乔德光发话,点了张坤和一个西医的名字,“褚归吃了吗?”
  褚归摇摇头,他饿过了劲,不提还好,一提便觉得前胸贴上了后背,得亏柱子肚子叫得及时。
  褚正清体力稍缓,动了动胳膊,褚归会意松开。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食堂,当医生的常年跟时间赛跑,走起路来一个比一个快。
  贺岱岳同在没吃晚饭的队伍中,他杵着拐棍落在后方,褚归走了两步停下,与褚正清耳语几句,转过身向后面走来。
  扫了眼贺岱岳的右脚,发现他鞋底未触碰到地面,褚归满意地移开了视线:“柱子,我想麻烦您一件事。”
  京市人说话习惯您来您去,落在柱子耳朵里却格外受宠若惊,他蹭地把背板挺得更直:“褚医生什么事您说。”
  夏日白昼长,尽管天才黑了没多久,这会儿也过了晚九点,褚归今夜要陪褚正清在这边留宿,他拜托柱子去回春堂帮忙报个信,好让安书兰他们
  放心。
  柱子拍拍胸脯应下,表示一定给褚归办妥当,到了食堂,他独自就着咸菜汤噎了四个大馒头,把嘴一抹,办事去了。
  褚归挨着褚正清坐了,满桌的人一个比一个有分量,后厨当然不敢用馒头咸菜应付,麻溜开火炒了几道快手菜,热腾腾地端上桌。
  人是铁饭是钢,方才还在讨论首长病情的人纷纷拿起了筷子。来不及蒸米饭,主食仍是馒头,垒了满满两大盆。赛过成年**头的白面馒头,褚归吃了两个半,剩下半个习惯性往旁边一递,贺岱岳顺手接下,等馒头进了嘴,两个后知后觉的人皆是一愣。
  他们的动作配合得也太过自然了些。
  而正因为太自然,全过程仅用了一两秒的时间,以至于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贺岱岳三口吃完了馒头,褚归以喝汤做掩饰,避开他投来的目光。
  很快众人吃了个盆干碗净,到了收针的时候,褚归洗净手随褚正清进入病房。病床之上,首长双目闭合呼吸若有似无,灰败的脸色中透着丝不正常的红,细长的银针扎在几处重要的穴位中,褚正清收了针,褚归熟练地替他打下手,接过仔细擦拭后插入针灸包。
  褚正清又探了一次脉,仍旧毫无头绪,褚归顿了顿:“爷爷,让我试试吧。”
  他的声音在安静到近乎死寂的病房中分外清晰,褚正清沉默片刻,让出了位置。
  “他——”副主任当即便想制止,褚正清的医术高明他承认,但用首长给他孙子练手,这不是胡闹吗,褚归再天才也不过才二十几岁,况且谁知道他是真聪明还是假把式,万一出了事谁负责?
  然而他的话只发出了一个音节,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副主任回过头,脸上的不满变成了惊讶:“院长您怎么来了?”
  首长险些休克,院长怎能不闻不问,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副主任保持安静,眼神一瞬不瞬地落在全神贯注为首长探脉的褚归身上。
  褚归敛紧眉心,首长的脉搏透过皮肤在指腹下震颤,相接之处的温度慢慢升高,他松开手,俯身扒开首长的眼睑。
  在此过程中,刚满二十二岁不到一月的褚归透露出了远不符合他年龄的沉稳,副主任愣神,他竟然有种这个年轻人很靠谱的感觉。
  “如何,有什么头绪吗?”见褚归停了动作,院长越过副主任走到病床前。
  褚归没有正面回答,他心中有个隐隐的猜测,但无法立马确认:“我需要给首长做一个全身检查。”
  “我们已经给首长做过详细的检查了。”副主任对褚归的靠谱认证瞬间一扫而空,医院那么多专业设备都没查出来,褚归能检查出什么,不是变相说他们不行吗?
  褚归视线扫过副主任,未做丝毫停留,径直落在院长身上。
  院长沉吟半晌,在他眼中褚归并非无的放矢之人,他既然说要做全身检查,那么必然是有他的原因,于是他点头答应了褚归的请求。
  副主任欲言又止,但院长都同意了,他的反对根本无人在意。
  得到院长的允许后,
  褚正清率先转身,贺岱岳想也没想地跟着往外走,他一个腿脚不灵便的大头兵,留下来除了碍手碍脚完全派不上用场。
  副主任脚下生钉,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面对院长的眼神,他找了个借口:“褚医生一个人怕是不方便,我给他搭把手。”
  褚归对此不置可否,他本来就没想过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待会检查难免会涉及到翻动病人身体,副主任自告奋勇倒省得他开口了。
  副主任如愿留在了病房,他在心里暗哼一声,面上带着不信任的轻视,他倒要看看褚归能检查出个什么名堂。
  听诊器以及抽血的针筒等器具摆放在病床旁的小推车上,正当副主任以为褚归要拿起听诊器时,他却拉开小推车,弯腰掀开了首长的病服。
  颈、胸、腹、腿、脚,在副主任疑惑的目光中,褚归检查完了首长的正面,一无所获。
  “你在找什么?”副主任越发认为褚归在胡闹了,首长身上的外伤他们早一一看过,绝不可能遗漏。
  褚归没有回答副主任的问题,他把首长上半身扶了起来,视线忽的一凛:“麻烦帮我扶着!”
  他的语气又急又紧,副主任没来得及思考,立马伸手把扶住。
  病房内的灯光在墙面投射出阴影,褚归手指在首长发间细细摸索,轻微的肿胀感令他松了一口气,如他所料,首长身上果然有其他外伤。
  隐藏在发间的细微伤口很难被察觉,副主任睁大眼睛,几乎快把脸贴到首长后脑勺,终于发现了端倪。
  光线不足,褚归打开了手电筒,捋开那一小撮头发,一个绿豆大小的黑色伤口印入二人眼帘。
  “这是什么?”副主任惊呼,伤口里面似乎有东西。
  “蜱虫。”褚归的猜测落定,所有异常均在此刻有了答案,“蜱虫有毒,一般被咬的当下不会立即出现严重反应,附着时间越长风险越大。”
  作为在野外广泛分布的普通昆虫,蜱虫叮咬人畜的事件屡见不鲜,但正是由于太过平常,反而造成了认知盲区。褚正清他们行医,绕来绕去无非是在城里打转,若非褚归多了十年的下放经历,恐怕此刻也一样抓瞎。
  伤口内的蜱虫失去了生命体征,褚归试探性地碰了一下,察觉到松动后用镊子轻轻一扥便夹了出来。
  蜱虫死亡一段时间后会从伤口自动脱落,所以上一世没有褚归的参与,首长依然脱离了险境,今日的突发状况大概率是蜱虫的垂死挣扎所致。
  明明当了近二十年的医生,见惯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场面,目睹该过程的副主任仍不禁头皮发麻。谁能想到枪林弹雨都能挺过来的人,竟差点栽到了一个小小的蜱虫身上?!
 
 
第10章 
  伤口清理完毕,褚归打开了房门,面对焦急等待的众人,他舒缓了神色:“我在首长的脑后发现了一处蜱虫叮咬的伤口……”
  蜱虫叮咬?人群中响起几声嘈杂,首长的脑后怎么会出现蜱虫?是意外还是人为?
  以首长的身份,哪怕亲临现场指挥也不能可能随便往地上一趴,沾染上蜱虫的概率小之又小,再联想到首长突然昏迷,思绪灵敏的几人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真的是人为,等消息传到部队,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浪。
  不过这些都跟褚归无关,他只是一个医生,从医生的角度分析了蜱虫在首长身上可能存在的时长,剩下的便不是他该过问的了。
  既然找到了原因,治疗起来便简单了许多,褚正清放手让褚归开了个方子,这次副主任再无任何异议。经此一事,他彻底改变了对褚归的观感,一堆年纪加起来两三百岁的人会诊了几天,到头来被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轻松解决,说出去简直叫人汗颜。
  褚归提笔写好药方,褚正清看完反手递给乔德光,药方传了一圈,众人无不点头,褚归年纪轻轻用药却又精又准,乔德光满眼羡慕,要是褚归他有褚归这么个孙子该多好。
  药方最后落到了张坤手上,想到不知从何而来的蜱虫,乔德光特意交代要他亲自去药房守着,别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了,再被人钻了空子。
  虽没到彻底放松的时候,但现场的氛围明显平和了许多,不出意外今晚过去首长就能从昏迷状态中醒过来,顺利的话出院指日可待。
  “辛苦诸位了。”说话的是首长手下的营长,亦是贺岱岳曾经的上峰,“褚老、褚小医生,首长后续的治疗就拜托你们了。”
  营长语气诚恳,落到其他人耳中却不怎么好听,褚正清爷孙俩的确在救治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可也不能因此否定乔德光和副主任他们的付出,首长还躺在京市医院的病床上,拜托两个外人算是什么意思?
  乔德光跟褚正清多年老友,对此毫无芥蒂,副主任睇了眼营长,内心嘀咕有能耐把人送回春堂去呗,来他们医院干嘛。
  面对营长的话,褚归出乎意料地摇头表示了拒绝:“有乔爷爷和两位主任在,首长很快能痊愈的。”
  褚归的意思很直白,甚至不愿委婉地多说两句。没办法,只要一想到对方对贺岱岳的轻视,他就给不出什么好脸色。他听柱子说了,贺岱岳手术过后,这位营长仅出了几个钱,除此以外没有过任何关怀,连问都不曾问一句。
  况且首长是病人,前来回春堂求医问药的同样是病人,在褚归眼里,两者无高低贵贱之分,在一人与多人之间,他当然选择后者。
  孙子的想法褚正清是赞同的,然而首长数次病危着实令营长心有余悸,他不得不更加谨慎,坚持要爷孙俩负责。
  眼看着褚归的耐性即将耗尽,院长赶紧出声安抚:“回春堂离医院确实远了点,褚归一片孝心,不忍他爷爷日日舟车劳顿也情有可原。
  院长圆滑的说辞将褚归的犟脾气扭转成了孝顺, ??,
  褚归留下,换褚正清回去。
  说完他悄悄拍了拍褚归的小臂,这孩子以前多温和的一个人,咋跟他爷爷一样倔上了。
  细数对褚归的评价,除了聪明、懂事、细心、沉稳、善良等等,最多的便是脾气好,面对说不清病症的患者,他常常能耐着性子温声细语循循善诱,从不见他对谁摆过臭脸,今日怎的如此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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