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将行(古代架空)——伸爪摘星辰

时间:2024-12-10 10:56:31  作者:伸爪摘星辰
  然而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从什么时候起,他看着自己这个弟弟,看着他受父亲注目,看着他受诸多敬仰,看着他声名鹊起,他的眼里却再也没有最初的为人兄长的骄傲自豪,只有数不尽的嫉妒和不甘?
  可能是叶舟在饭桌前给他夹鸡腿喊着“阿哥吃”的时候,父亲轻飘飘的那一句“你吃,你习武累,你阿哥用不着这些”;也可能是他买了小玩意儿给幼弟带回去,却被父亲看到尽数摔碎在地,并且给了他一巴掌斥责他“带坏幼弟”的时候;还可能是他带着叶舟坐在树荫下乘凉,眼瞧着父亲过来一把抱走了叶舟,并且训斥他“终日不干正事”时。
  越是看着他优秀,他越是嫉恨自己没有那天赋,尽管拼尽了全力,也始终得不到父亲一个赞赏的眼神。
  他记得三年前,父亲重病快去世的时候,自己鞍前马后地照料,他心心念念的依旧只有始终在外漂泊的幼子,临死前还抓着他的手,用嘶哑的声音喊着“阿舟”。
  阿舟……
  叶净张了张嘴还没叫出声,木门已经被萧子衿脚尖一踢重重关上了,被席管家扶进卧房后他直愣愣地看着桌子,喃喃道:“我后悔了。”
  席书无比贴心地给他擦了擦泛红的脸,眼中似嘲非嘲:“可是叶大少,这条路上没有后悔药,从你三年前下决定开始,叶舟已经死了。”
  叶净合上眼,心痛如绞。
  没人比他更加清楚也更加愧疚,是他一手杀死了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折断了他的双翅,将他困在笼中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废物。
  叶舟这些年的痛苦,始作俑者就是他这个兄长。
  叶舟揣着手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是怎么都瞒不下去了。
  他一直清楚萧子衿是个聪明人——混迹朝堂那么久,再愚笨的脑子都该铁树开花了。也因此他一直对此事避而不谈,便是为了将此事就此揭过。
  否则呢?让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真相只是源起于嫉恨而已?
  这么多年,他其实对叶净一直心中有愧,曾经他以为只要自己离开叶家兄弟二人迟早能回到过去,后来发现只要他活着,或者说沈沉舟活着,他大哥就会一直被迫身处在嫉恨之中——直到三年前。
  只是他忘了,他当萧子衿是过命之交,为他谋算为他安置后路,用双生蛊交换季远之的绝对忠诚,萧子衿又何尝不是?两人都曾经是清风朗月的少年,曾坐在一个屋檐上把酒言欢谈笑风生,如今一个受困于故去亲族身负累累血仇却碍于家国不敢僭越半分,一个囿于剧毒折磨命悬一线再不复前,谁能甘心?
  “沈沉舟你可真是好啊,”萧子衿气笑出声,“你告诉他却瞒着我?”
  “那这个我得澄清一下,不是我同他说的。”叶舟摆烂道,他揪住云清的耳朵,“阿清,还是你先同我解释一下吧,嗯?”
  云清“嗷嗷”叫着疼,目光游弋:“就……就知道了啊。”
  “……”叶舟。
  “……”萧子衿。
  不过萧子衿如今知道真相,也多少明白为何叶舟那天夜里同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情”,不管他如今看起来多风轻云淡,当时满腹怒火去寻仇家却查到自己大哥头上的时候,想必是极其震惊和痛苦的。
  未出事之前,萧子衿曾同当时化名沈沉舟的叶舟在客栈的房顶上举坛畅饮一夜。
  南疆的山水天下有名,远远就能看到溪水和银河似的缠绕着两侧堤岸涓涓而过,夜沉星落满目天河璀璨,山影绰绰。
  “你多久未回家了?”萧子衿随口问。
  “快两年了吧,”叶舟想了想同他说,“回去也没什么好的。回去了,所有人就都以为我要争家产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回去,顶多说我两句不孝顺。”
  “可能等我大哥成家立业之后那些闲话会少些吧。”
  当时的叶舟是那么真切地以为只要他不回去,兄弟之间哪怕再有隔阂也能回到从前。
  然而他的步步退让终结在了“蚀骨”之下。
  或许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有些事情真的无可奈何,非人力可扭转。
  “其实知道后,我倒也不是很意外。”叶舟出人意料道。
  萧子衿沉默了一下,真心实意道:“你有病吧?”
  “你们是不知道,我父亲他……”叶舟组织了下措辞,“他这个人自从母亲生我难产死后就变得非常极端,仆人们说他常常早出晚归,有时半个月不见人影,对待我和我大哥也不似早些,变得格外严厉残酷不近人情,尤其是——你们也知道的我大哥的资质其实并不是特别好,所以所受到的责罚自然更多,而我由于资质不错,所受到的那些责罚就少些。”
  “我自小便是大哥带着,后来逐渐大了,父亲便同大哥说‘别整日带着幼弟,你资质不行,习武本就慢,容易误了他’。”
  “父亲请了习武的师父来带我,我有时候会看到大哥站在游廊下,很难过的样子。”
  云清怒冲冲道:“那也是你阿爹的过错,他记恨你做甚?”
  “他说的没错,”萧子衿道,“你爹自己一碗水端不平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替他背锅?你这半条命,可险些葬送在他手里。”
  “话是这么说不错,”叶舟道,“可我觉得他也没真想要我的命。当初我中毒回来,恰好新丧,府里乱成了一锅粥,是他衣不解带地照料了我好几日,连夜去求了‘鬼手’老前辈,我半夜高烧迷迷糊糊醒来就看见他趴在床侧握住我的手,听见一点动静立刻就醒了。下毒是真的,可这些也不全是假的。”
  “那二少可有想过,你大哥为的并不是你呢?若是你死了,你的无数江湖好友自会前去替你查个水落石出,”季远之却插了一句,“而若是你没死,你自己自会查。其他人若是查到他作为兄长的毒害亲弟,今后在江湖,他就算身败名裂了,而若是你查到了……”他笑了一下,不言而喻。
  若是叶舟查到了,自会为了他把事情瞒下来。
  而叶舟确实是如此做的。
  他依旧是那个叶家大少爷,谁也不知道他曾经干过什么。
  叶舟哑口无言。
  “此是其一。其二,你父亲刚死你便出了事,纵是别人查不出什么,也多少会怀疑到他身上,而若是你不死,他替你前后奔波,自能得一个好名声,否则他为何眼睁睁瞧着那么多人对你贬低折辱?”
  季远之不愧是凭一己之力从药谷崛起的黑马,一段话有理有据,说得叶舟沉默许久终只能付之一笑:“也许吧。”
 
 
第0009章 
  晚间还有一场,来的就多是泰山北斗了,其中有几个还是看着叶舟和叶净长大的,叶舟再怎么也不能和中午似的走人,倒也陪着吃了顿。
  叶净这会儿酒已经醒了,但还是心不在焉的,目光一直在往叶舟身上飘。
  然而无论是愧疚还是其他……这个时候都已经太迟。
  下午还同他闹得不可开交险些打起来的云清同萧子衿一同坐在第二桌上,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叶净,一副随时要和他决一生死的样子。
  快结束时,一个脑袋蹭光瓦亮的和尚伸手唤来了叶舟,见他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叶舟安静地听了,还点了点头。
  “臭和尚!”云清恨恨地咬了一口鸡腿。
  “那是天禄山玄青观的和真大师,”季远之见萧子衿不认识,便同他介绍,“早年是天一阁的杀手,后来被仇家找上了门寻仇,一夜之间妻儿惨死,那之后就遁入空门再也不造杀孽了,这些年收养了不少流离失所孤苦无用的弃儿。”
  “那就是老神棍一个!”云清愤愤道:“他一见阿舟就说他‘命有大劫,若不入佛门终岁不过二十’。哼,吉利话都不会说的老秃驴。”
  没等云清再念念叨叨,那头叶舟已经拜别了前辈们自己过来了,叶净扭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跟过来,却又被和真大师叫住了。
  云清突然就觉得方才的“老秃驴”顺眼了起来,连带着那副神神叨叨念“阿弥陀佛”的样子都可爱了不少。
  叶舟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街巷两侧已经挂满了各色灯笼,人群浪潮似的涌动着,从一品阁的三楼窗口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
  叶舟这才记起今日恰好是岭东一年一度花灯游街的时候。
  “也不知道容归到哪了,”叶舟摸摸下巴,“可惜了,这么热闹的日子他竟然赶不上。”
  “恰好是今日?”萧子衿有些意外,“那今年的大汛期结束的似乎有些早了。”
  “是早了。”季远之道,“西北十三部今年的大旱期来的也格外早,若非收成委实不行,想来他们也不会轻信珏碧玺之事。”
  只有云清一脸茫然地“啊”了一声:“所以他们到底在干嘛?”
  他好奇地把头探出窗边,看着下面的人潮新奇不已。
  “这个说来话长。”叶舟同他解释,“武帝时先太子萧子规曾娶一妻,姓文名绮……”
  文绮,也就是萧子衿的皇嫂出身福书村,其父为萧子规的太傅——是一个曾被萧子衿往烟壶里倒墨水,还坚持隔三差五让萧子衿罚抄的狠人,也是陈家旧案中第一个以身殉忠血溅朝堂的老学究,为人忠贞耿直到甚至可以说有些木讷,因此文绮的家世并不算至尊至贵,甚至因为其父的清廉生活上颇为穷苦,论长相在百花齐放世家小姐扎堆的鄢都也只能算是群芳争艳中的中流,然而就是那么一个看起来手无寸铁的女子,却少见的得到了朝野上下一众的赞不绝口。
  对于自己这个皇嫂,萧子衿记得她总是带着一股馨香的衣摆和明亮杏眼里的狡黠笑意,虽然在外人面前文绮一直恪守礼数鲜少有人能挑出她的错处,但在太子殿里,她同哥哥萧子规只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寻常人家夫妻。
  两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比起不苟言笑的母亲,萧子衿更喜欢这个看起来温柔和婉的皇嫂。
  文绮和萧子规最初的相识地点也不在鄢都,而是岭东。
  文绮出生于福书村,七岁时就博览群书咏诗赋章,在鄢都素有第一才女的贤名,然而文翰却对这个女儿十分头疼——他膝下四个儿子,临到年纪大了才得了那么一个女儿,全家都宝贝的不行,文绮倒也没养成骄纵的性子,但也不像其他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成天带着贴身丫鬟偷偷往外头跑,拦都拦不住,眼见着就到了婚嫁的年纪,文翰心一狠,派了人准备将文绮带到寺庙中修身养性一段时日,磨一磨她的性子。
  然而到达地方的当晚,文绮跑了。
  她趁着侍卫们睡着的当口,摸着黑悄无声息地溜下了山,这一失踪就是好几个月,急得文母隔三差五骂一顿丈夫。
  而那会儿的文绮第一次出远门,兴奋极了,她在街上卖了几日字画,凑够了盘缠,就上了南下的商船。
  商船一路漂泊,停靠在了岭东。
  岭东依山傍水,又是好几条河道的交汇处,自古多水灾,那两年尤甚,当地民怨沸腾。
  武帝想了各种办法无果,最后派了自己的嫡长子也就是当朝太子萧子规来治理水患。
  然而萧子规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甚至连当地官员都不怎么配合,对于他的命令和问询更是能推的就推不能推的就搪塞两句,萧子规见走寻常路不行,就只能另寻出路了。
  他突发奇想在当地征求百姓治理水患的办法,而在一众人里面文绮的想法格外大胆独特。
  谁也不知道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只是后来岭东水患解决回到朝中时,作为太子的萧子规主动同武帝请旨求娶文绮。
  此后岭东鲜有涝灾,每年的汛期结束后岭东百姓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热闹的花灯游街来庆贺汛期一切平安。
  “不过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叶舟示意云清去看围满人的堤岸边,“每年这个时候,祈求姻缘的男男女女们就会齐聚河边,若是遇上看对眼的,就共点一盏花灯,而若是本就有心上之人那便更好了,听说若是相爱之人在柳树下共放花灯,那必定能白头偕老,恩爱不移。”
  “我是没多大兴趣,”叶舟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季远之,暗示,“你们倒是可以去看看,还挺热闹的。”
  季远之看向萧子衿,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愣是让萧子衿坐立不安了起来,然而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季远之又失落地垂下了眼,像一只上前摇尾乞怜却被踹了一轱辘的奶狗,萧子衿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唯一一个在状况外的云清听完好奇的不行,伸手去拽叶舟袖子:“我们去看看!”
  街头巷尾处摆满了各色小摊。
  云清左手拿着一串颗颗饱满的糖葫芦,右手拿着一包桂花糕,腰间还揣了一个一个做工精细的小兜包,看见新奇玩意就两眼发光,眼见着自己拿不下了就往叶舟手里塞,摊主瞧着他年纪不大又长得格外漂亮,连份量都往足了给,把云清吃得直打饱嗝。
  眼瞅着他又点了一份酒酿丸子,叶舟委实没忍住:“你吃得下吗?”
  “吃不下,”云清实诚道,“方才我看你都没吃多少,这个是给你的,我记得你爱吃。”
  叶舟一愣,倒是没想到云清还能偶尔心细一下。
  云清斜睨萧子衿:“……至于那个谁谁谁,自己买。”
  萧子衿每次见他都有一种想殴打他的冲动。
  无一次例外。
  “老板,再来一碗。”季远之放下铜板,冲萧子衿笑道,“阿楠你也吃点吧,逛了这么一会儿应该有点饿了。”
  云清扯扯叶舟袖子。
  叶舟:“怎么了?”
  “阿舟,”云清神神秘秘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眼睛有点疼。”
  叶舟看看季远之,拍了拍云清的肩:“可能是风太大,我也有点眼睛疼。”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