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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行(古代架空)——伸爪摘星辰

时间:2024-12-10 10:56:31  作者:伸爪摘星辰
  他懵懂地趴在父亲伟岸的肩膀上回望,试图去找大哥。
  而自那天之后,原本一直带着他大哥也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或许自那起就注定了兄弟俩往后不可调停的矛盾。
  晨曦爬上天幕,在尽头勾勒出一片薄薄光晕。
  秋月端着打好水的水盆推开叶舟的房门,旋即发出一声尖锐的惨烈叫声。
  “啊——!!!”
 
 
第0011章 
  萧子衿和云清几乎是同时赶到的,他俩到的时候小院外叶家的仆从和侍女正在交头接耳,低声私语。
  两人没来得及听个囫囵就匆匆往里赶。
  “沉舟呢?出什么事儿了?”
  “阿舟?阿舟?”
  季远之下意识挡住萧子衿的视线,萧子衿推开他,看到眼前的一幕和云清具是愣在了门口。
  床榻上叶舟安静地闭着眼,惨无血色的脸上还沾着些没擦干净的血渍,叶净就站在床侧木然的看着他。
  “……沉舟?”萧子衿不可置信地上前两步,想去探叶舟鼻息,又恐惧得到答案,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在不自觉颤抖。
  “阿楠别看了,”季远之握住他颤抖的手,放轻了声音,“二少已经走了。”
  萧子衿踉跄一步,眼眶倏忽红了,他哑着声音问:“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昨夜他还好好的。”
  季远之犹豫了下,余光瞥了一眼站着没动的叶净:“是蚀骨。”
  “蚀骨……”云清不可置信地喃喃,旋即他意识到了什么,怒不可遏,“叶——净——!”
  袖间毒镖刹那间飞出,直指叶净咽喉。
  “我要你偿命!”
  叶净默不作声地闭上眼,微微抬起下巴,露出脆弱的咽喉部位。
  “杀了我吧。”他说,“我已经……厌倦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倏然夹住了淬毒的毒镖。
  云清武功不差,暴怒之下的力道更不必说,加上毒镖上淬了剧毒,别说是他人,连萧子衿都得忌惮三分。然而来者颇为随意,只是轻飘飘地一接,就将毒镖夹在了食指中指之间。
  ——是席书。
  云清手指痉挛似的一抽,背脊窜上一阵凉意。
  席书第一次在人前抬起自己的脸,那上面布满了烧伤留下的痕迹,乍一看能直接吓哭孩子,他和蔼道:“几位公子还是先冷静冷静。”
  萧子衿腰侧蛇皮鞭“啪”地甩开在空中发出一声闷响。
  “让开。”他冷冷道。
  席书看起来甚是无奈:“如此,只能请三位公子赐教了。”
  长鞭再一声空响,旋即角度刁钻地宛如游龙般擦过席书身侧直抽叶净面门。席书夹着毒镖的手微微一动,毒镖长了眼似的飞窜而出,在鞭身即将碰到叶净的瞬间将它狠狠击开。
  萧子衿只觉手中一震,连手腕都在发麻。
  一直游刃有余格外冷静的季远之脸色一沉,他一把扶住萧子衿的肩,袖中飞针暴雨似的飞散,几乎是同时,云清欺身而上,手中短刺反射出冷冽银光。
  席书脚下微挪,谁也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只有黑色的残影从眼前晃过,下一瞬众多飞针“啪啪”落地,云清捂着腰侧,唇都疼白了,手中的短刺也不见了踪影。
  “得罪了。”席书歉疚地一抬手,被拢于袖中的短刺“铛”一声掉落在地。
  萧子衿:“你到底是谁?”
  “在下只是一个承蒙叶大少收留的无名小卒罢了。”席书往后推了一步,“大少还需处理二少丧事,便不奉陪了。”
  他在叶净身旁恭敬地微弯腰,轻声道:“大少,二少已逝,你还需以叶家为重啊。”
  叶净空茫的双眼慢慢聚焦,他像是刚从一场酣然长梦中醒来。
  “叶家……”
  “是啊,”席书轻声道,“叶家上下数百口人呢。”
  叶净抿住唇,低头看着叶舟已经全然没有生息的脸:“是了,叶家。”
  “麻烦席叔吩咐下去准备白事吧。”他转身朝外走去,边走边吩咐。
  “是,大少。”
  擦肩而过瞬间云清忍不住地想去扼断叶净的喉咙,然而萧子衿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他。
  “总有机会。”萧子衿咬牙道。
  叶舟的死并未在江湖激起多少水花。
  不少人甚至得到消息后诧异不已:“什么?叶舟竟然刚死吗?”
  一代新人换旧人,昔日名声大噪的沉舟剑法终是成了话本中的一处旧日墨点。
  倒是岭东不少百姓得知此事之后自发地来叶府祭拜。
  萧子衿见过的阿福嫂哭的眼眶通红,一兜包里全是她买的纸钱和元宝,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烧了叶舟的生辰八字之后再烧这些。
  “不然该收不到了。”她驮着背,眼底是弥漫着的泪雾。
  铜盆里各式各样的纸人元宝扎堆,在火光中须臾就成了灰烬。
  萧子衿坐在蒲团上烧着纸钱,等来祭拜的百姓都走了,他在两个酒杯里倒了酒,一杯放在了自己面前,一杯放在了叶舟的棺木前:“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就将就将就吧。”
  叶舟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脸也擦过了,睡着了似的双手交叠地放在胸前,静静地躺在棺木里。
  “你也就只有这会儿才安静,”萧子衿说,“今早明家人来了一趟,那老太假模假样地抹了抹眼角,也不知道做样子给谁看的,倒是上次那小姑娘哭的稀里哗啦的。她说家中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是个爱打屋里人的跛脚。那家人也真不是东西。”
  “你的心腹来找过我了,他们给我看了你留下的一些东西,我大概也有了些猜测。”
  “你的东西我同云清已经替你理好了,到时候就放你旁边,你若要用记得自己找一找。元宝纸钱暂时给你烧了那么多,若是不够记得托梦同我说。云清那小子估计短时间都得生气,你记得早些托梦去哄哄,反正那小子听你的。”
  纸钱燃起的烟雾真呛人啊,熏得萧子衿眼眶通红。他看着灵堂上大大的“奠”字,剩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记得叶舟多爱闹,然而从今往后,他只能一个人呆在黄土之中不见天日。
  不见天日……
  萧子衿将酒往叶舟棺木前的地上一洒。
  “黄泉路遥,望君珍重。”
  厨房里,准备祭品的小丫鬟端起汤碗一闻,“呀”了一声:“杨叔,你怎么煮了参汤?”
  “糟了,”杨叔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前些日子大少说要煮好了给二少送去的,我这一忙就忘了二少已经……顺手就给煮上了。”
  “杨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小丫鬟道,“这可是千年老参,金贵着呢!”
  “这……这可怎么办?”老厨子也有些心焦,他家中还有妻儿老小的,全家就指望着叶府的月俸过日子呢,若是挨了罚,那日子便不用过了。
  看他急得满头大汗,小丫鬟也有点不落忍。
  “我先去同大少说一声吧,”她端起汤碗,“杨叔你也先别急,大少不是那么不讲情分的人,你放着点心。”
  “哎哎,”杨叔急忙道,“那麻烦秀娟你了。”
  叫秀娟的小丫鬟年纪不大,人长得也小巧玲珑,却自有一股老成持重,做事稳当的很,端着汤碗就匆匆去叶净书房了。
  参汤趁热才好喝,她想着送去若是大少自个儿喝,那没准一尝味道不错就不追究了。
  席书正在门口,见她端着碗过来便和蔼问了句“怎么了”。
  “前些日子大少吩咐将那根千年老参煮了汤给二少送去,杨叔这两日太忙了,就糊里糊涂地将参汤也顺带着煮了……”秀娟解释,“奴瞧杨叔也不是故意的,便想着来问问大少,这参汤大少可需要?”
  席书听完也没斥责她自作主张,反而点了点头:“大少近日心情不佳,你暂且在外等等,我去一问。”
  秀娟应下,瞧着席书敲了两下门随后没等叶净反应就进去了。
  案几上归了鞘的沉舟剑横置其上,叶净就这样在灯火明净中看着一把剑发呆。
  席书连叫了两声“大少”才让他勉强回了神。
  “什么事?”
  他已经好几夜没睡了,眼眶下泛着浓浓的青黑,没外人的时候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行将就木的木然感。
  席书:“厨子不小心将那根千年老参煮了汤,这会儿端来问大少需要否了。”
  叶净不大在意地顺嘴道:“给阿舟送去吧,他……”
  说到一半,他迟钝地想起来:是了,叶舟没了。
  别院里已经没有人再需要那些价值连城的药材了。
  他看着桌上的沉舟剑,就在席书以为他不会开口正准备自己去处理的时候他才缓缓道:“端进来吧,我一道带去灵堂。”
  “可是小王爷应当还在灵堂内。”席书委婉提醒。
  按照萧子衿的为人,若是叶净这会儿过去,恰好又没什么人,是真会弄死他的。
  这下叶净沉默地更久了。
  他伸手抚过沉舟剑剑鞘上的祥云纹,哪怕是时隔多年,也依旧记得自己当初拿着刻刀一点一点地勾勒着纹理时的兴奋雀跃。
  “那就算了,”良久,席书才听他说,“让下人直接送去吧。”
  席书答应了一声,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叶大少,你后悔吗?”
  当时叶净同他讨要‘蚀骨’的时候,席书大概就猜到了他要做什么,甚至多此一举地提醒了那么一句。
  第二次的蚀骨,是真的会死人的。
  三年前的蚀骨哪怕再痛苦也不会要叶舟的命,但是今时今日如果再下一次,那就是当场夺命的剧毒。
  叶舟会死的。
  可是知道这一切的叶净依旧下了毒,甚至没等静小王爷离开,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迫不及待了。席书知道他爱名重利,但这两年他跟着对方,看着他为胞弟耗费心神,处处留意,怎么也不觉得是真的到了生死仇敌不死不休那一步,叶净不是全然对自己的胞弟只有痛恨的,然而此刻他却迷糊了。
  难道这几年的费心劳力,居然无一是真的吗?那些堪称溺爱的纵容,莫非全都是逢场作戏吗?
  他不明白。
  “席叔,你说月亮能摘下来吗?”叶净答非所问。
  席书不明其意,但还是回道:“自古至今只听过嫦娥奔月,妄图摘月的……倒是未曾听闻。”
  “是吗,”叶净苦笑,若非席书本就武功高,怕都没听清他后面的话,他闭上眼,几乎是叹息,“果然还是痴心妄想啊。”
  “罢了,你出去吧,”不等席书琢磨他的意思,叶净便道,“让我独自静静。”
  席书满脑疑惑,看他闭口不欲多言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再追问,自己关门出去了。
  还冒着热气的参汤被小丫鬟送到了灵堂里头,云清不在,萧子衿到底不是能为难一个八九岁小丫头的性子,也没说什么。
  小丫鬟本来还有些怕,但见什么事情也没有,胆子倒是大起来了,临走前还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对上了季远之的视线。季远之冲她一笑,明明看起来很温柔,小丫头愣是被吓得人都傻了,受惊的兔子似的窜走了。
  星河悬夜,朗月似旧,岭东家家灯火逐渐熄灭,隔壁的江城倒还是灯火通明。
  玉兰镇集市上,一个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穿着破布衣裳,带着遮了半张脸的鬼怪面具,骑着毛驴晃晃悠悠地停在一个小摊前,把正在打瞌睡的摊主吓了个激灵。
  “哎呦喂,”胖墩墩的摊主抚住自己心口,“这位公子你怎么都没声音啊,差点吓死我咧。”
  捡破烂回来似的少年憨厚地抓抓头,嘿嘿一笑,探着头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最后一指摊主挂在竹竿上显得有些老旧的福娃娃:“那个,我要买那个。”
  正等着他挑选的摊主连忙摆了摆手:“公子你可看看别的吧,那个是我以前做出来哄家中孩子玩的,都不知道多久了。”
  他抓起摊子上崭新的福娃娃将其一字摆开,每个都胖乎乎的,非常圆润喜庆。
  “这些都是新的,前个儿刚做的。”
  然而这个少年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坚持地指着那个已经有些褪色的福娃:“就那个,我就看上那个。”
  “哎呦喂,公子你可真……这些新的不更好?若是实在盘缠不够,叔给你便宜些。”
  少年还是坚持:“就那个,阿叔你拿那个就行。”
  摊主拗不过他,只能把挂在竹竿最上头的那个老旧福娃取了下来给他递过去,这少年看着脑子不大正常,给钱倒也不含糊,从自己的布包里抓了几个铜板递给摊主。
  摊主连忙给他往回推:“这老玩意也不值几个钱,公子你就直接拿走吧。”
  “那可不行,”少年坚持道,“我送朋友的。在我们那如果一个人总是病怏怏的,那就得讨百家的东西——而且要是跟着那家过了很多年的老东西。这福娃对阿叔你没用,对我用处可大着呢。”
  听他这么一讲摊主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难怪呢,”摊主说,“听小公子你的口音就不像是我们这儿的。”
  少年爽朗道:“是啊,我从北方来的。”
  “哎呦,”摊主惊讶,“那可有点远了。”
  “可不是,可赶了好些路。”少年将福娃往包里一塞,晃了晃挂在竹竿上的苹果,毛驴气愤地一撅蹄子,不情不愿地动弹起来,少年冲他挥挥手,“叔,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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