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讲出来吧。
反正他会走的,就像前世一样。
宣病心想。
华宥志心高气傲,怎会甘愿成为他人的替身?
他一定会走……宣病已经准备好了他起身出池的准备,却没想到——
“哦?和他有多像?”师无治忍住笑意,“一样大吗?”
宣病:“……!!!”
宣病惊呆了,从不知这人竟然这么无耻。
这也能比?
他抬眸,“等等,你不走?”
师无治轻笑,“我走什么?问你呢……是不是一样大?”
掌心忽然被那只手带着抚上了腹肌,宣病耳朵一竖,感受着腹肌的触感,没忍住动手摸了一下。
师无治呼吸一顿。
“……对不起,”或许是隔着衣服的原因,宣病很诚实,“但真的没他的手感那么好。”
反正前世骑上去的感觉没这么差。宣病心虚的想。
师无治真的服气了。
他咬牙,忍不住幼稚的揪了揪宣病的猫耳朵,“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说这话……容易被艹?”
宣病嘶了一下,“可是我才答应和你试试啊,你怎么能艹我?”
师无治忍住翻涌的心绪,抬手把他按在怀里,“行,那我不艹你……别动,你不是脚崴了?”
宣病点了点头。
其实都快要没有感觉了!
师无治眯起眼睛,忽然说,“靠好,我下去……”
等等——
宣病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下意识用尾巴捂住重要部位,而水声扑通响起,师无治竟真的潜了下去。
与此同时,他的脚上轻轻一疼,崴脚的地方已经恢复原位。
“还疼吗?”师无治不动声色的揽住他,“动一动?”
宣病整个人已经要从头红到了脚——
他的脚是不疼了,心脏却跳得仿佛要死了一样。
像濒临死亡的鱼、像将落的花,也像他初见他时心跳漏的那一拍。
“我什么也没看到。”师无治说,“不要害羞。”
宣病倔强咬牙,“我才不是为了挡那个!谁怕你看了?!”
师无治低笑一声,“好了,是我想看行了吧……别躲,我来给你搓一下耳朵和尾巴,不然出去还是臭臭的。”
或许是因为已经败给了华宥志好多次,宣病这一次很坚定的不服输:“不,我又不是手坏了,我自己可以洗!你也快点去那边洗,不要浪费时间!”
师无治对今日的收获很是心满意足——毕竟都答应可以试试了,那离尾巴缠腰也不远了,四舍五入一下,和成亲也差不多了。
于是便不逗他了,漫到了另一边,脱了自己的衣服,开始洗了。
宣病抱着自己的尾巴搓了好一会,又忍不住偷偷摸摸瞟华宥志。
华宥志背对着他,长发已经湿了,臂膀上也沾满了水珠。
这场面让宣病莫名有点脸红心跳,想起他和师无治的第一次。
……嗯,也是体验最差劲的一次。
那一次宣病真的觉得自己和死了没两样,手腕还被铐着,水里不上不下的,只有最后半程爽了一下。
水珠也贴着,混在一起。
说来,师无治都三百多岁了,那方面怎么会那么差?
宣病天马行空的想——难道以前没和人耍过朋友?
或者是修的道不允许他有欲?所以入魔了就可以?
他想着想着,目光又放到了华宥志的身上,这一次却怔了怔。
——华宥志的后背上竟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纹身,有些像猫?
但他眨了眨眼,那印记又不见了。
宣病蹙眉,“华兄?”
师无治转身,“怎么?要我给你搓背?”
“……没,”宣病已经洗的差不多了,“你刚刚背上好像出现了个猫的印记?那是什么?”
师无治一僵,笑了下,“没什么,你看错了吧?”
宣病不信邪,飘过去,又看了眼,确实没有。
难道真看错了?
“穿衣服吧。”师无治不知从哪掏出两套白色长袍,袍上绣了大片红梅花,袖口还有金线。
宣病瞟了一眼,忍不住说,“你真的和师无治没关系吗?你们挑的衣服眼光也差不多……”
师无治把他从池里拽出来,穿上衣服,道:“那是巧合。这套衣服可是家里给我攒的媳妇本。”
宣病:“?”
“对了,”师无治补了句,“这个也是我攒的。”
他掏出了一颗尖尖的牙齿,竟然还泛着一股檀香味。
“……这是,”宣病没忍住,“你的牙吗?”
前世他见过民间有些地方会留下孩子的乳牙作为纪念,可把这玩意儿拿给未来媳妇的可真没有。
“我是吸血鬼吗?牙哪能这么长?”师无治又冒出句俏皮话。
看上去心情很好。
宣病一时间分不清楚这是不是因为自己才心情好,眨眨眼,“吸血鬼是什么?还有你刚才说的喀斯特?”
师无治顿了顿,解释道:“不是这里的,是我老家的。”
宣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他们从温泉出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晚了,不远处的夜空上还有焰火飞上夜幕,绚烂又美丽,还隐隐传来了乐声。
宣病这才想起,白天阿情说过,晚上有芦笙晚会。
“芦笙晚会。”显然,师无治和他想到了一处。
宣病不懂芦笙晚会是什么,看了过去,“你以前是不是在寨里待过?”
师无治点点头,“我有段日子修炼很难突破,心绪不佳,年祭司让我过来玩了一段时间。”
何止是心绪不佳,那时他简直暴躁得不行。
他那时太年少了,修为不突破就很焦躁,甚至不免产生嫉妒心理。
但现在却不会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师无治对待很多事也都变得从容不迫,哪怕泰山崩在面前,他也能面不改色。
宣病闻言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没修炼了,连忙用内视看了眼自己的金丹。
果然,金丹的光芒黯淡了一些。
没有心法循环时吸收的天地灵力,它吃不饱了。
“阿志,”宣病忽然问,“你现在的修为是多少?”
师无治早就猜到他要问这个,抬手展示。
渡劫后期?宣病眉头一挑,再也不怀疑这是师无治了。
世人皆知,天下第一人师无治,是即将化神的修为。
那修为和金眸简直是防伪标识!
但华宥志也很厉害了。
想到此处,宣病一碗水端平,随口夸了句:“好厉害!传授一下你的修炼捷径呗。”
师无治却很认真的看向了他,“捷径?不存在那种东西。”
宣病一怔。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实在没有的天赋,是强求不来的,但天赋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仙族如今那么多人,也并不是每个都有天赋。”师无治淡淡道,“不半途而废、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才是最厉害的天赋。”
宣病哼了下,“我才不信,我师尊肯定是最有天赋的!”
骄傲的尾巴都翘起来了,仿佛那是自己似的。
师无治微微一笑,不作回答。
芦笙晚会在寨中广场举行,他们回去时那里已经聚满了人,那些人穿着各自的族袍,吹着芦笙,小孩和少年们都围成一个圈跳着舞,焰火声、嬉笑声、芦笙的乐声混在一处,听起来十分热闹。
而屋檐下,年乌卿坐在轮椅上,远远的看着族人们玩。
师无治看到了他,拉着宣病的手挤过人群,到了年乌卿面前。
“这是宣病。”他说。
宣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来这边,一脸惊讶,连忙说,“大祭司好!”
年乌卿:“……”
师无治淡淡抬眸,刻意把两人相牵的手拉了拉,“小宣,叫他年祭司就可以了……祭司大人不表示表示?。
年乌卿从牙齿里憋出一句,“好,你好——都好。”
宣病还没明白表示什么,下一秒眼前便出现了一只冰蓝的琉璃灯盏,里面还有一团漂亮的红色火焰。
但没有温度。
“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投缘,”年乌卿将小灯盏递给宣病,“这是送你的见面礼,不嫌弃的话,还请收下。”
小灯盏漂亮极了,亮闪闪的,但这点基本的道理宣病还是懂的,摆手拒绝:“谢祭司大人抬爱,但这我真不能要!”
年乌卿心说你还是收了吧。
省得师无治下次在云晓他们面前阴阳他活了三百年还很穷。
“祭司不缺这点小礼物,”师无治替他接过,“不过是南海一盏长明的人鱼灯罢了。”
宣病:“……”
这听起来就很贵!
“是啊,”年乌卿缓缓道,“不过一盏普通的、才卖六千万的灯罢了,收下吧。”
宣病惊得瞪大眼睛,多少?!
“祭司大人富可敌国,”师无治接口道,“不缺这点。”
宣病看了眼年乌卿,发现这祭司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显然真觉得这灯是小事一桩。
这就是南疆吗?宣病有点恍惚了,见面礼都送六千万?
“来,”师无治却将灯盏置于掌心,示意宣病,“将手按上这里亮的地方。”
宣病疑惑但照做,抬手按上那红色的焰火。
刹那间一道奇异的、仿佛鱼鸣的声音响起,周围的声音都不见了,他们的身边出现了无数蓝色的光点,犹如一只只跳动的幽冥之火。
倏然,一道巨大的、虚幻的,泛着光的大鱼身影从空中摆尾而过,蓝色的光点倒映在了宣病的眼中,仿佛万千细碎的星河。
“鲸鱼之心。”师无治说,“拍卖行叫它人鱼心,但我叫它鲸鱼之心——刚才那只摆过的虚幻鱼影,是一种叫鲸鱼的东西。”
“那叫声也是吗?”宣病莫名觉得那声音好听又有些悲壮,像远古传来的乐。
师无治嗯了一声,“传说中它在找和它同频共振的人,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就把心挖出来了,化为了红色的火。”
话音刚落,那些蓝色的光点变成了红色的焰火,像一条条小鱼,自动游回了灯盏里。
周围的一切声音又重新出现了,仿佛他们刚才只是被拉入了一个短暂隔离的空间。
年乌卿啧了一声,暗暗白了师无治一眼。
哟,还学会编浪漫的故事了。
他心里吐槽,面上却不显,而是道:“在海里迷路时,人鱼灯可指引你前行,找到你心之所向。”
宣病一怔,刚回过神,却忽然听远处传来了尖叫——
“啊!有人昏倒了!”
第53章 宣儿也有马甲
寨中和谐的气氛被这一声尖叫打破。
宣病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年乌卿蹙紧了眉心,掌心出现了那个蛇吞日月的图腾。
图腾迅速遮蔽这一方天地,一道巨大的黑色蛇影出现在了寨子上空,寨边也出现了一道道的白色光芒的栅栏,仿佛将整个寨子都锁了起来。
黑蛇吞日是南族图腾,黑蛇则是他们的保护神。
年乌卿身为祭司,便能驱使这偌大的黑蛇影。
也可以说,他就是蛇,是这座寨子的守护神。
“安静——”
蛇影出现的刹那,寨中因这突发情况吵闹无比的声音立时停了,有人挤过人群,抱来了一名昏迷的族人,跪在了年乌卿的面前。
“祭司大人!就是他,他刚才不知怎么的忽然晕过去了,身上还出现了一团黑色的雾、身上、身上也烂了。”
宣病顺势望了过去,脸色微微一变。
年乌卿腿脚不便,师无治便代为查看,走了过去,半蹲下来,眯起眼睛来。
那昏迷的青年脸色乌黑,身上蔓延着红雾,一道道血色的纹路从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狰狞的爬满全身,纹路爬过的地方在缓慢的腐烂。
——是魔气腐蚀。
这里怎么会有魔气?
“他刚才碰了什么东西么?”师无治蹙眉,掌心出现一团白光,阻止了魔气蔓延,抬眸问那抱着伤患过来的人。
那人一愣,摇摇头,“没有!我们刚才就是在看那些跳舞的人,什么也没碰!”
师无治转眸看向年乌卿,“我已经减缓了他的魔气腐蚀,但三天内必须找到那个用魔气污染他的魔,否则你这族人会死。”
此话一出,寨中又是一阵骚乱。
“魔?寨里怎么会有魔?”
“之前不是说防妖怪么?怎么现在连魔都来了?”
“寨里最近也没生人进来啊……难道是年二搞的鬼?”
身处人群中央的年茗舟穿了身女式族袍,闻言一梗,指了指自己,开口却是年妹妹的声音:“啊?我吗?”
似乎察觉不对,她的话风一转,成了年茗舟的声音,厉喝道:“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族人?”
“安静。”
年乌卿又说话了,同时,虚空之中,那道蛇影也传出了他的声音,“先回屋去,此事我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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