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沉默几秒,说:“白水也行。”
“那进来吧。”时雨侧身让她进门。
楚沅坐下,发现时雨的家跟自己截然不同,除了布置得很可爱之外,有点太空了。
就算一个人住,也太过简陋了。
时雨端着一杯白开水出来,怀里还有一排爽歪歪。
“给你喝这个。”
楚沅看着她如玉的小脸,心情更加雀跃。这么大了还喝这个,好可爱。
楚沅拆开外包装,拿出一瓶把吸管插进去,顺手递给她,时雨先是一愣,然后伸手接过来。
“谢谢。”
“不客气,毕竟是你请我喝。”
接下来的五分钟,两人什么都没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喝爽歪歪。
第一次来楚沅也没多待,喝完之后就起身告辞了,走到门口,她说:“明天记得准时来上课,老师会好好教你的。”
时雨点点头。
楚沅又露出了她看不懂的笑容,转身扬起手朝她挥来挥去,走路姿势肆意洒脱。
时雨想,或许能跟她成为朋友。
晚上,海市某高档小区,一个alpha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罐啤酒。
她面容憔悴,眼里布满了血丝,阴郁的表情有些骇人。
时淮辛已经抓到了,但他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见过时雨,好端端的一个人难不成会凭空消失?
手机铃声响起,江秋言充满希冀地接起电话,听到对方说的之后眼神瞬间黯淡。
“以后裴氏的消息不用跟我说,按照计划让它消失就行。”
陆瞳连忙应是,听到挂断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江秋言简直就是冷面阎罗,多看一眼都让人胆寒,幸好还有江秘书分担炮火,不然她真的顶不住。
不过,江秘书找到时雨小姐了吗?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江秋年就订了去晋城的机票,第二天一早,她就站在了时雨面前。
时雨看着她,疑惑:“江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来找你。”江秋年用自认为深情的眼神盯着她。
“来找我?为什么?”时雨完全无法理解。
她跟江秋年只有几面之缘,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可以说是毫无交情可言,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瞒着江秋言独自来找时雨,江秋年自然是有私心的。
一方面她怕江秋言知道时雨的消息后失控,另一方面嘛,她捷足先登说不定能让时雨对她产生好感,把她从江秋言手里抢过来。
“早啊小雨。”
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默,楚沅横插在两人中间,挡住江秋年的视线。
两人都是张扬热烈的性格,明艳大气的长相,站在一起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楚沅瞥一眼江秋年,眯着眼睛对时雨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上课了。”
时雨点点头,对江秋年说:“我有事先走了,再见。”
两人上了一旁的出租车,留江秋年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她转头看去,楚沅冷冷地睨她一眼,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
不是应该非常感动吗,把她这么扔下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个该死的alpha,是在向她示威吗?江秋年确定自己之前从没见过她,但感觉她对自己有种莫名的敌意。
这下怎么办呢?要告诉江秋言吗?
江秋年陷入沉思。
时雨已经上了好几天课,跟班上的同学相处得也很好,遇到不会的题大家都很乐意教她,她很喜欢这个氛围。
从那天之后,江秋年时不时出现在她面前,还装可怜说自己没地方住,求时雨收留,时雨果断拒绝了。
就一张床,让她睡了自己睡哪?
好几次,她看着那张眉眼有两分像江秋言的脸,差点忍不住开口问江秋言怎么样了。
幸好她忍住了,否则知道江秋言过得很幸福,她也不会开心。
时间越久,江秋言的脸反倒越清晰,心里似乎有种朦胧的情愫,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江秋年还想继续软磨硬泡,被楚沅抓着领子拉走。
“天天骚扰单身omega,看来你是想去警察局喝茶了。”
江秋年转头,眼神沉冷:“放手!”
“你不说我也会放的,恶心。”楚沅放开她,嫌弃地拍了拍手,好像她是什么病菌似的。
“你说谁恶心?”
“说的就是你,怎么样?”
时雨看着她们吵架,脑袋晕乎乎的,转身回去关上门,把嘈杂的声音隔绝在外。
伸手探了一下额头,果然发烧了。
最近几天时不时就会发烧,她并没有在意,洗了个澡后爬上床,很快就沉沉睡去。
恍惚中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手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她忍不住凑上去蹭蹭,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
“还是跟以前一样爱撒娇。”
是谁在说话?声音很熟悉,但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之后她又睡了过去,只把这个当成是梦境。
再次醒来,外面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洗,如果不是有人在扯着嗓子叫她的话,将会是非常美好的氛围。
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体也很沉重,时雨缓缓坐起来,看到了床头柜上用过的抑制剂。
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发烧,原来是发。情期到了。
不过她什么时候用的抑制剂,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小雨,你没事吧?开开门啊!”楚沅疯狂拍门。
时雨收起疑问,下床把门打开,楚沅看到她完好无损,长舒了一口气。
“三天没去上课,打你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没事,不过你……”
时雨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不说了。
楚沅身上一股alpha信息素,腺体上的咬痕泛着红。肿,一副被……
或许是她的眼神过于直白,楚沅想起什么似的,默默把衣领拉高了些,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那个臭alpha不会再来骚扰你了,你放心吧。”
不等时雨回答,她又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补习班那边我会帮你请假的,不用急着回来上课。”
楚沅走了,步伐有些凌乱,嘴里低低咒骂着,像是恨极了某个人。
时雨歪头思忖,觉得近期应该会清静一段时间。
时雨转身回去,又躺到了床上,被子上似乎有熟悉的信息素,她翻身把脸埋了进去。
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每晚还是会找那个并不存在怀抱,她对江秋言的依赖好像比她想象中更深。
深嗅一口,时雨睁开眼睛放空。
不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吗,总会忘记的。
小镇的宾馆狭窄破旧,房间里还有股异味,江秋言却似没有感受到一般,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电脑上。
这里是时雨来到这里之后的所有动线,两点一线,往返于家跟补习班之间,每天都会绕路去买一束鲜花,她在好好爱自己。
屏幕里的时雨突然转头对她笑了一下,江秋言的心猛地一悸,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再看下去,原来她在对着别人笑。
江秋言胸口一痛,有种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她的手握紧又松开,如此好几次都没能压下心里的那股郁气。
本想让小猫独自生活一段时间,可她似乎过得太自由了,身边竟然有了别的alpha。
“怎么办呢小雨,这是我绝对无法忍受的事。”
江秋言“啪”地合上电脑,阴沉的脸上竟然浮起了笑容,但是眸中却寒冷一片,茶色瞳孔晦暗不明,似是淬着一层冰。
默默守护?呵!这个想法实在是愚蠢!
她以为在一起那么久了,时雨多少会对她产生点感情,结果只是一厢情愿,在她满心欢喜地想着她们的未来时,她早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
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再等了。
自从发。情期间之后,时雨就有点萎靡不振,但身体又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整个人懒懒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这天,许久不来叨扰她的楚沅拿着几只大闸蟹上门,时雨的视线从蟹移到她脸上,淡淡地说:“我家没有能把它们变成食物的工具。”
楚沅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来的。
“那不然去我家吧,咱俩一起吃晚饭。”
时雨懒得动弹,但又被嘴馋打败,最后屈服于大闸蟹。
两人的家离得近,中间的蔷薇花墙已经开到荼蘼,经过的时候花瓣吹落一地,也沾在了她们身上。
楚沅伸手帮时雨摘掉刘海上的花瓣,垂眸看着她时眉眼温柔。
时雨呆呆地眨眨眼,对她说谢谢。
两人并肩而行,背影很是般配。
快到楚沅家的时候,时雨转头往身后看去,眼里尽是疑惑。
“怎么了?”
“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而且眼神还……”很炙热,像是要把她的背盯穿。
楚沅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应该是你的错觉,要是觉得不舒服,咱们就快点进去吧。”
时雨点点头,与她一起进了门。而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某个嫉妒得发狂的alpha,差点把牙齿咬碎。
她双眼猩红,拳头紧握,额上隐约有青筋凸显。
怪不得一次都不肯联系她,原来身边已经有人帮她排解寂寞了。好,好得很!
直到那道消瘦灵动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江秋言才收回眼神,她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茶色双眸古井无波。
极致的疯狂之后陷入了平静,只是这平静总给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楚沅去厨房忙乎了,外面刮起一阵风,无数花瓣扑到窗户上,慢慢飘落在地。
这样美好的场景,时雨却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她的情绪像突变的天气一样,变得焦躁不安。
找不到原因,就突然心浮气躁,急需一个宣泄口。
“楚沅,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下次再一起吃饭,我请你。”
“诶?”
时雨丢下一句“实在抱歉”,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风里带着潮湿的雨气,天空被浓重的铅云覆盖,好像要掉下来似的,时雨抬起头,飘来的花香里夹杂着淡淡的松柏味。
她猛地怔住,即使知道不可能,还是不可避免地到处寻找那道身影。
一无所获。
时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觉得心脏在被挤压,好像有东西要从里面溢出来。
豆大的雨点“噼啪”打在地上,很快就大雨倾盆,时雨像感觉不到一般,淋着雨往家里走。
一进家门,她就晕倒了。
身体无法控制,眼看着要跟地面亲密接触,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时雨跌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莫名的熟悉,她想转头看,却被打横抱起。
失重感袭来,她下意识抱紧了这人的胳膊,脑袋却更加眩晕,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你是谁?
时雨张了张嘴,彻底失去意识。
alpha把人抱进浴室,打开花洒站在水下,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昂贵的衣服,直到时雨的体温恢复正常,她才把人裹进浴巾里,擦干身上的水渍后放到床上。
不知是被热水蒸的,还是淋了雨生病了,时雨的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江秋言伸手探她的额头,被抓着手蹭来蹭去,时雨略微睁开眼,恍惚地说:“我好想你。”
江秋言呼吸一滞,凑近说:“再说一遍,你好什么?”
时雨又闭上了眼睛,但还是抓着她的手不放。
是无意的一句话,还是把她当成了别人?江秋言眼神倏暗,盯着时雨看了许久,却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她把头抵在时雨的脸颊,低声喃喃。
夜半,时雨被高温烧醒,口干舌燥的她想下床倒杯水喝,却被床边的东西绊倒,整个人压了上去。
“唔……”
身下传来一声闷哼,时雨混乱的脑子停滞住,低头往下看去。屋里没有开灯,今晚也没有一丝月光,她的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家里进了陌生人,按理来说她应该感到害怕的,但奇怪的是,她不仅不觉得害怕,还不排斥这个人的拥抱。
腰被抱住,那人拥着她缓缓坐下来,把她按进怀里,半晌才说:“你怎么又发。情了?”
距上次发。情期过去还不到一周。
时雨不知道,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经历。
alpha信息素飘进鼻子里,她的身子不由控制地颤抖,喉咙越发干涩发紧,浑身燥热难耐。
“j……唔……”
那个名字在嘴边呼之欲出,最终还是停留在舌尖,时雨把自己贴上去,寻摸着吻上alpha的嘴唇。
她似乎对这个alpha的身体很熟悉,毫不费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alpha身子一僵,半天才找回呼吸,她轻声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她的心里生出一股郁气,反手扣住了时雨乱动的手。
不辞而别,这么久对她不闻不问,发。情期到了就缠着她撒娇,是把她当成缓解欲。望的工具了?
江秋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抓着时雨的手不断用力,没有发现时雨因为疼痛而变了的脸色。
直到低泣传来,江秋言才如梦初醒般松手,她低头看去,漆黑的光线中时雨的眼里闪着晶莹,是这暗夜里唯一的光。
时雨什么都不说,极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恰恰是这副倔强的样子,让江秋言心软。
她轻叹一口气,把小猫按进怀里,“不哭了乖宝,是我错了。”
时雨吸吸鼻子,仰头亲吻她的脖颈,柔软唇瓣在裸露的肌肤上留下湿。热,呼出的气息炙热灼人。
怀里的omega软糯香甜,用笨拙的方式求。欢,无意哼出来的细碎音调,像带着钩子一样婉转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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