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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这叫4399?[无限]——易夕伊年

时间:2024-12-11 10:26:22  作者:易夕伊年
  最后,是视觉。就像每次进入传送时那样,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被搅动起来,搅成一片混沌,搅得天地不分、明暗不辨。
  可这份旋转又是不同的。
  它只持续了相当短暂的时间,从青年的脸庞中开启的漩涡便倏忽停转,继而转向相反的方向。
  当漩涡彻底消失,秦光霁仍站在房间内,青年亦然。
  他尝试触碰他,但他的手指穿透了青年的身体。
  他愣了一刻,登时意识到不对。他想要迈出脚步,然而他无法移动分毫,只能以固定的视角重新审视房内一切。
  仍旧凌乱,但周遭已不是他方才进入时的模样了。
  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原本沉默着抚摸衣柜的青年缓缓扭头。
  门开了,男人的脚步蹒跚,浑身的酒气较之先前有增无减,酡红的双颊和眯成缝的双眼都在表明他是真的醉得不轻。
  “你、你在这、这里做什么?”男人说话有些结巴。
  “找东西。”青年没有再看他,伸手拉开了柜门。
  柜子里的东西杂乱无章,各个季节的女士服装无序地堆在一起,寥寥几个衣架上悬着几件面料不错的夸张衣服。
  “找什么?”男人踢开地上的酒瓶,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他咳出一口痰,吐到地上后随意拿脚底撇了两下,冷哼一声:“找你的破手机?还是我给那个贱人注射毒.品用的针管?”
  青年甩上柜门,面色铁青,眼中迸射出的恨意比任何时候都要浓郁:“你承认了。”
  “你杀了她。”
  男人瞥了他一眼,噗嗤一笑,似乎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连语调都是十足的漫不经心:“是,我承认了。”
  “可那又怎样?”
  男人仰着头,嘴角甚至萦绕着残忍的笑意:“你能找到证据吗?”
  青年一言不发。过于用力的攥拳引起手腕甚至整个手臂的颤抖,指关节摩擦带来的咔咔声不绝于耳,仿佛是在代替他将无边的愤怒吼出来。
  男人又笑了一声,肥胖的身躯艰难地翻了个面,正视青年。
  寂寥的月光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绿色的双眼好像饿狼。
  “放弃吧,”他说道,“单凭你,还有你那个‘同学’,就想斗倒我?”
  他把“同学”这词咬得很重,语带威胁:“如果他知道你小时候和我……他还会帮你吗?”
  他笑得猥琐,肥腻的舌头舔过裸露在外的黄色板牙,发出呲溜一声:“宝贝,爸爸的好宝贝,回到爸爸这儿来吧。”
  他站起来,眯起眼睛打量青年,尤其流连他的脸庞。
  “只要你回来,爸爸会原谅你的。”
  他向着青年张开双臂,步伐轻快:“你忘了从前爸爸和你玩的‘游戏’了吗?你最喜欢爸爸了。”
  “别过来!”青年大吼一声,极度的羞愤使得他胸膛起伏极大,急促的呼吸令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但他的眼中不再是泪水,而是无边的恨意以及一闪而过的杀意。
  男人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又或者是彻底昏了头,竟是又加快了脚步,双手眼看就要抓住青年的肩膀。
  “别过来。”青年的声音忽然冷静下来。
  月光藏入云海,灯光下,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男人的心脏。
  死亡的威胁下,任何放肆的伪装都将无所遁形。
  “你要做什么?”男人终于收回了猥琐的神情,声音颤抖。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双手:“先,先把枪放下,一切都好商量。”
  青年平举的手臂没有一丝动摇:“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他向前一步。
  “你杀了我妈妈。”
  他的手指扣上扳机。
  “诱骗当时只有八岁的我。”
  月光又一次突破云层,却将他的身影藏于黑暗。
  “有了学长的帮助,我可以为妈妈报仇,把你送进监狱。”
  “或者,我也可以出国读书,远离这里的一切。”
  “他以为我想要走出过去的阴影,你以为我懦弱,只能一辈子被你纠缠。”
  “但你们都看错了我。”
  “我不要什么新生,不要什么迟来的判决。”
  “我想要的——是你死。”
  扣动扳机的前一刻,他看见男人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向他撞过来,壮硕的身躯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向他投下一片无法逃脱的黑暗。
  就像过去的许多个夜晚,他都是在这样的黑暗里,在暴戾的痛苦中,幻想着一场痛痛快快的死亡。
  砰——
  窗外的飞鸟惊飞,血花溅了一身。
  曾以为一辈子都逃不出手掌心的男人在他的面前缓缓倒下,眼睛瞪得很大。
  鲜血汩汩流出,在他身下汇成一片,深秋的夜里,仿佛能看见温热的血液升腾的白气。
  青年沉默地站着,持枪的手垂在身侧,仍然保持着扣动扳机的姿势。
  飞溅的血花,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发丝点点滑落到脸上。
  他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看着逐渐失去生机的男人,他一生的噩梦。
  忽然,他后退了两步。
  楼道里传来阵阵脚步声,是听到动静的邻居们前来询问。
  门咚咚地响着,他却恍若未闻,只转过身,看向身侧的衣柜。
  他抬起手,用衣袖擦掉柜门上的血迹,然后拉开了它。
  砰!
  不甚结实的房门被撞开的一瞬,又一道枪声响起,紧随其后的,是沉闷的撞击声。
  听上去像是一个躲藏在衣柜中的孩子不慎撞到了内壁。
  当人们拉开柜门,他们看见青年蜷缩着靠在空空荡荡的衣柜角落,身下的血泊没有一滴流落在外。
  他一生都没能摆脱童年的阴影,但至少这次,他终于划清了界限。
  他死在了离母亲最近的地方。
 
 
第228章 逗小猴开心-手机(6)
  又一次回溯,头顶传来准点的钟声,象征着时间再次提前。
  高悬的太阳,繁华的街道,这偌大的城市里,形形色色的人匆匆忙忙地走过,人们一心关注自己,并不对旁人有哪怕一刻的注目。
  钟声渐弱,铃声渐起,秦光霁拿起放在西装里的手机,看清其上显示的来电名字:詹云逸。
  接通电话,果不其然,是青年的声音:“学长,您已经落地了吗?”声音轻快,恍若隔世。
  秦光霁稍稍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将方才所见的悲剧从脑中驱逐出去,用尽量平常的语气应道:“嗯,刚出来。”
  “需要我来接你吗?”詹云逸问道,“这地方可能不大好找。”
  秦光霁回绝了他,声称自己方向感还不错。
  但现实当然不是这样。
  作为一个被导航惯坏了的当代年轻人,刚挂断电话,秦光霁就拿出了——他的指南针。
  代表任务目标的红色指针晃晃悠悠地朝向北方,代表队友的绿色指针颤颤巍巍指向西方。然后,秦光霁陷入了沉默。
  在城市里光指个东南西北有什么用啊!好歹告诉他该坐哪条地铁搭哪路公交吧!再不济,告诉他个地址,他自己打出租去也行啊。
  现在这情况,他光知道那是家连锁炸鸡店,可把炸鸡店的名字输进商城里的指路道具,能冒出上千个目标点来,排除法都没法用啊!
  队内通讯照例是中断的,从指南针的方位来看,他的队友们距离詹云逸也有相当一段距离。
  秦光霁曾经对副本内的种种限制颇有微词,如今却发现,过度的自由真不是什么好事。
  无奈,詹云逸还在店里等着他,之后的大段剧情和转机还等着他来开启,秦光霁只能努力调动起自己微薄的记忆,寻找其中能作为标志完成定位的事物。
  大片模糊中,一个数字兀然出现,将范围缩减到了一个辖区之内。
  ……
  半个小时后,顺着警局编号的线索,秦光霁成功站到了炸鸡店门前。
  还未进门,秦光霁便与一双纯黑色的眼睛隔着玻璃对上了目光。
  是越关山。她独自一人坐在靠窗位置,似乎是在等人。看见秦光霁时,她的神色没有一丝改变。
  “你比上次迟到了十分钟。”越关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刚才一瞬的对视接通了队内通讯。
  “其他人呢?”秦光霁一边推开店门,一边问道。
  “在跟踪那个人渣呢。”温星河插话道,“他这一天过得也太潇洒了,他到底是咋挣钱的啊?”
  “拉皮条。”温星火冷冷道,“忘了之前在警局里那个女人说的话了吗?”
  “否则也供不起两个人那么大剂量的毒品。”
  “等等,”秦光霁耳朵一动,“这一次回溯开始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在他和詹云逸一起回“家”时,队友们一直都在警局里寻找线索,不可能看见这边发生的一切,自然无从得知房间内有大量毒.品用具一说。
  “我们是通过你的视角看到一切的。”越关山回答道,“我们的视角被强行切断了,看到的画面和你所见的完全一致。”
  但这并非秦光霁的视角。准确来说,不全是。
  像是一部纪录片,玩家们所见的只是纪录片的镜头能够拍摄到的画面,却无法探索,无法得知全貌。
  “学长!”思索间,秦光霁看见带着围裙的詹云逸快步来到他的身前,有着和往常一样的兴奋语调。
  第三次见面,第二次重逢,秦光霁的心里几多酸楚,一时无法抒发。
  又是同样的座位,同样的饮料,詹云逸说着同样的话,向他展露对未来同样的期望。他笑得如此真切,然而目睹了两次失败结局的秦光霁却只觉得唏嘘。
  上一次回溯前的平静话语犹在耳畔,那样决绝的对峙、那样坚定的赴死令秦光霁至今仍不愿回首。
  却也使他不禁怀疑,是否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间接导致了悲剧?他想要救詹云逸,可是该怎么救,该以什么方式救?
  是他的方式出错了吗?那么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走向新的结局呢?
  ……
  人们对时光的流逝总有着不同的看法。相同的岁月,有时不过一刹,有时却是悠长。
  太阳逐渐西斜,杯中冰块融化。
  不知为何,分明已是饭点,店内客人却并不多。许久未见,詹云逸显得格外兴奋,拉着秦光霁聊了许久。秦光霁附和着他,也诱导着他,从中得知了许多先前未曾聊到过的,有关他这具身体的情况。
  他们是同个学校的校友,詹云逸比他低两个年级。他们在三年前相识,第一次相遇时,他便解了詹云逸的围,男人三年前的那次案底就是他的手笔。
  从此之后,他们就一直保持着联络。詹云逸是二代移民,他母亲年幼时偷渡过来,未成年时便已怀孕。为了让他有个身份,她才和男人结婚。
  他们恰好籍贯相同,詹云逸没有去过母亲的家乡,他便经常和他讲述那个西南边城的故事。
  读书期间,男人经常找各种理由骚扰詹云逸,每一次他都会及时出手相助。渐渐的,詹云逸也开始向他袒露心扉,与他谈及自己一直以来的苦恼,还有他对母亲去世的怀疑。
  他曾几度向詹云逸建议重新调查,但詹云逸担心证据难寻,如果不能一举击倒男人,反而会让他变本加厉,便一直搁置。
  后来,他出国读博,詹云逸也决定申请同一所大学。三年来,他教过詹云逸许多防身的办法,也给了他一些保护自己的小物件。但男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他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一年时光终于过去,詹云逸收到了offer,他也恰好回来办事,相约在此一聚。本该是苦尽甘来,迎接新生活的时候。
  谁知……却是以乐景称哀情的开端。
  听詹云逸说到这儿,秦光霁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前两次的失败是什么缘故了。
  就像詹云逸在杀男人前说的那样,他本可以抛开过往,出国读书,也可以追查真相,送男人进监狱。
  第一次,他选的是第一条路,可他失败了,男人先他一步,或失手或故意,粉碎了他的梦。
  第二次,在秦光霁的点醒下,他明白一味的躲避只会助长男人的气焰,于是决心选择第二条路。
  可随着真相大白,他却发现哪怕男人被逮捕,在这个没有死刑的国度,他想要的复仇也根本不可能通过法律实现。
  于是,他走上了第三条路——自己动手。
  他的母亲死于继父之手,他一生都没能摆脱继父的阴影。他曾经是个懦弱的人,不敢追究母亲的死因,也不敢为举报男人而毁掉自己的前程。
  他忍了这么多年,恐惧了这么多年,可事到如今,他发觉自己的忍耐正是对母亲最大的侮辱。
  母亲是为了他才和继父结婚,继父萌生杀意也为了不让她把他猥.亵继子的恶行公之于众。
  可他呢?母亲去世七年,他虽有怀疑,却从未着手追查,甚至……因为愧疚、恐惧,或者别的什么隐蔽的情感,不曾踏足她的墓地。
  于詹云逸而言,什么才是未来?
  是远走高飞,还是报仇雪恨?
  或许都不是。
  就像他不曾摆脱童年的阴影一样,他也从不曾母亲的死亡中走出来。
  他从未奢望过未来。
  他只想结束过去。用男人的死,用自己的死,为这场长达二十二年的失败人生画上句号。
  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
  或许,身为玩家,身为几个小时前还素不相识的外来者,他们不该干涉他的选择。
  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有没有哪怕一个瞬间,在他开.枪杀死继父,在他开.枪杀死自己的时候,他后悔了呢?
  有没有哪怕一个瞬间,在他的手指扣响扳机之前,在他的血流尽之前,在他的心脏停跳之前。他……想要继续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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