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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蓝闪蝶(近代现代)——白滚水

时间:2024-12-12 16:40:14  作者:白滚水
  
  蓝文心发现他眼睛红了,捏了捏手指头,愧疚地说:“小韩,刚刚是我说错话,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做个蛋。”
  
  韩以恪目光往下移,见他那被捏的蛋还红着,随口关心:“还受得了吗?”
  
  蓝文心顺着他眼神往下看,跺跺脚,愤然离去:“别净想着这些东西!”
  
  等韩以恪穿好衣服下楼,蓝文心的火烧厨房也烧得差不多了,煎个蛋让他把厨房翻天了,烟雾报警器响个不通,烧焦味让两只猫跑得远远的。
  
  韩以恪早有预料,淡定打开油烟机。蓝文心把煎蛋摆盘上桌,羞涩地谦虚道:“让你见笑了。”
  
  韩以恪一看,真是谦虚过头了,两颗蛋的份量煎出来比半颗蛋还少,摆盘倒是讲究,在煎蛋周围挤了几条番茄酱,画成一个烤焦的太阳。
  
  韩以恪默不作声地吃一口——是道不费油盐只费番茄酱的菜。
  
  他嚼碎嘴里的鸡蛋壳,听见蓝文心迫不及待问:“怎样?”
  
  “补钙。”韩以恪道。
  
  蓝文心一脸羞赧,像把自己托付出去了,用脚背蹭了蹭韩以恪的小腿,“我发现我在做饭方面还挺有天赋的,都怪我以前不做尝试,竟然现在才发现!小韩,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你太客气了。”韩以恪由衷地说。
  
  蓝文心跃跃欲试:“不如明天的早餐就让我来负责。”
  
  韩以恪光咽不嚼,迅速解决完煎蛋,转身去洗盘子:“睡晚一点也挺好的,你好像有黑眼圈了。”
  
  蓝文心发出一声怪叫,随便找了面反光的墙壁照脸,快把墙壁盯出洞了,小声自言自语。韩以恪觉得好笑,打开手机摄像头想拍下来,突然接到程朗的电话。
  
  他接通电话,应了几声,眼神一点一点沉下去。
  
  蓝文心照完脸,回头见韩以恪面色凝重,问他怎么回事。
  
  韩以恪眉头紧蹙:“陶欢失踪了。”
  
  第48章
  
  跑车在公路上飞驰,蓝文心抓紧安全带怕飞出去。韩以恪的电话按了外放,程朗急促的声音像飘在风里。
  
  “前段时间陶欢和我吵过一架,我不同意他去你……关叔叔那里学琴,他很生气,还哭了,说我一点都不在乎他究竟想要什么,要和我分居一段时间。我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他一直很乖的,跟蓝文心玩到一块儿后变叛逆了……”
  
  蓝文心听到自己大名,坐直身体喊:“我听着呢!”
  
  韩以恪稳稳握着方向盘,目不转睛观察路况,“现在不要说这些,想办法联系到他,他最近去过什么地方,和哪些人接触过。”
  
  “前天他说去画廊布置展品,那天晚上没有回家,他有时候太忙会在工作室过夜,我以为他这次也一样。今天早上我给他发信息,他一直没回我,我去画廊找他,那里的同事说他昨天下午就离开了。”
  
  “要说他接触过什么人……”程朗停顿片刻,“除了工作室的同事,他最近联系最勤的就是关叔叔了。有一天他很开心地跟我说,他就算听不见也能弹《致爱丽丝》的前奏,是关叔叔的功劳……”
  
  “──我见过,”蓝文心看了眼韩以恪的脸色,犹犹豫豫地说,“上次我和沛沛姐出去,看见关海和陶欢在画材店买东西。”
  
  “偶遇?”程朗立即问。
  
  “我不清楚,他们一起从画材店离开了。”
  
  韩以恪沉默半晌,道:“先去关海家。”
  
  半小时后,韩以恪开车抵达麦迪逊大道,程朗已经先到一步,车停在关海的联排别墅前。韩以恪泊好车,发现蓝文心盯着窗外不吱声,左手仍牢牢攥着安全带。
  
  “你可以留在车里。”
  
  他下了车往别墅大门走,蓝文心跟在他身后,走得慢慢的,始终落后他半步,在快到达大门前,蓝文心圈握住他的手腕。
  
  “小韩,我有点害怕,你走在我前面保护我。”
  
  韩以恪端视他的脸,蓝文心的鼻尖冒了些细汗,嘴唇发白,眼神飘来飘去。
  
  直到韩以恪拢住他手心,蓝文心才把目光落回他脸上。
  
  门铃响后的一分钟,关海才打开门,像白天喝了酒,脸色微醺。见到韩以恪和蓝文心一起登门,他眼睛稍稍睁大了些,“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全过来了。”
  
  韩以恪不语,推门而入,蓝文心环顾四周,没有向关海打招呼。
  
  关海定睛一看,发现两人牵着手。他像是看见了很有意思的事,大笑几声。
  
  坐在待客厅的程朗听到动静走出来,与韩以恪交换眼神,摇了摇头,意思是没见到陶欢。
  
  韩以恪转过身,稍微挡住蓝文心,对关海说:“我们有事找陶欢,听说他去了你这里。”
  
  “哦,小陶啊──”关海将尾音拉得很长,慢悠悠坐到沙发上,往两个空杯子斟水,“确实来过,昨天来找我练琴,练习了大约两小时《致爱丽丝》就走了。”
  
  关海想到什么,眼珠一转,鹰一样阴鸷的眼神投向蓝文心,嘴角却在笑,“文心,你应该很熟悉那首曲子,你小时候来找我学琴,我让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将那个谱练习上千遍,虽然有点严格,但至少你后来的指法不再出错。”
  
  蓝文心错开眼神,望着墙壁的挂画,在关海看不见的角度揪紧韩以恪的衣角。
  
  韩以恪在关海斜对面坐下,拿起杯子喝一口水,“你知不知道陶欢去了哪里,我们有急事找他。”
  
  关海仰着下巴回想,摇头道:“这我不清楚。”
  
  程朗急切地问:“关叔叔,他是昨晚几点离开的?”
  
  “应该九点?十点?反正是天很黑的时候。”
  
  “但是我一直有跟陶欢说,如果晚上回家,要发信息让我去接他。”程朗皱眉看着关海,想质疑他说的话,又不敢太直白,只道,“昨晚我没有收到他的信息。”
  
  关海耸耸肩,“我不清楚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总之我昨晚送他出门了,他之后去了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话音刚落,待客厅里响起一声非常轻的敲打声,轻到几乎没人注意,蓝文心却抬眼望向关海,神色复杂。
  
  关海走到窗边,将窗帘一拉,笑道:“回暖了,我总觉得有鸟雀在我房檐筑巢,老是弄出些动静。”
  
  程朗捏了捏鼻梁,疲惫地说:“我回家一趟,看看陶欢有没有回去。”
  
  笃——
  
  又是一声轻微的响声,像鸟啄木头的动静。
  
  程朗起身与关海道别。
  
  蓝文心不舒服地打量客厅里的几幅动物挂画,关海一向喜欢收藏动物装饰,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动物,奉神一样供着它们,试图复刻一版圣桑的《动物狂欢曲》。
  
  但是十年过去了,他的动物狂欢系列里并没有多少完整曲目,圣桑最出名的自作曲是《天鹅》,关海也有自己的《天鹅》,只是传播度远远不及前者。
  
  蓝文心若有所思地捏手指,趁关海不注意,他微微侧身,对韩以恪说了两句悄悄话。
  
  韩以恪眉头微蹙,按蓝文心的提醒去凝神静听。
  
  笃——
  
  声音从客厅里传出。
  
  韩以恪与蓝文心面面相觑,蓝文心不出声,眼睛往右瞥,示意是从最右边的墙壁发出的声音。
  
  客厅里有七幅挂画,最右边的那幅,画着只趴在地上的乌龟。
  
  蓝文心的心怦怦乱跳,反复提醒韩以恪:“小韩,我害怕,你等一下务必保护我。”
  
  韩以恪把右手伸进外套兜里,快步上前拦住程朗,与他低声耳语。
  
  程朗目光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然后推开他肩膀,走回客厅。他站在大厅中央快速扫视墙壁的动物油画,从左到右依次是:
  
  狮子、黑驴、大象、袋鼠、母鸡、天鹅,最后是只小巧的乌龟。
  
  程朗呼吸加重,冲上去欲摘下最右边的画框。
  
  关海激动地拽住程朗的手,“喂,你做什么!”
  
  程朗一把将他推开,关海趔趄几下,撞到钢琴架,他疼得弯起腰,眼睁睁看着程朗粗鲁地拆下他挂在墙壁的乌龟挂画。
  
  挂画从墙面脱落那一瞬,蓝文心屏住呼吸,双眼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遮挡了全部视野。
  
  沉默的乌龟、一动不动的乌龟、被关海视为创作灵感之一的乌龟,在这幢房子里仅有两只,一只摆在关海的神龛上日日瞻仰,另一只则藏匿在挂画后供他玩赏。乌龟没有声带,尖叫也只是徒劳,活动仅能四肢着地,像狗一样爬。
  
  关海坚信,只有掌控好自己的灵感缪斯,缪斯才会反哺他灵感。
  
  无论是人还是神,在痛苦中挣扎才能展露出易碎的美感。因此,陶欢的四肢被铁链缠绕,捆住手脚的链条相接,他蜷缩成乌龟的形态被困在墙体内,等关海在夜深人静时开始作曲了,挂画移开,墙内的“乌龟”才得以吸取新鲜空气。
  
  程朗怔怔地看着墙内的光景,心脏像墙体般被挖空了一块。他咬紧牙关,猛地转身向关海的下巴挥拳——
  
  砰一声闷响!听起来像骨头碎裂的声音,第二拳、第三拳,拳脚接连落到关海身上,从血肉里滋长的愤怒,又一拳拳地打了回去,直至血肉模糊。
  
  关海怒斥他无理取闹,程朗一拳砸向他鼻子,手上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关海的鼻血。他边挥拳边骂,我跟你讲道理,我跟你讲道理,你算老几,去你的!
  
  蓝文心看不到眼前的情况,只觉得心跳像拳头一样暴动,每拳都像落在脉搏上,打到心脏扑通扑通的。他流着冷汗小声问:“真的是陶欢?”
  
  韩以恪用手心贴紧他双眼,代替了回答。
  
  渐渐地,韩以恪感受到掌心变得濡湿,有液体沿着掌纹流下,弄湿了他的整只手掌,而蓝文心仍是紧紧攥住他另一只手,不言不语,用力到指甲泛白。
  
  韩以恪调转了蓝文心的方向,让他背对打斗场面。
  
  眼看关海鼻青眼肿,将要吐舌气绝,韩以恪用不大不小的声量说:“程朗,先带陶欢走,万一他身上有伤。”
  
  程朗的拳头蓦地停在半空,他粗喘着从地上爬起来,脱掉外套裹好陶欢,临走前踢了一脚关海的小腿。
  
  韩以恪放下手,顺带抹掉蓝文心脸上的泪痕,“蓝文心,你跟程朗一起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
  
  他轻轻推了一下蓝文心的背。
  
  蓝文心丢魂似的往外走,不敢回头看关海的惨状,程朗抱着陶欢经过他,陶欢被外套遮得严严实实,蓝文心只看得到程朗带血的双手。
  
  韩以恪等他们出了门口,才跨过关海的身体,径直来到墙上那面画着天鹅的挂画前。
  
  纯白的天鹅浮游在水面,弯低颈项,似在饮水,也像看着水面自顾自怜。
  
  韩以恪很希望这幅画仅仅是一幅画这么简单。
  
  他扯落画框,打开嵌在墙面的暗格门——
  
  这个格间空无一物。
  
  韩以恪心头一松,但是下一秒,他就看见画框背后夹着一张相片——
  
  相片里,一架三角钢琴占据了半张画面。钢琴前坐着一个男生,男生怯生生地看着镜头。
  
  韩以恪目光往下移。
  
  放在琴键上的那双手,手腕戴着一副黑色手铐。
  
  这张脸他见过,是他17岁时遇见的蓝文心,脸颊还有点婴儿肥,后来蓝文心以绝食的方式抗拒练琴,离开关海家的时候,脸颊肉已经消失了。
  
  “学琴的人,要对钢琴抱着献祭一样的决心,我没错。”关海躺在地上,气若游丝地说。
  
  韩以恪凝视这张老旧的照片许久,将一直插在兜里的右手抽出来,抬起手臂——一把格洛克17,手枪枪眼对准了关海的脑袋。
  
  关海微微一怔,抹掉鼻血,讥笑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玩玩具枪。”
  
  韩以恪伸手摸向口袋,掏出两颗子弹,是叶书书赠他的那两颗纯金子弹,用到这个场合有点儿不值当,但很趁手。他当着关海的面给手枪装弹,子弹“框框”两声压入弹匣,与弹膛完美契合,进入待发状态。
  
  他拉动套筒上膛,手臂放低,枪口对准了关海的手指肌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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