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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蓝闪蝶(近代现代)——白滚水

时间:2024-12-12 16:40:14  作者:白滚水
  
  打出这一枪,关海可以活,但不能再弹琴。他不要关海死,只要他足够痛苦地活着,像自己前二十年一样痛苦,像蓝文心受难时一样痛苦,像韩沛被掐脖子时一样痛苦。他痛了二十年,关海便要痛四十年,他要关海成为被痛苦鞭打的那个人,不再有举起鞭子的力气。
  
  韩以恪紧凝着关海的手,眼珠微微颤动,微缩的瞳孔像瞄准镜上的红点。
  
  关海啐一口血,磕磕绊绊地说:“有时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你姓韩……才养不熟。”
  
  韩以恪扣动扳机。
  
  枪弹发射的那一瞬,他的手臂被人猛然抬起——
  
  那颗子弹偏离原本方向,往天花板飞,打中关海引以为傲的钻石吊灯,灯盏“哐啷”下坠,其中一串灯盏砸到关海后脑勺,关海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蓝文心松了口气,抓紧韩以恪的胳膊喊:“你疯啦?杀人要坐牢的,你妈妈没教过你吗?为什么你老是干违法犯罪的事!”
  
  韩以恪不知道他怎么折回来了,把枪揣回兜里,淡定道:“蓝文心,你真遵纪守法。”
  
  蓝文心正要回答,余光瞥见倒地的关海乍醒,怒目圆瞪,眼珠突起,额角的青筋仿佛要破出皮肤表面。
  
  关海鼻血直淌,像只凄厉的恶鬼颤巍巍地抬手,指着他们想说什么。
  
  蓝文心“哇”一声,躲到韩以恪背后,缩起脑袋。
  
  韩以恪面无表情地再拔枪,剩下的一颗子弹打往关海身后的玻璃立柜,子弹穿透关海珍藏的古董花瓶,瓶身刹那间化作碎片。
  
  鸣响声、碎裂声嗡嗡砸向关海脑袋,关海翻了翻眼,又晕过去。
  
  蓝文心惊魂未定地拍胸口,这才回复韩以恪:“那当然了……”
  
  第49章
  
  回到韩家后,蓝文心做了个离奇古怪的梦,梦到小时候在关海家练琴,手上戴着一副手铐,他的手没有发力,是手铐在牵引他去按琴键,像一个提线木偶。
  
  还没弹到一半,蓝文心已满头大汗,泪水和汗水浸湿了琴键,手铐仍没有给他歇息的机会,逼他一直弹,一直弹,蓝文心累到脑袋砸在琴键上。
  
  “咣”一声,手铐终于停下了,琴声却仍在继续。
  
  蓝文心解脱般垂下手臂,发现手和手臂分离了,他的手仍戴着手铐不停弹奏,两条截断的手臂藏在袖筒里滴血。
  
  蓝文心惊恐万分,呆滞地看着被截肢的手臂,血肉中生出很多道斑驳的疤痕,扩散至其他区域的皮肤。蓝文心恶心到干呕,冲到窗边呕吐不止。
  
  正当这是,楼下飘来关海的声音──“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玩玩具枪。”
  
  枪声响起,蓝文心睁大眼,透过泪水往下看,看见韩以恪站在院子里,举枪向空中射击。
  
  地上趴在几只被他射下的蝴蝶,蝴蝶翅膀被子弹打得破碎不堪。
  
  韩以恪余光注意到蓝文心,侧头与他对望,蓝文心无声地流眼泪,韩以恪看了他很久很久,眨眼的瞬间也流出一道泪,泪水带血,将他的脸染得面目全非。
  
  蓝文心猛然惊醒。
  
  脱离了梦境,他在现实中亦对上了韩以恪的眼睛。
  
  韩以恪坐在床边观察他许久,见他醒了,问:“哭什么?”
  
  蓝文心坐起身,抹了一把眼泪,双手捂脸沉默了片刻,哑声说:“我梦到你杀了人,警察拉你去问讯,你一句话也不说。他们问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不说姓名和身份,只说‘我是蓝文心的粉丝’,害我被警察捉去问话。”
  
  韩以恪盯着蓝文心毫无血色的脸,觉得很好笑。蓝文心就是这么一个虚张声势、色厉内荏的人,每句话都免不了吹嘘自己的人,将他忘得一干二净的人,无时无刻招蜂引蝶的人。如果要韩以恪说出为什么对蓝文心念念不忘,他几乎找不出一个具体的理由,可笑的是,如果要韩以恪下定忘掉他的决心,他发现这件事同样艰难。
  
  于是这么多年,他在忘记蓝文心与原谅蓝文心之间不断挣扎,怨恨中带着不舍,恨到现在把蓝文心关在自己地盘里,原本是想直面内心的怨恨,没想到每时每刻都在加深不舍。
  
  “然后呢?”他问。
  
  蓝文心的睫毛颤了颤,“我说,是我管教不当,我愿意一起承担后果,然后我们两个被关在监狱里反思悔改。”
  
  韩以恪霎时多了一份想象——大结局里,王子和公主幸福地在监狱里生活,蓝文心忍受不了监狱冷硬的床板,吩咐韩以恪用稻草和棉花编织成床。两人躺在粗糙的婚床上,晚上透过铁窗望窗外的月光。蓝文心感慨道,小韩,想象我们飘在大海里,今晚月光这么亮,可以分清航行的方向了。
  
  正想象着,韩以恪的手指被捏了一下,他回神看向蓝文心。
  
  蓝文心问:“陶欢怎么样了。”
  
  “程朗说他刚醒。你想去看他?”
  
  “当然了,”蓝文心雷厉风行换好衣服,“陶欢是和我拜过把子的兄弟,他出了事,我怎么跟大哥交差。”
  
  两人抵达程朗家时,程朗刚好将私人医生送出客厅,那位华人医生平翘不分,说话“死来死去”的:“没死(事)没死(事),受了点小刺激,吃过药,睡一觉,精神又回来了,有死(事)你找我。”
  
  蓝文心惊慌地拍胸口,追着他问:“要死?这么严重啊!”
  
  “哎呀,我不是说没死(事)吗?淡定,淡定。”
  
  蓝文心急眼了:“淡定不了啊,死了才找你,你是哪里来的庸医,有没有资质证明,拿出来给我看看。”
  
  那位医生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光秃的脑袋像颗红鸡蛋,他抖唇说:“没死(事)死不了,有死(事)救不了!”
  
  话毕,他冷哼一声离开。
  
  听到陶欢情况不乐观,蓝文心叉着腰,将憋在肚子许久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
  
  他首先把炮火轰向程朗:“陶欢来找我学琴你不放心,他找关海你就放心了?首先关海看外表就不是好人,你的眼镜没度数的吗?岂有此理,把我看作坏人了,我从来没被人这样看待过,真心寒呀!你说关心陶欢,连他接触的人谁好谁坏都摸不清,究竟是真心爱护他,还是单纯要他听你的话,如果是后者,你和关海有什么差别!”
  
  他深吸一口气,将炮火轰向韩以恪:“如果不高兴就可以对人开枪,我真想给你们两个人的脑袋????两下,可以吗?这个世界能不能和平一点啊!天天和一个未来杀人犯呆在一起,我的精神都要崩溃,再这样下去,你就抱着我的尸体哭吧!”
  
  程朗和韩以恪低头看地板,大气不敢出,像两个被校长训话的小学生。蓝文心训完话,雄赳赳地进房照顾他可怜的粉丝,顺便送上粉丝福利——给陶欢剥橙子。
  
  陶欢靠着床头,心情极感动,蓝文心剥多少,他就吃多少,被酸橙子酸出两滴眼泪。
  
  蓝文心见他感动过头,叹道:“你傻不傻呀,我比关海弹得好,也比他有耐心,为什么你偏偏要找他去学琴。”
  
  陶欢揩掉眼泪,小心翼翼地看他眼色,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程朗叫我不要经常找你玩。
  
  蓝文心大为光火,拍床头柜面:“一切都是程朗的错!”
  
  程朗和韩以恪一前一后走进房,恰好听到蓝文心的责备。程朗怔了怔,没有反驳,他见陶欢脸色憔悴苍白,便坐到床边摩挲陶欢的手背。陶欢对他眨了眨眼睛,仿佛在告诉他不用担心。
  
  站在门边的韩以恪淡声说:“蓝文心,让陶欢休息吧。”
  
  蓝文心撇撇嘴,跟着韩以恪离开了。他很好奇关海现在怎么样,被打得人不人,鬼不鬼,噩梦里的厉鬼从此有了对应的脸,梦里一直追着他打杀,蓝文心总觉得自己的报应好像从未间断。
  
  这两天,他偶尔回想在关海家,程朗打开暗格门的那一刻,关在墙里的人变成了自己,他硬撑着意志问关海:这是你要的天鹅吗,你那首曲子的灵感是我吗,为什么是那种旋律,难道我这个人很悲哀吗。
  
  “小韩,你觉得关海的《天鹅》怎么样?”蓝文心踩着韩以恪的脚印,不禁问出口。
  
  “难听得不得了。”
  
  蓝文心扯了扯嘴角,“你以前也跟我说过这句话,说我拉琴难听。”
  
  “不是一个意思。”
  
  韩以恪给蓝文心打开副驾驶车门,等他坐进去了,再绕去驾驶座。他没有立即点火,靠着椅背说:“蓝文心,你记不记得有一个晚上,我带你去看我养的蝴蝶。”
  
  蓝文心“嗯”了声。
  
  “它的寿命结束了,我把它做成标本,翅膀完好。原本是让你亲手做的,你应该不敢动手。”
  
  蓝文心皱着鼻子看他,“我不想看。”
  
  “要看活的吗?”
  
  蓝文心有点心动,“在哪看?”
  
  “南美,这个月份还有蝴蝶活跃。”
  
  蓝文心疲倦地靠回椅背,“我没有心情,你没有时间。”
  
  韩以恪看他闷闷不乐的模样,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打方向盘,说:“没人比你更忙,看我的行程没用,应该看你的行程。”
  
  蓝文心正伤春悲秋呢,听完他的话,眼珠骨碌一转,嘴角忍不住上翘。他不好表现得太得意,把脸别到一边,故作矜持道:“我看看。”
  
  兜里竟然真的揣着一个小本子,蓝文心翻开两页,手指划过上面的字,目前每天的安排也就三样:陪猫玩、练琴、看《三国》。
  
  蓝文心合上本子咳了咳:“我的猫怎么办?”
  
  “露易丝会帮忙照顾。”
  
  “偶尔散散心也不错……”蓝文心一边嘀咕,一边把本子揣回兜里,“真是的,原本我的计划是每天都要练琴的,只好把时间空出来了!”
  
  这烦恼的语气,真是委屈他了。韩以恪冷笑道:“谢谢。”
  
  第50章
  
  蓝文心打完黄热病疫苗后的一星期,到秘鲁的私飞航线也申请下来了。出发南美的前一晚,蓝文心醒了三次:第一次醒,检查防晒衣物有没有带够;第二次醒,检查两只猫的行李也没有缺漏,它们即将在露易丝家度过一个星期;第三次醒,神不知鬼不觉地凑到韩以恪耳边,问还需要带什么,韩以恪半睁开眼,让他带多两条合身的内裤。
  
  他最终还是在飞机上补觉。
  
  八小时后,韩以恪的湾流喷气机在利马机场平稳降落,蓝文心正在飞机主卧的大床上呼呼大睡,被空姐轻声叫醒,一睁眼,舷窗外已是另一个国度。
  
  下了飞机,一个老伯来开车接他们,这位老伯是叶书书去西伯利亚打猎时结识的老友,管理一个蝴蝶养殖场,是当地蝴蝶标本出口供应商巨头之一。老伯操着印度口音的英文问韩以恪,买蝴蝶标本?要什么品种?什么尺寸?
  
  韩以恪回,不买,这次来看活的。
  
  于是老伯搭两人去坐河轮前往雨林,那里有一片相对安全的露营地,很多旅游团在那扎营探险。再往丛林里走,幸运的话,就可以看到这个季节、这片丛林里最漂亮的蓝闪蝶。
  
  来到当地,蓝文心才意识到韩以恪的提醒不是玩笑话,丛林水汽厚重,热倒不至于太热,就是潮湿,才走两步就一身湿,不知是汗水还是露水。
  
  蓝文心换了套速干衣,出帐篷环顾四周,不远处有个旅游团,正值中午,几个旅友围在帐篷外吃饭聊天。
  
  蓝文心远远听到他们的对话,有英语、日语、泰语,叽里呱啦混杂在一起,让他听觉错乱。
  
  距离他帐篷十米远的地方,有一顶单独的帐篷,一个亚洲面孔的俊秀男人架了两张折叠椅,坐在其中一张上,拨弄烤炉里的木柴。等火烧开的时间,男人盯着火苗发呆,火越烧越旺,扬起些微火星子,险些弹到他白皙的脸上。
  
  蓝文心“喂”一声提醒他。
  
  那个男人抬眼对上蓝文心的目光,朝他笑了笑,眉目温润。男人走近问:“中国人?”
  
  蓝文心应了一声。
  
  男人说:“我们打算中午烤鱼吃,如果你没想好午餐,可以过来一起吃。”
  
  蓝文心不好意思蹭陌生人的食物,腼腆地说:“我等一下问问我朋友。”
  
  这时丛林入口的小道上出现两个男人,一个是本地人,身材浑圆健壮,另一个更高挑的男人则像与生火的男人是同伴。
  
  果不其然,那人拎着两个木桶高呼:“Honey!你听我解释,我原本抓了两桶鱼,但是这大哥给我的木桶太脆了,一拎起来桶底破了,大哥喊我俩上他家吃去……你在和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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