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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蓝闪蝶(近代现代)——白滚水

时间:2024-12-12 16:40:14  作者:白滚水
  
  说到这里,她放低声音:“你也到了这个年纪,时不时去做体检,以防万一。”
  
  “没什么事就挂了。”韩以恪语气冷淡。
  
  “有事。妈说她下个月初度假结束就回国,在此之前想先去看看你,你安排好。”
  
  韩以恪捏捏鼻梁,伤口疼,头也疼:“知道了。”
  
  “要藏什么也藏严实,妈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韩以谨突然笑道。
  
  韩以恪一怔,没回话。
  
  “就这样吧,我去忙了。”
  
  韩以谨挂断电话,诊室刚好有人敲门,一个戴口罩的女人推着轮椅到门边,轮椅上坐着一位气质温婉的妇女,那是她熟悉的患者——沈云,下肢瘫痪的作家。
  
  沈云为韩以谨送上自己前段时间出版的小说,书中讲述了一件价值连城的蓝宝石失踪案。这本小说她写了两年,书里有一个小提琴家,是案件的关键人物,在小说开头与蓝宝石一同失踪,沈云对这个角色倾注很多心力,看他成形就如看自己的孩子,没想到写了这本书,自己的儿子也像主角一样无影无踪。
  
  沈云摆摆手,让自己的护工到外面等候。
  
  韩以谨翻看她的检查报告,沈云双腿瘫痪,子宫有些小毛病,她针对病历单各项指标解释一番,讲了半天发现没人应她,抬头见沈云满目愁云,望着桌面的大象模型发呆,韩以谨这才注意到她脸色比之前憔悴许多。
  
  “最近感觉怎么样?”韩以谨放松坐姿,靠着椅背问她。
  
  沈云回过神,犹豫片刻,才慢吞吞地说:“韩医生,你知道的,我有个小孩。”
  
  沈云的表述略微奇怪,不过韩以谨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最近联系不上他。”沈云摩挲手指。
  
  “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是学大提琴的,几天前参加了一场重要演出,发挥有失水准,承受了不少负面言论。他演出完就不见了,发消息说在旅游散心,我老觉得不太对劲,不是我疑神疑鬼,他以前……”
  
  沈云越说越激动,却忽然停住,嘴唇嗫嚅片刻:“总之,我很担心他。”
  
  韩以谨放缓声音:“有没有报警?”
  
  “我想去派出所报案,但我老公不让我去,他说明明孩子有发来消息,是我写作写得走火入魔,想得太多,去报警万一走漏风声,又把一家人推到风口浪尖。他对小孩的事从不上心,因为……”沈云哽咽,说不下去,轻叹一声,“我知道,他一直对我有怨言……”  
  
  韩以谨安抚她:“你不要太着急,再试着和你孩子联系,如果实在有不妥,我会帮你。”
  
  沈云轻轻点头,“谢谢你,韩医生。”
  
  到家已是傍晚,沈云让新来的护工搀扶她上二楼。
  
  蓝向东为了方便她活动,将主卧设在一楼,二楼卧室是蓝文心的房间,沈云很少进出。蓝文心不喜欢别人进他卧房,他不仅会反感,还会大发雷霆,即使是自己家人。
  
  沈云进房前敲敲门,仍在希冀有人开门。
  
  期望落空,她独自进房。
  
  蓝文心的房间有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偶,摆满一整张床,只空出中间窄小的空间给人睡觉,不知这张床是他的还是玩偶的。
  
  沈云记得蓝文心小时候不喜欢玩偶,他总对沈云说,自己能听见玩偶体内发出的声音,仿佛里面封印了无数魂灵,在挣扎求救,既残忍又可怕。
  
  沈云知道他有一对听力极好的耳朵,听见什么都不出奇,就像那些视物特别好的人一样,天赋能为普普通通的生活带来20%的快乐,剩下的都是痛苦。
  
  她拿起一个扁嘴鸭手偶,手伸进去,让鸭嘴一张一合,忽然注意到鸭嘴里藏着一张小纸条。
  
  沈云把它展开,身体蓦地僵住,上面写有一排小字——
  
  最近很讨厌爸爸妈妈。
  
  她心头一紧,把纸条塞回去,久久地滞在原地,反复地默念,突然抓起其他玩偶检查它们的内芯,在棉花深处掏出不同的碎纸条,都写着不同的话。
  
  房间里有五十来只玩偶,沈云花了一个小时搜索纸条,又将它们一一复位。晚上七点,沈云转动轮椅离开蓝文心的房间,感觉胸闷气短。
  
  蓝向东正好回家,站在客厅中央抬头一望,疑惑道:“你上去干嘛?”
  
  沈云扶着轮椅,低声说:“我要报警。”
  
  蓝向东眉头微蹙,向护工投去一眼,女护工把沈云小心带下来,蓝向东问:“吃饭没有?”
  
  “我要报警……”沈云两眼通红,“你儿子失踪了你只惦记吃没吃饭。”
  
  “不是联系得上?你别整天想这么多,你不了解你儿子的个性?天塌下来他还以为老天爷跟他闹着玩。”蓝向东想推她去餐桌。
  
  沈云竭力抵抗,身体不由控制,瘫软地跪在地上:“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他。”
  
  她声音颤抖,“之前他那个样子,连房间都不肯出,你跟他仅有的交流竟然是问他还能不能弹琴,向东,既然我们选择要他,为什么不好好对他负责?”
  
  蓝向东低头俯视她,眼神冷淡,看她可怜地坐着哭,脸像泡在水里。蓝向东却想笑,直到出了事,沈云才饰演伟大的母亲,平时几乎缩在书房写她的书,对虚构角色的关爱多于家人。
  
  难道一个人会流泪就是菩萨心肠?他认为沈云的眼泪中多是自责的成分。
  
  他疲惫地向护工招手:“安抚好她。”
  
  交代完,蓝向东自行回房,他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看夜色许久,给人拨了电话。
  
  十几秒后,电话接通,电话那端的人其实来头不小,说话语气却从未让蓝向东感到傲慢。
  
  “叔叔,找我有什么事?”
  
  蓝向东沉吟片刻,说:“抱歉,最近发生的事太多,现在才来联系你。”
  
  “没关系。”
  
  蓝向东迟疑道:“关于你之前说要捐赠的藏品……”
  
  “我没反悔。”
  
  蓝向东轻呼一口气,“但是我儿子现在……暂时外出旅游,可能想散散心,上次的演出……不知道你在不在场,如果在,让你见笑了。”
  
  电话里的人轻笑一声。
  
  “我会想办法尽快联系他,当然,如果你改变主意,或者有新的条件,可以告诉我。”
  
  蓝向东抱着谈判失败的心理预设讲这句话,却听那人反问:“您不是一直想要那件东西?”
  
  “是,但合作要讲信度,我这边有太多不确定因素,我儿子……说实话,我也不好意思打给你。”
  
  “您不用担心,前天我偶遇过他,他状态不错,和朋友在一起。”
  
  蓝向东怔然:“在哪?”
  
  “叔叔,我准备出门了,有时间再聊。”
  
  蓝向东连声应道:“哦,好,好。”
  
  韩以恪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沙发上,继续挑选衣服。
  
  他举着件白色羊绒毛衣往蓝文心上身一比,很衬蓝文心的肤色,看上去干干净净,韩以恪叫他穿上。
  
  蓝文心浑身赤裸站在镜前,嘴里塞着口球,恶狠狠地瞪着他。韩以恪只好抬高他的手臂,衣帽间响起细微的链条声——
  
  两个小一号的银环分别铐住蓝文心手腕,细长的银链沿手臂往上,连接脖子处的颈环,穿上衣服看不出异样。
  
  韩以恪拉高毛衣领口,遮挡蓝文心的颈环,满意地笑笑。
  
  口球一被摘下,蓝文心就讥讽道:“看来你蛮会装的,人前做君子,人后当禽兽,给你打电话那人知道你是变态吗?”
  
  韩以恪为他戴上针织帽:“知道,不过都接受了。”
  
  第11章
  
  在雪天开了四十分钟的车,韩以恪在画廊附近的停车场泊车,走到后座为蓝文心摘眼罩。
  
  视线一片模糊,蓝文心眯起眼适应光线,韩以恪问他出门高不高兴,像哄一个孩童。蓝文心呸一声,快步走出几米,忽感颈上的环扣在收缩。他喘不过气,对韩以恪怒目而视。
  
  韩以恪慢慢上前,揽过他的肩,松开手中的控制按钮。
  
  陶欢的画展由程朗策划跟进,凡是前来和他交流的人,程朗都在一旁做手语翻译,两人忙到没空招待韩以恪和蓝文心,自然看不出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
  
  可能眼睛就是陶欢的天赋,从画作就能看出他极佳的色感,作品的色彩丰富且和谐。蓝文心不太会赏画,唯一感觉就是观感舒适,不刺眼,至少没有身边的人刺眼。
  
  “想要哪幅可以买。”韩以恪大方地说。
  
  蓝文心也没和他客气:“把这里的全包了。”
  
  韩以恪笑着点头,“我问问陶欢。”他貌似把此话当真,站在一幅名为《钟》的画作前,问蓝文心的意见:“这幅摆在卧室怎么样,我们房间好像没有挂钟。”
  
  “挂钟干嘛?我一看钟表就伤心,关在那个鬼地方度日如年。”蓝文心哼笑道。
  
  “那正好,”韩以恪指了指画,“这个钟不会走,不会给你压力,你慢慢就不会在意具体的时间。”
  
  韩以恪越想越满意,当即作出决定:“我先找程朗要了这幅画。”他左右张望,看见不远处的程朗,抬脚往那边走。
  
  蓝文心站在原地。
  
  韩以恪发觉蓝文心没跟上,回头看他,从他眼里看见一丝嘲讽。
  
  他忽然猜到蓝文心想做什么。
  
  果然,趁四周都有人,蓝文心眼睛一闭,摇摇晃晃地往后坠。
  
  啪的一声巨响,蓝文心实实在在地摔个透顶,脑袋嗡嗡响。他咬牙忍痛,为了逃生险些牺牲尾椎骨。
  
  周围的人顿时被他的动静吸引,涌过来看他情况,蓝文心不断听到有人说话:着急的、惊讶的、小声猜度的,各种音色钻进他耳朵,唯独没有韩以恪的声音。
  
  一个安保人员蹲在蓝文心身边,想撑开他眼睛,手碰到他眼皮那刻,蓝文心突然睁开眼,攫住他手腕,似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喘道:“帮帮我!带我去医院!我不舒服!”
  
  众人被他吓一跳,连忙后退,蓝文心瞥见韩以恪站在人群外围,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两人的眼神遥遥相接,韩以恪提了提嘴角,可能反笑他演技拙劣,抑或是笑他在做无用功,看他就如看小丑。
  
  蓝文心鼻尖冒汗,紧紧揪住保安的衣袖,犹如抓着救命稻草,他咬紧牙关地想,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他才不怕被人笑,选择做小丑的都有自己的难处,所以他从不笑小丑。
  
  保安挥挥手让众人散开,用手掌压住蓝文心的肩膀问:“先生,你哪里不舒服?”
  
  蓝文心右手覆在左胸前,脸色苍白:“心脏,快叫救护车……”
  
  “噢!”保安拿手机拨号,另一只手翻找蓝文心的外套口袋,“身上有没有备药?”
  
  “——麻烦让一让。”
  
  韩以恪拨开人群,从衣服内袋掏出一瓶药,快速将两颗白色药丸塞进蓝文心嘴里。
  
  蓝文心怔愣之际,药丸已顺着喉咙滑下去。
  
  保安震怒道:“你是谁?你让他吃什么!”
  
  蓝文心攥紧保安衣袖说:“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我男朋友有精神疾病,很抱歉给大家造成困扰,我带了镇静药,把他交给我就好。”韩以恪脱掉外套遮挡蓝文心的脸,为他隔绝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蓝文心在大衣底下咬他手背,韩以恪放在大衣里的那只手捏住他后颈,另一只手露在外面,轻轻拍抚蓝文心的背。他神态柔和,低声说,不要怕,不要怕。
  
  韩以恪相貌端正,衣着得体,说话莫名的有信服力,众人很快如鸟雀散去,只有保安半信半疑地说:“先生,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韩以恪坦坦荡荡地交过证件,保安一边登记,一边抬头看他几眼,心中仍有疑虑,“要不然还是送医院,他看起来真的挺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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