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治胃疼,这是神药包治百病。”
言成蹊满脸写着抗拒,“你把手机给我拿来,我找人买药送过来。”
“真的管用,你喝一瓶试试。”
言成蹊惊恐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药,刚要开口拒绝就被强行怼进了嘴里。
“别……你愚昧,你无知……唔唔唔……”
又辣又苦,那味道噌噌直往天灵盖蹿。
言成蹊进入了短暂的质壁分离,那瓶药带来的威力甚至让他忽略了胃疼。
“吃面,胃里有了东西就不疼了。”
言成蹊瞥了眼那碗清汤寡水面条,控诉道:“昨天吃面,今天还吃面……”
“没办法,煮面比较快,你要是能忍我再去炒俩菜也行。”
言成蹊吃力地坐起来,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光拿起筷子就用了快一分钟。
他身残志坚地夹了一筷子面条颤颤巍巍地往嘴里送,下一秒手腕一抖,面条全都滑了下去,一根没剩。
言成蹊脸上发烫,“这什么破面条,滑溜溜的。”
陶礼:……默默离开,去厨房给他拿了把叉子。
一碗面吃光,胃里沉甸甸的,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好点了吗?”陶礼问。
言成蹊点点头,又蜷缩着躺了回去。
陶礼站在床边踟蹰,言成蹊忍不住开口:“把那破碗放下,不然我总觉得你要砸我头上。”
“有话就快说,别磨磨唧唧的。”
“今晚你……还能做吗?”
“嘭!”
陶礼倒是没砸碗,但言成蹊把水杯给砸了。
“陶礼——”
言成蹊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嗓子,猛地把人拉到床上,死死禁锢在怀里。
“你别勉强……”
“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把你整座山的苹果都扔进臭水沟里。”
言成蹊的精神状态堪忧,陶礼不敢出声,生怕他原地大小疯。
“就这样安静地陪我睡觉。”
陶礼小心翼翼地举手,言成蹊眼皮跳了跳,“说!”
“单纯睡觉的话我们之间的交易还算数吗?”
“嗯!”
陶礼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解决了一桩大事他很快就有了困意,在言成蹊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睡过去。
他睡觉很老实,不打呼噜不磨牙,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安分地守在自己的位置。
陶礼很适合当床伴,入睡前,言成蹊脑子里鬼使神差地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
不知是那碗面还是那瓶神药起了作用,言成蹊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
“言总,起床吃饭了。”
陶礼在村里生活习惯了早起,可言成蹊是个起床困难户。
他可以整夜不睡,却不能早起一点儿。
“别吵,我再睡会儿。”
“已经八点了,你上班会迟到的。”
“我是老板……”
“老板更要以身作则。”
言成蹊用被子把头蒙住,隔绝外界的噪音。
陶礼看了眼时间,心里有些着急。
第9章 为言总鞍前马后
“要不我把早饭拿到床上,你在床上吃?”
陶礼跟幽灵似的凑过去对着一团被子说。
言成蹊露出脑袋,面目狰狞地瞪着他,“姓陶的,我真想咬死你,你真的很烦人你知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所以早饭是出来吃还是在床上吃?”
“你能不能别提那该死的早饭?”
陶礼瞥了他肚子一眼,语气淡淡的:“你的胃不疼了?”
言成蹊一下子没了脾气,掀开被子起床洗漱。
陶礼殷勤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忙前忙后,就连牙膏都提前帮他挤好了,他刚往镜子前面一站,牙刷就主动递到手边。
言成蹊心里说不出的怪异,他边刷牙边从镜子里观察身后的男人,恰巧陶礼也在看他,两道视线不经意间撞在了一起,停留一秒后又急忙分开。
“你偷看我。”言成蹊吐掉嘴里的泡沫说。
“我只是想看看需不需要我帮你刮胡子?”
言成蹊点点头,“可以,剃须刀在柜子最上面。”
陶礼伸手去拿,却发现柜子太高,他踮起脚尖才勉强能碰到。
耳边响起一声轻笑,言成蹊把剃须刀塞进他的手里。陶礼捧着沉甸甸的家伙,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下手,言成蹊家的东西都太高级了。
“这是开关,这个是调解角度和大小档位的,这个可以挤泡沫出来,现在会了吗?”
陶礼点点头,摁下挤泡沫的按钮,结果没控制好力道,噗嗤一声,言成蹊成了肯德基。
“陶!礼!”
不等言成蹊发作,陶礼立刻用手扶住他的下巴,嗡嗡启动的剃须刀从他光滑的下颚推过去,陶礼弯着腰,动作认真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仿佛对待什么珍贵的工艺品。
两个人离得很近,言成蹊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喷在自己脸上的呼吸,温热的,夹杂着好闻的柑橘味……
“嘶~”言成蹊倒吸一口凉气,下巴上的刺痛打破了短暂的旖旎。
猩红的血丝在白色的泡沫里格外醒目,陶礼心虚地道歉,言成蹊手指门口:“滚出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
“趁我还有理智,现在立刻马上出去!”
陶礼放下剃须刀转身就跑,言成蹊一个人在卫生间里捣鼓了快半个小时,出来后又变成了精致大背头。
今天他穿了一套暗红色西装,全身散发着优雅高贵的气质,丝毫不输红毯上的明星。
言成蹊倚靠在餐桌旁整理袖口,阳光透过白色的纱帘投射进来,明亮的光线恰到好处地笼罩着他的侧脸,凌厉的五官多了几分柔和。
整个画面漂亮得像一副海报,言成蹊知道陶礼在偷看,特意调整了角度,这不得迷死那个老男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言成蹊下意识转过头,“啪”,下巴上多了一张创口贴。
“你干什么?”
陶礼认真把翘起来的边边角角抹平,“这样伤口好的快。”
“太丑了,给我撕掉。”
“不丑,很帅,真正的帅哥就算脸上贴满了创口贴也还是帅的。”
陶礼认真说道:“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极致的美都是残缺的。”
言成蹊半信半疑,“你还挺有文化,九年义务教育没白读。”
陶礼笑了,这是他们相识以来,陶礼脸上露出的最坦率的笑容。
言成蹊心跳蓦然快了半拍,今天的阳光确实很亮,照的陶礼这张脸也明艳起来。
“吃早饭吧!”
陶礼把煎好的鸡蛋饼放在他面前,简简单单的白粥搭配榨菜,传统的中式早餐。
“去给我磨一杯咖啡,冰箱里有冰块。”
陶礼什么都没说,好脾气地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了个杯子回来。
“这是什么?”
“热豆浆。”
“我要喝冰美式。”
“你的胃可能更想喝热豆浆。”
“陶礼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我愿意喝什么就喝什么关你什么事儿,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别自作主张,忘了自己的身份。”
陶礼没理他,自顾自说道:“我们村有个叫王二的,常年酗酒,40岁出头,胃癌晚期,手术没来得及做人就走了。”
“你什么意思?”
“他最初的症状就是胃疼。”
言成蹊:……
“你少诅咒我,我每年都体检身体好的很。”
嘴上这么说,言成蹊却没再提咖啡的事儿,那杯热豆浆他也放着没动,最后被陶礼喝了。
……
还是昨天那辆车,陶礼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却被言成蹊拦下。
“坐后面来。”
陶礼听话地坐进后排,言成蹊冷眼瞥了他一眼。
“离那么远干什么?坐过来点。”
陶礼往他身边挪了挪,言成蹊还是不满意。
“再过来点。”
陶礼又挪了十厘米。
言成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会咬人吗?不想坐就滚下车自己走过去。”
陶礼立刻一屁股挨着他坐过去,言成蹊被挤得往车门上倒了一下。
他紧皱着眉头,暗骂道:“笨蛋!”
陶礼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说:“我觉得你在pua我。”
言成蹊被气乐了,“你懂什么是pua?别学了个网络词语就乱用。”
“你一直在贬低我。”
“因为你是真的蠢,我只是在实事求是。”
陶礼不说话了,言成蹊忍不住逗他。
“生气了?”
“没有。”
“那是因为发现自己蠢自卑了?”
陶礼:……
司机听见俩人的对话,忍不住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只见他家老板一脸得意,跟偷了腥的猫似的,旁边的男人则耷拉着眼睛,一副不想交流的冷漠脸。
不一会儿自家老板又对人动手动脚,甚至解开了老实人的领带。
司机:……住手啊!大清早的,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太刺激了,而且他还在呢!
司机猛踩一脚油门,恨不得立刻把俩人送到目的地。
“怎么又是这条破领带?还系得乱七八糟,你别动,我给你重新弄。”
陶礼抻着脖子,只见言成蹊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用了不到半分钟时间就打了个漂亮的温莎结。
“好了,你放松点儿,这样很容易露怯,谈生意的时候要端出架势来。”
陶礼紧张得绞着手指,“我不会,何总愿意帮忙我就很感激了。”
言成蹊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要做生意裤衩都得赔出去。”
“我们村培养了几个大学生,等他们明年毕了业我就不用出来了。”陶礼自豪道。
言成蹊轻飘飘地说:“现在大学生不值钱,至少得研究生吧,还得是名牌大学的。”
陶礼辩驳:“卖苹果足够了。”
“你……”
司机打断言成蹊的话,“言总,观湖国际到了。”
陶礼迫不及待地推门下车,言成蹊跟在他后面不紧不慢地走了下去。
“我陪你进去。”
第10章 谈判
再次踏进大厅,熟悉的装潢让陶礼生出了片刻的恍惚,心中再没有了昨天的忐忑和不安,取而代之的是难堪,就像他和言成蹊的交易被堂而皇之地摆在了太阳底下……
每一道投过来的视线都让他绷紧了身体,仿佛一张拉满弦的弓。
言成蹊则和他截然相反,无视周遭打量的目光,信步走向前台。
前台的工作人员还是昨天的女职员,在看见陶礼身边的言成蹊后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却还是尽职尽责地说道:
“先生您好,请问……”
言成蹊打断她的话,“我来找何总,没有预约,他知道我是谁。”
“哦,好……好的,我联系一下何总。”女职员被他的气场震慑住,慌忙拿起电话拨通内线。
不知道电话对面说了什么,女职员惊讶地偷偷打量了言成蹊一眼,礼貌道:“何总马上下来,麻烦您稍等!”
话音刚落何卫国就急匆匆从电梯里走出来,脸上堆着标准化的笑容,离四五米远就小跑过来和言成蹊握手,殷勤得把几个路过的员工都看呆了,纷纷猜测言成蹊的来头。
“何总,劳烦你亲自下来。”
“言总您说得这是什么话?您能来我是万分的欢迎,只要您别介意我招待不周就行哈哈!”
寒暄完何卫国朝旁边的陶礼点点头打了声招呼,侧开身子让路道:“咱们上去说,言总请!”
言成蹊也没和他客气径直朝电梯走去,陶礼却落后两步,谦让着请何卫国先走。
何卫国笑笑不说话,长辈似的伸出胳膊虚扶住陶礼的后背,推着他跟上去。
谁都没有提昨天陶礼在大厅等了整整一个上午的事情,好像之前种种的不愉快被自动从他们的记忆中清除。
“快坐快坐,陶先生不用拘谨,想喝什么我让秘书送来。”何卫国热情招呼道。
“谢……谢谢,白开水就好。”陶礼紧张的毛病又犯了,开始结巴起来。
“听说言总早年在国外留学过几年,想必是喜欢喝咖啡吧,刚好我这里……”
“不用,我和他一样。”
言成蹊打断他的话,何卫国愣了一下附和道:“好,白开水好,养生,像我快五十岁了才有这个觉悟,年轻的时候胡吃海塞落下一身病,现在是悔之晚矣!”
不一会儿,秘书端进来三杯白开水,何卫国笑呵呵地喝了两口,一直在和他们说养生的知识,绝口不提其他的事情。
言成蹊浸淫商场多年,嘴角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点头附和,偶尔开口接一两句话,让何卫国的话题不至于在沉默中结束,也极大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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