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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怪，很漂亮。”
棠梨松开儿子的手，“不行呀，这是妈妈第一次参加阿野的家长会，要很完美才行的。”
“好吧，那我给妈妈挑一顶好不好？”
棠梨点点头，乖巧应好。
姬行野挑了一顶长到腰际的黑色直发，仔细给妈妈戴好，拿梳子梳顺。
“好了，妈妈，我们走吧。”
棠梨满意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和儿子点点头，笑道：“宝宝，我们这是亲子装？”
姬行野背着自己的书包和妈妈的黑色小包，牵住妈妈的手同他十指相扣，关上门，在心里道：
“是亲子装，也是情侣装。”
第六章
陈叔在地下停车场等着母子两人，远远见人过来，从驾驶座下车。
棠梨被儿子牵着手，站在高大挺拔的儿子身边更显得纤瘦娇小，他弯着一双圆钝杏眼，笑眯眯地冲陈叔道：“辛苦陈叔啦！”
陈叔低垂着头没看棠梨，只说是应该的，微微躬身帮他们打开后座车门。
姬行野冷淡地看了垂着眼睛的陈叔一眼，手掌轻轻放在妈妈的后腰扶着，温声道：“妈妈，上车。”
等到母子两人都坐上后座，陈叔关上车门，绕过驾驶座时松了一口气。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校门口停下。
姬行野先一步下车，朝车里伸出手，牵住妈妈白软的手，带着他下来。
陈叔把母子俩的包都递给姬行野，姬行野伸手接过，清朗的嗓音礼貌而疏离，“辛苦陈叔了，结束的时候我会联系您。”
“好的，少爷。”
*
姬行野读的是一个贵族私立高中，校风开放，学费不菲，环境自然极好。
棠梨乖乖被自己的儿子牵着走在校园，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是久违，陌生又新奇。
他像只小鹿一样，天真懵懂，还带着涉世未深的怯弱，又忍不住对新鲜的事物感到好奇。
一双亮亮的眼睛四处看，歪头朝儿子感叹道：“哇！宝宝你的学校好大好漂亮，妈妈和爸爸以前的高中可旧了。”
姬行野笑了笑，“毕竟妈妈上高中都是十几年前了。”
棠梨点点头，片刻后叹了口气，“妈妈想爸爸了，以前和爸爸谈恋爱的时候，爸爸也会像现在这样，牵着我的手在校园的小路上走，我那时候怕被被人看到，你爸爸还生气，说我是觉得他拿不出手……”
姬行野嘴角的笑淡了下去，捏了捏棠梨的手心，打断他的思绪，“妈妈，我的教学楼到了。”
棠梨收拾好心情，跟着姬行野上楼梯。
这是高三年级的教学楼，人很多，都是来开家长会的同学和长辈，人声嘈杂。
姬行野上楼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
“哇！那是姬行野吧？旁边那是谁啊？”
“今天不是开家长会嘛，应该是家里的长辈吧。”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呢，谁家长辈跟孩子手牵手还穿情侣装啊，那么年轻，看着比我们还小。”
“真是猖狂，别人带长辈参加动员会，姬行野带着女朋友来参加。”
姬行野原本是对被当做话题中心这种事感到极其反感的，今天却心情很好地一字一句听完，就连刚刚面对妈妈突然提起已故父亲的郁气都消散了。
他牵着妈妈的手进了自己的教室，距离开会的时间已经很近，教室里坐满了家长和学生。
姬行野和棠梨进门的时候，教室里原本的嘈杂短暂地安静了一瞬，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两人。
棠梨这是第一次来参加家长会，骤然面对这种场面，不免有些紧张和不习惯，他一手被儿子温热宽厚的手掌牵着，另一手怯怯地抓紧了儿子的袖口布料，往后半步贴在儿子的身侧。
姬行野很喜欢妈妈对自己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捏捏妈妈软嫩的手心，牵着他往里面走，偏头轻声安抚他：“妈妈，别怕，我陪着你。”
棠梨不敢看教室里的人，垂着眼睫点点头，直到姬行野把他带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他被润物细无声圈养得太久，到了不熟悉的环境就只能紧紧依附着自己的驯养者，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安全，之前是温柔又强势的丈夫，现在——
是他的亲生儿子。
姬行野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棠梨在课桌前坐下，姬行野随之坐在他的旁边——这是一个小型的牢笼，他被困在儿子和墙壁之间，不会轻易受到来自外界的侵扰。
棠梨挽着儿子搭在桌上的手臂，小声道：“宝宝，怎么这么多人，妈妈好不习惯呀。”
姬行野转头专注地看着小鹿一样纯真娇怯的妈妈，温热的手掌重新把妈妈细白的手指握紧，柔声道：“没事的，就是班主任讲一些话，然后去小礼堂参加高三年级动员大会，不用妈妈做什么，我会一直陪着妈妈的。”
棠梨点点头，忍不住把脸埋在儿子的肩头蹭蹭，片刻后抬起头，眼睛弯起来，“不过宝宝，妈妈第一次参加家长会，还看到了阿野平时上课学习的地方，心情有点激动，还有点儿奇妙呢。”
棠梨的皮肤很白，这些年被养得极好，皮肤紧致细腻，圆钝水润的一双杏眼，挺翘的小巧鼻尖，微翘的丰润嘴唇不点而朱。黑色的长直发温柔的披着，显得整张脸更加白皙小巧。
他额上的刘海在姬行野的肩上蹭乱了，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秀气的眉眼。看起来就像是高中学生，一点儿也不觉得是三十来岁的人。
姬行野伸手帮妈妈温柔抚顺微乱的刘海，垂眸看着妈妈，“这也是我第一次，第一次和妈妈一起坐在教室里，我的心情和妈妈一样。”
棠梨忍不住笑了笑，正要再开口，被一道男声打断。
姬行野的同桌拍了拍他的肩，“大哥，你可以啊！我刚刚上楼的时候听他们说你带着你女朋友来参加家长会，这么一看还真是。”
他的同桌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儿长相，看了棠梨一眼，又悄咪咪凑近姬行野一点儿，小声道：“你女朋友哪个学校的？之前怎么没见过？”
放在平时，姬行野会有些不耐。但今天——
不可否认，他带着妈妈来学校，还穿着同一个牌子，同一个颜色的制服来，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迫不及待想让人知道他和妈妈的亲密。
姬行野转过头看着同桌，语调愉悦，“这是我妈妈。”
他的同桌看起来震惊极了，一双眼睛盯着棠梨看了又看，把棠梨都看得不自在，忍不住抓紧了姬行野的衣袖，往后躲了躲。
姬行野不悦他的眼神在妈妈身上停留太久，开口：“你要盯着看多久？”
男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道：“抱歉抱歉，阿姨看着也太年轻了，看起来比我还小上一两岁。”
棠梨闻言从姬行野身后探出头，拍拍儿子的手，“宝宝不要对同学这么凶，”而后把眼神移向旁边的男生，抿着嘴唇朝他笑了笑：“谢谢你的夸奖。”
她嗓音清润，小小娇娇的，男生耳朵都红了。
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年轻漂亮的人居然有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儿子，还这么亲密地叫宝宝，忙摆摆手红着耳朵回了自己的位置。
很快家长和学生尽数落座，班主任站上讲台开始今天的会议。
内容无非是高三了，希望在座各位家长都能好好督促孩子的学习，不要怠慢，有出国打算的可以找老师参考意见，尽早准备相关事宜等等。
棠梨新鲜了一会儿就觉得困顿，他上学时成绩就不好，现在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听历史课听到睡着的日子，脑袋一点一点的。
姬行野手里拿着一直黑色钢笔转，偏头看着小鸡啄米一般的妈妈，抿唇笑了笑，扶着妈妈的脑袋让他安然靠在自己的肩头。
班级的家长会开了一个小时，接下来家长和学生都要一起去学校的小礼堂参加动员会。
姬行野轻声叫醒睡着的妈妈，“妈妈，我们要去礼堂了。”
棠梨半眯着眼睛，恍惚还以为在家里，伸手抱着儿子的腰黏黏糊糊撒娇：“宝宝，妈妈还想睡……”
姬行野很受用，但现在毕竟场合不对，如果是在家里他肯定当下就抱着妈妈哄他继续睡了。
他抿了抿唇，将棠梨遮住大半张脸的长发撩到白嫩的耳后，“妈妈，回去再睡好不好？”
棠梨这才缓缓清醒，对上周围姬行野的同学们投过来的视线，脸颊肉眼可见地浮上薄红，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儿子胸前小声道：“宝宝你怎么不早点叫醒妈妈呀？开会呢，我睡着了多不礼貌呀……”
姬行野安抚地捏捏妈妈的手指，“没事的，妈妈，我们去小礼堂。”
动员会无非就是那几个流程，校领导讲话号召重视高三学习，给高三学子加油鼓劲，接下来主持人宣布下一流程学生代表发言。
姬行野放开了妈妈的手，站起身，弯腰凑到妈妈耳边，温柔低声道：“妈妈，我先上去发言。”
棠梨呆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同小礼堂所有学生和家长们一样，看着姬行野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到主席台上。
第七章
姬行野拿着话筒，独自站在百人面前的台上，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年轻俊朗的少年身穿制服，身姿高大挺拔，嗓音清朗。
“尊敬的各位老师，家长，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三年级实验A班的姬行野，很荣幸能站在这里，代表全体高三年级学生发言……”
棠梨一脸懵然，直到主席台上镀着光的儿子开始发言，才缓过神，后知后觉拿起手机点开录像模式，对着台上自信从容的儿子。
他的脸都激动得红了，儿子之前并没有告诉自己还有这个环节，无疑给了棠梨极大的惊喜，这对他来说是无比新奇又骄傲的体验。
发言进入尾声，姬行野右手握拳，带领从座位上站起来的高三学生宣誓完毕，鞠躬下场，一步一步朝棠梨这边走来。
棠梨关掉录像，眼睛嘴角都弯弯的，笑得很可爱。眼神专注地看着逐渐走近的儿子，等到儿子在自己身边重新坐下，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抱着他，毫不吝啬地夸赞：“宝宝，你好棒呀！刚刚发言的样子好帅！”
姬行野勾着嘴角揽着妈妈的腰，轻拍他脊背，“谢谢妈妈。”
棠梨抓着儿子的衣襟，一张小脸泛粉，眼神亮晶晶的仰脸看着儿子，“但是宝宝怎么没早点告诉妈妈呀？要是早知道的话，妈妈今天就带相机过来了，妈妈刚刚用手机录了像，举得手都酸了，画面有点晃。”
“没事的妈妈，学校有专门的录像，到时候会发在官网，妈妈想要的话我回去发给妈妈。”
棠梨重重点头。
*
学校的会议在午饭时间结束。
因为棠梨想体验一下儿子学校的食堂，于是姬行野牵着妈妈来到了学校的二楼餐厅。
两人腻腻歪歪用完餐，棠梨就得先回家了。
他今天很开心，穿着制服好像又重新回到了久违的校园生活。
姬行野把妈妈送到校门口，棠梨颇有些依依不舍，抓着儿子的袖口不愿放手，撅着嘴唇朝儿子撒娇：“宝宝，今天也要第一时间回来，妈妈会想你的。”
校门口人很多，姬行野扯开衣襟，把妈妈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下巴搁在妈妈头顶，柔声道：“我会的，妈妈在家里乖乖的，外面晒，妈妈先上车好不好？”
棠梨点点头，姬行野拉开后座车门，扶着妈妈的腰让他坐好。
“妈妈，晚上见。”
*
今天的夜晚和平常并无不同。
姬行野温柔伺候着妈妈洗漱完毕。
今天的安眠药被姬行野碾碎，放在了睡前的热牛奶里。
妈妈照例喝完，等他洗完澡出来，已经乖乖地窝在被子里睡熟了。
他把妈妈抱进自己的怀里，鼻尖贴着妈妈的皮肤，像是瘾君子一般嗅闻妈妈身上的味道——
那种味道对姬行野而言是毒药，是欲望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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