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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中遇(GL百合)——祈破

时间:2024-12-12 17:43:00  作者:祈破
  再一遍:“你不记得了……”
  龚敬放低了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玦却反问他:“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天地不容》?《下沉》?”龚敬在她面前冷静地分析:“我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我大概能想到你经历了什么。”
  “谭明天自杀了,他的遗言是错的不是我们,是另有其人。”唐玦:“我觉得是我害死了他,如果不是我催他催得太要命,又或许我当初就不该同意要和他合作,如果没有我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你又陷进去同一个问题了。”龚敬:“你是重新来过还是一直都没好,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偏执。”
  “你凭什么说我偏执,错的不是我们,错的不是《天地不容》……”
  “你怎么到现在都不肯认清现实?”
  “现实是什么?你说的现实到底是什么?”
  龚敬低头凝视唐玦:“我曾经和你说过,你没有权力也没有能力跨过那条线。可你仍旧壮志满怀,你跟我说你从来不低头,我其实挺相信你的唐玦,我那时候很佩服你,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做不到,如果你成功了我会很羡慕你,可是事实证明——”
  “他们懂什么——”唐玦低吼:“他们懂个屁!”
  最不甘,最屈辱。
  龚敬盯着她,表情凝重,最后叹一口气侧一侧头,对她说:“唐玦,你去看看吧。”
  “我看看?”唐玦笑了,笑出声来,她伸手指着自己:“我看看?明明我才是那个对的人啊!凭什么要我看看?”
  为什么不接受苦难的人不懂得艺术的人不允许镜头呼吸的人张口就要看裸体的人不用去医院!他们才不正常!却为什么要我去治疗!
  龚敬:“那你想怎样呢?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做的,我们只能接受规则而不能改变规则。你十七岁的时候想这些,幼稚,都五年过去了你还不服输吗?你到底想把自己撞成什么样子才能接受——”
  “你去死吧。”
  唐玦开口打断,说出了这一句话,慢条斯理,用最平淡的口吻让他去死。
  “什么?”龚敬几度以为自己幻听了,他难以置信,因为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
  而唐玦已经猛然抬头用目光刺穿他。
  “你去死吧!!!”声嘶力竭,这一遍更坚定更肯定更笃定。
  她彻底爆发,歇斯底里喊出口,将压抑在内心中所有的恨一次性倾倒出来,铺天盖地。
  唐玦面向她的朋友,面向她儿时的玩伴,面向她曾经最默契的搭档,终于崩溃,说出她藏了太多年的话。
  “是不是只有你死了我的生活才会过得好一点那算我求你了你、去、死、吧!!!”
  
 
67.你去死吧
  唐玦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外放,她看起来吊儿郎当随心随性,然而实际上她很讲原则。
  她保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多心猿意马都不会逾矩,不会乘人之危,有分寸有余地,她一定要在清楚地接受到你也有想靠近的冲动的时候才会允许自己多索要一点点。她拍过无数裸体,但真到自己的时候她不急不慢,将欲望排在了最后,她在探索情爱的过程中每一步都尊重对方,从没有过冲动从没有过强迫。
  她自控,会喝酒但绝不抽烟。这个圈子,每一个人压力都很大,抽点嚼点嗑点其实很普遍,人浸在里面总得被同化一些,但她说不抽烟就是不抽烟,其他任何都果断拒绝,不喜欢的东西,沾都不可能沾一点。
  她讲义气,她轻易不会看得起人,如果她看得起你了,拿你当朋友了,只要她觉得你是对的,那就算和全世界对着干,她都会毫不犹豫不讲条件地支持你。
  唐玦说过她不正经但是有家教。
  也正因如此她折磨自己折磨太久了,她有多懂是非对错有多懂礼义廉耻,就有多唾弃自我。
  因为她明明知道自己是错的,却控制不住,她小时候没人陪在他们家玩,是龚旻措带她入行,吃的是吴隽岚做的饭,她知道龚敬是个好人也真心拿他当朋友,她无比清楚龚家没有任何事情是对不起她的,甚至他们在她很无助的时候还关怀地伸过援手,但没有办法,她就是恨、就是恨、就是恨!
  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谜底是恨,答案是你去死吧。
  很久很久之前,楚玊对唐玦说。说你不是马三,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对龚家是怎样的情感,楚玊企图用一句话告诉唐玦——你不是反派亦不是小人,你不可能恩将仇报,你们不会反目成仇,不会势不两立。
  但是很抱歉,很让人失望,这一天还是来到,唐玦和龚敬最终仍旧走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瞒不下去了,她真的很不解真的很不服。
  两点,屋内阳光消失,所有阴霾降临。
  沉寂过后,唐玦眼眶泛红仰头盯着龚敬,一句一句控诉。
  “为什么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有十几亿的投资,只要你想,你的电影就可以众星云集特效巅峰。”
  “为什么所有人提到《木森》的时候都要判定这是属于龚敬的财产。”
  “为什么你的镜头可以呼吸而我的却不行,你从来不用担心你的投资方随时会撤资,凭什么你能让你的演员穿上衣服而我却做不到!”
  唐玦倾身,掉两滴泪,极尽无助。
  “你像一朵乌云一样盘桓在我的生命里。”
  “如果你能经历一遍我经历的一切。如果你能听过,如果你能听过虎父无犬子龚旻措的儿子就该拍出《木森》。以你和龚家的关系,你去求一求他们那过审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如果你能听过不好意思一直不知道你是谁,而龚敬实在太过亮眼希望有一天你也可以拍出好作品。横罗奖不是谁都能拿的国内就出了两个还有一个是谁,不记得了。如果你能听过龚敬请不起啊,大概拿你当平替了吧……拿你当平替了吧!可惜你从来都不会听见这些声音,瞧瞧瞧瞧你现在过得多好啊!失败的又不是你,以至于你可以光鲜亮丽问我怎么了!”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来问候我的人,因为这一切都他妈拜你所赐!”
  “你记得吗?你应该不记得了,我们上一次见面,你问我,青年电影节邀请我为什么不去。我现在回答你,因为我不想坐在台下看你拿奖,我不想镜头切到我的时候我还要假装祝福再违心地笑,不好意思我真的笑不出来,因为其实我很想你失败,我想你一败涂地,你应该像我一样,一路坎坷,最后你要看到斯坦尼康就想吐!但你就是成功了,你成功得轻而易举,显得我实在太过可笑!”
  听到这里,龚敬呵笑了一声,终于开口:“唐玦,你好荒谬啊。”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会突然提出这种请求,要拜托他放下工作千里迢迢到这里来一趟。
  “所以,我是你的……假想敌,是吗?”他很客气地问。
  而唐玦闻言低头苦笑又一边掉泪。
  这个故事最讽刺的就是——你花光所有力气去憎恶的人,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你们压根连势均力敌都算不上,他前进的方向中从来没有过你。
  这才是唐玦最失败的佐证,她将他当作一个执念困死了自己,却又根本不配活在别人的眼中。
  就,很滑稽,很可笑,一切努力像小丑做戏。
  龚敬缓缓出一口气,不疾不徐道:“所以你还觉得是我害死了谭明天是吧,如果你没有那么想把我比下去,你就不会去催他,结果他死了。如果没有我,你也不至于活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吧?”
  他说:“我父母,我们家有人脉有资源,那也是我们的错。不是,那你去继承你们家产业啊,如果你也去做建材生意,别人也会说你是资源户的,你想要优越感,你从那儿得到去啊。可你又要拍电影,谁叫你要拍电影呢?”
  “《木森》我澄清过,我每一次都说,这是我们合作的作品,是,没有你就没有《木森》,但你不能觉得我没有份吧。我又不欠你的。”
  “唐玦,你的状态有问题你知道吗,你现在觉得全世界都是错的,只有你没错。人不是这么想问题的,你的方向决定了你的路。我为什么不用经历你经历那些,因为我从根本上就不会选择拍《天地不容》那种片子。商业片的路就是比文艺片的路好走很多很多,我从来没有逼迫你放弃你喜欢的事情去做出改变,可你却反过头来怪我,怪我太会变通,怪我和你选的不一样,怪我顺风顺水。”
  龚敬在屋内一片静默中走过来,到唐玦面前,弯腰,再蹲下,平视她。
  唐玦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长发遮她半边脸,隐约有泪痕。
  龚敬目光柔下来,有一瞬间想帮她擦眼泪,停顿片刻,最终没有伸手。
  “忘了跟你说好久不见,这几年,头发长了,见识也长了。”
  “如果你一直这么下去,如果你不愿意改变,结果只有一个,你会提早和谭明天作伴。”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也很希望你可以好起来。我们从小玩到大,我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你多恶毒都恶毒不到哪里去。或者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或者……你又病了。”
  “嗯……如果你觉得我们不适合再做朋友,也可以。最好下一次见面不用在这里,在领奖台上。”
  “唐玦,很多人都关心你。你仔细想一想,你得到的爱比世界对你的亏欠多得多,只是你选择只看见那些你没有得到的、你失去的,而不去看看你一路都拥有些什么。你十七岁的时候就拿了别人拿不到的奖,就算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年,但你仍然很年轻,你还有很多次机会不是吗?”
  “你可以,稍微努力地,过得好一点吗?”
  时间过了很久,五年很久,五分钟也很久。
  唐玦终于开口:“你走吧。”
  尘埃落定的平静,好像一部电影弹出了黑底白字,什么事情都到了尾声。
  龚敬最后看唐玦一眼,没多说什么,再站起身来,出去,轻轻将门关上。
  下楼,他在庆楼春路的路牌下再见阳光。
  然后拿出手机发消息。
  龚敬:【很糟,我尽力了。】
  楚玊:【谢谢。】
  楚玊:【你要的人,联系好了,过几天会和你谈细节。不过她第一次做国内的电影配乐,要求团队你们负责,并且不出差,你们需要飞过来录音。】
  龚敬:【好,完全没问题。】
  龚敬:【你应该早和我说清楚缘由,如果我知道情况的话不会和你谈条件的,唐玦是我的朋友,我有义务这么做。现在反而成我欠你人情。】
  楚玊:【那就麻烦你再帮我一件事吧。】
  作者有话说:
  call back第26章
  
 
68.落叶
  楚玊九月二十三日的飞机落地。先回了一趟江洲同楚渊说明情况,还约过律师详谈,等一切处理完毕,她在国庆放假前几天,九月二十八日从江洲出发开车前往南海。
  夜晚十点,庆楼春路,巷子,老小区,二楼。楚玊知道唐玦最近记不清要锁门,上回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开门,空无一人,好像每一回回来这间屋子里都不会有人。楚玊找一找没见着手机,那这一次,她应该有带手机出门。
  所以她给唐玦发消息,从置顶划入,进到一整个月没有动过的聊天界面。她说给她时间想清楚,就真的没有再出现过,想的是以免扰乱她的思绪,直到今天。
  楚玊:【我回来了,在哪?】
  两分钟后,唐玦回复:【弓湖。】
  接到消息,楚玊将手机收起来,抬头看一眼,窗户红墙沙发书柜白板地毯,再收回视线转身出门,伸手关灯的时候,她也没想到自己是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间屋子里。
  巷口出去,空气很湿润,楚玊感觉到空中飘了两滴雨,伸手接,水滴化在掌心。
  天空想下雨,不知被谁兜住,水掉下两颗,停,再掉再停,下不大,今夜有微雨。
  南门走到学校北边,挺远,二十分钟后,楚玊终于看见弓湖长椅形单影只一个人。
  唐玦坐在长凳一侧,手搭在扶手上撑着头垂眸,不知是在等待还是发呆。
  很静,也入夜,这附近没人来,楚玊过去,缓缓坐下,隔壁的人没有反应,唐玦目光坠落湖底。
  晚风吹,湖面波光粼粼。
  弓湖啊……
  楚玊也动一动手肘,跟着唐玦一样的姿势,而她的目光不及湖面,她望向遥远的树。
  彼此的视线宁愿掉落两端都不曾落到对方身上。
  多久呢,两年半了吧,这棵树根深蒂固在这里,不过快入冬了,风一吹,就裹着泛黄树叶下来。
  长椅两端,无人说话,各怀心事。
  她们在这里嗑过瓜子聊过天互诉心事还接过吻,如今只剩沉默。
  只听见湖面波浪翻涌轻敲传来的汩汩水声,秋风划过树枝挑起的簌簌声响,远处教学楼十点半传来下课铃。
  这是她们坐在这张长凳上相隔最远的时候,比第一次两人坐在这里嗑瓜子时要远得多。
  没有表情,没有话语。
  开口都不知从何说起。
  她们听见教学楼那处隐约传来人声,是学生下课放学的喧闹,有人喊一句下雨了,又被怼回去就这几滴雨喊这么大声别矫情死了。
  一场不需要撑伞的雨,教学楼的人三三两两回宿舍,等到人群逐渐散去,教学楼的灯熄灭得彻底,一切又回归宁静。
  没有人知道到底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又都坐在了这里却为什么没有交流。
  曾经两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她们以前要掰着手指头计算着时间谈恋爱,现在有时间了,反而说不出话了。
  分秒都已经没有价值。
  一整晚,双方都没停留一个眼神。
  唐玦拿出了耳机,白色蓝牙耳机。掀开耳机盖的动作像打开一个戒指盒,只可惜此时此刻没有人要求婚。
  她伸手取了左耳给自己戴上,将剩下那只递到旁边,手伸过去,双眼望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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