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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中遇(GL百合)——祈破

时间:2024-12-12 17:43:00  作者:祈破
  待楚玊将右耳取走,唐玦把空的耳机盒拿回来,哒一声盖上,手机在衣服口袋里,她没有拿出来,手在里面轻轻一按,音乐就响。
  前奏,钢琴曲。
  ——“雨,不停落下来。”
  ——“花,怎么都不开。”
  只一边耳朵有声响,两双眼睛无法交汇。
  不说话。
  歌唱了一句一句再一句。
  一分一十二秒,楚玊在第一遍副歌的时候离座,没有多看一眼,她转身背向唐玦,迈出第一步、第二步,直至越走越开,渐行渐远。
  左边是歌声,右边是脚步声。
  等到脚步声再也听不见,第二遍副歌响,在二分四十七秒。
  ——“紧紧相依的心如何say goodbye。”
  ——“你比我清楚还要我说明白。”
  唐玦抬手擦一擦眼泪。
  沿湖,小径,最偏僻的一条路,路灯都照不亮的路。
  这首歌唱到了最后,楚玊恰好停在树边。
  经管二班全体栽种,愿世界和平。
  树落一片叶,替一切说了再见。
  距离到了极限,右耳的声响断断续续。
  ——“冷冷清清淡淡今后都不管,只要你能愉快。”
  ——“只要你能——”
  楚玊往前一步,耳机断联,没有声音。
  作者有话说:
  call back45章不要说话
  
 
69.三开门
  十二点半了吗,十二点半了吧。
  我的阳光怎么还没来,怎么太阳都迟到啊……
  黑的。
  有一声闷雷。
  唐玦坐在窗下,没迎来阳光,外面下起了暴雨。
  雨水从窗外飘进来,无情地溅在她身上。
  无所谓了,就算人在屋内还要被雨水浇湿,都已经麻木了。
  唐玦坐在冰凉地板上,闭眼,想睡一会儿。
  又有声响,门开的声音。
  楚玊彻底离开的第二天中午,一点钟,面前这扇门再度打开。
  第一次是楚玊,第二次是龚敬,第三次……
  唐玦睁眼,看清门外来人的时候,眼泪就不受控制掉了下来。
  哭,哭得无助又疯狂。她整张脸都泛红,酸涩地抽着气,泪水一串一串地坠。
  “爸、妈……”
  她不是哭得像个孩子,她就是个孩子。
  好委屈,真的好委屈。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唐玦伸手抹眼泪,越抹越多,她索性低下了头,哭声连成一片,身体伴随抽泣颤抖。
  外面雨大,撑伞遮不住,舒禾半边身子湿透,脸上斑驳泪痕。
  她走向前来,一颗心像受着小刀在划。明明来之前已经听那人讲过唐玦的近况,听人说那会儿都觉得要裂开了,真的靠近的时候就觉得要随着哭声碎成一块一块了。
  舒禾走到唐玦面前,伸手轻轻触碰她挂着水珠的黑发,再一下一下摩挲着安抚她。
  “妈……”呜咽之中的。
  妈妈用最温柔的声音回应她——
  “回家了。”
  那年九月,南海大学导演系大五学生唐玦结束了庆楼春路的全部生活,她跟随父母回到澄林。
  同年十月,世界级乐手楚玊公开宣告暂退乐坛到亚礼逊音乐学院进修,归期不定。外界传她是不屑追名逐利敢于求进的清醒才女,乐界却笑她树倒猢狲散,最后还是要落荒而逃另寻出路。不过声音太遥远,楚玊都没有理会。
  亚礼逊音乐学院出了名的封闭又高强度,楚玊接了一个又一个的比赛,每天就剩下学习备赛练琴正赛。
  好像只要活得够充足,就能够麻痹自己。
  而她却在某一天晚上接到了舒禾的电话,找龚敬要来的电话号码。
  舒禾在对面试探地问候:“喂?小楚。”
  楚玊顿一顿,回:“嗯,阿姨,是我,早上好。”
  舒禾:“你那边也是早上吗?”
  楚玊笑了笑:“不是。我们现在是晚上。”
  舒禾:“哦哦,那晚上好。我就是告诉你我们已经把糖糖接回家了,她好了很多,你放心。”
  楚玊:“嗯,那就好。”
  舒禾:“你学业还好吧?”
  楚玊:“很好。”
  舒禾:“我在想啊,一直说请你吃顿饭,都没请成,你看你什么时候放假回来,我和叔叔都想着得当面谢你。看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我都不敢想如果没有你我们家糖糖该怎么办。”
  楚玊:“您不用客气,都是我该做的。嗯……我短期内不会回国了。”
  舒禾:“那你、你不想,不需要见见……你们?”
  楚玊:“我们已经,分开了。”
  舒禾怔了一下,过后组织语言:“是因为你觉得唐玦的状态不合适还是因为异地恋的缘故?阿姨看得出来你的感情,说真的我很感动,或许等之后,等唐玦状态再好点你们好好谈谈,我不建议你轻易放弃这段感情。因为糖糖确实很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我看得出来的。她可能现在不是那么那么好,但是,但是……你相信她好吗?”
  楚玊知道,舒禾有误会,但她也没有即刻反驳。
  她从容地说:“这是我们共同做的决定,我想现在分手对彼此都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舒禾想了很久,但她又知道不能强人所难于是她说:“阿姨尊重你,但如果你回来记得告诉阿姨,我还是要请你吃饭的。”
  “嗯。”楚玊轻声回,但她又很清楚,再吃饭,已经不那么适宜了。她感知到舒禾还要再讲些什么,而她不愿再听,于是先开口扯开话题。
  她对舒禾说:“对了,还要麻烦您再联系一个人。”
  “是谁?”
  ……
  其实舒禾对楚玊说了谎。
  因为唐玦的状态不好,一点都不好。
  她每天就坐在家里落地窗前,开着电视又不看,出神不知想什么。
  舒禾推了工作在家陪她,怕她晒着,想拉窗帘,唐玦说不,她就是要晒太阳。
  然后就从天亮坐到天黑。
  等到窗外晚霞都消失,唐玦对厨房里的舒禾喊了一句:“妈,我困了,没什么胃口,晚饭先不吃了。我上楼睡觉了,你把电视关了吧。”
  舒禾从厨房出来,想说多少垫一点,到客厅,却看见电视压根没开。
  有一天中午,唐玦坐在沙发上看一部很无聊的综艺,没到饭点,舒禾坐在旁边陪她看。
  唐玦忽然开口:“妈,要不我转行吧。”
  舒禾见她难得说出一个话题,就应道:“你想到公司来?”
  唐玦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我想卖手抓饼。”
  舒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玦分析:“找个学校,在门口卖手抓饼,好玩吧?我跟你说手抓饼这一行很有门道的。现在市面上的都是半成品面饼,一点都不地道,不好吃。我要卖那种用面团按出来的饼,那种多正宗啊。正宗的才是好吃的,等到规模起来了我就开连锁饼店,名字就叫唐大郎手抓饼。我要上市了。”
  舒禾哄小孩一样顺着应道:“唐大郎,寓意多不好啊。”
  唐玦在沙发上抱着双腿:“怕什么,反正我长得挺高的,是不会缩水的对吧。”
  她又耸了耸肩,垂头眨眼,半晌,似随口说一句:“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绿帽子好戴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舒禾不见了好几天,她让家里用开的阿姨来照顾唐玦,就是那个每年给他们做年夜饭的阿姨。
  唐玦以为她有工作,没多问。
  不曾想舒禾回来的那天坐到唐玦身边告诉她说:“我前阵子,让你吴阿姨带我到剧组工作了几天。”
  唐玦愣住了,问:“为什么?”
  舒禾满是慈爱,她说:“因为我想体验一下你的生活,想了解一下你喜欢的东西,我很想知道是什么让我女儿忽然间变成了这样。可是很抱歉,我还是不太明白,想不得通,妈妈太笨了。”
  唐玦又哭了。
  时间漫过几个月,十二月底,要到新的一年。
  楼下电视放着跨年晚会,唐玦呆在了自己的房间,目光停留在书柜一个奖座。
  横罗电影节最佳影片的奖座,在整个书柜最中央最抢眼的位置,唐玦爱护得很好,平时碰都不大舍得碰。
  过很久,唐玦打开书柜防尘的玻璃,伸手,将奖座拿起来,转身,开房间门,出去,过走廊,下楼梯,再开门,杂物房,连灯都没有开,一甩手就将那奖座扔了进去,黑暗中哐啷一声,扔哪儿去了她也不知道,又没有留恋干净利落把门关上。
  外面沙发,夫妻俩面对电视机,竖着耳朵听声响,等到重新安静的时候,再转头僵硬地对视一眼。
  没几分钟,他们看唐玦攥着一沓纸经过,往门口去。
  “我出趟门。”难得唐玦还记得知会一声。
  别墅区,一路往上走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最后她停在了滑滑梯前面一片空旷的石板地上。下午物业在这里放过鞭炮,晚上又忙着到另一头放烟花,这里满地红屑没来得及清走,大概打算明早统一打扫。
  唐玦用脚尖画圆清理开一方刚好够坐的空地,然后坐下。
  这里漆黑一片,没人经过,很静,风一吹又把红屑残骸吹起来,怪是萧索。
  黑色长裤灰色卫衣压着卫衣帽的人盘腿坐在这里,从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怀中是《天地不容》的手稿。
  她开始烧。
  远处跨年烟花从空中炸开,绚烂夺目的,一朵又一朵。
  代表新年。
  手中单薄纸张挂在火上,然后冒烟,火光起,顷刻消失,一张再一张。
  代表新生。
  要丢掉仇恨丢掉顽固,丢掉腐坏与溃烂,她去打碎自己的傲骨,揉捏重塑。
  时间过了很久,唐玦指尖捻住手稿最后一张,望一眼,最终着火。
  金紫色吞噬整张纸,“我恨”终于在她眼中烧成灰烬。
  跨年烟花都停息,再没有火光,唐玦低头看,红色的鞭炮,黑色的手稿,原来一切的尽头都是尘埃。
  我们明天再见吧,我们死过一遍了吧。
  作者有话说:
  我休息几天,过年再更,回来还是日更,日更到回电梯。谢谢大家。
  
 
70.登陆
  澄林下第一场雪。
  落地窗外白茫茫一片,唐玦头抵在玻璃面,垂眼看庭院地板渐渐覆过白色。
  舒禾在这天提议出去走走。
  四个月,唐玦第一次走出小区。路上她觉得有点怪,因为她们开了车,似乎不止散心,舒禾好像是有一个目的地。
  车开了半个小时,停在了一个小区停车场。唐玦朝车窗外看,这个地方她有印象,记不大清,想了很久,等意识到是哪里的时候她即刻神经紧绷。
  ——这是,徐静微的家。
  她猛然转头看舒禾,疑问地,带一点恐慌的颤抖:“妈?”
  而舒禾应该预感到她的反应,过来轻轻搭着她的手,开口道:“静微妈妈在楼上等我们,你想上去吗?”
  唐玦下意识摇头,眼眶泛起红:“我……”不想,害怕。
  舒禾看她,隔了一阵,再开口:“你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回家。”
  可她又说:“但是糖糖,有些问题是不能跨过去的,我们总要去面对,事情不能躲,要解决了才能走接下来的路,你明白吗?”
  唐玦曾经讲过她不敢面对徐静微父母的原因,那是未知。她不知道对方对她怀着怎样的情感,怕自己靠近去,再发现他们早早将她钉在十字架耻辱柱上。
  唐玦有一个很坏的习惯就是逃避问题,她宁愿将一件事情摆在心里封尘,日夜闻它腐烂的酸臭味道,都不愿意清理出去,因为她从来没有胆量去接受一个可能存在可能没有的更坏的结局。
  这人当然知道什么叫刮骨疗毒,然而她害怕赌博,向来是她能接受人跛脚一点,但别刮着刮着给弄残废了。
  车窗外飘雪,往事一帧一帧在脑海中放,唐玦想起了很多,恍惚间又飞过了蹦极台。
  最后,她打开车门,寒气一霎那扑了过来,雪花划过她的脸,刺了一阵冰凉再告别。
  门铃过,门开,入眼是客厅一架钢琴,好多年没人用,但又一尘不染。
  舒禾留在了客厅,卢采珊带唐玦开了另一扇门。徐静微的卧室挺少女心,一眼过去有白色有粉色,窗台一排毛绒娃娃。床上也有,在枕边放着,是不知哪年生日唐玦送的。书柜上有教材,书桌上有作业,而那些所有都停留在了初三年级。
  唐玦来过,以前还来蹭饭,她们会缩在房间里聊天玩电脑,等到卢采珊来敲门说做好饭,两人就乐呵呵地到餐桌去。
  唐玦一路没有说话,她进人家里,连招呼都没有打,目光始终躲闪,干脆低着头,任两位大人在极度努力客气友好地寒暄。
  她记得徐静微的妈妈卢采珊做得一手好菜,人从前身型挺丰腴,又很幽默,唐玦以前在她们家饭桌上没少被开玩笑,她那会儿觉着很少有大人会这么没有距离感,她很喜欢。而今卢采珊瘦了很多,鬓边有白发,也不似从前爱笑,此刻的她不会再特地找一个笑话来逗你,让你放轻松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卢采珊已经没有责任时刻关注另一个小朋友的情绪,再关怀备至,都没有必要了。
  她们并肩坐在徐静微床上的时候,卢采珊终于朝唐玦问了第一个问题。
  “糖糖,你能告诉我,你梦里的静微是什么样子的吗?”她平淡地说。
  唐玦沉默,怎么就一个问能将她五脏六腑都轰裂开。她不敢作答,很心虚,但凡企图回忆梦境,第一个画面是徐静微双手掐着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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