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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我结完了，你们二位慢用。”
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宋时欢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操。”陈思骂了一句脏话。
他看了眼白廷玉，又看向面色深沉的秦贺，飞快地说：“哥，不是我说，你自己的人麻烦自己管好行吗？”
“也是我嘴贱，非得挑这个时候提到那个傻逼。你不知道他具体对欢欢做过什么，应该也知道我们对他是什么态度吧？怎么能就这么任由别人揣测他们的关系？还是这么恶心的猜测？”
他重重摔了一下杯子，跟着宋时欢一起走了出去。
白廷玉似乎被他们激烈的反应吓到了，见两人都离开，才委屈道：“二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伸出手指想去拉秦贺的袖子，却被秦贺躲开。
“你自己回去吧。”秦贺垂眸看他一眼，“白廷玉，别让我把话说得太难看。”
白廷玉脸色变了变，“二哥，是秦叔说……”
“别把我爸搬出来压我。”秦贺面上带出几分不耐，“而且涉及到欢欢的事，你倒可以去告状看看，他是站你还是站我。”
说完秦贺也站起身，就在他准备离开座位的时候，白廷玉突然大声说：“二哥，公司的融资你不想要了吗？”
秦贺脚步没停，将白廷玉的声音完全甩在身后。他走出饭店，却已经找不到宋时欢和陈思的身影，只能拿出手机拨给宋时欢。在连续被挂断两次后，终于第三次被宋时欢接通。
“你们现在在哪里？”省去寒暄的步骤，秦贺直接说，“我去找你们。”
“如果还带着那位就不用来了。”
“怎么可能？”秦贺轻声哄他，“我替他向你道歉，欢欢。”
“你们是什么关系，要学长替他道歉？”
秦贺感觉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只能继续问：“告诉我你们在哪里好吗？我们当面说。”
宋时欢终于松口，“嗯”了一声，挂断电话，随后给秦贺发了一个定位，是商场顶层的一间咖啡馆。
他推门进去时，陈思和宋时欢正说着什么。宋时欢发现他来，脸上的笑意收了收。
“哎呀，这不是我们二哥么？”陈思掐着嗓子学白廷玉的语气，“让我看看是谁家的二哥这么见色忘友。”
秦贺无奈，“别闹了。”
“好了，思思。”宋时欢也说他，“我不生气了。”
他又立刻看向秦贺，“别提，也别代他向我道歉。”
听着更让人生气。
秦贺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软，这才多一会儿，宋时欢就已经自己把自己哄好了，甚至连他这个罪魁祸首都给摘了出去。
“不提他，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白廷玉的事暂时揭过，陈思和宋时欢聊起一些过去同学的八卦，话题最后还是绕回到庞肃那里。
“他未必是想做什么。”宋时欢冷静分析道，“应该是知道了我去A大的事，怕我提起过去的事，所以想从你这里警告我。”
陈思：“他还有脸害怕？”
宋时欢点头，“他一向以受害者自居，最后离开课题组也是用这件事做借口，要挟邓老师，邓老师才放他走的。”
“妈的。”陈思啐了一口，“一群烂人。”
他话音刚落，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接通说了几句，挂断后对宋时欢说：“欢欢，我们产线出了点问题，我要现在回公司。”
宋时欢连忙点头，“你去吧，别耽误正事。”
“行，那你有时间去我那里玩。州哥最近出差，我一个人总是睡不着。”说完他又看向秦贺，“哥，你真的要好好跟欢欢道个歉，那个人今天说的话很过分。”
“我知道。”秦贺答应下来，“也跟你道歉，让你午饭吃得不开心。等贺州回来去我那里聚聚，行吗”
陈思不记仇，闻言又笑起来，开开心心应下了。
待他走后，原本还热闹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宋时欢掏出手机，上下滑动，可实际上什么都没看进去。
那个白廷玉到底是谁？跟秦贺是什么关系？究竟是情商低还是对自己有敌意？
一想到秦贺站在白廷玉身边的模样，想到他特意点的不辣的菜，想到陈思和白廷玉争执时秦贺的制止，还有白廷玉猜测时他同样探究的表情。
宋时欢只觉得面前的咖啡太苦了，一点都不好喝。
“欢欢……”秦贺敲了敲桌子，唤回他的注意力。
宋时欢抬起头，正对上秦贺深沉的目光，他突然就觉得更委屈了。
秦贺哪里还看不出来。
他赶紧换到宋时欢身旁的位置坐好，在桌子底下牵过他的手，低声哄道，“我错了，真的。”
“白廷玉的父亲和我爸是高中同学，他家很早之前就出国了，我没见过他几次。这次见面也是因为跟他父亲有一些工作上的往来，我更没有打算带他去情侣餐厅。”
宋时欢听在耳朵里，情绪缓和一点，却还是嘴硬道：“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
“至于刚才在饭桌上，”秦贺声音诚恳，“我没有及时制止他说出那种话，是我的问题。我不是替他道歉——当然如果你还愿意见他的话，我可以让他当面跟你道歉，我只是替我自己，没有第一时间站在你身边，没能及时保护你，向你道歉。”
“欢欢明明跟我说过，想要成为第一选择的，是我没有做好。”
宋时欢张了张嘴，他看着秦贺真挚的目光，心下有几分动容。
秦贺是有把他的话记在心里的。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要求秦贺这样做呢？
宋时欢又开始反思，秦贺察觉到他陷入自己的情绪，用力拉住他的手，在咖啡厅的角落里，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怪我，欢欢。”秦贺抚摸着自己亲吻过的地方，“把所有错误都推到我身上，对我发脾气，然后把情绪消解掉。”
“我希望你能再任性一点，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秦贺，记过一次。
第31章
“我希望你能再任性一点，好吗？”
“你这个要求还真奇怪。”宋时欢咬了咬下唇，别过头，“不是应该大方体贴，心胸开阔吗？”
秦贺笑了，“不用。”
宋时欢装不下去冷脸，手指轻轻回勾秦贺的手。秦贺感受到他的缓和，松了口气，转而问他，“晚上有什么安排？”
“没有了，本来打算和思思一起去看电影。”
“那我们也去。”秦贺拿出手机，看了下现在正在上映的电影，问道，“这个行吗？”
秦贺选中的是一个科幻电影，刚上映两天，口碑不错。他牵着宋时欢起身往外走，一直没松手，宋时欢也没有提醒他。
两人就这样手拖着手来到电影院。
电影叫《朝暮》，讲述了一个抑郁症患者在购买的家用护理型机器人中意外发现了一个情感模块，与具有情感意识的机器人相守相伴，又被迫分离的故事。电影留了一个开放式结局，当电影院灯光亮起时，秦贺偏过头，看见宋时欢的眼眶红了。
“很感动？”秦贺问。
“嗯。”宋时欢回答时带着点鼻音，“他们直到最后一刻才说出爱意，却还是没能在一起。”
“爱一定要说出来吗？在他们相互陪伴的时候，在他们并肩作战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是彼此相爱的，不然周天伟不会成长，朝朝也不会自愿走向毁灭。”
秦贺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宋时欢，“欢欢，我……”
“你好，麻烦让让。”有路过的人打断他的话。
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要忍不住表白了。
秦贺抿了抿唇，将剩下的话含在喉咙里，等过道的人都走完，才说：“我送你回家吧。”
宋时欢刚刚有一刻突然心跳得很厉害，他直觉秦贺要说点什么不止送他回家这么简单。可秦贺停下了，他也不好继续追问。
“我还不想回去。”宋时欢笑了下，“学长，要不你带我去A大逛逛吧？”
秦贺也舍不得跟他分开，闻言点头，“好。”
两个人在夜色中混进了大学生的队伍，晚上九点正是学校热闹的时候，操场上有年轻男女成群结队地聚在一起，他们说着笑着，好像这夜空中的月是个传话筒，能将他们的热情和快乐传递给每一个经过的人。
宋时欢晚上心中压着的那点气终于散干净了，他又觉得那个患得患失的自己有点好笑，于是偏过头主动问秦贺，“学长，你跟那个白廷玉关系很好吗？”
“不是跟你说了，不太熟。”秦贺回答。
“那他为什么针对我？”宋时欢又问，“他肯定是对你有意思吧？”
秦贺“啧”了一声，“他这个人从小就喜欢搞破坏，还没什么心眼，说他是绿茶都是抬举他。我没有敷衍你，我真的一年见不了他几次。除了我这个二哥，他还有‘大哥’、‘三哥’什么的，明明我们其他几个人都不会互相这么称呼。”
“哦，确实有点肉麻。”
秦贺觉得宋时欢阴阳怪气的样子有点可爱，还是认真解释，“上次跟你提过，我在调研两个收购案，这个案子是通过他父亲的关系找人帮忙做的，他专业是传媒，所以他父亲想让他通过这个项目练练手。”
宋时欢有点不高兴，“这是山云科技很重要的事，怎么能拿来给别人练手？”
秦贺又笑起来，“是，欢欢说得对，我回去就跟我爸告状，把他赶回美国。”
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
宋时欢被他逗笑，也不再板着脸，两人又聊起刚才的电影，说着日常话题。
在校园里逛了半个小时，宋时欢觉得有点饿了，秦贺又带他去校门口吃东西。
A大东门外有一家麻辣香锅，是他们上大学时经常一起吃饭的地方。老板还是几年前的那个，不过早就不记得曾经在这里驻足过的年轻人。
宵夜是最能安抚情绪的东西，老板把一盆热气腾腾的麻辣香锅端上来的时候，宋时欢眼睛都笑眯起来。
秦贺看着好笑，“怎么这么容易满足？”
“不然呢？”宋时欢夹起一块肉，“能吃饱穿暖，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
更何况他还在跟喜欢的人一起吃饭。
只是今晚注定是不平凡的，宋时欢和秦贺说说笑笑，还没吃上几口，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宋时欢？”那人走了过来，摘下起雾的眼睛看向他，笑着说，“还真是你。”
宋时欢放下碗，等那人眼睛上的雾气散了，重新站好后才开口，“庞肃。”
秦贺皱了皱眉头，他就是庞肃，那个欺负、伤害过宋时欢的研究生同学，庞肃。
庞肃似乎没察觉到宋时欢的冷淡，笑着说：“我刚看背影就觉得像你，特意进来看看，还真让我猜对了。”接着他竟拉开宋时欢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最近怎么样？听说你来A大做博后了？”
宋时欢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你这不是知道得挺清楚么？”
庞肃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又将话题带到秦贺身上，“这位是你的同学？也是在B大读博士的吗？”
秦贺一直在观察庞肃，不止为何，他光是看着庞肃的脸就感觉有些不适，心里涌起一点别扭的感觉。
是被陈思影响了吗？
宋时欢放下筷子，没有再理他，而是对秦贺说：“学长，我们走吧。”
“啊……学长……”庞肃轻声呢喃，“原来是你……”
秦贺面色沉了下去，“怎么，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庞肃眼神变得晦暗不明，“如果不是你，我和时欢也走不到今天这样。”
宋时欢：“庞肃！”
“怎么了？怕我提？不好意思说？”庞肃笑了笑，再次摘下眼镜，看向秦贺，“秦学长，你可以好好看看我。”
秦贺眉头紧锁，他起身站在宋时欢身边，把他拉到自己身后，迎上庞肃的目光。
庞肃对他的敌意全盘接受，还是带着笑。
庞肃：“秦学长，你看，我们的眼睛长得像不像？”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宝贝们，未来三天要请假一下，我们周一再见！
第32章
秦贺终于知道那种别扭的怪异感从何而来。
秦贺身上带着点外国血统，比起亚洲人，他的鼻梁高挺，眼窝尤其深邃，带着几分混血感觉。庞肃的眉眼虽不如他的精致好看，但鼻梁也很高，眼型轮廓几乎一致。
打完看过去的确有几分相似。
秦贺瞟了他一眼，声音冷淡，“怎么？想说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吗？”
秦贺很烦他这幅得意洋洋的嘴脸，刚想怼回去，却被身后的宋时欢拉了一下手臂。宋时欢从他身后走出来，眉头微蹙，“庞肃，你发完疯了吗？”
店里还有几个人在吃饭，不时有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庞肃有些难堪，道：“怎么？不敢让我说？”
“说什么？还是在邓老师面前的那套说辞吗？”宋时欢轻笑一下，“庞肃，你还敢再说一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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