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林总这般年纪轻轻又能力强的,去哪儿不是个大领导,怎么会在柏梵这般只担个助理活儿呢。
虽说是总,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毕竟在总部高层混的各个都是人精。
“行了,你出去吧。”柏梵一想到林户就有些烦。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在自己身边竟然担了这么多角色,似乎床伴只是最为不重要的。
知道自己的生活习惯,知道自己的审美风格,知道自己的隐晦含义……
可偏偏他却只看重了他床伴这一角色。
“诶呀。”柏梵揉揉太阳穴,醉酒的后果就是承担清醒的刺痛。
只是,现在厌倦了林户,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又要开始找寻新的床伴?每三个月换一个?
沉思稍许,他难得的开起了小差——细细品味一番,这桌上花的风格隐约中还是透着林户的惯有特点,不挑艳俗的。就像是他本人,永远都是淡淡的,甚至是带着点悲伤?
嘶——
一束花而已,怎么就联系起了林户?柏梵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看来蒙蔽的余尽还没有彻底消散。
毕竟花都长得差不太多,哪还有什么选花人的风格。
它们对他而言,不过是满足自己的感官欲望,视觉嗅觉上满足了,自然就身心愉悦。
就好比他的性欲情欲满足了,那自然是身心舒畅。
因而,他确实该找一个新的枕边人了。
找寻新的枕边人并非一件易事。
柏梵也没了五年前的耐性,可他内在的欲望却并未因此消磨。
“柏总,许久不见,不知您对我是否还有印象?”
一进门徐东旭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眼角的皱纹都挤出了数条沟壑。
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小男生,长相白净就是眼里透着点胆怯。
“叫柏总。”徐东旭用手肘推了推他。
“柏…柏总好。”
小男生约莫二十出头,虽说是声音发颤,可细看眼里还透着一丝欣喜。
“徐总,怎么还带人来了?”柏梵面色不悦,本就是不想来这趟,现在这么一看更是没有兴致了。
徐东旭这人他知道,近日在晟远公司不得势就想着攀上他这人脉,好找个好的地方养老。并且他这份心思昭然若揭。
只不过,他好像是动错了地方。
徐东旭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依旧堆着褶子洋洋得意地道,“柏总这是小宇,是不是很合您的口味?”
“小宇。”柏梵视线挪到他身上,从头到脚大致地扫了一眼,视觉体验倒是不错,确实是个符合他审美标准的人,而且长得也挺小的。
“是…是的,柏总。”
听觉上,勉强过得去。
就是战战兢兢的,怎么感觉像是自己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也不知道床上的功夫怎么样。
想着,他不由得地啧了一声。
眼力见十足的徐东旭看出了他的“顾虑”,凑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一旁的小宇有些懵,尽管他知道今天这顿饭的意图,也知道饭后的生意。可是只要一对上那柏总的眼睛,他就止不住地内心发怵。
无形之中,他在施压,也一眼看破他内心的小九九。可是,就是这种压迫感,让他由此产生想冒险一试的冲动——
更是期待一会儿的情形了。
“是吗?”听罢徐东旭袒露又直白的话,柏梵又施舍给了小宇一个眼神。
“肯定,肯定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徐东旭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肩,“您放一百个心。”
人人都知道柏梵的性取向,并且知道有他花心图新鲜感,喜新厌旧,比起正经谈生意交易,倒不如献上个美人来得容易。
所以,徐东旭就自作主张地找来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男模。反正他还年轻,比起自我摸爬滚打,那还是傍个金主为好。
再说了,柏梵身为金主虽说容易厌烦,但只要是跟过他的必然是不受亏待的,哪怕是断了也能捞到点好的。不管怎么样,都是赚。
还有,柏梵这长相放在哪儿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开句玩笑,他要是哪天破产了,进娱乐圈就单单凭他这张脸,也能吊打一众男星混个风生水起。
不过话说回来,以他这能力不出两年,柏氏集团就要在整个苏城垄断了。
柏梵不答,厌恶地用手掸了掸方才徐东旭碰过的地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小宇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柏梵的魅力让他陷入其中——果然,徐总说得对,不管怎么样都是他赚。
徐东旭自作聪明地太过明显。
酒过三巡,柏梵不耐烦地起身离场,周身的酒气弥漫入鼻腔让他不适,干脆直接出了露台,随意找了个地方放空思绪。
手散漫地搭在栏杆,指尖燃着烟,无心望着面前的湖。微风徐徐吹起湖面,泛出阵阵涟漪,湖面之上依稀还飘着一层薄薄的雾,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显出迷幻的色彩。
——和做爱时林户的眼睛,如出一辙。
柏梵很喜欢看他的眼睛,将他压在身下,使劲的时候他的眼里就是这般迷离,泛着水光让他欲罢不能。脱力的瞬间,他又会闭上眼,浓密的睫毛盖住眼帘,让他亲吻的时候眼皮痒痒的。
靠,烟烫到他的皮肤,滋啦一声似乎烫出了一个泡。
怎么突然想到了林户?
柏梵郁闷地摇了摇头,按灭烟蒂掷进一旁的烟灰格。
大概又是情欲作祟,他又想做了。
“柏总。”
身后适时传来小宇的声音,依旧是透着胆怯,“您喝多了?”
柏梵吐出一口烟,点点头,一把揽过他的腰半个身子抵在他身上。
呼吸纠缠着他,“是啊,要不你送我回去?”
“我…”小宇顺势扶住他,“当然可以,只是…柏总,我好像不知道您住哪儿?”
“想去我家?”柏梵勾了勾他的头发,贴着耳朵问道。
“我…我都可以。”小宇故作矜持。
“呵。”柏梵轻笑一声,“我从不带人回家的,我们去酒店。”
“好,只要是和柏总,小宇都可以。”
柏梵站稳,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不喜欢嘴甜的,特别是这种带有交易意味的。
还有,换作是林户的话,他也绝不会这样。
【作者有话说】
目前大概是隔两天更(?)申榜还早,努力囤稿,恳请大家莫多莫多收藏&海星&评论
我会你努力哒,感谢感谢~~
太不容易了:(
第3章 各取所需(31)
对了。
坐在后座醒酒的柏梵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也并非从不带人回家的。
五年前,他就带林户去了自己的家,并且在这五年里,他们就在他的家里做,从没有去过酒店,甚至林户都还有他家的钥匙。
当时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舒服,方便。
可是现在看来还是蛮离谱的,那怎么这一次就不因舒服方便去家里呢?酒店的床说不定他还适应不了呢。
太阳穴痛。
柏梵深知今夜他又喝多了,因为他又下意识地想林户了。
五年养成的习惯是真的可怕。可怕到你喝多了想林户,难受了想林户……
不行,柏梵强行让自己清醒,他知道他不可以这样,内心的警笛已鸣响了。
“小宇。”他睁开眼,勾了勾手,“过来。”
“怎么了?柏总?”小宇乖巧地坐过来,“哪里不舒服吗?”
“嗯。”柏梵点头,言简意赅,“水。”
“哦,好的好的。”小宇慌张地在座椅旁寻找,可是这空荡荡的后座哪里来的一瓶水?找寻片刻,他低声地道,“柏总,好像没有水。”
“或者去附近的便利店?我下去买一下?”
“打开那个抽屉。”柏梵头疼地命令道。
“哦。”小宇顺从地摸到开口,往上推了推,刚好还有一瓶水,拧开递到柏梵嘴边,“柏总,小心。”
还真有水。
柏梵只记得每次他喝醉,林户都会俯身从某个地方变出一瓶水。那时他还开玩笑说他是哆啦A梦,竟然真能掏出一瓶水来。
现在想想,真是自己喝酒喝大了,哪是什么真的哆啦A梦,真可笑。
“柏总。”小宇轻轻拍了拍,抬手想把他的领带松一松,“您现在好点了吗?”
“我自己来。”柏梵径直扯下碍事的领带,看了眼车窗外飞速向后跑的建筑,问,“还有多久?”
“快了。”司机闻声回答,“转个弯就到了。”
许久没来观江园,一时间还忘了路。
柏梵无声地点了点头,其实今天自己也没有这么想做。
电梯一路之上,抵达豪华套房,在小宇刷开门,屋内全部点亮的瞬间,他看呆了。
观江园已是苏城顶有名的酒店了,加上这豪华套房这四个字,它的分量又重了重。近乎整个苏城的夜景一览无遗地展露在眼前,还有水晶吊灯,富丽堂皇的装饰,智能的家具……
他有点挪不动步子了。
“怎么了?”柏梵不解地看他,“害怕?”
“不…不是。”小宇磕磕巴巴地回,“就…就是没见过这么豪华的房子。”
这是实话。
“羡慕?”柏梵饶有趣味地问,等待着他的反应。
小宇打量一圈,眼珠又转了回来,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我送你一套怎么样?”他语气轻佻,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小宇的眼睛亮了,“真的?”
“骗你做什么。”柏梵坐在沙发上,身子后仰八风不动地看着他。
小宇盯了一会儿,随后捏了捏脸,犹豫稍许跪在地上亲了他。
他不敢亲嘴,只是浅浅地在脸颊印了一下。
柏梵也没躲,坦然地接受他主动的亲吻,这种交易似的献祭他见得多了,就是没有真感情。
好在他要的也不是这个,各取所需罢了。
那说到底,他和林户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他满足他的欲望,他满足他的虚荣。
第一次见到林户是在柏林。
确切来说,比起他们的那种契约关系,要再早那么一年。
当时的柏梵在德国旅行,时值十二月,柏林的冬季潮湿阴暗,浑身都让他透着湿漉漉的黏腻感,灰蒙蒙的天,吹不散的雾。
单调无生机的灰墙、晦暗的光线以及压抑难受的气氛……柏梵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如他所见,这是一个充满叙事感又陈词滥调的城市。
然后就是在如此的地方,他遇见了和这天一样潮湿的林户——
最先看到的还是他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
有点像一种小动物。
对,是小鹿。
他带着耳机,走得很慢,迎面撞上时用德语说了句抱歉。轻轻地正好钻入他的耳朵。
被撞的有些懵的柏梵,缓了几秒拾起他掉落的画纸,全是灰色素描铅字笔勾勒的小猫小狗,毛茸茸的,好可爱。
其中有一只还与他小时候抱怀里的柏柏很像。
柏柏是一只狸花猫,水杉林里捡到的狸花猫。
他画的真好看,当时的柏梵心想,还有就是他要把画纸还给小鹿。
可是,一直到他回了国,也没见到小鹿。
然后就是家里发生了变故。
再是,他就遇到了小鹿。
不,是林户。
林户毕业回了国,出现在了酒局里,他说他想要钱,正好柏梵缺个床伴。
顺理成章,各求所需。
这种关系也就延续到了五年后的今日。
终于是断了。
“柏总。”小宇声音轻柔地拂过耳畔,“我洗好了。”
柏梵强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涣散的光影,慢慢地意识到他原来在做梦。难怪意识这么不清醒,断断续续的。
小宇裹着浴袍,额间的碎发湿哒哒地挂在眉间,眼睛也是湿湿的,但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我知道了。”柏梵撑起身子走到浴室,氤氲的水汽还没完全消散,夹杂着淡淡的沐浴香他有些犯困。
看来今天确实是没有兴致了。
拨开热水,顺着脸往下淌下去,柏梵的意识才慢慢回笼,他有点想他的小猫咪了。
早知道当初不应该把林户的画纸丢掉,哪怕是不还给他,也不应该丢掉。
——所以,他为什么要丢掉来着?为什么原本藏了一年之久的东西,一见到林户就想丢?
他说不明白,但现在他烦躁的要死。
果然,长情的人就是容易受折磨。
靠,柏梵重重地挥拳砸在了瓷砖上,沉闷地一声震落了一旁的沐浴液。
“柏总,您没事吧?”小宇倚在门边侧耳倾听着浴室内的动静。
没有回应。
“柏总?柏总?”小宇心切地又喊了几声。
不会是摔倒了吧,那他岂不是摊上大事儿了。小宇担忧地想要推门。
“柏……”
话音未落,柏梵穿着浴袍开了门。
身型高大的他把门堵得严实,小宇窘迫地扑在他的胸口,尴尬笑笑,“我…我以为您刚才摔倒了。”
“没有。”柏梵脸上带着一丝愠色。
——林户居然把他拉黑了。
不知为何,刚才柏梵的脑子里萌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他想让林户再给他画一张小猫咪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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