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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柏林(近代现代)——幡茶

时间:2024-12-15 09:47:17  作者:幡茶
  柏梵弹烟灰的力道又大了大。
  “小柏总怎么回事儿?烟灰又弹我裤裆上了?你是不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周秣骂骂咧咧地道。
  断子绝孙,周秣其实还是挺幽默的。
  柏梵干脆按灭烟头,起身绕开一行人,不紧不慢地道,“周总误会了,看不出来我在帮你吗?这下面那个东西都快撑不住了。”
  周秣顺势瞅了瞅,不害臊地挺了挺身,“那多谢小柏总了。”
  柏梵起身后去了卫生间,为自己看走眼而感到惋惜。
  不过,这双眼睛确实是他至今见过最特别的,像是湿湿潮潮的雾,却又让他挪不开。
  【作者有话说】
  倒回五年前,后面就是按照五年前的正常时间写下去啦~~
 
 
第8章 林户(26)
  算了,好看特别有什么用,不还是被人玩于股掌之间。
  洗好手,柏梵抽掉最后一张纸巾,揉搓丢进底下的垃圾桶。本来今日就心情不佳,碰上这称不上事的事莫名就又赌了一下,更是心情不好了。
  月初的时候柏梵建立的公司遇到了一点经济上的危机,原本最看好的项目居然被对家公司抢先,甚至对家给出的方案与他们的那一版出奇相似,正因如此公司内部产生了隔阂,人心隔着肚皮,都在彼此猜忌。
  柏梵知道对于一个公司,互相的信任是让其走得长远的唯一且关键的因素。他作为核心最主要的支柱更需要深知这一点,并且在隔阂并未加深之前最先消除。但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此——他是这个公司的核心。
  他是柏钰唯一的儿子,是柏氏集团名义上的合法继承人,这也是毋庸置疑的。可偏偏柏梵自立门户地创办了属于自己的公司,这不明摆着与他老子对着干吗。
  月初公司这件事,柏梵心里就已经有了预感。
  柏钰这人表面上不在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因为他自负地在最初就认定柏梵干不出什么名堂,等他的一时兴起劲儿过后就安安分分地进公司了。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柏梵竟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能干出如此成就,原始资金不足的情况下都能被他短时间内运作得顺畅成功。
  再一次,他判断失误。
  知晓柏梵这人难以管束,十多岁的时候他会因一只猫离家出走,现在二十多岁的年纪说不定自己一手经营的公司也会他撬走。
  未雨绸缪,他私下做了点手脚,搞了点小动作。同样是商人,他最为清楚底下的人需要什么,公司运作依靠什么。
  难道这一次也要妥协吗?
  柏梵撑着身子看镜子里的自己——
  除了眉毛和柏钰几分相似外,其余的应该都更像他的早已离世的母亲,他想。因为母亲在他出生的时候就过世了,也不怪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十岁以前的记忆并不美好,柏钰很暴躁对他有极强的掌控欲,不管他做什么只要不遵照柏钰的意愿,他都会动怒把他关到地下室的小屋子里,自我反省。
  这种情况一直到延续到柏梵的十二岁,从他离家出走的那一天开始,发生了转变。具体为什么他要离家出走,原因是什么,柏梵此刻并不想去回忆,它是一段痛苦并不美好的经历。
  某种程度而言,柏梵成为如今这个样子也与那一段经历有关系。
  十二岁以后,或许是柏钰自身也上了年纪,疾病缠身顾不上叛逆难以管教的柏梵。毕竟年过半百才有的柏梵。
  观察了半天,除却眉毛柏梵还真是看不出哪儿还与柏钰有相似之处。
  这也算是难得的一件好事。
  “我知道。”
  “钱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我已经凑齐了,明天我就打给他……”嘈杂的音乐声中,柏梵隐隐听到厕所隔间有人打电话的声音,“这段时间您就不要多想,好好休息,我在柏林挺好的……”
  “现在吗?”
  电话一头的江蓠突然问他,柏林是不是下雨了。
  林户下意识地去搜柏林的天气,江蓠是九月底查出的胃癌,已是晚期,若不是舅舅打电话给他,他可能一直都不会知道。
  江蓠瞒了他将近三个月,虽然自己回国的这件事他也瞒了她,到现在她还以为自己在柏林。
  “嗯,下雨。”林户撒谎地点了点头,“我过几天就要回国了……”
  江蓠在电话那头虚弱地哦了一声,“怪不得,我听见你那儿有细细簌簌的水流声,你在外面吗?”她自动忽略了林户的下一句。
  “对,在……在外面。”林户不擅长撒谎,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我现在……还有点事儿,过几天我就要回国了。”
  “回国啊。”江蓠重复了一句,随后就没有了声音,就连简单的再见二字她都没有说。
  林户无声地上下动了动唇瓣,再见还没说出口就被喉口的东西哽住。
  江蓠还是不想见到她这个同性恋的儿子。她还是难以接受林户会和他父亲一样喜欢男人,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就算了,还生了一个只爱男人的儿子。这对她已是四十多年里最大的阴影了。
  林户知道自己的出生对于江蓠是一切痛苦的开始,这是她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时至今日她还在苦苦遭受着伤害与折磨,以致于她仍是不想见到他。
  他没有办法,只能弥补自己年少时的不知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活得更久一些。
  深呼一口,待外面的“雨声”停止,脚步声离远听不清,他才从隔间里出来,刚才周总说如果是第一次的话价钱会更低甚至是没钱,因为没有经验的话他会烦躁。
  怎么办呢,林户走到洗水台边没有心思地洗着手。可他现在就只差那五万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可偏偏他刚才说错了话。
  手搓得发红,林户还是不知道那五万钱如何去赚。
  “你很想要钱?”
  身后突然的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考,吓得林户抖了抖肩膀。
  “胆也不是很大啊。”柏梵看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眼里惊恐地看着他,似乎是在回想。
  “怎么想到接这种活的?”柏梵冷冷地盯着他,步子一点点朝他靠近,“既然知道这个活的性质,怎么也不知道换身好看点的衣服?”他轻轻扯了扯他领口的扣子,不牢固的一下就脱落滚到了水槽中央。
  不等他开口,柏梵继续冷嘲,“是有多缺钱啊?嗯?说个数我听听。”
  林户回想起来了,他是刚才包间里的小柏总,抿嘴看着纽扣滑进下水道的管口,没有回答。
  “觉得我给不起?”柏梵莫名笑了一下,替他捋平领口的褶皱,而后摆摆手,“快走吧,别让周秣等急了,不然被他人抢了先,你刚才那一套就全都白费了。”
  话里无不掺杂着调笑意味。
  坏了一件衣服。
  林户后知后觉地摸了摸空荡荡的领口,只剩下敞开单薄的布料勉强将胸口掩上。
  看来真是急了,柏梵见他步子都快了点。
  “怎么现在才来?”周秣不耐烦地瞥他一眼,“到底是不是第一次?”
  “不是。”林户回。
  “那你他妈地多什么话。”周秣喝酒破骂道,“婆婆妈妈的,是你给钱还是我给钱?”
  “钱?”林户重复了一句。
  刚巧柏梵进屋拿车钥匙,就看见那头鹿的眼睛亮了一下,多少还有点期待。真是令人作呕。
  不过,他突然不着急走了。饶有趣味地走到周秣一侧,与他的酒杯碰了碰,问,“这位小弟弟叫什么名字啊?”
  “叫什么来着?”周秣蹙眉问他。
  “林户。”他不明所以地回。
  “林户?尸上一点的那个户?”周秣头一回听这种名字,“是真名?”
  林户点头。
  “哈?”周秣又蹙了蹙眉,嫌弃道,“这什么鬼名字?阴气这么重。”
  “我…”林户知道这个名字不好听,也就没有反驳。
  “不行啊。”周秣突然离远了一点,“和你上床会不会折我寿?”
  “不行不行…”周秣自言自语,“我他妈要活到九十九的。”
  年纪轻轻,倒是思想上封建迷信。柏梵憋不住地笑出声,自己还没出手,反倒是周秣先行缩了。
  没意思。但也算是看到林户眼睛的那点光暗淡了下去,还挺解气的。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
  “周总。”林户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线,像是求情,“我真的很需要钱。”
  “你他妈缺钱能跟我折寿比?”
  “滚滚滚。”周秣厌恶地动了动屁股,挪到沙发的另一侧。
  林户见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抿了抿嘴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包厢依旧玩得火热,没有因为林户的离开而淡褪他们的激情。周秣已经肆无忌惮地开始乱搞了。顾晟不好男色,提前一步地去了楼下包间。
  柏梵也没什么意思地喝了几口酒就下楼了。
  解气只是一时的,没过几分钟他的胸口还是堵得慌,甚至比刚才还要不舒服一点。
 
 
第9章 迷失的小鹿(26)
  明天就要给医院交钱了,本以为今晚就能赚到五万块的。
  林户蹲坐在花坛边茫然无助地行色匆匆的人。十二月份的天气寒冷刺骨,冷风无情地从胸口灌进来,没一会儿功夫他就有些冻得麻木。
  哦对,林户看了看敞开的领口,刚才有个男人把他衣服上的纽扣扯掉了。他很恶劣,每一句话都带着刺,林户不太喜欢,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印象之中,他也是第一次见这位名为小柏总的男人。
  显然,他和周总是一路人。都是有权有势,也不缺钱的那种。
  林户心不在焉地想着,但这些对他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没有了五万块,怎样才能在明天期限内赚到五万块。
  钱,此刻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江蓠高昂的治疗费用已经花光了他这几年的全部积蓄,但他不想看到江蓠满是遗憾和痛苦的离开,原本的生活已经很苦了,他期望治疗能够减轻病理上的痛苦,哪怕是几十万的医药费他都愿意承担。
  他已经带给江蓠无法挽回的伤害了,不祈求她能原谅,但还是希望江蓠不再后悔生下了他。
  深夜的代驾最难叫。
  柏梵身披大衣伫立在会所的正门,一来缓缓酒后的不适,二来消消暖气的余热。
  十二月份的苏城冷得刺骨,没一会儿他就冻得往大堂里侧挪了挪,十分钟了仍旧是没有代驾接单,界面一直转着圈圈显示排队等候中……
  “那儿是不是站这个人?”
  “哪儿啊?没看见啊。”
  “就…那个…那个。”
  大堂迎宾的两位侍应生略显无聊,为消磨困意两人观察起了会所外偶尔经过的人——赌谁会进来消费,猜谁会是付钱的那个,以及猜谁会是上面那个。
  毕竟来这个会所的人多半都是gay。
  “你觉得他会是那个吗?”
  另一位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他甚至观察更为细致地分析了属性,“我才他是下面那个,而且是已经被付过钱的。”
  “嗯…”提问的侍应生眯眼看了看,表示认同。须臾他又补了一句,“他有点好看诶。”
  “好看有什么用?不还是来这个地方?”
  “那倒也是。”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替他惋惜。
  柏梵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那两人的对话,视线也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大堂对侧的花坛边上蹲坐着一个人。
  他双手撑着下巴,手肘抵在膝盖上,缺乏安全感地将自己环抱起来。
  是林户。
  柏梵记住了这个名字,不开玩笑他的名字和他的眼睛一样特别,一听就几乎忘不掉。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走。他抬腕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十一点缺一刻。
  在外面站了估计有快一个小时了吧,穿这么单薄,人不会冻到吗?柏梵的第一想法是。
  第二想法再是,他在等人吗?这个点正是一切进行到高潮的时候,哪还顾得上寒风中落寞的人,他这样等可就徒劳了。
  那他怎么还不走?柏梵好奇心驱使,干脆就取消了手中的订单,反正自己今夜也没什么事,浪费一会儿时间也没什么不可。
  五分钟,十分钟。
  一直到十一点整,林户才有所反应地揉了揉眼睛,好像下雨了,他张开手感受到冰凉的一滴雨从黑沉的天空中坠落,紧随其后脸颊上也落了一滴,像是一根细长的针扎进肌肤里刺痛的感觉不禁让他咧了咧嘴。牙根也止不住地发出嗒嗒声。
  太冷了,又下雨了。
  饥寒交迫的林户无助地最后看一眼富丽堂皇的会所,最后寄予厚望的也就此破灭了。
  从柏林回来后他就一直在苏城,苏城的薪资高机会也多,他已尽全力不浪费每一分每一秒地去赚钱,但江蓠的医药费就像是无底洞,他永远填不满,就算是现在缺五万,那以后就会缺更多的五万。
  林户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因而他找寻了一条不正当的路——陪睡。
  说白了就是出卖自己的身体。他有过纠结,听介绍人的那一番直白现实的话,他也清楚这可能真的是唯一的办法。
  只可惜,还没真正开始,他就已经结束了。
  不对,是雨夹雪。
  林户听到雪子落入草坪上的沙沙声响。算了,他抽一记鼻子,揉揉因蹲久了而发麻的腿打算起身。
  “等我?”
  柏梵问前台借了一把伞,趁着雾还清晰就走到了他跟前。隔得距离稍远,他隐约注意到他的眼睛在慢慢变湿,又加之雾色渐浓他总觉得这林户眼睛里的雾也随之厚了点。
  “……”
  蹲得麻了竟还出现了幻听,林户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试图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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