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出来了没?“柏梵问。
好友挪开仙人掌,摇摇头,“还是不太明白你这自家好好的大公司不去,怎么就自己开了一个?“
“我乐意啊。”柏梵回。
好友比了个OK的手势,不过多询问,端着仙人掌出了门,临走前倒是不忘调侃一句,“这仙人掌又不是你的那些小情人,他们你可以天天换,这仙人掌就得天天养着。”
莫名其妙。
忙完手头上的活已是下午五点,柏梵难得疲倦地回了家,并没有去会所。
空荡的屋子里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很早就不与柏钰住了,逃离那栋别墅也快有十年时间,虽说这套房子也算是自己长久居住,可这么多年它都是空空无人气的。
更没有一样长久摆放的物件。
所以,到底是哪里变了?
玄关处换好鞋子的柏梵环视了一圈——多了一个人的味道。除了他,还有林户的。
他皱起眉打开客厅的窗户,待彻底觉察不到之后才关上。随后便回卧室换了身衣服,那味道竟然又出现了,淡淡的夹杂着湿漉漉的水汽涌入他的鼻腔。
不对,他回身看见卧室对侧敞开的阳台门,上面换了一束新鲜的花。恍然大悟,这哪是什么林户的味道,分明就是这花香。
下意识地把过错归咎于他,柏梵觉得这是一件可笑的事情,象征性地笑了笑后,便关上了阳台门。
第11章 碍事的尾巴(26)
日子一天天变冷的同时,柏梵也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
十二月份就这么不知不觉间地到了月底,转眼间就要跨年了。
好久没去会所,等红灯的间隙柏梵意识到这个问题,自上一次竟然足足有了快一个月。
稀奇。
柏梵自我评价道。
反正回去也没什么意思,那干脆就调转方向驶入一条新的主干道,趁着夜色还未浓重霓虹灯还未亮起抵达会所。
今日的会所格外热闹,柏梵一下车打眼就看到大厅里那棵高大茂盛的云杉,挂满了红色的丝绸带子和一个绸带包裹的礼盒,乍一看还以为是云杉结果实了呢。
云杉边上还有个穿着圣诞老人衣服的在分发着礼物,节日气息浓重,倒是给会所又增添了几丝情趣意味。
没想到是圣诞节,会所较之以往人又多了不少。
日子过得都混乱了,林户是到交班的时候看见新的工作服才反应过来,居然已经月底了,而再过几日这一年就结束了。
浅浅地感叹完光阴的流逝,林户就拿着衣服去了更衣室。和往常沉闷的西装相比,这次迎合了圣诞节的氛围,特地将领口处的小领结换成了红色围巾,沉闷之中多了小俏皮。
下班就坐地铁赶到会所,他都没来及吃上饭就来干他的下一份工作。这是之前的一个经理介绍的,知道他手头紧缺就安排他来这当侍应生。
毕竟这是苏城出了名的高档会所,最低消费都可能是他们一个月工资的数倍,来玩的人又豪气大方小费更是无上限,倘若运气好那可能一晚上都有高达一万的收入。
对于林户这样缺钱的人是最适合不过了。
来钱快,但也相应的会累点。
林户换上裤子时发现腰围又松了点,心想估计是没吃饭肚皮都饿瘪了,只好拿皮带往最里侧紧了紧。
差不多换好,在镜子里瞥了眼自己,但又立马别开视线,他不想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林户。”一推门,领班就叫住了他,“等一下。”
“怎么了?昊哥?”他顿住脚步,挺直背试图让自己看得精神些,并不会偷懒。
孙昊博冲他摆了摆手,“今天不是圣诞节嘛,为了贴合节日主题,喏,你把这个带上。”说着递给他一个小鹿的耳饰。
“哦,还有这个。”接着就是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这个?”林户戴好耳饰,不明所以地钻研着手中的毛茸茸,不像是围巾它太短了,也不像是一颗球它是有点长弧形的样子,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是什么,求助地问了一旁的同事,“这个是挂在胸口的吗?”
“噗——”圣诞女郎造型的同事憋不住笑出了声,解释道,“这是尾巴。”
“尾巴?”林户又细细打量一番。
“对啊。”圣诞女郎戴好胸前的小铃铛朝他走来,每迈一个步子铃铛都有节奏地叮叮摆动,她指了指后边提醒道,“别这边。”
林户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所以这是小鹿的尾巴。
“哇。”见他安上尾巴,圣诞女郎不禁感叹一句,“林户,这套装扮真适合你,真像一只小鹿。”
“啊…谢谢。”有些不太适应身后多了个小球球,林户侧头用手拨正,“就是感觉有点不方便。”
多了尾巴的林户做事明显慢了不少。加之圣诞节客流量大,每次给顾客送酒都要穿过人流,他一边护手上托盘的同时,一边又要担心身后的尾巴会不会被挤掉。
因为他已经被挤掉了两次,也因此领班就这件事情给了他两次警告。
“林户,小心尾巴。”孙昊博百忙之中仍不忘抽出时间提醒。
“好的,昊哥。”林户艰难地扯出身后的小尾巴,保证道,“不会再掉了。”
孙昊博点点头,顿住手中的动作玩味地笑了笑。
没顾得上领班微妙的表情变化,林户端着酒杯去了下一个包厢。
柏梵无趣地看着舞池里激情热舞的男男女女,纵情欢笑的男人搂着妖娆多姿的女人,情欲性欲都融合在了碰触的酒杯之中,一用力摩挲就擦出了暗火,在噪点的乐声里肆意燃烧着。
没意思。
柏梵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坐在吧台无聊地看着一个接一个不间断往他身上贴的男人。各个都打扮得妖艳,衣着暴露的肌肤也时不时与他的肩蹭蹭,企图勾起火种来找寻刺激。
燥,无味。
仰头一饮而尽手中的酒,点了点手指示意调酒师换一种口味的酒水。
“柏总?”脆生生的,突然从身后传来,“您好久没来了。”
听着怎么有点埋怨的语气。怎么自己就一定要来?还没有情欲的火种,他倒是先升起了怒意。
别头睨他一眼,这穿的是什么玩意儿,柏梵蹙眉——抹胸的低领红色针织衫搭着高开叉的裤子,就这么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方才饮的酒都有些反上来了。
还有,好好的怎么头上还顶了个角?
“您就一个人吗?”头上有犄角的人问,与此同时用它戳了戳他滚动的喉结。
他厌烦地收回视线,不悦地吐了个“滚”字。
“……”男人受到了惊吓,一言不发地走了。
难道这会所就真没有人了?食指转动着杯中的冰块,他目标明确地环视四周,他不想一无所获,不然他就根本没有必要来这儿。
这样总不会掉了吧。
林户问圣诞女郎要了绑带,正好穿进尾巴的暗扣,系在腰上又能完美地隐藏其中的痕迹。最重要的是,它不会被扯掉了。
可能是装扮的缘故,今日客人很喜欢摸他的尾巴,甚至他去倒酒的时候就有那么一两个人要用力地扯一扯。
一次两次倒没什么,大不了就再粘回去。可是次数多了,它就不那么牢固,轻轻一碰就要掉。由于领班警告过,林户就格外小心,不然就又要被扣钱。
不过,现在就好多了。他侧头看着镜子里的尾巴,估计是绑的缘故,它要比刚才的翘一点,不再是耷拉着了。
趁着零点小高潮前的间隙,他迅速地吃了几口饭,连续四小时的工作让他饿得发昏,头也沉沉的。
“你在偷懒?”
孙昊博不愧为领班,总能敏锐地捕捉到他偷懒的时候,“还是尾巴丢了?”
“没。”抹掉嘴边的油渍,他动了动身后的尾巴,“我固定了一下。”
“是吗?我看看。”孙昊博摆了摆手示意他过去,“你这怎么固定的?我看着很松啊。”
“就……”林户累得并无过多思考,径直走上前给他看,“就问小婷要了根绑带,穿进去系上……”
话还没说完,林户臀部一紧,看着孙昊博紧盯着他的尾巴部位,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昊哥。”他后撤一步,困意疲惫感瞬间消散,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一摸意味着什么。老实说,男客人或多或少也会掺杂着龌龊的思想去扯他的尾巴,但毕竟他只是一个侍应生,他们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想玩玩,他若是较起真来,那可能丢的不单单工作更是会影响他之后的生活。
因而,林户强忍着不去计较。
可是,孙昊博这一明晃晃的举动就显然是越界行为。他是gay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怎么,客人能摸我就不能?”孙昊博前进一步,有种想把他堵住的想法。
林户眼疾手快从一侧空隙绕到外侧,茫然之中透着厌恶。
孙昊博不作罢,这尾巴主人一整晚都在他眼前晃,看得他心都痒痒的,快步到门边作势要把门给锁上。
“欸——”手刚搭上锁扣,林户就跟受了惊的小鹿猛地钻出门缝,尾巴丝滑地避开障碍物完好无损地溜到了外边。
孙昊博不满地嘁了一声,“见钱眼开。”
林户不知道身后的领班说了什么,但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及时离开之后会发生什么。
最终结果显示,他确实是要一无所获了。
柏梵失望地收回视线,起身准备去卫生间。刚走到楼梯转角,有什么东西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怔愣几秒他揉揉眼睛断定是酒精的缘故,遂继续朝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走去。
零点的小高潮在他拨开水龙头的瞬间哗地倾泻,霎时埋没了簌簌的水流声以及隔间里模糊不清的沉闷声。
事先声明,柏梵不是有意偷听,只是这声音着实突兀,他不经意地瞥了眼。
恰巧,隔间的门动了动,钻出一个黑影身后还飘着毛茸茸的东西。柏梵擦干手抬头望了镜子里的自己,顺便也好奇那黑影。
林户是背对着他的,他不甘心地又扯了扯身后的尾巴,这绑带确实牢固可太过牢固让他一时间解不开,偏偏它卡进了皮带卡槽之中进而连皮带都被卡住,根本没有办法解开。
镜子里的尾巴上下动了动,明明不是狐狸的尾巴可它这么一摆动多少有点妩媚。只是这尾巴尖尖一看就像被人揉过,都没好看的形了。为此,柏梵惋惜地扯了张纸巾擦手,随意一抛掷进垃圾桶里,俨然失去了兴趣。
仍旧是解不开。
林户急眼地跺了跺脚。
尾巴甩得更过分了。
柏梵定眼看了看,这尾巴的主人好生眼熟。
——果然是林户。
和上一次的寒碜大相径庭,今天竟换了身西装,还学起了别的打扮成小鹿,柏梵站在原处隔着镜子看他。
他就这么缺钱?非得干这些?无端心底涌上一阵怒意。
就跟上次一样。
如此看来,他把那些画纸撕了丢掉算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根本就没有必要还给他。
还有他也不像是一个会画画的人,说不定那天是他捡错了,误以为是他了。
对,就是这样。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突然看到林户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
“原来小鹿在这儿呢。”
带着眼镜一看就是斯文败类的男人漾着笑踱步到林户身后,自然而然地揪了揪他的尾巴尖。
切,就这种货色。柏梵用力地又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他倒要看看这林户的反应了。
俨然是局外人的看客姿势。
林户对此人毫无印象,但见他这身装扮心想又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也就自认倒霉地不作声,反正主要客人不进一步他就可以找机会溜走。或许他一会儿就会自讨没趣地离开。
他不应该主动的吗?为了钱?
柏梵不知算是失望还是可惜,竟看不出他刚才眼里的欣喜。换了个姿势,侧身抵在水台边上,光明正大地当起了看客。
眼镜男对他的冷淡并无半点扫兴,反而是过分地俯下身又凑近扯了扯尾巴,满意地比划了一下,“真翘。”
靠,他有病吧。身子脱离水台向前挪了一步。
远超于林户的意料之外,他一时间对上了柏梵的视线。方才看到他还挺意外的。
求助的,期待的。
柏梵猜测着他眼中情绪的同时,脚上的步子不禁又快了点。
如果说林户的眼睛是湖水,那么此刻的他就是溺在里面失去理智的失足者。
“送我回去。”柏梵单手将他抓了过来,身后的尾巴也随之在他的腿上蹭了蹭,压低身子在他的耳后轻轻吹了吹,“比上一次的更高。”
中途截胡,是他柏梵最看不起的一件事情,他承认自己而非正人君子但也不是品行低下。可这一次,他就是不爽。
“现在?”林户有些为难。
“不然?”他箍得更紧了一些,眼神不善地睨了眼眼镜男,强行将林户带了出去。
“我……”
“你就这么缺钱?”柏梵打断了他,收回手不悦地道,“什么货色都能上你?”
“不是。”林户茫然地看着他,否认。
哼,柏梵不屑地点了根烟,烦躁地冲着他的脸吐出一口烟,呛得林户眼里冒出了水花。
靠,又是这副模样,真当自己是迷失的鹿了?
抽完一根烟,他冷静了下来——他何必要跟这样的人过不去,再说了,林户算他什么人,一个上过一次床的人而已。他又何须在意。
按灭烟头便起身离开,独留穿着单薄的林户在寒风中对着浓重的雾色发呆。
第12章 契约(26)
怎么还站着?不冷吗?
凌晨两点,柏梵物色了一个勉强满意的床伴准备去附近的酒店,晃晃悠悠地站稳步子,问,“那儿是不是有一头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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