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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也坠落(近代现代)——穆穆良朝

时间:2024-12-15 09:48:28  作者:穆穆良朝
  裴致礼说:“不用。是有点烦,和天热无关。”
  郁启明轻咳了一下:“那,和什么有关?”
  “和人有关。”
  “……和哪个人有关?”
  “你说呢?”
  郁启明眨了眨眼,放下游戏机站起身:“我想起来还有一张卷子没做。”
  游戏人物死亡,屏幕画面变作灰白,裴致礼盯着郁启明看了一会儿,忽然记起,再过两天这小孩儿就要走了。
  ……更心烦了。
  裴致礼这段时间的情绪跟郁早早来亲戚的时候没有多大区别。
  郁启明做完一道数学大题,咬着笔帽,慢吞吞地在试卷旁边画了一个简笔火柴人。
  裴致礼。郁启明在火柴人的旁边端端正正写上名字。
  然后在火柴人的身边画满一圈的五角星。
  火柴人被五角星包围,看上去简直像是西方电影里正在举办什么邪恶祭奠的场景。
  郁启明放下笔,对着火柴人施展咒语:“开心一点,裴致礼。”
  站在门口看完了施法全程的裴致礼悄悄掩上书房的门。
  咒语有效。
  临别前一晚台风过境,暴雨冲刷盛夏的暑期,蝉鸣声隐近于无。
  午夜十二点,台风天,看鬼片。
  郁启明面色冷静地看着一群主角无限作死送人头,在又一个被女鬼捏爆人头之后,他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几不可查地悄悄靠近了一点裴致礼。
  裴致礼看了郁启明一眼。
  郁启明吸了一下鼻子,说:“空调有点冷。”
  裴致礼抿了一下唇,压下了那点笑意。
  女鬼终于大发慈悲现身,郁启明瞳孔地震,转过头用冷静的声音对裴致礼说:“那个,裴哥,方便陪我去一下厕所吗?”
  十六岁的确还是个需要人陪着上厕所的年纪,裴致礼说:“行,走吧。”
  郁启明说:“开个灯呗。”
  裴致礼睨了郁启明一眼。
  郁启明语带恳求:“开呗?”
  裴致礼伸手开了客厅的落地灯。
  灯火大亮,落地窗外风雨呼啸,郁启明洗完手,走出厕所,对裴致礼说:“我总觉得下一秒水龙头里的水就会变成鲜血,噗一下,喷涌出来。”
  裴致礼说:“那不看了。”
  郁启明连忙说:“不行!”
  “害怕还要看?”
  郁启明振振有词:“做人做事都要有始有终。”
  裴致礼说:“哦?”
  郁启明揉了一下鼻尖,嘀咕:“行吧,我就想看看大结局。”
  没看到那鬼重新被镇压回去,他接下来的日子估计都得开灯睡觉了。
  最后还是一起看完了电影,开灯看的。只是电影结局显然不是郁启明想要的。
  屏幕跳转字幕,裴致礼关上电视,身边的郁启明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靠近了才听到他在念阿弥陀佛。
  裴致礼放下遥控器,忍不住伸手捂了一下眼,只是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完蛋了。”郁启明长叹一口气:“学校宿舍不让开灯睡觉的,你知道吗?”
  裴致礼说:“是么?”
  郁启明顿了一下,道:“不好意思,忘记你没住过宿舍了。”
  裴致礼说:“没关系。”
  郁启明盯着裴致礼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裴致礼。”
  “嗯?”
  “你挺可爱的。”
  裴致礼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可爱。”郁启明笑着再一次强调,“很可爱。”
  裴致礼沉默地同郁启明对视了一会儿,他忽地也笑了。
  “你更可爱一点,郁星星。”
  还是你更可爱一点。
  台风过境,第二天竟然是一个带着几分凉爽气息的晴天。
  郁启明临别前收到了一份礼物,打开之后才发现是最新款的手机。
  办了卡,还给充了五千块钱的话费。
  裴致礼斟酌了一下,说:“应该够用了。”
  郁启明握在手机一脸大少爷不知柴米油盐几分钱的肉痛表情,静默许久才幽幽道:“够用十年了好吗。”
  裴致礼不以为然,他嘱告郁启明:“不够了再充,不要让你的手机停机,可以做到吗?”
  可以做到吗?
  郁启明说:“当然。”
  他给他发山川的日落,田野的黄昏,村口大树上停留的鸟雀,电线杆下朝着他摇尾巴的老黄狗。
  井水里的西瓜,需要拍一下才能启动的电扇,家门口的石榴树。
  他给他发刚出生的宋学而。
  红彤彤毛茸茸的小孩儿裹在一块粉红色的毯子里。
  “学而,她叫宋学而。”郁启明在医院的走廊里和裴致礼打电话。
  裴致礼问他:“我该准备什么礼物送给她比较合适?”
  “这么客气?”
  “长辈的礼数总该要的。”裴致礼说着,想了一下:“……金手镯?红包?长命锁?”
  郁启明笑着推辞:“真的不用的。”
  裴致礼说:“我只是准备我的,你为什么替她拒绝?”
  郁启明垂下眼,窗外的杨树绿到扎眼,他弯了弯眼角:“那,随你吧,我先替宋学而谢谢叔叔了。”
  裴致礼那边静默了一会儿,他忽然道:“叔叔?不是该跟你一样,被喊舅舅吗?”
  郁启明眨眨眼:“……舅舅?”
  “是的。”裴致礼说:“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但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太对。郁启明年纪小,没想透,想了半天,只是对裴致礼说:“舅舅不是随便喊的。”
  “当然不是随便喊的。”裴致礼在电话那头讲:“所以,当舅舅的话,见面礼是不是要再加厚几分?”
  郁启明说:“你再加几分,她亲舅舅的压力就大得能要了他的命了。”
  裴致礼自顾自说:“我记得我保险箱里还有一颗六克拉的黄钻。”
  郁启明惊恐地瞪大眼睛:“喂!裴致礼,你不要太离谱好吗!”
  “——当她十八岁的成年礼物怎么样?”裴致礼语带笑意。
  郁启明顿住。许久,才轻声说:“……到时候再说呗。”
  那一年,宋学而小朋友刚刚出生。还是跟猫儿一样软乎乎的一团。
  十六岁的郁启明在她出生医院的走廊和十九岁的裴致礼打电话,他们在电话里决定要给十八岁的宋学而一个盛大的舞会。
  距离那会儿已经过了十一年了。猫儿一样软乎乎的宋学而已经十一岁了。
  平川雪山的金光渐褪,凝在山巅的雪意汇聚成冬日绵延的银色浪潮。日光透过窗口,勾勒郁启明的身形,他陷在那日光里略带几分感慨地微笑。
  郁启明对裴致礼说:“等她考完期末考试,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会过来S市住两天,到时候方便的话,一起吃个饭?”
  裴致礼也微微失神,或许他也想起了很久之前少年意气时的一些话语,听到了郁启明的话,他才回神,然后道:“我的时间不是由你安排吗?年底再忙,这顿饭的时间也得空出来的。”
  郁启明笑着说:“小孩子而已,裴总预备当上宾接待?”
  “本来就是贵客。”裴致礼看了郁启明一眼,问他:“有她现在的照片吗?我方便看一眼吗?”
  郁启明说有,他在手机相册里翻了翻,找到了几张今年夏天时候宋学而的照片。
  女孩儿留着长发,束成了高马尾,郁家祖传的美人胚子脸,只是皮肤晒得接近于小麦色,穿着泳衣,手里抱着一块比她人更高的冲浪板,正对着镜头比出一个很有个性的姿势。
  裴致礼拿过手机仔细观察:“还是有点像你。”
  “三代不出舅家门,像我是应该的。”
  裴致礼问郁启明:“能把这张照片发我吗?”
  “唔,小朋友长大了,随意发她的照片不太好吧。”
  “放心,不准备拿来做什么,只是到时候给裴时雪看一眼。”裴致礼自顾自点开自己的头像,发送了照片。
  郁启明:“……。”
  收到了转发过来的小姑娘的照片,裴致礼长按保存,“用以证明我的确有一个外甥。”
  郁启明:“……。”
  一切整理完毕,两个人出门时已将近八点半,裴致礼兴致很好,主动接过方向盘,带着郁启明在平川散漫地闲逛兜圈。
  郁启明看着不远处新建的商业综合体:“平川发展的还行。”
  裴致礼也看到了,不置可否道:“是吗?”
  郁启明笑了笑,不说话了。
  平川县城不大,新造的商业综合体距离老城区也不过只隔了三条街,街口的雪还未融尽,清晨的风还是过分地凉。
  郁启明问裴致礼:“还要再看看吗?还是差不多时间可以联系他们了?”
  裴致礼把车停在街角,伸手跟郁启明要了根烟,说:“腰疼,再缓缓。”
  郁启明闻言忍不住又笑了下。他不说话,低头自己含了根烟点了,轻雾缭绕里,他摘了烟给人送到唇边,又轻又软地讲了句:“裴总辛苦了,请。”
  裴致礼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接过的那根烟,等到回神的时候第一口烟已经过了肺。
  所以说,非要问裴致礼到底念念不忘些什么?
  没什么。
  他就是念念不忘这个人。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双更,上面还有一更~
  * * *
  这一段时间有点跳了【抱歉】。想情绪连贯,就不切开更了。
  蓝后,提前预警,即将出场的小朋友才十一岁,且她有自己的亲情属向,不随舅舅的感情变化而有太大的变化。
 
 
第66章 
  郁启明联系完同事,接过方向盘。
  “有几个平川的领导在酒店外蹲你。”郁启明点开车载导航,转过方向盘,踩下油门,目光落到了这一条长街的尽头。
  红绿灯外,几辆没挂车牌的泥头车碾过还未融化的污雪,浩浩荡荡往新城区进发。
  郁启明收回目光,对裴致礼道:“他们消息灵通,知道我们今天能到平川。”
  裴致礼坐在副驾,嗯了一声,嘱咐郁启明:“等下中午你别沾酒。”
  郁启明应声,说:“好的老板。”
  九点过了半,郁启明和裴致礼终于到了地方。
  正如电话里说的那样,等在酒店门口的除开几个耀华的工作人员以外,还有几个穿着厚夹克的眼生的中年人,一身遮不住的官气。
  裴致礼刚下车,那几个一大早就过来等着的平川当地的领导就赶忙过来,主动朝着裴致礼伸手:“裴总您好,我是……”
  郁启明下了车,把车钥匙递给另一位同事。
  他故意慢了裴致礼一步,一直等到他们快寒暄完了,才拎着公文包脚步不急不缓地跟在裴致礼的身侧。
  既然被堵了门等,该要给的面子就还得给。
  和平川当地几个领导的一场简会一直开到了将近十二点才结束,事后便是躲无可躲的招待午宴。
  裴致礼端着姿态,又一脸不好相处的冷淡表情,唬得几个不熟悉他的当地领导不敢轻易开口劝酒,于是转头试图把火力集中到了郁启明身上。
  郁启明早有预料,借口家事直接偷溜出了门。
  酒店走廊铺了地毯,浓烈饱满的花色与木质色调的墙壁一起,让整一个回廊陷入一种腔调浓郁的复古美。当然,在郁启明看来,他只觉得这个走廊很有几分旧式恐怖电影的调调。
  走廊尽头细开了着一扇窗,窗边的落地花瓶里斜插了两支素色的梅。
  郁启明站定在窗边,低头给李博鸣打电话。
  第一通电话很快接通,郁启明声音温和道:“喂,博鸣,是我。”
  话筒对面的声音模糊,传来的风声比人声更大,郁启明隐约能听到一声模糊的舅舅,可是声音很快就被大风刮散。
  那一声舅舅夹杂着风声的噪音,几乎将少年人的声音模糊成了少女的声线,郁启明耐心重复:“喂,博鸣,听得清楚我说话吗?你那边风有点大。”
  李博鸣像是没有说话,话筒里的风声又响了两秒,电话被直接挂断。
  郁启明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不明所以地再次拨出电话。
  他又连续打了两次。
  第一次响过三声被掐断。
  第二次响过一声就被掐断。
  郁启明盯着手机,微微扬了扬眉。
  李博鸣的性格实在很难让人同叛逆期的少年相联系,至少郁启明的确没有料想到他会连续挂他的电话三次。
  少年心,海底针。郁启明一边感慨,一边点开微信,翻出李博鸣的账号,给他留下一段语音:“博鸣,刚刚给你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有打通,可能你不方便接电话,是这样的,你爸说你人在平川?恰好这两天我也在平川出差,你到时候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回S市?这样你爸也放心一点。”
  郁启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看到消息麻烦给我回复一下。”
  一直到下午五点,郁启明忙碌之余查看手机,也没能收到少年的回信,郁启明由此确信,李博鸣或许真的进入了叛逆期。
  太阳落山之后,平川起了一场薄雾。
  中午没喝酒的郁启明没能成功逃开夜里的这一场,忙忙碌碌的打工人面带无奈被拉进酒席,北方自酿的酒入口就是呛,郁启明喝了两杯就觉得从胃部到嗓子全部火辣辣地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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