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事情听得宁鹤澜连连打着呵欠,方回听着这些八卦觉得挺无聊的,他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也喜欢张家长李家短的,而且都是在麻将桌上,所以方回不喜欢和她们打麻将……
倒是秦阳得到了不少的消息,这些可是警察正式问话问不出来的。
之前经手的同事们都说陈薇是因为抑郁症跳楼的,归为自杀,现在看来可能里面还有其他隐情。
一出电梯,就看到丁杰家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本就不宽的楼道显得拥挤不堪。
大门口拉了黄色的横幅,里面有三名警察,门口还站着一个,不让好奇的居民们靠近。
这时那跟着秦阳的警察回头看了看两人:“秦队,他们两个……”
秦阳想了下说:“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等我吧,现在你们也不好进去。”
宁鹤澜自然懂,毕竟那是凶案现场。
虽然方回觉得在门口看一眼也没什么,可他在门口向里面望了一眼,发现在这个位置什么也看不到,也只得作罢。
他抱起手,视线落到旁边的宁鹤澜身上。
“小道长,你要不再去八卦些隐情出来?”方回用手肘拐了拐宁鹤澜,“委托人死了,你不做点什么吗?”
宁鹤澜揉了揉睡眼迷蒙的眼睛:“委托人死了委托就结束了……还要做什么?”
第46章
“可是委托人死得不清不楚, 你安心吗?”
“剩下的该是警察做的事了吧?”
方回啧了一声,这宁鹤澜不上钩啊,那自己的阴德怎么整?不行, 得怂恿怂恿他。
想了想他又说:“宁爷爷出去旅行前不是让你负责把事情解决了吗?”
宁鹤澜看了他一眼:“可是丁杰都……”
“死了可不算是把事情解决吧?”方回一本正经, 一脸都是为了他好的表情, “要不等宁爷爷回来, 你怎么解释呢?”
虽然这个理由着实勉强,不过宁鹤澜倒是接受了:“也是……”
方回心里暗暗高兴,YES!阴德又能攒上了!
“那我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怎么做?等阳哥他们走了之后, 再偷偷溜进去看看吗?”方回摩拳擦掌, “我看你上次开门很熟练, 不知道这次这种防盗门怎么样?”
宁鹤澜瞥了他一眼:“你不会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爱好吧?”
“那可不……这种偷偷摸摸的, 紧张又刺激的感觉,而且还见不得人,你说你上次不是这种感觉吗?我倒是觉得有种背德感……”
宁鹤澜:……
旁边的围观群众:……
方回:……?
好家伙, 他完全忘了旁边还有其他人了。
围观群众本来是来吃瓜的,没想到这两个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年轻人站在旁边说出这种炸裂的话。
年纪长些的已经给孩子捂住了耳朵, 年纪轻的看了看宁鹤澜又看了看方回, 看两人的眼神都不太清白。
等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方回觉得自己又死了一次, 双手捂脸尴尬得不得了。
宁鹤澜觉得有些搞笑:“下次不要在大庭广众说这么有歧义的话。”
“我说的是溜门撬锁……谁知道他们会以为成什么……这个怪他们不怪我……”方回嘟嘟囔囔。
宁鹤澜手指轻搭在唇边, 似乎觉得刚才的说法不太对:“不对,私底下也不要说。”
方回:……
不远处那几名闲聊八卦的大妈还没走, 不过从向阳的地方转到了一处树荫下。
方回皱了皱眉看着艳阳高照的天, 感觉自己要化了:“你上吧,天气太晒了我不想过去。”
“行。”宁鹤澜转了转手腕,一改刚才随时要睡着的状态,昂首阔步地朝大妈们走了过去。
宁鹤澜清了清嗓子, 带着他那人畜无害的微笑走到几个大妈面前:“几位阿姨好,刚刚听你们说陈薇家的事,能跟我说说详细的吗?”
大妈们看到有陌生人过来,立刻警惕地闭上了嘴。
花衣服大妈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生:“你谁啊?”
“噢,是这样的,陈薇她是我表姐,之前……不是出事了嘛……”说到这里的时候宁鹤澜语气忽然沉了下来,纤密的眼睫忽闪,“我们关系一直都很好的,之前我一直在国外回不了,没想到这次回来连姐夫也……”
要说一秒入戏,宁鹤澜跟着宁国华从小到大,耳渎目染十几年,早就学会了。
或许是因为宁鹤澜现在的样子很无辜,也或许是长得好看,大妈们很快就放松了警惕性,甚至还安慰他要节哀。
“小伙子,别太难过,你姐夫也是思念你姐姐才……”白衣服的大妈说。
宁鹤澜握起拳头:“不,他才不是因为思念……”
看他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大八卦,大妈们一下子来了精神,还伸手将他拉到旁边的长凳上坐下。
“小伙子,你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他们夫妻两个关系真的不好吗?”
“看吧,我就说他们在外人面前恩爱是装出来的吧。”
花衣服的大妈看着宁鹤澜垂着眼睛,坐到他旁边说:“唉,你姐姐也是命苦,摊上这么一个男的,现在她走了就解脱了,你别太难过,去给她多烧点纸,让她走得安心些……“
宁鹤澜抬起眼睛,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花衣服大妈:“阿姨您说,一个人含着冤,还能安安心心的走吗?”
“当然不行了!”花衣服大妈还没开口,旁边的白衣服大妈就接话到,“你姐姐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啊?”
“肯定是了,不然人家弟弟会这么说吗?”
还不等宁鹤澜开口问什么,大妈们就你一嘴我一嘴的自己说开了。
“看看,我刚才说陈薇是被逼死的你们还不信。”
“哎,怎么会有这种人,生不出孩子离婚不就行了,怎么能逼死人呢……”
“就是,渣男!”
在大妈义愤填膺的骂渣男声中,宁鹤澜算是将事情听完整了。
从大妈们口中得知,丁杰和陈薇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对让人羡慕的恩爱夫妻,在外人眼里,丁杰嘴巴很会讨人喜欢,而陈薇温柔贤惠。
只不过陈薇经常会露出一种落寞的表情。
花衣服大妈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其实,陈薇和我算是远房亲戚。”
其他大妈听到了新的爆料,嘴巴都张成了O型:“不会吧。”
原来花衣服大妈算是陈薇的一个远房亲戚,因此遇到陈薇的时候,偶尔会从她的嘴里听到婆婆家对自己的不满,还有怀不上孩子的焦虑。
至于那个小三……大家都没见到过,花衣服的大妈也只在陈薇的嘴里听到过一次。
“陈薇当时说的是怀疑他老公外面有人。“
“您没见过吗?”
花衣服的大妈:“没见过。”
白衣服大妈眉头皱得很紧:“我觉得陈薇的怀疑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哪个女的没事会怀疑自家老公啊,肯定是丁杰做了什么露出了马脚……”
提到出轨包养,大妈们的兴致比之前的还高,一个个说得眉飞色舞。
宁鹤澜在旁边听了好长一段捉奸经验大会总结。
这么热的天,听着大妈们聊着没营养的八卦,宁鹤澜又不好打断,手指按了按眉心处。
花衣服大妈注意到宁鹤澜神色不对,忙对旁边的姐妹们使了个眼色让大家安静点。
“哎,小伙子,”花衣服大妈往宁鹤澜身边挪了挪,“你刚才说陈薇跟你说她婚姻不幸福?”
“……嗯?对,是,表姐曾经跟我提到过姐夫对她不好,婆家也不好相处……”宁鹤澜顺着大妈们的话说。
艳阳高照,方回躲在阴凉的楼道里看着外面,他记得电视剧里这些鬼都不能在阳气这么重的时候出来,也不能见阳光。
这样看来,自己是不是比那些东西要好得多。
起码他能在阳光下行走。
盯着外面被烤得发烫的地面,方回终于是看到宁鹤澜身边的大妈们都离开了,于是赶紧跑了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方回好奇地问,“那些女的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听了几十分钟的八卦。”宁鹤澜打了个哈欠。
“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知道陈薇和丁杰感情不和,听说丁杰在外面还有个女人。”
方回扯了扯嘴角:“不对吧,那陈薇还表现出那么爱丁杰的样子?”
宁鹤澜站起身望了一眼天空:“我们也许要去陈薇婆婆家看看。”
“以什么借口去?”
“好问题,我暂时没想到。”
“……”
就在这时,宁鹤澜看到秦阳和其他几名警察说着话走了出来,眼睛一亮:“借口来了。”
秦阳刚才没见这两个小子,还以为他们走了,没想到还在这儿。
“阳哥,等下有时间吗?”宁鹤澜走上来。
秦阳看了看他:“……你想做什么?”
“我们想去陈薇的婆婆家看看。”
秦阳嗯了一声:“可以,不过丁杰的妈妈不在家,他们现在应该是在殡仪馆。”
桐安市的殡仪馆远在郊区,坐在秦阳的警车的上,空调开得很足,方回一坐进去就感觉全身舒爽,真想摊在位置上。
他以前都没有这么怕热,现在倒是对阳光和温度敏感了起来。
秦阳从后视镜里看了方回一眼:“怎么,方回你怕热啊?”
警察叔叔一问话,方回立刻正襟危坐:“有一点。”
“这么热的天你还跟着小澜东跑西跑的,你不会是要跟着宁爷爷干道士吧?”秦阳打趣他。
“没有没有。”方回赶紧否认,他也不是跟着宁鹤澜东跑西跑,严格来说,是他诓着宁鹤澜跟着自己到处跑。
“小澜啊,不信这些,也不知道这小子天天跟着宁爷爷,怎么会不信这些呢?”秦阳一边开车一边说。
“……现在信不信的,也没有什么意义。”宁鹤澜长腿交叠,一手撑了下巴望着车窗外。
秦阳笑着开玩笑道:“小澜,你爷爷可是做这个的,我记得宁爷爷是什么门派的掌门,是叫青玄宗,还是和玄宗来着?你作为他的继承人,不干这个,想干什么?”
宁鹤澜瞥了一眼秦阳:“阳哥,你上次还说不要让我们封建迷信来着。”
“道家是道家,封建迷信是封建迷信,是两回事。”秦阳强调,“我也有同学半路出道去当道士的。”
宁鹤澜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
方回看看宁鹤澜,又看看秦阳,还是开口问:“阳哥,你为什么相信这些,你不是警察吗?”
秦阳突然笑了起来:“小回,你觉得宁爷爷做的事和封建迷信有区别吗?”
“呃?”方回挠挠头,“不一样吧,宁爷爷是真的会道术,不是封建迷信。”
“封建迷信要不得,可是对于未知的力量,我们得怀有敬畏之心,不要去议论它。当然你可以不信,但是不能诋毁。”
“对了小回,我听宁爷爷说你现在是魂魄在一张纸容器里?”
“……是。”
秦阳从后视镜里看了方回好几眼,似乎自言自语着:“好神奇,我记得小时候宁爷爷的符纸小人不仅会动,还会跳舞,长大后就没见过了,唉,遗憾。”
“阳哥,你不怕这些吗?”方回问。
秦阳哈哈大笑起来:“我小时候一到寒暑假就闹着要去宁爷爷家玩,从小看的这些东西多了,也就习惯了。”
“你小时候也能看到这些东西?”
“嗯,我和小澜小时候都能看到……”说到这里的时候秦阳看向了宁鹤澜,“他没跟你说过?”
方回余光扫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宁鹤澜:“他只是说……他看不到。”
秦阳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了。
方回心里跟被人塞住了一样,他还以为秦阳会就着这个话题多说点,然后引出宁鹤澜眼睛的原因,怎么这些人总是说话说一半呢?
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殡仪馆。
殡仪馆建在山腰上,周围都是树林和荒地,偶尔有农民开了几块地种点蔬菜,放眼望去一片寂静。
尽管外面的太阳还没落山,温度不低,可方回一下车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啊,殡仪馆这种地方不管什么季节来都好冷。”方回搓了搓手臂。
“冷吗?我没感觉啊。”秦阳跟着下了车,看着天边的火烧云。
殡仪馆的停车场四周是尚未开发的树林,方回四处看了看,总觉得树林里有人在看他。
在这种地方发现有人盯着自己,真是瘆得慌。
殡仪馆的楼外有滚动着的电子屏,上面显示了各家死者的名字。
“丁杰在……苍松厅……”
苍松厅外有很多的人,都是丁杰家的亲朋好友,还有几个阴阳先生在灵堂前做着所谓的法事。
那边有一个60多岁的女人正坐在外面和几个亲戚说着话,看到穿着警服的秦阳走过来,立刻站起身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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