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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凯听后又抓住了曲明月的手，说道：“你愿意为我？”
曲明月轻轻捏了他的手心，柔声说道：“我自然愿意为了世子肝脑涂地啊。”
梁成凯笑得癫狂，最后吩咐身边的人出去候着，劝芳也被曲明月叫了下去。
梁成凯依然抓着曲明月的手没放开，他逻辑有些颠倒，但并不妨碍曲明月抓取重点。
“原先就只是玩玩，谁知道她就这样死了？！我看见的时候她就已经没了！人不是我杀的！”梁成凯叫喊道，“……可她变成了鬼缠上了我，她来找我索命！可我没有杀她！”
曲明月听了一会儿，梁成凯就一直在重复同一句话，看起来他被吓得不轻，冯源说得似乎没错。
“既如此，世子没请道士和尚来超度一番吗？”曲明月问。
“请了……可她不肯走！”梁成凯说，“……是我父亲……我父亲合谋宫里的人杀了她，所以她记恨上我了！”
曲明月听见这话，立刻联想到了李仕奴。看来左婉乔的死真的没有那么简单，她不是被梁成凯逼死的。
曲明月莞尔一笑，顺势勾走了梁成凯的魂魄，他问道：“所以世子想祭奠她吗？”
“我只是希望……她不要来缠着我了，我没杀她……我没杀她！”梁成凯大喊。
曲明月见他又要发疯，为了不让他引来小二和老板，曲明月站起来，搂住了梁成凯的肩膀，让他的脸靠在自己的腹部，轻拍着安抚他：“好好，我信你没杀她。”
梁成凯被曲明月搂着，瞬间就忘记了恐惧害怕，转而被兴奋激动掩盖。他伸手紧紧抱住曲明月的腰使劲蹭，就差上嘴咬了：“你信我……哈哈哈，终于有人信我了……明月……明月……”
曲明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神阴鸷，片刻后又恢复了常色：“我倒是有个道听途说的镇灵偏方，不知世子可愿意听听？”
“好……好！”一听曲明月肯为了他想办法，当然想也不想就点头。
曲明月温和地说：“我这儿有些小玩意儿，你叫人刻个木偶，附上凶手的生辰八字，扔进那里面去，埋在土里，便能平息左小姐的怨恨，叫她好往生投胎。”
梁成凯仰头看着曲明月，似乎犯了难：“我父亲的我知道……可宫里人的……”
“没有关系。”曲明月摸了摸梁成凯的脸，带着温柔的笑容，看得梁成凯入了迷，却不知道他说出的话多危险：“我可以给你。”
第十七章
今日上朝朱翀无意间提起了一件事，年关将至，他想把宫内的祭祀守卫由原禁军统领改为由段如海带队护场，这让段如海愁闷不已，下了朝回家的步子都沉重些。曲明驰在后面叫住他，跟着钻进了他的车里。
“真是恭喜将军。”曲明驰对他拱手祝贺道。
段如海踹了他一脚，骂到：“臭小子，幸灾乐祸到我面前了。”
曲明驰挨了一脚也不生气，拍了拍鞋印说：“这还有多久过年，将军还是莫唉声叹气了，早些准备吧。”
“官家这是什么意思？”段如海摘了帽子，放在腿上，叫车夫启程回家，“这是要把我绑在京中？”
曲明驰也摘了帽子，说道：“我们这些人里，也只有将军你最好扣住了。”
段如海瞪他，问道：“什么意思？”
曲明驰掰着手指给他分析，讲得头头是道：“你看啊，林北安现如今升职协管南平军，我呢赐封定西将军坐镇勃西，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段将军你孑然一身，又无家室夫人，只得一个女儿迟早也要嫁人，自然就想着把你扣到宫里了。”
“放你娘的屁！”段如海终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你怎么就能坐镇勃西了，要去也是老子去！”
曲明驰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笑着说：“是啊，怎么回事呢？”
段如海心以为这小子拿自己打趣，自己气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对啊，你怎么会坐镇勃西呢？”
虽然知道段如海明白过来了，但这话说得他莫名有些不爽：“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瞧不上我呢？”
段如海伸手叫他闭嘴，自己囫囵个儿思考：“你要是坐镇勃西了，那可就离上阳远着了。勃西如今没有战事，我自然走不了，但你和林北安要是走了，我可就是光杆司令，孤立无援了啊。”
曲明驰点点头，赞同段如海的说法。
“他娘的，谁给官家出的主意？”段如海骂到，“这是要逐个击破啊？”
曲明驰说道：“这就不知道了。按官家的心思，要说坐镇勃西，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段将军你。但如今官家竟改了主意要重用我，肯定不是因为我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吧？”
“……那怎么办，难不成站着挨打？”段如海问。
曲明驰沉思片刻，说道：“不如你先挨了这一棍子，看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再做定夺，如何？”
段如海没办法，也只能先点头同意曲明驰的说法。
谈话间段如海到了家，曲明驰走下来，风眠正驾着车跟在后面。段如海请他进府坐坐，曲明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要回家，不打扰他跟女儿相处。
送段如海回了家，曲明驰便转头问风眠：“明月下学回家了吗？”
风眠回答：“我见听雨驾着车回去了。”
有听雨送，想来是回了家。曲明驰不想去找晦气，便想着趁此机会好好想想，究竟是谁要给勃西军使绊子。
“回家。”曲明驰吩咐道，接着上了车，回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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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凯吩咐人先送曲明月回家，顺道将曲明月说的东西取走。那批无名礼品曲明月一早就叫人打包收拾好，全部装进了一个箱子里，如今转手送给了梁成凯，也没写单子。
他还嘱咐梁成凯这件事一定不能叫别人发现，要悄悄地做，这样才能平息逝去之人的怨气。梁成凯被狐狸面具迷了心窍，自然是曲明月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梁家的车马停到了偏门，劝芳才赶紧叫人抬着东西出来，装进了梁家的马车里，末了还不忘嘱咐梁家家丁：“记着，一定不能叫人发现，否则你们世子发起火来，可是要杀人的！”
梁家家丁战战兢兢，自然点头称是。
这事做得隐蔽，劝芳没叫人看见，曲明月没有亲自出面，这些都是劝芳亲自吩咐的。
送走了梁家车马，劝芳才跑进屋跟曲明月说：“公子！送走了，全部都送走了！”
曲明月点点头，顺势解下了腰带，交给劝芳，吩咐道：“拿去烧了吧。沾了酒，不好闻。”
劝芳以为曲明月不小心倒了酒上去弄脏了，还疑惑为什么要烧了，“公子，这条腰带是好的呀，洗洗不就好了吗？”
曲明月坐下喝了口茶，没解释，只笑着说：“烧了吧，太脏，洗不干净。”
劝芳见他这样，也不敢再问，拿着腰带出去便烧了。
曲明月本能地想呕，在梁成凯抓住他使劲乱蹭的时候脸上险些挂不住表情，好在适时推开了他，这才让他没有暴露。
棘手的东西处理掉了，接下来就该处理棘手的人了。曲明月放下茶杯，有些可惜梁成跃今日依旧没来书院，看他对自己的觊觎程度绝不小于梁成凯，只可惜他脑子比梁成凯灵活些，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不一定唬得住他。
再有几天便过年了，开了春就科考，曲明月算着日子，数着梁家兄弟还有几天活头。
“三个月吧……”曲明月悄悄说，“最多还有三个月，不能再多了。”
第二日早晨曲明月故意耽搁了些时辰，晚去了书院。许久不见的钱流锦今日总算来了，他被钱桢关了好几天禁闭，今日才终于来了书院。不仅如此，他身边还多了两个从未见过的小厮，体格健壮，跟着钱流锦的陪读一同跪候在廊下。
梁成跃依旧没来，曲明月无声撇去一眼，那个位置还是空着，等到下学也没见到梁成跃的影子。曲明月站起来，在钱流锦离开前叫住了他：“钱公子，请留步。”
钱流锦听见曲明月喊他，肩膀都颤抖了一下，回头正瞧见他朝自己走来，竟惊慌地立时要走。曲明月见他这样子，大概猜到他经历了什么，他父亲钱桢才被曲叡摆了一道，估摸着钱桢回家就叫钱流锦绕着曲明月走吧。
曲明月叹了口气，无端被打乱了计划，他显得有些无奈。劝芳提着书盒跟上来，问道：“公子，你喊他做什么？”
“打听打听梁二的消息啊。”曲明月淡淡地说，“许久不见，我还挺想他的。”
这话叫劝芳起了一身寒毛，曲明月想谁都行，唯独不可能想梁成跃。这话从曲明月嘴巴里说出来不亚于劝芳昨天看见曲明月装若疯癫的痴笑。
见钱流锦仓惶逃跑，曲明月也不打算追上去，叹了口气，转头去问听雨：“今日可有什么消息？”
听雨知道这是在问早朝的事情，曲明轩方才下朝去了英华殿当值，有些消息是他也是从曲明轩的随行车夫那里听到的。
“说是今年宫中的拜祖祭祀由段将军护场。”听雨说。
宫中拜祖曲明月是见过的，场面极为庄重，礼部和太常寺的官员皆要出席，其余五部的尚书侍郎和三司指挥使也要在场，场地周围由禁军守卫，官家上台亲祭，以求来年风调雨和。
不过听雨这话说得奇怪，曲明月也听出些不对劲，他问道：“段将军统率禁军护场？”
“是。”听雨应道。
这是要把段如海调到禁军去啊。曲明月心想，他才升了官，手下的人也皆有封赏，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冒个头出来，要叫段如海替行禁军统领之职呢？
曲明月捻着手指，思量半晌，品出了其中意味。曲明驰封了定西将军，另外一个没见过的林北安协管南平军，等过了年，勃西圳南无事还好，一但起了战事，曲明驰与林北安必定要离京，届时段如海独自在京中，说是腹背受敌也不为过。
这是谁盯上段如海，要拉他下马了。曲明月垂眸思考，这事必定还牵连到了曲明驰，并且是无辜遭受牵连。曲明驰和曲家尚未断亲，若曲明驰出了什么差错，曲叡和曲明轩也必定逃不了干系。
加上之前钱桢贪污一事被曝，曲叡当朝攀咬钱桢险些令他丧命，是梁永光站出来替他说了几句软话，这才没让他丢了性命。经此一番，钱桢就算不记恨，也得有七分忌惮曲叡，若是这个时候有人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开出条件说能让他一雪前耻，那么钱桢必定点头答应。
若真是如此，这个人一定是梁永光。钱桢对他的救命之举感恩戴德，他提出什么条件想必钱桢都不会拒绝。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要先拉拢了钱桢，再调走段如海身边的亲信，接着还要借由禁军代职一事将段如海扣在宫中？
“呵……这谋划的范围是否有些太大了。”曲明月喃喃说道，“叫人有些看不懂啊。”
不管梁永光和李仕奴合谋在筹备什么，曲明月都不打算让他们得逞。他们不是想把段如海调去禁军吗，那么曲明月就想个办法叫段如海哪儿都去不了，至少先一步扼死这两人计划的第一环。
“二哥哥最近往段府还去得勤吗？”曲明月问听雨。
“这……我不知道。”听雨如实回答，“我可以去替公子打探一番。”
“不必了。”曲明月断然拒绝，听雨目前还算是半个曲明轩的人，有些事情不好叫他知道，曲明月灭了去平南侯府的心思，打算写封信过去问问，于是吩咐道，“罢了，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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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有事情无法更新喽
下个周继续
第十八章
回家后曲明月换了身衣裳，先是给曲明驰捎了封信，接着便给段如海写了拜帖，言说要拜见他。
午后曲明月乘车抵达段府门口，曲明驰正站在门口迎他。曲明驰今日没乘车，他接到曲明月的信后立刻骑马赶到段如海府上，叫段如海看见了一愣。见曲明月真的来了，曲明驰神色焦急，追上去喊他：“明月，你来干什么？”
曲明月瞧见他也不着急解释，带了笑喊他：“二哥哥也来了，正好我也不用到处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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