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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伊观察着洋房的一楼:客厅，厨房，书房，浴|室，一个摆满了家居用品但没有任何使用痕迹的空房间。没有卧室，应该在楼上。冰箱里的食物有些脱水泛黄，一个月前放进来的。法兰法布尔?金吉特死于三天前，他喜欢做饭，碗筷有使用痕迹，灶台上有薄灰。柯伊暂时记下这些。浴|室没有使用痕迹，客厅的桌面上有本没看完的书，旁边是一个笔记本，有时常被翻开的痕迹，但笔记本里没写东西。笔放在一旁，不是新的。灯的色调是暖光，沙发，沙发……
“怎么了？”智虫问他。
“把沙发垫掀开。”
智虫没问为什么，上前一步，把看上去一体缝合的沙发向上掀起来，“空的。”它给柯伊让开位置。
柯伊在沙发前蹲下，戴上手套，打开一盏手电筒，并不射|出光线——至少是人眼无法看到的光段，他凝视着，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最后他站起来，“有人来过，不止一批。”
“法兰法布尔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柯伊看向通往二楼的阶梯，“去找他。”
“谁？需要什么？找谁？”智虫忙跟上去，“艹！走慢点！你不要命了！”
“你闻到了什么？”柯伊的左脚踏上第一阶台阶，停下来，转头看向他身后的智虫。
“说不清楚，花的味道。”智虫说，“花，灰尘，沙子，武器……该死，还有那个德洛丽丝。”
“我知道了。”柯伊记下，踏出第二步。
楼梯不算陡峭，木头和打磨光滑的浅色石板让这个角落也看起来也很温馨。他们最终踏上了二楼。
那是个空旷的地界，柯伊扫了一眼，有两间卧室，剩下一个和阳台联通的小客厅。
“嗯？烛|光晚餐？”智虫说。
小客厅的中间是一条长桌，靠阳台一侧摆着三把椅子，桌上有餐盘，烛台，酒杯，酒，和精心装饰的花。里侧的长桌只有一把椅子，端坐着一个雄性，穿着正式的礼服，像是要准备一场约会，他闭着眼睛，正对着阳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餐盘里放着一把枪，刀叉置于两侧，没有用餐痕迹。
柯伊走上前去，打开酒，“法兰法布尔?金吉特，”他说，语气很平静。酒倒入酒杯中，“我们受德洛丽丝的委托，前来拜访。”他把酒杯放到金吉特身前。
没有人喝酒。
“好酒。”智虫感叹。
“用餐愉快。”柯伊说，“走吧。”
他们离开了这间房屋。
……
“今天就到这里？”智虫问。
“来拜访他的不止我们一个，”柯伊说，“今天找不出什么东西来。”
“你把酒倒进杯子里，算不算破坏现场？”
“或许吧。”柯伊说，“但德洛丽丝会知道的。”
“什么？”
“对待我——人类的态度。决定她能不能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智虫说不上话了。
“他们需要的力量，在他们的猜测里，或许只有无能为力者才能获得。低区的虫豸，即使死了也不足为奇。”
“我不关心这些，”智虫说，“我们今晚去哪里喝酒？”
“今晚不去，我要休息。”柯伊看了眼小洋房墙上随风摇曳的花朵，又看向智虫，“这次的委托不会有钱的，我们还得找点别的事做。”
“哦，哦。”智虫看着柯伊平静的脸，有些讪讪，他想起什么，欲言又止。
两人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这里的路的路总是狭长而弯弯绕绕。夜幕降临后也没有什么灯光，好在大多智慧生命都有夜视的本领，所以也没人在乎。
柯伊点开手腕上的小型移动智脑，打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照亮前路，他们很快离开这条巷道。
五区的划分像许许多多个“丰”字通过中间的竖画相连，那一竖就是五区的中央大街，灯光还算明亮，不论白天黑夜，这里总是人潮拥挤。他们站到了中央大街上。
“喝酒就只喝酒，不要打架，我付不起保释金。”柯伊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停笔，抬头看向智虫，还是多说了一句，“小心德洛丽丝。”
他不再啰嗦什么，转身离开智虫。
智虫看着他被卷入人潮的背影，那莫名的不安让他还是喊了一声：“柯伊！”
柯伊没听见，或许是又在思考什么，总之，声音略过了他的耳边。
没有回头。
tbc
第3章
T-2727街，Z-Z-001，四层烂尾楼，踏入楼梯，拍掌唤醒楼道灯，二层转角靠右走，避开坑洞，楼道灯灭，三层，低头，躲过四层断裂下垂的扶手，右转，前行，3004，3005，最后一间，3006，拿出钥匙，开门，进家，关门，换鞋，打开收音机，频道1，阿芙赛科3粒，锐阿克1粒，喝水，吞咽，打开窗子，打开台灯，三分钟，频道2，坐到床上，三分钟，频道三，听，频道4，听，听，听，听。
晚上八点半，柯伊坐在床沿，垂着眼，盯着地板，视线虚焦。
收音机的声音很大，嘈杂且无序，噪音充斥着整个房间。有些热，他的喉咙有些干，手端正地放在双膝上，睫毛和手都有些抖——阿芙赛科和锐阿克的反应。三分钟，三分钟，三分钟，时钟跳到九点半，他下垂着盯着地面的目光终于抬起。
噪声依旧。昏暗灯光中，不远处的墙体上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不断旋转，一双血红色的角从中探出，随后是头，身体——一只“恶魔”。恶魔睁开血红宝石般的眼睛，看向正对他的、端坐在床上的柯伊，俊美的面庞咧开一个笑容。
“晚上好，柯伊。”
恶魔在原地看着他。柯伊抬头看钟表，九点三十五，他起身往浴室走，恶魔跟着他走进去。他挤出牙膏刷牙，恶魔站在他背后，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按摩他的肩颈。刷牙结束，柯伊脱掉衣服，打开水管，洗头，洗身子，恶魔吻他的脖子。他擦干水分，穿上睡衣，走出浴室，打扫房间，恶魔坐到他的床上，看着他忙忙碌碌。十点四十五，他床头旁的书桌坐下，打开随身带着的那本笔记本，拿出几张纸，开始梳理，恶魔趴在桌边，抬头看着他，尾巴伸到他的身后，拨弄他半干柔软的发。
十一点四十五，柯伊起身，整理明天的衣物，十一点五十，柯伊将手伸向台灯开关，被恶魔握住手。
灯没有灭。
“柯伊，宝贝，甜心……”恶魔低头看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另一只手往他的后腰探去，“柯伊……”
柯伊的睫毛颤了颤——阿芙赛科和锐阿克，他想。他没有拒绝，他的呼吸开始沉重，恶魔的啄吻变成了温柔的啃咬，带着柯伊适应着轻吻的节奏，交换呼吸，褪去衣物。
噪声依旧。
收音机尖锐刺耳的声音充斥在房间里，柯伊被推到柔软的床铺中，还没有反应过来，恶魔的吻已经凑了上来。先是轻轻的啄吻他的唇，手向下，握住他软塌的阴茎，按照合适且温和的节奏上下摩擦，偶尔向后伸一些，抚摸或者捏捏他的睾丸。
“嗯……”柯伊将头偏向一边，从嘴中溢出丝般的呻吟。恶魔顺着他的躲避将吻向下延伸，舔舐他的喉结，在他的锁骨处摩挲，吻十分温柔，但握着阴茎的手却突然加快了速度。
柯伊下意识挺起腰，将自己更深地嵌入床中，他的抓住了恶魔的脑袋，试图寻找一个稳定的锚点。
“柯伊……柯伊……”恶魔在他的耳边呢喃，将手指伸进他的后面，刺激着他，问，“喜欢吗？舒服吗？甜心……马上就好了……”最后的几字又融在他附上来的吻里。
“嗯……啊……啊！”柯伊的身体绷直了一瞬，精液在下一瞬释放，弄脏了恶魔的手掌。
恶魔玩笑似的捏了捏这黏糊糊的东西，一双红宝石安静地看着他，又俯下身来，开始一了一个新的吻。恶魔拔出他的手指，将自己已经勃起的阴茎对准了他。
进入的过程并不艰涩，他们不是第一次混到一起，对彼此都已十分契合。恶魔缓慢地将阴茎全部埋入其中，手臂半拥着柯伊，额头抵在柯伊的颈间。柯伊感受着体内阴茎的跳动，深深地呼吸着，将双手附上恶魔的后背，从上往下抚摸着。
恶魔缓慢地动起来，他又来寻找柯伊的吻，啄吻，舔舐，当舌与舌在一起交织缠绵时，律动也达到顶峰。精液一次又一次冲刷柯伊的内壁，他的呻吟被恶魔的深吻吞吃入腹，只得紧紧抓住恶魔的后背，随之摇晃。不知多久，他们紧紧相拥，柯伊的精液已经十分稀薄，嗓子已然沙哑，才感觉到恶魔的阴茎恢复常态。
“睡吧，宝贝。”恶魔换了个姿势，从柯伊的背后抱住了他，为他盖上被子。
“拔出来。”柯伊轻轻皱眉。
恶魔亲亲他的耳后，又挺了挺胯，将东西埋得更深了些。
“我要睡了。”柯伊不再管他。
“好，”恶魔轻轻挥手，灯就灭了，房间里只剩下嘈杂的噪音，“睡吧。”
他感受着背后滚烫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噪声依旧。
……
清晨，阳光从窗外照到柯伊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坐在了床边。撑着自己的头，许久后，他摸向床铺——没有干掉的精斑，腰腿毫不酸软，昨天后庭里被冲到鼓胀的感觉也消失无踪。
收音机已经结束了信号搜寻，检测到他起床，开始为他播报：
“已搜寻完毕，暂未发现任何回信。已将讯息传递至每个宇宙中。祝您生活愉快。”
他站在收音机面前，听完了收音机的关机音乐，随后打开旁边的阿芙赛科和锐阿克的盒子，少了两颗，少了一颗。他又拿出两颗和一颗，吃了下去。
他走进浴室，洁面，刮胡子，身后没有人，打开淋浴喷头，洗头发，洗身子，颈边没有吻。他穿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衣服，走出浴室，进入厨房，再出来时，端着已经制作完成的早餐。
份量精准，营养均衡。
他拿起刀叉，却没有立刻开始进食——他想起了——
“法兰法布尔?金吉特。”恶魔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吻了吻他的面颊，“一大清早就想别的男人可不是个好习惯，柯伊。”
柯伊切下一块肉，沾了点口感类似黑胡椒酱的蓝色酱料，送到嘴里。
“但你很聪明，”恶魔的身子倚在桌边，用尾巴勾住他拿刀的手腕，手去挑拨柯伊鬓角的头发，“一个爱人的提示，法兰法布尔确实是自杀的。”
又一块牛肉。柯伊不动声色地观察，余光看到鬓角的影子还停在原地，于是继续进食。
“但按你以往的方式，我们今天应该不去他家。”恶魔的尾巴在他面前卷起一个爱心，又悠悠地抽离，“今天可能有人去他的屋子里找他——我想想……那个德洛丽丝，她有些着急。”
柯伊吃完早饭，洗完餐盘，将房间整理一番，打开他写满委托的本子，翻到其中一项委托。
“B-3301，1C-D-403。”恶魔念出委托的标题信息，“找猫咪。”
……
“是的，是的，琦琦是只可爱的小猫，小母猫，雪白的颜色，今年50岁，眼睛是绿色的，喜欢吃帕墨鱼和脆虾片，”妇人站在门口，有些奇怪地看着柯伊，“我记得我上次委托时就已经说过一次，有什么问题吗，侦探先生？”
“没什么，只是确定信息是否变动。正常的工作流程，不用太紧张，女士。”柯伊在本子上写着。
“那就好，”妇人笑笑，有些苦恼，“阿瑟亚最近因为琦琦丢了很伤心，我得想办法让她开心些。”
“阿瑟亚是？”
“我的女儿，”妇人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匹克?阿瑟亚。匹克?佩斯是我的丈夫。”
“好的，我依旧称呼您匹克夫人，对吗？”
匹克夫人点点头，“什么时候能帮阿瑟亚找到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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