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可能也是要伺候他们洗澡吧?
涂茸倒是无所谓,反正家里是不缺伺候的人,这喜鹊要是想养身体就养,想做事就做事,只要不添乱就是了。
“你去休息吧,他们给你准备好房间了,只是你得动静小些,我家宝宝太小了,还在睡觉。”涂茸叮嘱着。
“是……”小喜鹊赶紧低声答应着,然后离开这屋子去找刚才给他洗澡那两个了。
家里多了这么个小喜鹊倒是不起眼,除去吃饭的时间,他都是要躲在自己屋里不出来的,涂茸他们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妖怪总是有些怪的。
只是很快孙县令就把这事给登记在案,将来龙去脉都记好,同时向府城上峰汇报清楚后,就要对那些商户们用刑。
这样猪狗不如地畜生们要被砍头,自然少不了百姓们围观,孙献更是提前给他们放消息,让他们午时三刻之前到菜市口。
这事说到底和小喜鹊脱不开关系,自然得带他去看看的,倒是没想到宋栗也要去凑热闹。
“我自然要去,这事我可是也有参与的。”宋栗和他们乘同一辆马车,自己那辆则是空着,他不由得打量小喜鹊,“看着就傻乎乎的,是像能随便被欺负的,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养、养好伤。”小喜鹊有些害怕,后背紧紧贴着马车壁,生怕宋栗会打他。
“是得好生养养。”宋栗没和他多说什么,本就是无意救下来的妖怪,和他们不同,反正早晚都要回去的。
抵达县城时刚到巳时,算算时辰,等他们吃过饭再闲聊一会,就差不多午时,届时再去菜市口看砍头就是了。
其实就算午时三刻过完,再去吃饭也是一样的,但他们都怕看完砍头没心思吃饭,还是趁早的好。
这几日有县令亲口澄清,酒楼的生意自然是不错的,且耘鸣县几年才出一次砍头的事,这事也是会吸引其他县城人的,都想来看看出事的酒楼和砍头的热闹。
爱凑热闹是天性,再冷淡的人,也会有好奇心,这对酒楼来说并不是坏事。
因此当涂茸他们到时,一楼的散座几乎坐满人,他甚至都考虑要不要去别家酒楼吃饭了。
“小嫂子别走别走!”刘全眼尖看见他们,连忙快步走过来,“三哥知道你们今日肯定要来,早就留好雅间了,咱们走到底那间就是!我这忙着就不带你们上去了!”
“伙计!”
“哎!来了!”刘全快速应了一声赶紧过去了。
涂茸便带着他们往上走,宋栗边走边咂舌,他都想在县城开酒楼了,只是在县城少不得要靠山,他和县令只有八竿子才打得着的关系,贸然求事自然是不好的。
还是在镇上好,镇上人都认得他,宋家产业也多,和其他商户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在县城开酒楼的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四只妖怪在雅间里落座,小喜鹊原本还想站着伺候,被宋栗薅着坐下了。
他们妖怪之间是没有什么主仆之分的。
小喜鹊便对宋栗亲近几分,还会主动给宋栗夹菜,虽然筷子用不好,总会掉到桌子上。
“你不如让他跟着我吧?”宋栗突然说道。
“你犯病了?”涂苒撩起眼皮看他,眼底是无语和嫌弃。
宋栗早就习惯他这副死人脸,毫不在意道:“多可爱的小鸟,我们松鼠也会上树呢,多有缘分!你反正都是要把他放走的,不如跟着我,也好让我解解闷。”
“你问他呀。”涂茸不解,问他做什么,他救小喜鹊只是举手之劳,根本只是要把那些商户扳倒,好叫武哥做商户之首罢了。
而且他和喜鹊又不是真的主仆关系,连契书都没有呢,随便想去哪都行,不来害他们就行。
“那小喜鹊你愿不愿意跟我玩?”宋栗笑说,“和在他们身边是一样的,你也知道我们关系很好。”
小喜鹊一时拿不准主意,在他看来,他是被涂茸救下的,就得报答他的恩情,自然也得听他的话。
若是对方叫他去,他是肯定要去的。
涂苒抬眸淡声道:“别看他,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不去,这是你自己的事。”
“去、去吧。”小喜鹊有些紧张,说完还下意识看涂茸一眼,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才稍稍松口气。
宋栗满意极了,家里有只鸟谁不喜欢?
吃过饭,距离午时三刻还有些时辰,他们并没有急着过去,在酒楼等着饭菜在肚子里蹲实了,才准备下楼转转。
可是巧,刚推开雅间门,就瞧见袁武迎面走来,视线落在涂茸身上,恨不得黏着他到处走。
涂苒突然嗤笑一声:“比我们刚吃的粘糕还要黏,真行。”
涂茸羞羞用力捶他一拳,然后快速朝袁武小跑过去,他可不会管是在外还是在家,径直扑进对方怀里,揪着他腰间的衣裳,仰着脑袋看他。
“武哥也要去看砍头吗?”
“要去,时辰还早,你们准备去哪玩?”袁武抬手帮他整理着衣裳,“这时候游湖不错,可以去那边玩,只当歇歇。”
涂茸立刻点头:“那我们就去画舫游湖哦!”
袁武拍拍他后腰,后者立刻明白,从他怀里出来,恋恋不舍地看了他几眼,就和涂苒他们离开了。
虽然多数是午后去游湖,但此时去倒也无妨,左右天气都是一样的热,在水面上飘浮,总好过在街上晒着。
他们是老顾客,也有常坐的画舫,店家自然是要紧着他们的,很快就带他们过去了。
歌曲悠扬清冷,听着倒是叫人觉得清爽。
“一到船上便总是觉得困。”涂茸打着哈欠,满脸痘没精神的样子。
宋栗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说道:“莫不是晕船?哪有回回坐船就困的,食困都没你困得快!”
涂苒吃葡萄的手一顿:“晕船是病吗?”
“那倒不是,就是会有些不舒服,但他只觉得困也是好事,换做旁人怕是要上吐下泻的,那才是病呢!”宋栗笑说。
一样米养百样人,同是晕船,那症状自然也是不同的。
听他说这不是病涂苒就放心了,继续吃起葡萄,时不时还要往张着嘴的涂茸嘴里塞一两颗。
在画舫玩了半个时辰,他们便不急不慌地朝菜市口走去了,而许多百姓也正朝那边去,瞧见他们以及身后的小喜鹊,便知晓,他们也来看热闹了。
毕竟这些商户实在可恶,从前种种累积至今,莫说砍头,便是判个千刀万剐都是应该的!
走到菜市口,这里搭了简易的台子,且台面上并没有陈旧血迹,足以看出耘鸣县已经许久不曾闹出这样严重且需要立刻斩立决的案子。
商会内凡是参与过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一共六人,也就是仅仅六个人,就残忍伤害、杀害十数位女子或妇人,若非小喜鹊是心善的妖怪,否则牛柱的妻儿怕是也要保不住。
行刑总是要等到午时三刻,因为此时阳气最重,可以抑制鬼魅侵扰,选择午时三刻,可以借此旺盛阳气来化解、压制死囚们的怨恨阴气。【1】
因此,正午也是夏日最热的时候,难为还有好些百姓来看热闹,甚至还有些妇人婆子专门挎着装着烂菜叶的篮子,一片片地往断头台上砸。
昔日里锦衣玉食地商户们此刻狼狈不堪,身上还散发着阵阵臭味,自然,这些下面的人闻不到,但也够嫌弃他们的。
在砍头之前还得让家里人送断头饭,吃过酒肉才会让他们上路。
商户面前此刻都跪着自家的妻儿,一口肉一口酒地喂着,让他们吃完这最后一顿,好安心上路。
商会长的夫人面如死灰,轻声道:“吃吧,你这一辈子,到死还要连累我和孩子,早知道不如我先杀了你,还累得我们连家产都落不下。”
“你也不冤,我这些年做的事,你不也都知道吗?之前没管过,现在也别赖我,院子里最粗的那棵树下还埋着点钱,你挖出来带儿子走吧。”商会长冷笑。
他们这些年早就没了情情爱爱,不过是因为对方拿捏着他,又给他生了儿子,好歹有后代,不算到这一脉就没了。
女人没应他的话,给他喂完饭就被赶下去了,她们母子如今是人人喊打,自然是得早些离开的,只是在这之前她也得等着。
等着亲眼看看,某些人遭报应!
正午的阳光越来越毒辣,偏这四周还没有什么酒楼茶馆,便是有也得往后走两步,那就看不真切了。
这年头,比起什么血淋子呼啦的东西,自然还是恶人得到惩罚更重要!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伴随着刽子手口喷白酒,紧接着便是他们扬起长刀的动作,再然后手起刀落。
断头台一瞬间只有刀砍进肉里,砍断筋骨以及东西滚落的声音。
而这一瞬多数人都下意识闭上眼睛,还有一些则睁大眼睛看着,似乎是要把做坏事的后果牢牢记在心里。
涂茸看着满地的红,砸吧砸吧嘴:“我有点想吃煎血肠了……”
身侧的人听到这话纷纷瞪大眼睛看他,这是该说吃喝的场合吗?
反正也看完砍头了,涂苒便拽着涂茸厉害,傻兔子却是踮着脚尖四处看,始终没有看到袁武的身影,分明说好也要来看的呀!
“完事了?”袁武刚好和他们撞上,他这才刚清算完账目。
“刚看完,我有点想吃煎血肠,给我做煎血肠吃吧,软软嫩嫩的血~”涂茸嘻嘻笑着,全然没受砍头那血腥场面的影响。
袁武想了想道:“酒楼没肠衣了,一会去外面买些血肠,我煎给你吃,如何?”
“那好吧。”涂茸撇撇嘴,虽然不是武哥亲手做的,但亲手煎也勉强一样吧!
“那我们回家。”袁武旁若无人地牵着他的手,涂茸还想用另一只手牵起涂苒,但被他躲开了。
涂茸还不高兴了一会,但很快就被袁武哄好了。
他们要回,宋栗自然也是要回的,左右都要经过青石镇,他们便一起回去了。
只是那小喜鹊并未下车跟着他们,袁武便知晓怕是宋栗要带回去当伙伴,毕竟宋家如今就他自己,是会无趣些。
夏日本就热,再加上看了那种场面,自然是得好好洗洗的,换上干净衣衫,涂茸才去和孩子们玩。
孩子们已经快六个月了,身子骨稍微硬了些,不像小时候跟抱着棉花团子似的,恨不得连碰都不敢碰。
“乖乖宝宝,真好玩。”涂茸亲亲这个亲亲那个,各个脸蛋都像剥了壳的鸡蛋,但他不敢多亲,只能把自己的口水收起来。
他真的不吃人!
可可爱爱的小宝宝,真的很好亲!
涂苒轻啧一声,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你还能更恶心点吗?”
“要我也亲亲你吗?我不亲!”涂茸吐吐舌头,浑身都写着欠揍。
涂苒哼笑一声,到底没继续跟他掰扯。
最近过得很惬意,他能容忍涂茸犯傻犯贱。
第81章 濒死
经此一事,商会虽然没有完全被解除,但是和之前那样不同。
商会彻彻底底被孙献攥在了手中,若是有要进入商会的,都得先向他明示家田产业,有无犯事,若是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他都不会允许对方进入商会。
自然,商会长一职,也就顺利落到了袁武头上,这对他来说算不得好事,但也不是坏事。
至少有县令做靠山,在耘鸣县里,袁武也算是一人之下的存在了,尽管他自己并不在意。
只是在其位谋其职,袁武也是不能松闲,成日和那些商户们交谈吃酒,总归的忙碌的。
涂茸虽然有些不满,但很快就没有心思想这些了,因为他家宝宝在八个月的时候不仅会爬会坐,还会叫爹了!
不仅涂茸,就连涂苒都惊得咧着嘴笑了好几日,干爹也是爹不是?
“真厉害啊!”涂茸坐在床沿,任由里面的三个奶娃娃爬行,再过俩月说不定就能走两步了!
起初他还以为是灵力养育的缘故,生怕自家的奶团子们被别人疑心,或是当做怪物,但从奶娘那得知,孩子们的生长发育都不同,确实有早有晚,这才放心。
涂苒和他一起看着奶团子们,他们爬来爬去的,时不时还要给对方一巴掌,小手没力气,但落在同样小的娃娃身上,那就不是小力道了。
三个奶团子瞬间就爬到一起,再你揪揪我,我扒拉扒拉你,还要用脑袋拱对方,嘴里啊啊叫着,热闹的很。
日子欢欢喜喜过着,入秋后袁武便没有那么忙了,酒楼的事有马亮和刘全他们,他早就能做甩手掌柜了,而前几日也将商会的事彻底解决,最近便日日都往返村里。
只是他最近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他每次回家都是自己驾着马车,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但他不好下马车查看,便只能若无其事地继续朝前走。
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只是次数一多,他就察觉出问题了,或许真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也说不准。
他便只能再小心些,想着再往返跑几日,就直接在家里待着了,或许还能再找孙献借几个人,毕竟他如今有家室,夫郎和孩子都在家里等着,不能让自己出任何事。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孙献身边的侍卫都会随行,每次都是把他护送到家门口,看着他进院子才离开。
这样严密的守护自然让背后那些人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但他们似乎彻底打消盯着袁武这件事了,后来几次,袁武都没有察觉有人跟着,他便让那些侍卫们回去了。
他还算警惕的,直到彻底没了动静,才稍稍放下心来。
得知袁武最近可能被人盯着,涂茸也是很担心,便将自己的气息多渡了一些存进他的身体里,若是有事,他就能第一时间赶到。
这日,天气有些不好,涂茸把孩子们哄睡着,就一直站在檐下,没多久就开始淅淅沥沥下雨,他轻蹙眉心,莫名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今日总是心慌的厉害。”涂茸轻声说着,看着雨珠把地面打湿,神情也格外阴郁。
涂苒偏头看他,涂茸的直觉还没出过错,保不齐就真的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若是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沿路去外面看看,他回来要走管道,应是不会有事的。”涂苒倒是没说其他,说着就要刘秋他们准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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