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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过尽(GL百合)——长风举

时间:2024-12-20 19:18:33  作者:长风举
  这是唯一的回复,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用所谓的忙把她随便打发。
  看到这样的回应,许千总是很愤怒。可是发作了又显得不够成熟,于是暗自消化,劝说自己要懂得理智和忍耐。
  她并不知道,每次分享过去的生活,在路帆看来有多刺眼。
  这是她没办法参与的一段人生。就像她的过去许千无法触及一样,许千正在经历的这些,她也无力涉入。
  问题一直存在着。某些时间,纷扬的尘土可能会覆盖其上。然而看不见的地方,裂痕依旧生长蔓延。那种渐行渐远的疏离感像一根蛛丝,缠绕在这段关系上,看不见,却能察觉。
  长此以往,丝线纵横交织。若有一天,真的结成了网,我们要怎样才能挣脱?
 
 
第66章 六五、三个0(上)
 
  许千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很热。春悄悄向夏过渡,寒凉的天气在太阳的烘烤下变得灼热。早上起来,身上汗津津的,头发黏在额角,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
  于是她说,去剪短发吧。
  这并不算拍拍脑门临时起意。除了发型,短发还是一句宣言,坚定地表态,与一些东西划清界限。从发现自己喜欢路帆的那天起,心里就埋下了种子。她察觉到了,只是不敢确认。于是欺骗着自己,假装看不见这粒种子生根发芽。
  如今,当初的幼苗已然参天。许千也终于明白,有些事情就和这棵长在心里的树一样,越长越高、越长越壮,总有一天会把她撑破。
  有的人就是很适合短发,对吧?
  从北门出去不远,有一家水平不错的理发店。之前留长发,去的次数不多。不过身边有短发的同学,说他们家的师傅手艺精湛,要是想换发型可以让他帮忙设计,很少出错。她倒是不需要人设计。想剪的样子已经浮现在脑海里,只要理发师能听懂她的意思,就万事大吉。
  走进店,洗头,坐下。沟通好想法,任由剪刀在发丝间游走。地上很快落满了头发。
  这是个充满了仪式感的时刻。古代讲,女子断发如断头。今天剪掉长发,也算是把以前的自己终结了吧?
  理发师拍拍她的肩膀,说剪好了。抬头看看镜子里的人:两鬓齐耳,额前齐眉,有点陌生,但又好像早就见过。
  “还用不用再调整一下?”
  “不用了。这样挺好。”
  刚一走出店门,她就给路帆发了照片。路帆马上给了回复:好啊,不错,干干净净的。
  许千本以为她会问为什么好端端地想起来剪短发。可是没有。就像过去一段时间里告诉她的所有事情一样,她的回复只有一句浅浅的附和,怎么看都很敷衍。
  烦。
  低着头,闷闷地往回走。一不留神,跟一个同样低着脑袋走路的女生迎面相撞。
  “不好意思……”
  两个人慌慌张张各自道歉,抬头的瞬间,许千却吓了一跳。
  这张脸,她见过。
  不是在大学,不是在北京。记忆指向一个冬天,异乡的人群里,她缓缓转身。
  和之前的相遇如出一辙。许千傻傻地盯着人家出神,那个女孩满眼疑惑。
  不会有错的,就是这张脸——和路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当年作文大赛拿了一等奖之后,她和李炳然去逛漫展,她在摊位上碰到了一个长得很像路帆的人,还说了两句话。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去看漫展的人来自全国各地,她刚好碰见了一个像路帆的人;两年之后,这个人又刚好和她出现在了同一所大学。
  “同学,你……”
  “嗯?”
  “你之前,有没有去过一个漫展?”
  女生先是摇摇头,听许千补充了一些细节之后,又点点头。
  “那你记不记得,你在一个摊子上买完东西,有个人说,你长得很像她朋友?”
  女生皱着眉,认真想了一会儿,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我想起来了……不过我记得,是个长头发的女孩子……”
  许千笑了笑,点点头,“就是我,十分钟前刚剪的。我大一,同学你大几?”
  “我也是大一,理学院的,你呢?”
  “经管。”
  “咱们要不加个微信吧?我还不认识经管院的同学呢。”
  “好啊,加一下。我叫许千,许多的许,大千的千。”
  “何一。如何的何,数字一。”
  何一。听到这两个字,许千没忍住,笑了一下。
  “一二三四五?”
  “对呀,怎么了?”
  “没怎么。你爸妈挺为你着想的,写名快。”
  “你也不比我慢多少吧?多三个0而已。”
  许千还没转过弯来,瞪着眼睛,等她解释。
  “个十百千,不是差三个0?”
  说完,何一扬扬手,“我先走啦,有课。”
  “什么课呀?”
  “数学分析。”
  “呃……好。”
  “你们经管院的不用学吗?”
  “我们专业暂时还没有。”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挺好,祝你以后也不用学。走啦。”
  许千停在原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出神。和当初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她还是忍不住感慨这两个人的相似程度之高。不论是正面的五官,还是背面的身形,在不熟悉的人眼中一定毫无分别。要是两个人并肩走在人群里,许千只能靠走路的步伐来判断身份——路帆走得不疾不徐,每一步都落得很实;何一走起路来轻轻的,像是在跳。
  这么像的两个人,怎么都让我碰见了?
 
  从那以后,她们总是会在各种奇怪的时刻相遇。可能是课间换教室时走过的转角,可能是操场灯光下的擦肩。学校不算小,人也不算少,她们偏偏总能遇见。
  最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有一天,在话剧社排戏的室友拉她过去帮忙,到了排练室一看,何一居然也在。
  “你怎么在这儿?”
  “我排练呀。”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没事我提这干嘛?”
  “你不是学数学的吗?”
  “学数学怎么了?学数学,不让排话剧?”
  何一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以各种她想象不到的方式登场。她们一直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说熟吧,没那么熟,她甚至连她老家在哪儿都不知道;说不熟,又有点假,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许千从不觉得尴尬,想到什么就能说什么。某个瞬间,她甚至会产生错觉,仿佛和何一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像张淳他们几个一样,让她能毫无顾忌地开玩笑。
  她知道,这不是她的原因。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和人很快建立感情的性格,除了路帆以外,她从没主动向谁卸下过防备,只有对方一再示好,她才会尝试着掏出一点真心。
  何一就是那个一再示好的人。天气热时,她会把冰镇过的饮料贴到许千脸上;听见咳嗽,她会掏出一板药和一瓶水;赶早课的时候在教学楼碰见,她就把手里拎着的热腾腾的包子塞给许千……何一对她的好,由表及里,布满了所有共处的时刻。
  一开始,许千还很纳闷,为什么她对自己这么好。后来一点点观察,发现她对别人也是这样的,掏心掏肺,不留余力。
  她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一定生活得很幸福的人:家庭和睦,不愁吃穿,有良好的教养,有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她没被人伤害过,因此不惧怕任何人,做事之前更不会有最坏的打算,一切随心。
  说到底,她是和许千不一样的人。她从晴天里来,不染风雨。
  许千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在她身边,就能被她的情绪感染,短暂地放下一些压在心头的东西:学业、未来、和路帆的关系、落了灰的梦想。跟何一走在一起的时候,这种东西都没那么重要了。她只是一个正值青春的大学生,没有过去,不必忧虑未来。
  或许,她可以是我在大学四年里最好的朋友。
  这么想着,对何一的防备一层层卸下。她们约着出去看展探店,搭着地铁满北京转。有的地方她在上个学期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去过,只是当时一个人,什么风景都差些意味。这一次身边有了朋友的陪伴,心境截然不同。
  这么大的城市,终于不再只有我一个人。
  “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人特别好,我们俩挺玩得来的。”
  喜悦杨溢在心间,她忍不住想和路帆分享。消息刚发出去没一会儿,那边就来了回复。
  “男生?”
  冰冷冷的两个字,浇灭了快乐,反倒勾起无名的怒火。她讨厌这句若有所指的话。愤愤地敲了下键盘,只回复一个句号。
  另一边,拉起和何一的聊天,发出一串“好烦”。
  “烦什么?”
  “就是烦。”
  她还没和何一提过路帆的事,此时也并不想和盘托出。一边糊弄着,一边想怎么绕才能回避开自己和路帆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总得有个事吧?”
  “我一个老师,跟我阴阳怪气。”
  “大学?”
  “高中。”
  “刚才吗?怎么突然联系?”
  “一直有联系,关系挺好的。”
  “女老师?”
  “嗯。刚才我跟她提起你,她问我是不是男生。”
  “是不是男生,怎么了?”
  “像在试探我交没交男朋友一样。”
  “多想了吧?老师们不就是乐意开这种玩笑?”
  “事情比较复杂。她知道我不想找男朋友的。”
  “嗯?为什么?”
  “之前跟她说过。”
  “不,我问你为什么不想找?”
  “就是不想。对男生没什么感觉。”
  “那你不会对女生有感觉吧?”
  没想到问题会甩到这儿来,许千被噎了一下。她不好直白地回答,但又不想昧着良心说假话,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有可能”。
  “她知道?”
  “大概吧。”
  “嗯?”
  “嗯。”
  “我没太明白。”
  “晚上出去吃串吧,当面说。”
  “很愁吗?”
  “有点。”
  “好,那就去吃串。”
 
 
第67章 六六、三个0(下)
 
  串店总是热气腾腾。好几只锅里滚着红油,食材的香气被逼得无处可逃,在空气中焦急地跳跃。
  两盘串串均已下锅。等待煮熟的空当,许千干了好几杯酸梅汁。
  “诶,许千,你不喝酒的?”
  “不喝。”
  “我一直以为你能喝的。”
  “话怎么说?”
  “不怎么说,直觉而已。”
  “喝了酒就容易说错话。以前总喝,现在停了。”
  “不至于吧?小酌一下能说错什么?”
  “算了。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是心里真有事,小酌也会惹麻烦。再说,有人不喜欢我喝酒。”
  “你不像是这种人。”
  “哪种人?”
  “因为别人不喜欢,就能管住自己的人。”
  “不完全吧。分人。有的人比较重要。”
  “比如?”
  “比如我之前说,和你长得很像的那个人。”
  “她不喜欢你喝酒吗?”
  “嗯。之前在她面前喝醉过。”
  “耍酒疯了?”
  “倒也不算。但是挺失态的。”
  “同学?”
  “不是。”
  “学校外面的朋友?”
  “不是。”
  “……是这个老师吗?”
  沉默一会儿,轻轻点头。
  “她对我很好。”
  “看得出来。”
  “看出来什么?”
  “你谈到她的时候,舌头都软了,你没发现吗?”
  何一提过酸梅汁,把两只杯子都倒满。杯子推至面前时,许千注意到她的手腕上套着一只很细很细的手环。
  她的手也很像路帆。只是这只手环上,没有帆船。
  “她多大年纪呀?”
  “三十六,比我大十六岁。”
  何一戏谑地挑了挑眉,“算得这么快?”
  话里有话,许千听得出来。学生很少对老师的年纪记忆深刻,更难得把师生之间的年龄差距挂在嘴边。除非真的关注,真的介意。
  “高中的时候,她很照顾你,是吗?”
  “嗯。她挺器重我的。什么机会都给我,总是鼓励我。”
  “做老师的,都会这样吧?”
  “不一样。别的老师也看重我,但是和她不一样。他们是想我做出成绩,给他们争光;她是想我实现自己的理想,还有价值。”
  “这怎么看出来的?”
  “能感觉到。她明白我。我的取舍,我的追求,她都明白。”
  “电影之类的吗?”
  “嗯。别的老师都觉得这些是耽误学习的东西,但她很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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