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怎么搞呢?
一夜暴富肯定不行的,他又没有招财的能力,点石成金也不成,他用废纸变幻的钱币只能维持两个小时,铁定会被人发现的,到时候很可能恩没报上,倒是能让甘暮新好一段时间衣食无忧了,不过吃的是公家饭……
他翻来覆去想了好久,也没发现自己这只半文盲、人形每天仅能维持五分钟的小猫咪到底能干嘛。
……
甘暮新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换拖鞋,第二件事就是“嘬嘬嘬”地到处找他的猫。
孟月朗从冰箱顶跳下来,软软地叫了几声,被抱上了大腿,又用纡尊用脑袋蹭他的手,把甘暮新蹭得眉开眼笑的:
“小暑乖,爸爸也爱你,mua~”
孟月朗被叉着胳肢窝举了起来,他有些惊讶,下意识抬起头,一张熟悉秀美的脸快速凑近,然后…他的嘴巴碰上了软软的东西。
啊啊啊,他,孟月朗,一只离千年大妖只差701年的处男小妖,被人类夺去了初吻,那人还是个男的!那男的亲完他还嫌弃地擦了擦嘴!
孟月朗字面意义上惊呆了,整个猫僵硬得离谱,被遗弃在餐桌上时还是直直的一条。
事实上,甘暮新本来只想吸一吸小猫咪毛茸茸的脑袋…
毕竟虽说小猫不像狗子那样会吃自己的那啥,但它们用舌头给自己梳毛,把全身能舔的地方都舔个遍。
甘暮新马上就跑到洗手间漱口去了。
留孟月朗一只猫在风中凌乱,且震惊,且羞愤,且快乐…
嗯?慢着。
这怎么…跟他上次吃到甘暮新精血时的感觉很像啊。
难道…?
孟月朗甩了甩脑袋,决定暂时不和甘暮新计较,他有更重要的要验证的事儿!
甘暮新很快便从洗手间出来了,他到厨房从冰箱拿了一瓶宠物羊奶倒在孟月朗的食盆,把孟月朗从餐桌上提溜下去,搁到食盆边上,自己又开始敲代码。
孟月朗这会儿哪里有心情喝羊奶,迈着小短腿,跟爬山似的,从他裤管一直爬到他肩膀处,伸长脖子往他嘴边凑——然后被拎到地上:
“小暑别闹,爸爸还得赚钱给你买罐罐呢,自个儿玩去吧。”
甘暮新连正眼都没瞧他,给孟月朗气得喵喵叫,但那郎心如铁的社畜终究是两耳不问小猫闹,一心只敲源代码。
今天耽误了点时间,等甘暮新把家庭作业完成,洗漱完躺平时已过了十二点。
小猫自觉地在他头顶附近找了个位置趴下。
或许成为牛马之后福报真的多了,他最近都没怎么失眠,基本上一沾枕头就失去意识。
平时甘暮新的睡眠质量也不咋地,总能梦见乱七八糟的内容,画质也不太清晰,总跟打了滤镜似的模模糊糊,醒来没个三五分钟就能忘个精光。
今晚的梦倒有些不同。
他似乎被谁摇晃醒了,睁眼看见天花板那盏熟悉的,苟延残喘的白炽灯,发了会儿呆,想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醒了。
没等他想出个结果来,旁边有黑影晃过,等他眼神看定,眼前多了个面貌模糊,连身材也不甚明朗,只感觉出十分高大的人形,像是正分着腿跨坐在他身上。
甘暮新皱了皱眉,脑袋昏昏的还搞不明白这个发展。
那人形倒也自便得很,双手压在他两侧耳旁,俯身久把他微张的嘴堵住了,还用舌尖顶开他的齿关,不客气地吮吸起来。
甘暮新愣了一下,边懵逼边反抗,被那人形压在身上,又把一双手摁在两旁,动弹不得,跟超市里绑得规整的澳洲大龙虾似的,看着就很可口。
“别闹,让我再多吃点。”
那人形开口了,是男性的声音,低低的,语速比常人慢一些,听起来有一股傲慢感觉。
弱鸡甘暮新完全无力反抗,又被摁着亲了很久,直到窒息了,憋不住醒过来,才发现被子蒙了头,呼吸困难,把被子扒开之后才又呼吸上。
闹钟显示五点多,还能睡两个小时左右,他把被子掀到肚子位置,长呼了一口气,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不多时,一只小猫从被子里钻出来。
第5章 萌芽
不出孟月朗所料,口唇相接果然能从人类身上吸取微薄的精气。
后来他又以入梦的方式,把甘暮新当小白鼠测试了好几次,发现只要吸取的频率控制适宜,也不会对人类造成什么影响。起码不会像被吸精血一样会为身体带来损耗。
最重要的是,这点精气虽然对他的修为而言没什么裨益,但却可以使他维持人形的时间大大增加。
也就是说,他可以出门打工,赚钱还债了!
没办法,谁叫他没学历也没技术,只能选择出卖体力。
事不宜迟,接下来的某天,孟月朗趁甘暮新出门,也准备外出找找工作。
他的人形接近一米九,宽肩窄臀,标准的模特身形,妥妥的衣架子,还是XL码那种。
但甘暮新不过一米七八,衣服的型号都比他小了整一码,这就导致孟月朗穿他的衣服,完全不合身,手脚露出一大截!
这天下来,由于没有身份证,着装还比较怪异,孟月朗到附近商圈找了一轮工作,都被各式各样的理由拒绝了。
身上也没有钱,他从两公里外的步行街走回小区。一整天没吃饭,他的肚子很饿,但不想回家——因为他的胃还不错,不太想吃软饭。
最终,孟月朗决定,去小区后门逛逛,视情况打劫爱心人士给流浪猫的猫粮。
这也不失为一种自食其力。
而这一逛还真让他发现新的大陆——一家待开业的便利店。关闭的店门前贴了一张招工启示,上面写着要招一名店员,工资三千元,也没什么学历门槛,只要求应聘者要能吃苦。
招工启示上附有联系方式,但孟月朗没有手机,便打算先变成小猫觅食,等明日再来。
次日孟月朗从早上九点一直等到下午四点,才终于把年约四五十,身材圆润的女店主盼来。
由于孟月朗没有身份证,女店主怕惹事儿,斟酌再三还是拒绝了他。
后面一周时间里,孟月朗都守在店门口等女店主出现,只说家里有个智障弟弟等他供养,家里实在缺钱,求她收留。
女店主扫了一眼门口的招工启示,想着按规划明天就该开业了,可这几天也没有其他来应聘的人…又犹豫了一会儿,终于点了头,孟月朗终于是找到了猫生中第一份工作。
工作时间本来是三班倒,但孟月朗不能让甘暮新发现他失踪了,所以找了个照顾弟弟的理由,跟女店主商量好,工作日只干白天与深夜,周末只干深夜。
又定好工作细节,女店主让他明日准时来报道,孟月朗应下了,又主动帮忙收拾了店面,得到女店主的夸赞及她送出的几包零食。
关门临别前,孟月朗贴心地把招工启事掀下来,说顺手拿去扔掉,女店主又夸他周到。
她当然不知道这张纸每天都被孟月朗撕下来,只有她出现在附近时才被贴回去……
孟月朗手里拿着几包零食,不好爬窗回家,只好边走边吃,走到楼底刚好最后一根鸡翅下肚,把包装扔到垃圾桶里,四顾周围无人,顺着一根水管往上一扑,就变成了灰色的小猫,没两下又爬到四楼某个半开的窗台上。
是夜,甘暮新又做了个梦……
早晨的阳光被切成亮白的长条,从遮光窗帘的缝隙中投到天花板上。
甘暮新缓慢睁开眼,很快枕头边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发出每日早晨准时闹醒他的铃声。
随手把闹钟摁掉,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虽然离出门仅有二十分钟倒计时了,但甘暮新仍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他最近总不时梦见一个相貌身形均模糊的男人,在那些梦里,他们总在做虽是脖子以上,但也不太能描述的互动,每次梦醒时分,又都恰好是闹钟响起的前几秒,而且他嘴唇总是有微微的刺痛。
经常撞鬼的朋友都知道,这种情况一般就要开始慌了。
但甘暮新作为一位坚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是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只怀疑自己的心理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没错,单身二十四年的甘暮新,觉得自己发情了,而且对象是个男的。
他花费十分钟深思熟虑,接受了自己可能是个gay的事实。
然后再花费另一个十分钟,完成包括洗漱更衣喂猫等事宜,准点冲出家门。
这厢孟月朗候他出了门,自己也溜出去上班,期间琐事,暂按下不表。
且说甘暮新这头,迎来了一个忙碌的工作日,从坐到工位的那刻起,手指就没离开过键盘,连生理问题都没时间解决,直忍到中午午休了,才勉强能上个厕所。
然后他到饭堂随便打了个番茄鸡蛋面,找了个头顶灯光有些闪动的偏僻角落坐下,左手往嘴里呼噜面条,右手摆弄着新下载的同性交友app。
五分钟内,就收到十多条打招呼的信息。
甘暮新逐一点开那些对话框,真诚地与他们交流,很快便收获了几张没有打码的禽类照片,吓得差点把手机甩飞出去。
他惊魂未定地一顿操作,把账号注销,至此,这款交友app的存在时间共为十三分钟。
下午仍旧忙到吐血,但甘暮新依旧顶着上司关切的目光,坚持踩点下班。
到家后按惯例先给猫咪充足的父爱(也就是亲切地撸猫),补充好猫粮和水,点好外卖以后,甘暮新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夜晚躺在床上,甘暮新又想起近来那些梦,和梦里那个男人。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那个男人的形象从模糊变得逐渐清晰起来,起码身形已有个大概的轮廓了。
佛洛依德认为梦是性的投射,或许很快,他就能从梦里认清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了吧,甘暮新心想。
猫咪在这个时候刚好叫了一声,从甘暮新的身旁爬上他的胸膛,打着呼噜又趴下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猫呢,小暑?”
甘暮新随口问了句,撸了下小猫的头,渐渐阖上眼睛。
小猫当然不会回答他,只是打了个哈欠,又换了个卧躺的姿势。
第6章 真身
不知不觉,孟月朗已经在便利店打了三周工,期间勤勤恳恳,脏苦累活都照干不误,女店主对他总体而言还是比较满意的。
只是有一点,这小伙儿总爱板着一张脸,而他那张五官深邃的脸在不苟言笑时,还真严肃得有点唬人。
已经有好几位老头老太含蓄地问过她,是不是苛待了人小伙儿,克扣人工资啥的,说咱做生意得有良心,不能刻薄了员工云云。
女店主百口莫辩,又不好跟街坊邻里争辩,只好寻了某天夜里下班前,递给孟月朗一瓶凉茶饮料,东拉西扯一轮,反正结论就是让他保持“微笑服务”。
孟月朗腹诽自己卖身不够,这下还得卖笑了,面上却一脸诚恳,应了下来。
真是猫在屋檐下,不得不得低头啊!
别说,孟月朗脸上挂上笑容以后,连店里的生意都好了几分。
无他,小区附近各个年龄段的女性突然都爱上逛便利店罢了。
女店主是个有眼力见的,待人也算宽厚,在月底发薪时给孟月朗涨了两百块,只说让他以后好好干。
这回孟月朗脸上的诚恳倒是和心里一致了。
工资被存入一张被甘暮新遗忘的银行卡中,孟月朗基本不怎么动用,他相信只要自己悄悄的努力,总有一天银行卡上的数字能惊艳所有人,到时候他要把这张卡送给甘暮新,享受他震惊而崇拜眼神。
首月进账三千二百元。
怎么说呢,很难评,但祝他成功!
接下来的几个月风平浪静,无事发生,甘暮新仍旧是一只忙碌的程序猿,而孟月朗被喂养得很好,猫形态下也长了一圈。
到了九月下旬,国庆假期前,电气预报说有个超强台风即将正面袭击穗城,很多市民都提前囤了粮,打算恶劣天气在家待够七天。
但甘暮新最近接了个新项目,根本没有时间刷新闻,要打台风的消息,还是假期前天,他提前下班,路过小区门口时,老大爷提了一嘴才知道的。
那时也不过四点多,天色却比意式浓缩咖啡还黑,不时更响起几下就声势浩大的闷雷。
没办法,看来也来不及去超市了,甘暮新问了大爷附近哪里有便利店,大爷指了指后门的方向,他道了谢赶紧跑过去。
附近的地铁站公交站都在小区正门附近,后门显得偏僻许多,甘暮新平时不怎么走那边,连多了家便利店都是今日才知道的。
他踏入店门的下一秒,天幕跟突然被划了道似的,暴雨夹着雷鸣闪电倾泻而下。
浩荡的雨势让甘暮新又回过头瞥了眼街景,再转身时撞见高大的店员一脸被雷劈了似的面目狰狞,愣是硬控他两秒。
“你,你好?”
甘暮新试探着和他打招呼,男店员眨了眨眼睛,似乎从异常状态转换过来了,勉强换上友好的神情,语气友好地回他一句“欢迎光临”,又有些僵硬地解释说自己被惊雷吓到了,向他道了歉。
甘暮新自然不会计较这点小事,摇了摇头示意,问了放桶装水的地方,径自走了过去。
这边孟月朗惊魂未定,抖着手给前面的中年大叔结账,不小心把一小瓶白酒打碎了,没伤到人,大叔也不计较,只是和蔼地问候了他的家人。
依孟月朗平日的性子,十有八九是要化身豌豆射手激情开喷了,但此时他心神不宁,半句屁话都没听进去,只是恍惚着道了歉,又拿了一瓶新的酒给他。
大叔一拳打到棉花上,也觉得没有意思,很快骂骂咧咧就离开了。
甘暮新就在不远处选购商品,边往购物篮里放东西,边感慨服务业的不容易,又觉得这男店员脾气挺好的,要让他遇到无理取闹的事儿,说不准也得和大叔吵上两句。
把帐结完了,甘暮新盯着柜台上大堆的东西才开始犯难,他还真拿不过来。
正想和店员说一声,先把东西寄存在店里,分两次来取,没想到他却主动询问需不需要送货到家。
甘暮新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也寻思着家里没啥值钱的,便感激地点了点头,报了自家的住址。
十五分钟后,雨势终于小了许多,孟月朗暂时把便利店关闭,和甘暮新一人拎着一些东西,往家的方向走。
路上孟月朗一直在试探,发现甘暮新真的完全当他陌生人,在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之余,又疑惑顿生:他入甘暮新的梦都不下十次了,怎么这人倒是半点认不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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