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给他新换的地方房间务必要好,采光好,空气流通,反正什么地方都要好,连玦娇气,就给他弄来最好的东西。”
“告诉王妈,她过去的时候多提提家里的东西,特别是那只猫,晚饭让家里新来的那位厨子做,食材什么的也要好的。”
陈行间一阵碎碎念念,赵助就这么拿着小本在一边兢兢业业的记录。
直到陈行间终于停下,小本上已经写满了大半张纸。
赵助理终于忍不住开口:“陈总,那您呢?”
“听那小护士说连先生一直盯着门外看呢,怕是很想见你。”
这出血量这么大,不趁着连先生内疚的时候过去刷刷脸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陈行间现在心情颇好,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缓缓道:“不急,再等等。”
牵挂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加码,连玦心里要多想着他些,他的胜算才能更大些。
病房外,王妈风风火火地拎着保温箱冲进了门,身上穿的风衣飒飒作响,带来一阵外面的寒气。
“哎呦,我的天,连先生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不由分说就将连玦蒙在头顶上的被子给掀开,拉着连玦的手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看看这小手,都瘦了一圈了,看看多招人疼。”
把人拉起来之后,王妈就冲到窗外去开窗。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通通风,去去病气。
连玦特意往王妈身后看了一眼。
没看见陈行间的影子。
“这床上谁的血?这医院怎么办的事,这种床都给病人住,都把晦气劲传到我们连先生身上了!”
“我要投诉他,连先生,我改名就去告诉少爷,让少爷给咱们出气。”
连玦在一边几次插嘴都没插进去,好不容易寻了个空档,这才举起来手里的写字板。
【王妈,这血是陈行间的。】
王妈的义愤填膺僵硬在了脸上,尴尬地笑笑:“我说这血怎么看着就异于常人呢,果然是我们家少爷不同凡响,哈哈哈。”
连玦看了眼床单上已经氧化成暗红色的血迹,心里涨涨的,像是被塞上了一块湿棉花。
“少爷特地叮嘱我了,晚饭给您带家里新厨子给做的饭。”王妈将拖鞋放到连玦脚边,搀着他下床。
“这可是专门从饭店里撬过来的厨子,少爷费了大工夫,跟人家饭店好说歹说不会带着厨子单干才能脱身的。”
“吃个饭要找个干净地方,眼前干净了,胃里就顺了,就能吃得下东西了。”
王妈随手抓了个小护士过来,跟人要了一个顶楼的最好的病房,带豪华大彩电和独立卫浴的那种,揽着连玦就进去。
连玦被安排的明白,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就由着王妈拉着他换了个地方。
王妈先拿抹布把桌子好好擦擦,这才把保温盒里面的饭菜一个一个端出来,摆在连玦面前。
“少爷先前吃饭就不规律,您又这么一走,就这几天胃病估摸着都犯了好几次了,连头都开始痛,痛的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止疼药一把一把吃。”
“您也是,就这么一走连招呼都不打,我心里也难受,你看看走了这么久,脸上的肉都快掉光了。”
连玦掌心中不由分说被塞进了一双筷子。
视线中菜色熟悉,冒着香味,和京城那家的炒菜馆子味道一样。
“连先生,这次再见是不是就不走了?”王妈一脸期待地看向连玦,“你不在家里,都没人愿意帮我点拼XX,我研究出来的菜色也没人品鉴,我愁的头发一把一把掉啊。”
“拼XX每次都说我是最幸运的人,我都是就差一个人就能提现,连先生要是你在,我早就多赚好多钱了。”
拼XX诡异地戳中了连玦的笑点。
此时一小根毛毛从王妈的衣袖上滚落,飘飘摇摇进了连玦的饭碗。
连玦用筷子把那根小毛毛给挑出来,捏在手心里看了看。
王妈瞳孔地震,一拍大腿:“哎呦,肯定是小咪的毛,我一听说你回来了,连身上的猫毛都没来得及粘,就这么冲进来了。”
“别别别,这碗米别吃了,我给换一份。”
再听到小咪,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连玦将那根猫毛攥紧,捏进了手心里。
那只猫,也叫小咪吗?
提起来小猫,王妈就算是打开了话匣子。
“这名字还是少爷给起的,刚开始少爷特别讨厌这种喵喵叫的小玩意,说是毛乱飞,还搅弄的人没法休息。”
“就前几天吧,少爷忽然抱了小咪回来,说要在家里养。现在好了,大白天小咪冲进少爷书房,一巴掌把他的青瓷摆件给干碎了,少爷都舍不得骂它一句。”
“之后他铁青着脸把小猫给扔出来了,但是小咪就不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少爷一点办法都没有。”
连玦捏紧了筷子头默不作声。
他搞不明白陈行间,
为什么陈行间一边对他好,一边把他当个玩意糊弄。
为什么为了他在家里养讨厌的小动物,又一边能跟别的女人谈联姻。
【王妈,陈行间呢?我想见他。】
连玦将手中的碗筷放下,举高了写字板给王妈看。
【
第71章 夫凭猫贵
“那连先生,你等一会,我给少爷打个电话。”
王妈将手机拿出来,带上老花镜,开始在微信里找陈行间的名字。
连玦不小心瞟了一眼,王妈的微信名字已经从原来的花开富贵变成了小咪奶奶。
陈行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了震,思绪被打断一瞬,视线从书上移开。
“不是让王妈讲一讲家里的事情,怎么电话打到我这里了?”陈行间随口道。
赵助找准时间溜须拍马,话直接说到了陈行间的心坎里:“那肯定是连先生想您了,央着王妈给您打电话啊。”
陈行间十分没定力地露出了满意的笑,将手中的书合上。
封面上明晃晃的《追妻三十六计——让你的伴侣再也离不开你》,几乎闪瞎了赵助的眼睛。
陈总,也会看这种没内涵的书吗?
陈行间瞟了一眼赵助理就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倒也懒得解释。
根据这几天大量的理论学习,他已经总结出一条相对完美的路径规划。
首先是要靠着家里的那只非常讨人厌,但是不得不供着的奶牛猫。
母凭子贵,夫凭猫贵,想来都是一个道理。
其次借着身上的伤口对着连玦适当示弱,同时要配合欲擒故纵的技法搭配使用。
等到小咪奶奶,不对,是王妈再给他打第二遍电话,他再苍白着一张脸姗姗来迟。
最后再解开连玦的心结,两人一定能从此和和美美,走向HE结局。
陈行间将王妈打来的电话挂断,准备现在就践行一下欲擒故纵的真谛。
“赵助,你让蒋医生先给连玦做恢复训练。”陈行间开口吩咐,“把连玦的治疗周期拖慢一点,不管怎么做训练,一定要用贵的明显的仪器,贵到要让连玦一眼就能看出来。”
赵助理点头,随后就去找人安排这些事。
连玦坐在病房里,亲眼看见王妈的电话就这么被挂断。
王妈也不气馁,索性擦了擦手机:“连先生,说不准陈总就是还在忙,没空接电话呢。”
连玦不大相信,前几日陈行间就这么守着他,几乎寸步不离,一点都不像是忙到根本接不了电话的样子。
病房门被忽然敲响,蔡医生身后跟着一群小护士浩浩荡荡地进了病房,身后还有人帮忙抬着笨重的仪器,场面非常浩大。
“连先生您好,我们看最近你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可以适当做一些发声练习了,当然需要配合医院的诊疗设备一起进行。”
连玦愣愣点头,看着一群人为着他一个人忙前忙后,喉咙和头上都被贴上了软软的管子,最后联通上旁边那台笨重的仪器。
“轻手轻脚!再说一遍轻手轻脚!”
“这仪器是X国进口,全国就几台,一个软管能把咱们医院给买下来,手都稳着些。”
连玦心肝颤了颤,他生的这么一场病,居然要用这么贵重的仪器治疗吗?
“连先生,你别介意,你的病情有点特殊,就要特殊化处理。”蒋医生笑的温和,开始引导。
“您尝试放松,感受喉咙里流淌而过的气流,感受一下它和声带的震动。”
连玦依言放松躯体,跟随指引,但是话到了嘴边,依旧发不出来声音。
蒋医生带着一群人站在仪器面前写写画画,偶尔对着显示屏上面的线条指指点点,面色凝重。
连玦心中一紧,更加紧张了,嗓子像是生了锈一般艰涩难以运转。
蒋医生随后又给连玦换了遍软管的位置,给他展示了几个简单的识字卡片。
连玦努力调动着喉咙的每一块肌肉,紧张的太阳穴发涨,还是一句话说不出口。
仪式大概进行了有两个小时,蒋医生带着身后一群人鸣金收兵。
“连先生不要着急,任何病情的恢复都是要有一个过程的。”
“陈总前一段在我院预存的诊疗费用已经用完,连先生有空提醒一下陈总,让他及时续费。”
连玦心中发慌,不敢估量诊疗费到底有多贵,只能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又从病房里离开。
“连先生,那医生不是都说了,让您保持好心情,天天开开心心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忽然会说话了呢?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王妈推着连玦进卫生间洗漱,又把他带到床边躺下。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心中太多疑问还没有被填平,连玦脑袋里乱乱的,紧绷的情绪一直放松不下来。
直到王妈收拾好吃过饭的餐桌,打扫好房间,又把病房里的灯关上。
连玦重新睁开闭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发呆。
一阵凉意席卷全身,他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躺在床上这么久,他的身上还是冷的。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人影缓缓走进来,还夹带着熟悉的熏香味。
陈行间到底没忍住,怎么等也等不来王妈的第二遍电话,欲擒故纵的戏码折磨的只有他自己一个。
床上乖乖地被撑起起一个小小的鼓包,没什么动静,但是他想连玦大约没睡着。
被子的一个小角被掀开,陈行间将手顺进连玦的被子里,里面还是冰冷的。
连玦没搞明白陈行间想干什么,干脆就这么躺着,也不动。
耳边传来厚重衣物坠地的闷响,陈行间掀开被子斜靠在床边,腿根浅浅挨着连玦的肩。
融融的暖意从身侧传来,被子里的寒气被驱散了不少。
没看见陈行间的时候,连玦心里总想着要见他,到现在真正看见陈行间,连玦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些难以言喻的东西像是天堑,比如他不堪的出身,比如他们一开始就见不得光的关系
桩桩件件横在两人之间,不管说些什么都觉得奇怪。
“小玦。”陈行间轻轻叫了一声连玦的名字,“我总是奇怪你我之间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到了现在,我似乎是明白了点。”
【
第72章 我要你心甘情愿跟我走
“那日在车里,你凑上来亲了我,当时你对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吧。”
“这么多天,我也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把你推开,你是不是就不会走。如果我心里没顶着那一口气,明明白白的承认我对你动了心,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种结局?”
他就算是傻子多少也能看出来点,连玦不怎么喜欢云城,留在这里他的脸上连个笑意也没有。
更别说前几天在漏斗巷子,生生被刺激到晕了过去。
连玦仰躺在床上,含着泪看着他那一眼,到现在他都心有余悸。
就好像连玦是一只被生生拔下来翅膀的蝴蝶,下一秒就会碎在那里。
“连玦,我父亲走的早,我母亲和我之间也存着隔阂,我实在不明白怎么喜欢一个人,怎么样让你知道我的喜欢。”
陈行间睫毛低垂,指节轻轻蹭蹭连玦柔软的脸蛋:“我现在还没明白,但是我也会去学。”
“我不想你喜欢别的什么人,比如莫名其妙喜欢做别人小三的相亲对象,又或者从生下来就少了半个脑子的大少爷。”
“你只能喜欢我,喜欢我一个人。”
连玦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一样庆幸他不会说话。
这算什么剖白,这明明是威胁。
“我原本的计划是为你专门建一个特制房间,把房间的锐利物品全部丢走,周围的墙壁全部换成橡胶的。”
“又或者我再极端一点,把你的腿用油浸润过的麻绳绑起来,以后就连上厕所也要专门依着我。”
陈行间的声调在空寂的房间中缓缓回荡,慢条斯理地讲述着绳子,特制房间这些东西,总有一种淡淡的惊悚感。
他话锋一转,眼中又蒙上一层失意:“但是我又想想,我总不能看着你一辈子,我也舍不得一辈子把你关在那么小一个笼子里。”
“所以我要专门想个法子,让你心甘情愿跟我走。”
“京城有全国最好的医疗设施,我能为你找来更好的医生,更好的康复设备。”
陈行间顿了顿,声音低沉,逻辑清晰的可怕。
“你的嗓子恢复起来耗资巨大,除了我,我想不到还有谁能这么为你烧钱给你治病。”
连玦径直从床上翻坐起来,挣扎着就要去开灯,拿写字板给陈行间看。
一套动作干到一半就被陈行间摁住手脚。
“我知道你要同我争辩什么。”
“你想说你不在意,不管能不能说话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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