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我怎么不愿意!”连玦点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眼睛就差黏在那戒指上了,“我愿意给先生送汤,我早上五点起床熬汤也是愿意的。”
“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给我送汤。”陈行间故意将戒指上下掂了掂,连玦的头跟着戒指运动的幅度上下浮动,生怕戒指磕碰到一丁点。
他用指节松松垮垮地套着戒指,随后抵在连玦的腿边。
戒指微冷的触感透过一层薄薄的衣料渗透到他的肌肤之中,激的他不小心打了个冷颤。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悬浮的小颗粒,顺着窗外吹过来的风贴在了脸上,连玦觉得肌肤有些发痒。
但是他无暇顾及,全部身心全部都寄托在了面前的戒指上。
戒指是个素圈,上面镶嵌着几颗细碎的素钻,倒是和陈行间手上戴着的羊脂玉镯子一个样子,低调不惹眼。
什么材质?
碎钻什么净度?
套过来之后是拆开卖还是一起卖?哪种更贵?
戒指陈行间常戴不常戴?拿出去套现会不会被发现?
陈行间发现之后会怎么样?会大动肝火一气之下把他逐出家门,还是怒砸十万块钞票在他脸上?
就在连玦大肆畅想他和戒指的二三事时,陈行间指尖套着那枚素戒,掌根已经慢慢悠悠挪到了连玦的腿根。
等到连玦好不容易发现事态不对劲时已经为时已晚。
王妈早已经不知去向,桌上的浓香大骨汤还泛着香。
陈行间的脚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抵上连玦的小腿,将连玦的裤腿虚虚撩起来一节。
布料褶皱堆积在他的小腿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连玦总觉的自己的腿上也染上了似有若无的皮革味。
皮鞋干净的发亮,明晃晃的光点随着陈行间的动作上下晃动,不知道是不是倒映上了连玦小腿的颜色,光点白的腻人。
连玦被蹭的发痒,着急忙慌地把自己的腿往后缩,忽然身下的座椅一个倾斜,自己连人带椅子拱手送进了陈行间的怀里。
陈行间的胳膊随意耷拉在连玦身后的椅子靠背上,视线被宽厚的胸膛填满,一同凑过来的还有他身上的中药味。
喝中药调理?
陈行间身子也不虚啊,有什么好喝中药的。
难道是公司的业务实在是太广泛,把手伸到了中医药上?
中医药好像是近期热点,不知道陈行间一个人能赚多少钱。
“这个时候还敢跑神?”陈行间眼神晦暗,声线喑哑。
连玦无端有种危险即将来临的错觉。
陈行间叹出一口气,忽然垂头埋在了他的肩窝里。
肩膀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危险彻底来临。
等到陈行间趴在他肩窝里吸够了再抬头,一个明晃晃的牙印就这么落在了他的皮肤上。
“讨厌你!”连玦面色一黑。
他身上的红痕本来就没有消除干净,现在又添上了牙印,打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看他。
向来熟背金丝雀的自我修养的连玦,在这个时候难得发了脾气,语气里带着点软绵绵的凶。
“真的?”陈行间指尖蹭上他落下的牙印,一脸餍足,像是猎物在自己的狩猎范围之内打上了标记。
连玦将自己的衣领往上拉,遮住裸露出来的锁骨,憋着气道:“真生气,我以钻石发誓!”
金丝雀恼了还啄人呢,陈行间这是什么意思?
觉得他是一团软棉花从来不会生气吗?
陈行间哑然失笑,这回连玦是真发了脾气,甚至拿钻石发誓。
“抱歉,你说讨厌我,像是在调情。”
陈行间嘴里说抱歉,面上没有一丁点的歉意,眸光倒是径直暗了几寸,抬手捏上了连玦的脸颊:“你说呢?是在调情吧。”
连玦懵了,陈行间这人好讨厌。
这种话说出来,他哪里还有什么反驳的余地。
况且谁会闲着没事和他调情?
“怎么一脸仇大苦深的样子?明天还要带你回家,咱们要像现在这样生分吗?”
“哪里生分?”
连玦条件反射性反驳,直到跟着陈行间的视线一起垂头,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横在陈行间怀里。
两人的脸距离极近,但是整个上半身的距离几乎离了八丈远,当然是连玦自己单方面拉开了距离。
连玦尴尬地挪挪屁股,往陈行间身边凑了凑。
“先生,一定是您身上的气质实在是太高雅了,让我一个人自惭形秽,都不好意思往您身边凑。”
“您就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根本就没想到您还会和我签订结婚协议,我原本以为我对于您来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我真的很感动。”
陈行间歪着脑袋看连玦头顶上软乎乎的发丝,随着他说话的语气一点一点,自顾自笑的闲适。
真是惯会花言巧语。
“那是不是还要谢谢我对你这么费心?”陈行间含上狭促的笑意,垂头打量着连玦。
连玦哼唧两声,手指悄悄摸摸蹭到了陈行间手边,搭上了他指尖套着的那枚素戒。
“喜欢戒指,要是先生愿意直接送给我,我会更加感谢您的。”连玦仰起头,一脸期待,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碰着陈行间的掌心。
“今天心情不太好,不给。”
陈行间轻巧地把连玦给推开,随后自己一人转身上了楼,留下连玦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怀疑人生。
屁的心情不好,刚才笑眯眯地盯着他看,还蹭他的小腿,都快被钓成翘嘴。
只有没本事的金主才舍不得送人礼物。
连玦咔嘣一下,一拳揍在面前的方桌上,做了几个深呼吸,堪堪压制下来心中的怒气。
不给就不给,不给算了!
他就不相信,凭着他这副皮相,还拿不下来一个陈行间。
只要拿下来陈行间,他和他手里的钱,都是他一个人的。
陈行间站在二楼楼梯口,盯着自己一个人在楼下窝窝囊囊小发脾气的连玦,好脾气地笑出了声。
“小脾气收一收,该睡觉了。”
睡觉?
连玦后背僵直,昨晚的酸痛感争前恐后扑上了他的躯体。
他和陈行间?
【
第12章 上门
清晨。
空气中还带着点沉闷气,连玦打开窗子,凉气争前恐后往他身上扑,将他身上的焦躁感又冲淡了几分。
他转过头,看着正在对着镜子打领带的陈行间,默默腹诽。
陈行间真这么能忍?
昨晚连玦自觉拎着大包小包的被褥敲响了陈行间的房门,为了准备周全,他甚至还往手机上多设置了几个闹钟,生怕自己早上起不来。
没成想他连陈行间的房门都没进去,敲门没把门敲开,反而把王妈给招了上来。
“连先生,您先回去吧,今天公司事情多,估计少爷一早就歇下来了。”
连玦十分狼狈地又将自己的大包小包重新塞回了客房,又在小本上多记了陈行间几笔。
正常人就算是吃了安眠药也不能起效这么快吧?什么少爷太累睡过去了,分明就是不想见他。
连玦摸摸自己的腰身,最近也没有长胖吧,这么短的时间陈行间应该也不会再找其他人。
“琢磨什么。”陈行间开口。
“琢磨你行不行。”
连玦把话脱口而出,后知后觉才发现他挑起来了一个非常之危险的话题。
陈行间灵活的指节上下翻飞,最后将领结调整完毕,末了别有深意地瞟了一眼连玦:“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连玦自己闹了个红脸,马马虎虎收拾好之后就直接下了楼。
今天陈行间带着他回家,连玦不想被人看不起。
他破天荒地捏出来一个背头造型,整个人看上去没了先前那么任人蹂躏的软乎劲,精神了不少,眉眼之间还带着点锐气。
陈行间的视线又在连玦脸上多停留了几瞬,临出门前简短评价:“挺好看,不给我丢人。”
连玦又伸出来手理了理发丝,腰板不自觉打直了几分。
他一个名义上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回家,就算是丢人也是他丢人,关陈行间什么事。
连玦又想起来了最后被逼着舔干净地板砖的那位金老板,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京城里谁敢笑陈行间。
两人到了连家,连庆福早就带李芳雅等在门口,凑近之后甚至能闻见谄媚的味道。
连玦刚一下车,连庆福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地讨好:“小玦,刚刚回来啊,在陈先生家里都还习惯吧。”
眼前的人仿佛与记忆中的人影重叠,连玦一阵恍惚。
他第一次小心翼翼地探进连家,最先看见的也是连庆福,怯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叫爸。
连庆福将眼神分给他半点,抬脚将他踹了个趔趄:“你妈呢?口说无凭,谁他妈知道你是不是老子的种。”
李芳雅倒是没坏的那么明显,只是时常像是展览一般将他带在身边,由着她身边的那些富太太对着她指指点点,直到最后才慢悠悠出来打圆场。
到了最后连玦还要凑到她身边恭维她心善,愿意收留他,给他一个落脚的地方。
连玦唇边扯起来点笑意,脆生生道:“叔,在门口等我啊。”
连庆福唇边的笑意一点点僵硬在了脸上,给一边站着的李芳雅使了个眼色。
李芳雅连忙打起来圆场:“小玦,你看你这孩子,总是记仇不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今天好不容易陈总来咱家,你别发这小脾气。”
“当年不是你警告我不准在外喊爸爸吗?我只是听你的话而已。”连玦不解,歪着脑袋蹭到了陈行间身侧,“我不是故意惹人生气的。”
秋风微冷,陈行间抬手摸上连玦的头,淡淡扫了一眼连庆福:“确实是第一次上门做客,也实在是大开眼界。”
连庆福梗住脖子,抬手打了李芳雅一巴掌,怒斥道:“我怎么告诉你的!我让你好好照顾小玦,你就这么照顾?”
李芳雅捂住自己被打的半边侧脸,一脸的不可思议。
连庆福挥着巴掌,继续怒斥,几乎是把李芳雅的面子扔到地上踩。
“看什么?我看见你就来气,我要是早知道你背地里这么欺负小玦,我、我能把她交给你照顾?”
“我告诉你,要是因为你,小玦和家里生气了,我和你没完!”
连庆福一把将不可置信的李芳雅推开,弯着腰身恭恭敬敬地将陈行间请进房间:“陈总,第一天就让您看见家里的笑话,实在是不好意思。”
陈行间垂下脑袋,视线落在连玦的脸上。
——替你出气,满意了没?
连玦肉眼可见地开心了好几度,主动拉拉陈行间的手:“快进去吧,站在门口还怪冷呢。”
连庆福连连称是,小跑着拉开大门,进门时脚绊倒了地毯,差点直接摔倒在地板上:“也不知道陈总来的这么早,现在厨房还没做好饭,您先坐着歇歇脚。”
显然陈行间对留在客厅没什么兴许,皱着眉淡淡道:“不留了,去连玦房间吧。”
连庆福的笑意略显僵硬,开口阻止:“小玦爱玩,长时间又不着家,房间早就空着许久没人打扫了,还是坐在客厅吧。”
连玦冷哼一声,连庆福这种话说的倒是好听,他哪里有什么自己的房间。
李芳雅巴不得永远看不见他,当年只吩咐下人给他找了一个杂物间用。
杂物间潮湿阴暗,只能放下一张小床,再多的就没有。四周还堆放着杂物。
他回去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蜷缩着腿靠在床上,一觉醒来大腿小腿像是断掉一样的痛。
陈行间越过连庆福,看向连玦:“带我上去看看。”
连玦正好想要上去把自己留下来的东西收拾好,左右都要上去一趟,两人就一前一后上了楼。
连庆福依旧想要垂死挣扎,劝说道:“要不去我书房也行?小玦的屋子太长时间没人打扫,估计都落灰了。”
陈行间蹙眉,寒声开口:“连总,实在闲就去厨房催菜。”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连庆福只能停在原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往杂物间走。
连玦给陈行间提前做心理建设:“地方可能有点小,我进去之后你站门外就行。”
“什么叫我站在门外。”陈行间跟上连玦的脚步,“哪有上门连房间门都进不去的。”
【
第13章 小玦,你大度一点
连玦将杂物间的门推开,一股腐朽夹杂着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空气中的灰尘在阳光里上下飞舞,正中央放着一张巴掌大点的小床,墙边悬挂着几张皱巴巴的奖状,算是屋子里面唯一的装饰。
连玦看见墙上贴着的奖状之后面色一僵,手忙脚乱冲上去将奖状扯下来揉进手心里。
这玩意儿是他从老家里带过来的,当时还没碰见连庆福呢,还以为他看见奖状的时候会和别的家长一样高兴。
他那时候还小,从老家过来的时候什么行李都没带,但是把几张奖状给带了进来,自己一个人踮着脚把奖状贴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但是到最后连庆福从来没到这个杂物间看过他,他就好像一个透明人一样和这个杂物间一起被遗忘在了房子里。
“好孩子?”
陈行间跟在连玦身后进了门,一眼就把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扫了个大概。
墙上皱皱巴巴的明黄色奖状自然没逃过他的眼睛,更何况奖状上面的好孩子三个字还特别做了加大加粗,就算是他想要忽略都难。
连玦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看见这皱巴巴的奖状还夸奖他的居然是陈行间。
他将团成团的奖状又捏紧了一点,面色窘迫:“先生,你别逗我了。”
“谁逗你,挺好的。我在幼儿园真没得过这个奖状,倒是天天被叫家长。”陈行间也算是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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