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脸,小心翼翼地在陈行间的耳廓上轻啄了一下,离开时舌尖轻轻触碰到了带着余温的肌肤。
“先生,我伤的不重,好的很快。”
陈行间的眼眸蓦地发沉,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去公司。”
赵助慌忙同连玦说了再见,同时决定立刻更新自己的升职加薪24招。
坐在车内,陈行间扯开领结,又将自己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粒,这才觉得自己气顺了些。
赵助坐在主驾驶位,透过后视镜瞟着陈行间的面色,询问道:“陈总,现在就去公司吗?”
“先不去。”陈行间犹豫一会儿,随后下了决断,“回老宅吧。”
“回老宅?”赵助吃了一惊,陈总去年除夕被气的摔了碗筷,之后逢年过节都再没回去过,今天怎么忽然要回去。
陈行间嗯了一声,随手拿起车上备着的冰水灌了两口:“谈点生意。”
赵助缩了缩脖子,哪里有请亲妈办事用谈生意这种话的,回了老宅说不准又要气的摔门走。
元禾一直是陈总母亲在掌管,连先生最近受了伤,又实在想要去参加海选,陈总就这么恰好今天要回去和母亲谈生意。
赵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
车调转回头,向老宅开去。
车窗外的树影飞快朝后倒去,陈行间忽然开口:“赵助,我记得你家里养着小猫吧。”
赵助理模糊应了一声:“陈总,您也想养猫吗?”
陈行间没再应声。
就在赵助理以为陈行间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陈行间忽然说道:“家里猫猫狗狗喜欢的东西,费点劲不也要弄来。”
屁的猫猫狗狗,他可不会和自己家里养的小猫签结婚协议。
但是赵助经历过众多大风大浪,在这个时候盛赞陈行间圣名,有陈总筹谋家里的小猫小狗一定高兴云云。
没过多久,老宅出现在两人视野之中。
赵助理将车停靠在一侧,等着陈行间下车:“陈总,您记得和母亲好好商谈,您家小猫高不高兴,就全在您的一念之间了。”
【
第18章 丑乎乎的
陈行间踏进老宅,目光缓缓扫了一圈。
一张巨大的画桌占据了中心位置,上面堆放着未完成的作品和灵感草图。旁边的书架上摆满了艺术书籍和珍贵画册。走廊两边挂满了艺术家的画作,油画和水彩画居多。
“李妈,帮我找找那一本画集,我记得我就放在书架上了,怎么就是找不到?”
白宜舒将自己的半个身子埋在了书架里,头也不抬地开口。
陈行间看着白宜舒一阵恍惚,时间仿佛格外偏爱她,就连一点皱纹都舍不得在她的脸上留下,优雅怡然一如寻常。
白宜舒叫了半天,没人回应,忽然一抬头,冷不丁便撞进了陈行间了眼眸中,眼尾顿时开始泛红,她转过身去将自己的脸掩映在书目背后。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说再也不认我这个妈了吗?”
陈行间喉头干涩,微微侧过脸:“今天过来只是谈公事。”
啪嗒——
一本厚重的书忽然坠地,一声闷响。
李妈慌忙走近,拉着陈行间让他在刚刚收拾出来的餐厅边坐下:“少爷,您先坐一会,和亲娘都许久未见了,怎么能一上来就谈公事?”
“一家人闹成这个样子,少不了要丢人的,少爷您也是,夫人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想着您的。”
陈行间蹙起眉,听了这话没体会到母子和乐的温情,只觉得无所适从,像是穿了一件湿透了的棉袄,浑身煎熬。
“母亲,我就直接开门见山。我有个朋友,想要参加元禾的海选,但是他不小心受了伤,想着您能网开一面,让他直接免了海选,直接进到最后选拔。”
“陈行间!”白宜舒喘着气从书架后走出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只觉得陌生,“你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你有气,你就要拿元禾来威胁我!”
陈行间一阵头痛,知道母亲是又误会了他的意思:“我没这么打算,只是让他跳了海选,最后的结果不还是您的意思?您要是担心损害了您的颜面,就由我出面斡旋。”
白宜舒冷哼一声:“那些人惯是会见风使舵的,不管是你陈少爷的手笔,还是我的授意,他们怎么可能继续做公平决断!”
“你今天难得回家,我实在不愿意跟你吵,这件事不要再提!”
“母亲,世界上的事情哪有全数的公平!”陈行间心里一阵气闷,面前的人是自己的母亲,自然不能想着往常一般肆意妄为。
李妈慌忙拉住白宜舒,给她顺着气。
少爷好不容易回来这么一次,若是母子两个再次吵起来,吵着吵着家就散了,以后想要再修复关系可就难了。
白宜舒猛地推开李妈:“陈行间!你要是想要威胁我,那就尽管来,元禾是你爸留给我的,怎么都还轮不到你做主!”
“我哄着自己你是一不小心才断了那人的腿,可是你现在居然把心思动到了元禾身上,我是真后悔有你这么个儿子!”
“我要早知道你接手了你父亲留下来的家业之后,能变成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性子,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拿那些东西一分!”
陈行间吐出一口气,极力忍耐着心中的怒意,胸膛剧烈起伏:“到底是我变了性子,还是你先入为主的以为你儿子就是这么个冷血无情的货色!”
“少爷,您少说两句,夫人就是一时之间气极了。”
李妈站出来劝劝这个劝劝那个,认真打着圆场。
陈行间揉揉酸痛的眉头,在这个时候反而懒得解释:“母亲以为是威胁,那就算是威胁吧。您要是不愿意,我就另外办一场海选,跟元禾的日子定在同一天。您用的珠宝我用色泽更好的,价值更高的,你请来的评委我拿出双倍价钱请。”
“我就是这么个东西,您又不是第一天以为我是这样的人。”
说完话,他便直接转身出了门。
白宜舒气的后仰,险些就这么瘫倒在递上背过气去。
赵助跟在陈行间身后,小声劝慰道:“陈总,您别跟自己亲妈置气,是她没明白局势。”
他当年在一边看的真切,当时哪里是陈总愿不愿意接管陈家的事,那时他们根本就没得选。
处在漩涡中心的人就算是想要出去,也要被水流生生撕下来一层皮。
“陈总,我看还是要怪下面的人办事太不牢靠,怎么就让夫人知道了。”
两人一道回到了停车的位置,陈行间没急着上车,眯着眼点了根烟。
手机滴滴滴响了两声,又是连玦给陈行间发的微信消息。
在赵助看来连玦黏糊着自家陈总呢,听说早中晚三遍问候几乎一次不落,路边碰见个伸懒腰的小猫,或者长相别致的小草,都巴巴地捧着给陈行间看。
陈行间高兴了回两句,不高兴就当做没看见,连玦也不恼,陈行间没生气就这么继续发。
陈行间将唇边的烟扯下,点开连玦发来的消息。
连玦给自己录了段小视频,脸上还配着猫猫贴纸,乖乖巧巧地跟陈行间撒娇。
陈行间将手机里的那段小视频翻来覆去地看了三遍,最后将自己指尖的烟摁灭,轻笑了一声。
【丑乎乎的。】
回了这么一句话之后,陈行间不管连玦怎么跟他生气撒娇扮可怜,就直接把手机塞进了衣兜里。
“回公司。”
赵助特别多嘴问了一句:“陈总,您真要和元禾打擂台啊?”
“打个屁的擂台,元禾有那本钱吗。”陈行间轻嗤一声,“吓吓她罢了,不这么说,她能给连玦走这个后门?”
他那个母亲,名门闺秀出身,在国外刚刚读完艺术大学就被父亲娶进了门,这辈子没怎么吃过苦,思考问题的方式会稍微简单些,说话说重一点,就这么被哄住了。
赵助理由衷佩服陈行间,赞叹道:“陈总,您对连先生可真好,连先生要是知道了您对他这么用心,肯定一辈子都舍不得离开您了。”
“谁要他一辈子这么黏着。”陈行间笑骂,眼中却难得也沾染上些笑意来,“快些回,我刚刚微信说他丑乎乎的,现在他指不定怎么生气呢。”
【
第19章 我说话一直都是这个声
陈行间催着赵助一路开着车赶回了医院,到了医院门口,陈行间反而不进去了,慢慢悠悠倚在病房门口看着手机。
赵助理也不敢催促,只垂着头,余光只看见陈总好像点过了几张文件,像是之前合作的事情。
等到陈行间忙完,刚刚准备推门进去,结果就听见了病房里面中气十足的响动。
“我想喝水,够不着。”
赵助理吃了一惊,险些以为自己和陈总走错了病房。
当初看见连先生的时候,他说话总是娇声细气,好像就连打喷嚏都是小小声,可怜的很。
“哈哈哈,这,这可能是现在连先生住进医院了,嗓子有点不舒服吧。”
陈行间瞟了他一眼:“在医院偷喝了消毒水了?”
赵助理没话讲了。
陈行间推门而入,显然把连玦给吓了一跳,水杯里面的水险些洒在了被子上。
“先生,您什么时候过来的?”连玦问。
“你喊着要喝水的时候。”陈行间开口道。
气氛略微有些紧绷,四处弥漫着被人戳破了伪装的尴尬感。
“我没夹着,真的,我说话一直都是现在这个声音,刚才只是嗓子有点不舒服而已。”连玦解释,只是怎么听都很费力。
陈行间站在门口,面色没什么变化,也不知道信没信。
连玦有意岔开话题,拿出来手机控诉:“先生你怎么这样!我用那个猫猫特效录视频录了好几遍呢。”
上来就说他丑,哪有这样的,就算是金主也不准这么质疑他。
他一把掀开被子,脚一蹬穿上鞋子,举着手机跑到陈行间眼前:“你肯定就没把视频点开看,所以才说丑,你现在当着我的面认认真真看一遍,我不信你还觉得丑。”
陈行间瞥一眼身后的赵助,赵助非常有眼力见地出去,顺带关好了病房门。
陈行间又不缺钱,自然给人订的是高级病房,一张床宽敞,床上用品也都是干净的。
他倒也没避讳,直接上了床,对着连玦勾勾手:“来。”
训狗似的。
连玦没由来想起来这四个大字。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吃穿都是陈行间拿的钱,人家把他当小狗玩也没办法。
连玦给自己立的人设是善解人意解语花,又不是自立自强小白花。
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连玦踢踏着鞋便跪坐到了床边,手里还举着手机。
“一大一小两只猫。”陈行间末了开口评价。
连玦反应了一会,这才明白陈行间说的是他和手机里的他。
他歪歪头,白净的小脸和手机贴在一起,像是树枝上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问:“真的丑吗?这不挺好看。”
陈行间胳膊一捞,就把连玦给摸进了怀里,顺势将自己的头埋进了连玦的肩窝里。
暖融融的香味从连玦身上传来,像是春天里面的小花。
先前他总是能从连玦身上闻见若有若无的香味,直到现在陈行间才真正闻见了味道。
连句感受到了肩颈处的重量,举着手机不敢吱声,只是奇怪今天陈行间的反常。
他小心询问道:“先生,有人给你气受了?”
陈行间动作顿住一瞬,环着连玦腰身的动作更紧了一些:“瞎想什么,谁敢给我气受。”
连玦仔细想想也是,陈行间在京城横着走都有一大堆人赶上来吹彩虹屁,只夸他特立独行,谁还敢给他脸色看,给他气受。
“哼,那先生不能给我气受啊,还故意说我丑。”连玦气哼哼地,垂着脑袋自己抠手,爱搭不理的。
陈行间说:“还挺记仇。”
“那当然”
连玦一句话还没说完,一双手就这么顺着衬衫边边溜进了他的怀里,这里捏捏那里揉揉,就差给陈行间专门找个导游介绍介绍各个部位了。
灼热的手掌像是火炉一样贴着他的腰窝,热的连玦浑身不自在。
偏偏这回他没喝酒壮胆,全身的意识都是清醒的,腰便带着全身浅浅发起抖来。
“抖什么?”陈行间明知故问,贴在他耳朵边。
连玦忍着痒,闷哼一声:“没,没躲着。”
两个人互相咬着耳朵,吐息之间旖旎的暗潮交互涌动,陈行间手上的动作便更加放肆起来,一路往上溜着走,四处点着火。
“头,头还伤着。”连玦可怜兮兮的,企图唤醒陈行间心中最后那一点良知。
兴许是温香软玉在怀,陈行间比着往日好说话,迷蒙着眼睛,分出来点心神哄着连玦。
“我不用那里。”
“咱们轻轻的。”
连玦这颗小青梅果子还没熟透,没一小会就被陈行间哄的不知道天南地北,眼尾积蓄了一汪泪。
陈行间见连玦的状态差不多,正准备进入正题把这颗小青梅果子吞进腹中,门口却忽然被敲响。
“滚出去!”陈行间脸色铁青,气的发了火。
什么时候敲门不行,非要这个时候。
稍微晚一会敲门火是会烧着屁股吗?
连玦蒙蒙的冷了一下,含着水光的杏眼迷迷糊糊盯着陈行间,软绵绵的胳膊勾上了他的肩,现在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自己的头顶被人摸了摸,陈行间把连玦弄进怀里:“没事,咱们继续。”
门口还没消停一会儿,敲门声立刻又响了起来。
陈行间气的青筋凸起,身上弥漫出来的郁气几乎能点着整个病房。
9/55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