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连玦推到在床上,贴着他的耳根,低声细语:“当然是卖了,卖到狗肉店去了,我可是废了一番功夫才让老板把那只猫收下,亲眼看着它被扒了皮这才回来。”
“你知不知道,小猫被扒了皮之后还能活一会,全身都是血,在地上痛的扭曲”
连玦翻身暴起,顾不得自己头上的伤,双手直接卡住了连成的脖子,眼睛一片赤红:“你个疯子,我今天非要杀了你!”
连成呼吸逐渐艰涩,直到最后连玦被连庆福掀翻在地,久违的空气这才灌进他的肺部。
他贪婪地大口喘气,还不忘继续刺激连玦:“你要是能重来一次,还是好好管教你那只猫,让他离我的衣服远一点。”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当初抓那只猫的时候怎么叫他都不从管道里面出来,我在外面一喊你的名字,它摇着尾巴就出来了。”
连玦的心口好像被活生生剜下来了两刀,痛的无法呼吸。
一只猫,一条活生生的命,居然抵不上一件当季的衣服。
窗外阳光落尽病房之内,连玦逆着光舔了舔干涩的唇,抬眼看着连成,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恶鬼。
“连成,要是真能重来,小咪凑到我怀里的那瞬间,我就把它打出去,我要把它丢的远远的。”
事态脱离预期,连成面色微僵,笑意凝滞在了唇边。
连玦一字一顿,语气阴鸷:“谁成了连家挟制我的把柄,我就敢舍了谁。从此之后,我和连家,不死不休。”
走出医院,大好天气,身上兀自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连玦的神态和誓词仿佛还飘在耳边,连庆福皱眉吐出一口气,不赞同地看向连成。
“你今天说那种话太过分,你小心连玦是来真的。”
连成无所谓的挑眉:“不过是靠着皮相得了几分势,能有什么本钱和咱们不死不休?”
“他倒是想和咱们不死不休,陈行间呢?他是个商人,最是重利,现在两家还谈着合作呢,他总不会拎不清。”
“话是这么说”
听了连成的安慰,连庆福依然是眉头紧皱,显然没放下方才的事情。
连家和陈家的合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家高攀,陈行间的脑回路也不能用常理随便论断,万一冲冠一怒为红颜,真的就这么被连玦吹动了耳边风,那怎么办?
连成看着商场外的橱窗站定,对着连庆福扬了扬脸:“爹,你看那家衣服怎么样,选拔说不准陈行间也会到场,我看那件衣服衬着我还算不错。”
“凭什么连玦能吹成陈行间的枕边风?我也姓连,我的样貌也不差,怎么这枕边风我就吹不得?”
想起来那日陈行间对连玦的百般维护,他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若是没有连玦在一边搅局,这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等他参加海选,得了白宜舒的青睐,他就不信陈行间的目光不会被他勾走一瞬一毫。
病房中,连玦仔细擦去眼睫上垂着的泪,专程又对着镜子照了照。
他害怕陈行间回来,会看出来什么端倪。
陈行间看他跟看小猫小狗没什么两样,吵架拌嘴肯乐意为他出头,权当是哄哄小宠物,但是一旦真正触及到利益,连玦不觉得陈行间还会和他站在一起。
人情冷暖,他早就尝过的。
只是有一点他还是想不明白,连成哪里来的底气和他叫板,连庆福也能由着他这么胡作非为。
是陈行间在私下应允了他们什么,又或者是连家有办法舍了陈行间也能从别的什么地方搞来资金。
灵光一闪之间,连玦忽然想起来回家那日连成提起来的邀请函。
他喃喃开口:“珠宝展会,百万奖金”
连家是把这东西当成最后的底牌了吗?
连玦点开手机邮箱,开始编辑邮件。
邮件内容删删减减,总是达不到满意的程度。
改来减去就剩下了最后一句话:
【面试官您好,我是连玦,能不能有机会跟您面谈一下关于此次海选的问题。】
亲眼看见邮件显示发送成功,连玦握着手机斜靠在床头叹出一口气。
陈行间回来时,连玦比着之前乖巧的可怕,就这么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身上包裹的严严实实,就剩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漏在外面。
陈行间拉来一张椅子,坐在连玦旁边,戳戳他脸颊边的软肉:“怎么了,连家人给你气受了?”
话音刚刚落地,一个人影就像是小炮仗一样钻进了他的怀里,带来一阵暖融融的香。
陈行间愣了一瞬,抬手包住连玦的后脑:“怎么回事?”
连玦将脸往陈行间怀里埋了埋,闷闷的:“想你了。”
“不是才见过?”陈行间说,“这么可怜,肯定是受了委屈,说说看,考虑给你做做主。”
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那点破事,连玦对着陈行间开不了口。
说他跟个傻子一样被连成当狗玩,说他连一只小猫都护不住,说他寒冬腊月被关在门外面快要死掉。
好矫情,好丢脸。
连玦眼眶微红,抑住喉咙间的哽咽:“你在和连家谈合作吗?”
“嗯。”陈行间应了一声,摸摸连玦的头顶,“连庆福不算老实,但是办事还算是尽心。”
连玦心口一顿,像是悬空一瞬。
这是陈行间对连庆福很满意的意思吗?
“不过,还在考虑,说实话符合标准的人选不止他一个。”陈行间话锋一转,“怎么,要给我吹枕边风啊。”
“没有!”连玦瞪着眼睛从陈行间怀里冒出来,他巴不得连庆福那个死人玩意彻底完蛋,“公司是你的,当然是你做主。”
陈行间眉梢微扬,说道:“还挺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一粒小钻石塞进连玦的掌心,在头顶白炽灯的照耀之下闪烁着粼粼微光,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陈行间的手指点点钻石,慢悠悠地划过连玦掌心:“明天陪我走一趟,我带你见见我母亲。”
“啊?”连玦大脑有点发懵,“我吗,陪你去见家长。”
【
第23章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见家长是不是太快了。
他和陈行间只是签署了一份结婚协议,还什么都没准备好,怎么就明天要去见家长了。
“我们结婚,于情于理都该去见见人。”陈行间面上倒是没什么波澜,“明天我母亲要是生气,你就往我身后站就成。”
什么?见家长还要生气?
“我,我有点,对,那个头还有点疼,要不我就不过去了吧。”连玦说道。
陈星气定神闲:“没事,我把医生带上,什么时候痛什么时候叫医生来。”
连玦开口:“我,我忽然想起来明天我还有工作。”
陈行间驳斥:“拒掉,违约金我来赔,你工资我给双倍。”
连玦绞尽脑汁:“可是,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我母亲又不会吃了你。”陈行间开口。
顺带直接戳破连玦的鹌鹑心态,别家小金丝雀巴不得上门坐实了身份,连玦倒是好,一个劲往后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陈家是什么吃人魔窟。
陈行间慢条斯理放出来最后的杀手锏:“要是不愿意去也行,那你手里的钻石就”
“我看明天的工作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是陪着先生去跑一趟吧。”连玦急急忙忙表忠心,像是害怕陈行间出尔反尔,专门找了一个丝绒小袋子把钻石装好了。
陈行间问道:“我和钻石选一个,怎么办?”
什么新时代送命题?
连玦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小猪哼哼着把自己塞进陈行间怀里,还顺带扒拉着陈行间的手放在自己软乎乎的肚子上。
“先生不要再问我这些问题了,实在是太伤感情。”连玦说。
陈行间也顺了连玦的意思,不再逼问,顺势捏了捏连玦肚子一圈的软肉。
温香软玉在怀,身上仿佛也粘上了连玦身上暖融融的香,窗外刮着小风,安静的很舒服。
湿热的呼吸有一搭没一搭地喷洒在他的后颈,陈行间没什么定力在这个时候做正人君子,手掌把住了连玦的腰身。
“小玦”
轻轻叫了两声,连玦没什么动静。
陈行间侧头一看,连玦软乎乎地趴在他肩头,脸压扁下去一小块,现在睡的正香。
啧,金主还没让睡呢,怎么就睡过去了。
陈行间皱眉,手都放在了连玦的头顶,忽然看见了他眼下的一小片乌青,刚准备推醒连玦的手倒是怎么都下不去了。
焦躁和灼热感上头,陈行间面色漆黑如墨,将连玦安顿好之后出去就点上了烟。
“陈总,陈总,医院禁烟,这里不能点烟。”赵助慌慌忙忙迎上来,又迎来陈行间一个白眼。
“都他妈的什么事。”陈行间郁闷个彻底,将唇边含着的烟一把丢到地板上,狠狠踩灭。
人在跟前吃不到,点根烟也不成,他多长时间没这么憋屈过。
“连玦个没心眼的小混蛋,等到明天你看我给他说话不说。”陈行间眯起眼睛,想起来白宜舒的那个脾性又是一阵头疼。
这一觉连玦睡的分外舒服,没人打扰,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起来。
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只能模模糊糊地记起来一小点。
连玦扑到床头去找手机,元禾还没有回复,他尝试了一下将邮件撤回,只提示撤回失败。
元禾的人看过了他发送的邮件,但是没有回复,很明显就是拒绝的意思。
脑袋清醒之后连玦也多少能明白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他就是一个通过了视频面试的普通人,别人还没要求什么呢,他自己就跟耍大牌一样要和人家面试官面对面对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送礼走后门。
连玦拍拍自己的脸,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今天要和陈行间一起去见家长,肯定又好一番硬仗要打。
趁着陈行间还没来,连玦自己一个人去找医生,将自己脑袋上厚重的纱布减下来两圈,虽然没有去掉好看,但是好歹比着之前好了一点。
陈行间推门进来时,连玦头上的纱布刚刚拆剪到一半。
“先生,礼物您准备的什么?”连玦特意往身后赵助理手边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有可能没带上来,而是塞进了后备箱里。
陈行间面色闪过一瞬不自然,开口道:“别打听这么多,你跟着去就好。”
这么心虚,不会是压根就没准备吧。
连玦心里立刻就打起来了小算盘,陈行间是亲儿子,带不带都一样,但是他第一次上门什么都不带,那就太没礼数了。
“连先生,您别着急,今天过去主要是和夫人谈生意。”赵助理开口,还没忘给陈总邀功,“陈总一直对您在意的那个海选上着心呢,元禾现在是夫人在管,专程带着您上门先给夫人看看。”
“求人办事?”连句猛的一个转身,纱布扯到了额头的伤口,顿时痛的他呲牙咧嘴的。
连玦手捂着额头,急急忙忙开口:“那,那不行啊,求人办事不给带礼物会更难看吧。”
陈行间被连玦毛手毛脚的样子弄的没招,只得挥挥手让赵助理看着买。
“小心着点。”他说,“头上拆着纱布呢还不老实。”
连玦捂着脑袋委委屈屈坐在小板凳上,心里又给陈行间记上两笔。
还是想起来别墅地毯下面的小金库,连玦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连玦这一段时间都被关在医院里,没怎么出过门。
一坐进车里,连玦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左摸摸右看看,将车里的内饰摸了个遍,最后眼看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了,就双手扒着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
连玦就这么没心没肺地坐在车上玩,直到临下车的时候,陈行间忽然开口。
“这几年我和母亲关系一般,她要是对你说了难听话,装听不见就好,可能要你受点委屈。”
连玦僵在原地,忽然有一种跟着陈行间上了贼船的感觉。
但是来都来了,他也没办法转头就跑,只得从赵助理手上抢来一份看起来最贵的礼物,权当护身。
“陈行间!我让你把人带过来看看是给你办难堪呢,你倒好,真把人给带来了?”
“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面前的精装小洋房里面忽然传来一阵摔摔打打的响动,女人震怒的声音响起。
连玦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死了。
【
第24章 圆场
现在看来陈行间和母亲哪里是关系不好,分明是势同水火了。
连玦甚至怀疑陈行间是自己一个人不敢回家,所以就拉上他一个垫背的来做炮灰。
陈行间倒像是习以为常,先连玦一步走上了门口的阶梯,伸手摁了摁门铃。
他忽然转过头看向连玦:“愣着做什么,怎么还不过来?”
连玦后知后觉,迈着小步子站在陈行间身后。
两人在这幢小洋楼面前站了足足有三分钟,没人来开门。
陈行间正准备再摁一遍门铃,门忽然从里面打开,露出来了李妈那张脸。
“李妈,我母亲呢?”陈行间礼貌性地询问了一句,随后就打算往门里进,结果被李妈拦下。
“少爷,夫人现在正在气头呢,说什么都不准您这个时候进来,要不你改天再来?”
连玦在无人知晓的身后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一样,对对对,现在一看人就在气头上,现在冲进去那不就是找骂吗?
陈行间笑了,面色黑的难堪:“那李妈,你就告诉夫人一声,我今天就在这里等着,她要是想陈家的家事成为报纸娱乐版上的谈资,那就尽管让我等。”
这话说的真够难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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