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先生你最好了,你能不能让让我?”
“我要是没拿到第一名,我就难过,到时候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连玦期期艾艾凑到陈行间脖颈处讨饶,唤的先生一声比一声软,半个身子都蹭进了陈行间的怀里。
火气像是被泼了一瓢凉水的热碳,到头来也就只剩下了蒸发了的热气。
陈行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连玦无辜稚气的一张脸,开始深切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没原则,一味纵容他,别哪天闯出来了大乱子。
身边那些公子哥包养的小情人哪个不是颤颤巍巍,战战兢兢看人脸色的?
他弄回来的这个别说看他脸色了,就差和他亲妈合起伙来把他赶出家门了。
陈行间硬起心肠,冷哼一声:“不行,再不治治你,你都要爬到我头顶了,到最后连谁是金主都分不清。”
话音刚刚落地,连玦的眼眶就开始泛红。
陈行间动作一顿,冷硬的脸上好似有一点无措闪过。
“那您罚我吧。”
连玦在陈行间腿根处跪好,一对漂亮的锁骨从衣领处露出来半截,冲人乖乖巧巧摊开了掌心。
白皙的掌心在头顶吊灯的照射下泛着柔光,正中掌纹清晰可见,生命线往手腕处延伸,直到在淡青色的血管处隐没。
连玦蔫头蔫脑地低着头,又将自己的手掌往陈行间身边送了送。
心里早就打起来了小算盘。
陈行间这人看上去不讲情分,外人看来有些阴晴不定的,实际上也挺好哄。
只要不专门去踩他的红线,绷紧了皮过日子,偶尔跟他撒撒娇,陈行间就算是真的生气也多半真的是雷声大雨点小。
像他现在这样先发制人把手掌摊开,八成陈行间也不会真下狠手去打,最多就是再训两句。
咔哒——
连玦面色微变,一张脸霎时间苍白。
陈行间的手放在皮带摁扣上,正在慢条斯理地把皮带往外抽。
瓦光锃亮的真皮皮带肉眼看上去就分量不轻,还闪着低调的暗光,被简单折成几折握在陈行间如玉的掌心中,手腕上的玉镯碰到皮带的暗扣,迸出清晰的脆响。
“先,先生,真这么罚我吗?”连玦颤颤巍巍开口,一句话哆嗦的不成句子。
就算是在连家,他最多也就是吃不饱穿不暖,但是从来没被这么打过手心。
陈行间瞥连玦一眼:“不是自己巴巴凑上来讨罚?现在怂了?”
“也不是怂了,就是”连玦道,“我,我明天还准备给您熬大骨汤呢,要是把我的手打坏了,您上哪找那么好喝的大骨汤?”
连玦眨眨眼睛,示弱的意味明显。
陈行间垂眼便能轻易理解连玦的潜台词。
——看在大骨汤的份上,看在我对先生一片赤诚的份上,能不能放过我?
“大骨汤?”陈行间将三个字重复了一遍,不过怎么听都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还能去哪里喝?去京北淞江路和骊山路交叉口王记骨汤店喝啊。”
他又不是没吃过苦,连玦还真当动的这点小心思他从来没发觉过。
连玦结结实实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刹那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日月无光,怎么在这个时候又撞到了枪口上。
“不准晕,现在晕过去以后加罚。”陈行间一眼看穿连玦使出来的这点小心思,冷漠道。
连玦像是被捉上岸的游鱼,彻底没了挣扎的心思,老老实实摊开掌心任人蹂躏。
陈行间微冷的指尖捏上连玦的指骨,另一只握着皮带的手高高扬起。
连玦吓得缩着肩膀闭紧了眼睛,耳边一道破空声袭来。
“啊!”
连玦惊叫出声,惊呼声和茶盏落地的脆响融合在一处。
等他颤颤巍巍再睁眼,自己的手完好无损,只是脚边落了几块琉璃盏的碎瓷。
心脏像是坐了一回过山车,现在还在怦怦直跳。
连玦红着眼眶就要往陈行间怀里蹭:“我就知道先生舍不得罚我”
连玦感激的话音还没落地,刹那间掌心一阵刺痛传来,痛的他眼前发黑倒吸一口气,掌心立刻泛起一道两指宽的红痕。
“连玦,我喜欢你耍些无伤大雅的小聪明,但最起码要认清楚谁在上谁在下,明白你的赏罚皆由我。”
陈行间将皮带随意丢在一边,整理着自己方才被蹭乱的袖口。
片刻过后,他开口道:“以后,要是再不小心惹恼了我,我罚你的可就不止这一点,明白吗?”
连玦捂着自己被打痛的掌心,疼的泪意涟涟,忍着痛点点头:“明白的。”
陈行间总算是满意点了头,抬手将连玦拽进怀里,特地捉来连玦的掌心来看。
白皙的掌心涨的一片通红,像是被火燎过一遍一样,抚摸上去有些发烫。
他在连玦的掌心轻巧地落下一吻,带来一阵酥麻的痒,连玦的半个手臂似乎都没了知觉。
“好孩子。”
低沉的声线围绕在耳边,奖赏一般的夸赞在这个时候莫名带了点羞耻的意味。
连玦小心侧过身,凑到陈行间的唇角处轻啄一下:“我乖的。”
【
第27章 终选(1)
昨天惹恼了陈行间,连玦最近简直是乖的不像样子。
陈行间在家的时候就端着茶盘认真端茶倒水,陈行间不在家,连玦还真去了商超专门买来了大棒骨和玉米亲自给陈行间炖汤喝,还不忘给陈行间身边的赵助理带一份。
陈行间还没怎么着,赵助理倒是感动的眼泪汪汪。
要不说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刚开始连玦炖出来的汤一直拿不准调料,不是太咸就是太淡,就连对连玦蒙着一层天然滤镜的王妈都狠不下心夸连玦炖的汤好喝。
但是就这么刻苦研究了好几次,连玦炖出来的汤也总算是像模像样,虽说不能和王记大骨汤比,但是喝着不让人皱眉头。
就是陈行间这些天来面色阴沉的实在是太难看,年轻火气旺,又算是刚刚开过荤,偏偏碍于连玦参加的海选,人就在眼前就是吃不着,面色是一天比一天黑。
赵助理已经被扣掉了未来两个月的奖金,只剩下了基础工资和提成。
总算是撑到连玦参加终选,赵助理送连玦上班那叫一个喜气洋洋。
“连先生,您好好发挥。”
连玦点点头,拎起来自己精挑细选的小帽子,就这么进了终选场地。
选拔一共就两轮,线上一轮线下一轮,只要终选拿下第一名,这一百万奖金就算是他的了。
刚刚走进场地,连玦顿感所有人的目光就这么汇聚在了他身上,微不可察地皱起了眉。
他的脸圆润偏幼态,但是没刻意朝着那个方向去打扮,身上反而穿了一身挺阔的西服,质感上乘,在灯光下泛着光泽。修身的剪裁贴合骨架,优雅沉稳。
头顶处戴了一顶经典黑色毡帽,帽檐微微下弯,带来一阵复古气息,造型更添神秘。
一张脸化上了淡妆修饰,原本的精致感便被放大,让人见之不忘,惊艳感十足。
大概是少见有人穿着的如此正式,又或者连玦这张脸实在是太震撼人心,出现后他顿时成为了视线的焦点,还带来了一阵窃窃私语声。
一群人忽然从身后出来,连成装扮的像是花孔雀一样,叮叮当当的饰品响了一路,像是一朵花一样被簇拥在正中间,周围人自然是争先恐后朝他拍马屁。
“成成,你的皮肤是怎么保养的啊,我们离的这么近,居然连一点毛孔都看不见。”
“就是就是,终选什么的估计也就是走一个过场吧,成成是名门出身,又和评委关系那么好,得个第一名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连成捂着嘴小声笑了起来:“哪有,我平常也没怎么注重保养,秘诀大概就是多喝水,早睡觉。”
连玦毫不留情面地噗呲一下笑了起来。
装的这么冠冕堂皇,就好像一周三次去美容院做理疗的人不是他一样。
连成拧起眉毛,质问道:“你笑什么?”
“管天管地还管人笑了?”连玦在连成的脸上打量一眼,眼眸中尽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轻视。
连成忍下心中的郁闷之气,眼珠一转,开口道:“你们凑到我身边,还不如多去找找那位选手呢。我和张评委只是吃过几顿饭,两个人一起讨论一些对艺术的看法,哪里能比得上连玦呢。”
旁边有人适时递过来话头,询问道:“怎么了?”
“哼,连玦选手好像跟陈氏公司的某高层关系匪浅,说不准就能直接决定今天的终选结果呢。”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陈氏那位高层他们刚才可是跟在张评委旁边见过的。
胖的走路险些都栽倒在地上,长的肥头大耳的,还喜欢色眯眯地盯着路过的人裙底看,就是多看他一眼都倒胃口。
就这样连玦还能下的去口,真是忍者。
“真是够不要脸的,对着一头猪都能捧着,办事的时候不怕窒息吗?”
“长的还挺好看的,为了一百万就把自己卖给这种人了?就算是得了第一,谁能认这种结果?”
“还以为他是个有点本事的,现在看来还是连成更好一点,最起码人家堂堂正正,靠自己真本事比赛。”
连玦皱起眉,声线里已然含上了怒气:“连成,说话做事要讲证据,没人见过我和你口中所谓的高层有染,反倒是你,曾经和张评委私下联络才是既定事实。这么看来,走后门左右比赛结果的,明显还是你更有可能吧?”
不知道是因为戳中了他的心事还是他本来就做贼心虚,连成的一张脸马上涨成了猪肝色,气急败坏怒骂道:“你胡说!我和张评委就是友好的艺术交流,谁跟你一样见个男人就要急不可耐地网上凑?”
两人没再吵多久,一众评委就从门口进入,白宜舒赫然站在正中央,那位和连成曾经友好交流艺术的张评委,就站在白宜舒旁侧。
白宜舒今天穿了件真丝套裙,脖子上系了斜纹丝巾,贵气逼人。
她目不斜视地走到最中央,清清嗓子:“欢迎各位选手来参与元禾的终选,相信大家一路走来都经历了许多困难,我们元禾在选拔时秉持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一定会”
“白总,场面话说的差不多就算了吧,您平日在公司不是一向提倡杜绝形式主义?您这样让我们很难办啊。”
张评委忽然强硬打断白宜舒,脸上还带着轻蔑。
周围气氛瞬间紧绷,就连连玦也抬头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那位张评委。
这可是公众场合,过一会儿还会有媒体来实时直播,那位张评委敢这么打断白宜舒下人的脸子,估计白宜舒在公司没少受欺负。
“张副总,随意打断别人讲话可不是礼貌行为。”白宜舒将真丝裙摆攥出了褶皱,但到底也没硬气起来,草草将场面话讲完之后便下了台。
这场终选会说是元禾主持,但是场上的评委似乎隐隐有将白宜舒排除在外的意思,就连宣布赛制都是由那位张副总代理。
场上灯盏交错,人声鼎沸,连成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开众人,贴到了连玦的耳根。
“弟弟,现在是不是能看清楚局势了?”
“你没被吓破胆,还能来终选现场,倒是有点超出我的预期。但是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比赛场上,你最后都要成为我的垫脚石。”
连玦转身,像是看傻子一般看向连成:“你有妄想症吗?精神病院什么时候能把你铐起来?”
还没等连玦反应过来,连成身子一歪,重重地栽倒在地上,五官因为疼痛紧紧地扭曲在一起,手臂无力地耷拉着,似乎失去了知觉。膝盖处的裤子被划破,隐隐渗出来血迹,模样惨不忍睹。
他含着泪,忽然控诉:“连玦,你推我干什么?”
【
第28章 终选(2)
刹那之间,连玦一个恍惚,自己好像不是站在终选会的现场,而是站在宫斗剧的重要场景,御花园。
先别说他没推,就算是他真的推了,他不还是好胳膊好腿的,又掉不下一块肉来。
连玦面色复杂,看了一眼侧倒在地上楚楚可怜的连成,讥讽道:“你装什么啊。”
“连玦,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成成他都不介意你的身份,真的把你当成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你推倒了人还不道歉,还有脸嘲讽别人,你还是人吗?”
“当着我们大家的面你就敢这么欺负连成,背地里还不知道做出来什么恶毒的事情呢。”
连成的狗腿子立刻开始围聚起来攻击连玦。
连玦愣了,倒不是因为被这点辱骂气的,只是觉得有些大开眼界。
连成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一群神经病,哄着他们陪着连成这个大神经病玩的。
连玦手向上指,一枚漆黑的监控摄像头正镶嵌在房间一角,兢兢业业地记录下了一切过程。
“现在是科技社会了,你做局的时候没考虑到这点吗?我就算是跟你过不去,要推你,也不会傻到在这种地方当众办事。”
先前还围绕着连玦的议论声顿时平息,虽然连成摔倒之后确实很可怜,但是连玦说的也不无道理。
后排早就有好事的人大声喊叫要调监控,给所有人一个真相。
喊着要调监控的声音越来越大,连成瘫倒在地上的躯体顿时僵硬了,口中喃喃道:“不能!不能调监控。”
至于别人细问为什么不能调监控,他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张副总忽然开口:“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所有人不准在这里围聚,连玦主动挑起事端,做禁赛处理。”
“为什么连玦禁赛?张副总,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副总,现在权势已经能大到能越过我独自对选手做处分了吗?”白宜舒怒不可遏,厉声责问。
张副总像是压根就没听见一般,对着周围招招手:“安保呢?安保过来,把连玦给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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