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血呼啦差的大洞赫然出现在钱三裘的掌心。
这下他连喊都喊不出声了,艰难地张了张嘴。
“说不说?”
影一把匕首拔掉,带出一小股溅出的血液。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钱三裘声音沙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挤出来。
“不知道吗?我把你的肉一片片削下来喂到你嘴里,你会想起来点什么吗?”
影一手起刀落,连衣服带皮肉从钱三裘的胳膊上削了下来,血液滴答流下。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装下去,今天就真的死在这里了。
“我知道大概的药方,但是有一株药材极其罕见你放过我,我现在就把药方写给你。”
钱三裘捂住手臂上的伤口,血液顺着指缝大股涌出,身子僵直的颤抖,瞳孔涣散到了极致。
“谈掠枝,你很快就能站起来了。”
在听到这话后,时随眼睛猛的亮了亮,扯着谈掠枝的衣袖兴奋道。
影一随便扯了个布条,把钱三裘还在淌血的伤口包住,拖着他出去写药方了。
第78章 喜怒无常的残疾摄政王22
地上残留的那道血痕很快被进屋收拾的下人打扫干净。
谈掠枝看似八风不动神色淡定,实则搭在轮椅边上的手暗自收紧。
“谈掠枝谈掠枝?”
时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在听,祈安。”
谈掠枝收回视线,把他的手握在掌心。
“你放心,不管那药材再怎么难寻,我都会帮你找的。”
时随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神态。
“用不着你,我是腿废了,不是真的废人。”
谈掠枝好脾气的把玩着他的手指,柔声道
“那好吧,你要是需要帮忙的话记得告诉我。”
影一带着一身血腥气推门而入,手里捏着张单薄的纸片。
“王爷,这是钱三裘刚写下的药方,但上面有一位药材是尚族独有的,可能要派人去那边寻一趟。”
时随接过那张药方递到谈掠枝的手里,两人靠在一起看。
“那就派人去寻,影一你安排。”
谈掠枝缓缓出了口气,郁结在心中的愁闷烦躁一瞬间散去。
虽然面上不显,但只有谈掠枝自己知道坐上轮椅的那天之后纠缠着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有些事还是能解了毒之后再说吧。
谈掠枝垂眸看向靠在他身上研究药方的时随,不动声色地捻了捻他的发尾。
谈掠枝手下的影卫几乎全排出去了。
那药是尚族皇室手里才有的,要想拿到估计还要费一番周折。
没了影三帮忙赶车,时随就让将军府的下人招呼着他来回。
“我手下有几个探子混在皇宫里,传信说小皇帝最近和蛮族有所往来”
谈掠枝落下手中的黑子,把无处可逃的白棋围的密不透风,然后笑着看时随捏起白子无从下手的样子。
“不知道谈望藏着什么坏心思”
时随咬着指节眉头紧皱,从棋盘上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出路。
黑棋如同流水,看似柔弱,却在不知不觉中渗透进了白子的阵营。
“祈安还是小心为妙。”
谈掠枝拉过时随的手,在靠近棋盘边缘的位置落下白子。
这是个看上去和整个棋局毫无关系的孤棋。
“谈掠枝,你为什么乱下我的棋?本来我就下不过你,你还要来捣乱。”
时随死死盯着那被下到边角处孤零零的小白子,不满地哼哼。
“祈安再好好看看这一步到底是死棋还是生路?”
谈掠枝在棋盘上重新下了颗黑子,局面瞬间逆转。
必死的棋局就这样让他盘活了,黑白优势位置逆转,近在咫尺的赢面被他拱手让给了时随。
“你怎么想到要下在这地方的?我以为输定了!”
时随拿回那颗白子左看右看只觉得玄妙,果然围棋这种高深的东西他只熟谙技巧不通门路是赢不了的。
“你犹豫,是因为你不想在这种局面下再输掉棋子,当你只把棋当棋,不倾注任何情绪时,你就会把每颗棋子安排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
谈掠枝把棋盘上的黑白子混在一起打乱,然后慢慢地往两个棋盅里收回。
“我犹豫只是单纯地不知道该往哪里下了。”
时随帮他把棋子分成齐整的黑白小堆,老实道。
谈掠枝动作一顿,像是没有意识到他竟然会这样说。
“你这脑子还要听你娘的娶妻生子呢要是走了眼寻了个彪悍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白玉制的棋子入手冰凉温润,谈掠枝随手捏了颗棋子往时随怀里一掷,扶额苦笑道。
“你是在说我笨吗?我才不会看走眼。”
至于谈掠枝说的彪悍娘子,时随觉得自己断然不会摊上这种事情的。
“没发生的事情,谁知道呢?”
谈掠枝似笑非笑道
“严俢永你终于回来了,我有话要问你!”
跑去江南处理生意的严修永刚回到京城就被时随逮到了,拖着拖到了酒楼。
桌子上的茶壶都被时随喊小二撤下了,两人围着桌子,俨然一副审讯的严肃样子。
“怎么了,祈安?我刚回来,你怎么就一副与我不共戴天的样子?”
严修永不明所以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嘿嘿憨笑。
“你怎么会认识我阿姊,如实招来。”
时随没打算放过他,问就是这小子没安好心。
“你阿姊?”
严俢永目光呆滞了一瞬像是在回忆。
“哦!之前她是不是去过景平寺祈过福?”
半晌,严俢永终于想起了点什么。
时言蝶信佛,每年初春的时候都会去寺庙烧香祈福。
景平寺就是她常去的寺庙。
“应该是去过。”
时随确认道。
“那就是了,之前初春的时候我陪我娘去寺庙,碰到你阿姊被一个地痞流氓拦着,那我是谁呀?自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严修永一拍胸口潇洒道。
“你阿姊当初还挺感谢我,说要留我吃饭,不过我娘当时催的紧,我没去。”
从严修永的三言两语中,时随推断出了当时的情况。
“就这么点儿小事不行,我得回去好好劝劝她。”
时随觉得自家阿姊肯定是被严俢永的表象给骗了,这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不像个好人。
“所以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你阿姊怎么了?”
老实交代完了一切,严俢永还是不明所以。
“我阿姊没什么,她好的很。”
时随去柜台上要了盘花生米,把盘子推到严俢永的面前,敷衍道,
“你好不容易回来了,请你出来吃顿饭而已。喏,吃吧!不用担心我请客。”
严俢永低头看了眼盘子里的油炸花生米,又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时随。
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这小子了。
谁家好人接风洗尘,桌上就一盘花生米啊?
“怎么?嫌少?我等会儿再帮你点一盘,记得少喝点酒。”
时随玩笑道。
其实他也就是表面嫌弃下严俢永,其实这小胖墩人挺好的。
要是自家阿姊真心喜欢他的话,但也不是不可以。
“祈安,你真是抠门,我好不容易回来,我要吃好的。小二过来,把你们这的好酒好菜都上了,今天你严小爷请客。”
严修永最不缺的就是金银了。
大手一挥,刚才还只放了盘花生米的桌子上如今摆满了大鱼大肉。
“既然你请客,那我就多吃点咯”
时随冲他挥了挥筷子,故意道。
“吃吃吃,你又不能吃穷我,你今天就算把这酒楼记得桌椅板凳掌柜小二全都啃进肚子里,我也请的起。”
严修永出手向来阔绰,更别说时随还是他自认的好友,花钱就更是舍得了。
往碗里加了块鱼肉的时随暗自揣度,
好像这样也不错今天就放他一马。
第79章 喜怒无常的残疾摄政王23
七月流火,盛夏的暑气渐渐消散。
“宿主,最近谈望好像都没什么动静,我总觉得怪怪的。”
好久没出来露面的饭桶突然跳出来说道。
“我也不知道,皇宫又不是我能随便闯入的,只能等他出手了。”
谈掠枝说近日这狗皇帝和边陲几个小国的人来往密切,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将军府的后院有个秋千,是时雄真闲的没事干自己做的。
粗麻绳和一块打磨过的木板,简单穿孔后往树枝上一缠就成了。
时随坐在上面晃晃悠悠地蹬着腿,凉风穿过叶缝,树叶沙沙作响。
时雄真去军营里训练士兵去了,时随难得的悠闲。
“小少爷!小少爷!大事不好了”
负责守门的下人慌里慌张地跑来,喘着粗气,话都说不清楚,停下时还险些扑倒在地。
时随扶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皱眉出声。
“发生什么事了?”
那下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大喘气道,
“府门口来了个宫里的近身太监,说是要来宣读圣旨”
“我去,说曹操曹操到,宿主我真是个乌鸦嘴!”
系统空间里,饭桶急的嗷嗷叫唤。
“你先去稳住那大太监,我去把阿姊和娘叫出来。”
时随把自己腰上系着的荷包接下来扔到下人手里,让他拿钱出去打点。
他下意识以为这圣旨是传给时雄真的。
但既然时雄真现在不在府中,那么剩下的人要出来代他接旨。
“知道了,少爷。”
那下人也知道事情紧急,接过荷包掏出里面的碎金藏在袖子里后就往外走,片刻不敢耽搁。
“咋家在这里等的时间不短了,这将军府里竟没个人出来领旨!究竟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当今圣上呢?”
赵拂喜面皮白皙,神色傲慢,在看清楚出来是个下人时,手里的浮尘恼怒的一甩,尖着嗓子嚷道。
“公公你莫急,今日将军不在府中,少爷小姐还有夫人他们稍作收拾,马上就来。”
下人殷勤地笑着凑上去,动作隐晦地往这耀武扬威的太监手里塞了块碎金。
得了好处的太监态度缓和了几分,但举手投足的倨傲却是丝毫没有消减,手中那捧明黄色的圣旨分外扎眼。
“既然这样,那咋家就多等一会,不过我出来宣旨顶着的可是皇上的面子,若是做的太过,可别怪我去皇帝面前说将军府抗旨不接了!”
下人赶紧谄媚地顺着他的心意说话,
“那是那是,公公稍等片刻,我先给你倒杯茶润润喉。”
府门口,赵拂喜正悠哉地品着下人递上的香茶,在看到从门中走出的身影后,重新端起了架子,装腔做调的地咳嗽两声。
“咳咳!圣旨到!将军府上下跪听。”
见众人只得跪下听旨,这太监满意地点头。
展开圣旨,尖声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鉴于将军时雄真勤勉王事,功勋卓著,特赐封其女时言蝶为郡主,以彰其德。”
“郡主时言蝶,当勉力修身,辅佐家国,钦此。”
圣旨宣读出的那刻,时家三人都变了脸色,但还是叩首谢恩。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时大小姐,还不接旨?”
赵拂喜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掸掉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时言蝶赶紧起身,低头接过圣旨,再度谢恩,
“多谢皇上恩赐。”
说罢,时言蝶就往这见利眼开的太监手里递了一大块金元宝,柔声道,
“公公特地来宣读圣旨,属实不易,这点小东西还请您收下。”
金元宝的分量十足,赵拂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摇头“滋啧”了声,像是在遗憾,
“可惜啊可惜时大小姐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了,真可惜。”
但赵拂喜没有透露太多,只是假意客气道,
“郡主,以后可就是皇家的人了我还得靠你多多照拂。”
说罢,赵拂喜就转身上马,回宫复命去了。
送走了赵拂喜,几人回府。
时言蝶的手里还捏着那圣旨,数不清的可能涌上心头。
“祈安,你觉得皇上这圣旨意在何处?”
终于鹿婉林忍不住了,出声道。
时随接过圣旨,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只是摇头。
“我也不清楚,历代虽有皇帝因将军劳苦功高封其女为郡主的典例,但我觉得小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
时言蝶心下不安,喃喃道,
“当今圣上没有兄弟姊妹,皇室除了摄政王外就没人了。如今他莫名封了个郡主给我,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皇室公主郡主外族削权
几个毫无关联的词语在时随的脑海中串联起来。
他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谈望把阿姊封了个皇室的身份,是想让她去和亲!”
此话一出,闻言蝶的脸煞地白了下来,鹿婉林身形一晃,捂着胸口,双腿瘫软着就要跌坐在地。
“不成!这不成,阿蝶才不过双十年华,哪能去和亲!那群蛮人茹毛饮血,杀人如麻,要是我的阿蝶过去了,怎么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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