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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头鱼尾(玄幻灵异)——远山西

时间:2024-12-22 10:56:56  作者:远山西
  “开车不要焦躁,不安全。”
  嘴角弧度微小,神色几乎没有变化,若是除他以外任何一人坐在副驾驶,根本不会察觉。
  路北庭转过脸:“你冷吗?”
  说着,已经握住他的手,这人的手不管四季变化都是微微发凉的。
  柏唸枕在椅背上,没有看他,勉强睁着眼睛,看向窗外的落日余晖。没什么力气的慢慢抽出手,对方的余温顷刻间消失殆尽:“不冷。”
  过几秒,路北庭落寞地收回落空的手,慢吞吞跟着前车开出一小段路,停止,回身在后座拎过一张绿色的羊绒毯子,展开盖在柏唸身上。
  “你是大学生,知道人只吃素食会导致严重的营养不良和贫血么。”
  话音落下,车厢没声音,车子继续龟速前进,正在路北庭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时,就听见他缓缓开口:“我不是大学生。”
  他将神女会怪罪、吃斋饭更接近神灵、达灵应该心慈万物等等理由都想了个遍,没想到最终是这个回答。
  确实不是大学生,那叫中途辍学,毕业证都没有,撑死就高中学历。
  “不是大学生也应该懂。”路北庭握紧方向盘,有点怄气地说,“小孩子都懂。”
  天色彻底暗下来,使过拥堵路段下高速,旷寂的公路车流疏散,车子极速飞驰,赶英超美,再有几公里就到医院,这时陈朝之打来电话。
  手机连着车载蓝牙,路北庭直接按通。
  陈朝之焦急地询问柏唸现在情况如何,是否到达医院,今晚能不能赶回哩寨,若是不能,她就把柏溪南接到家中住一晚。
  “我没事……快到了……”柏唸逐一回答,语气像犯困前的呢喃,“能回——”
  “回不了。”路北庭不咸不淡打断他,并给出情理自洽的解释,“路程太远,来回大约需要五个小时,天也黑了,开车不安全。”
  手机那边安静几秒。
  柏唸转移话题:“奏闽那边怎么样了?”
  陈朝之清清嗓子,正正经经道:“蓬噶被你一巴掌打老实了,承诺不再家暴奏闽,但我信不过他,家暴这种事,有一有二就有三,我直接将奏闽送到樊老家,孤家寡人的有个伴,实在不成就送精神病院吧,天天这么闹,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说呢?”
  柏唸叹息道:“是,替我谢过樊老。”
  “谢过了。”陈朝之说,“那就先这样,有事随时联系。”
  挂断电话,路北庭将车转进医院大门,本想让柏唸率先进去急诊,再去找空位泊车,但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路北庭看着他:“你有手机吗?”
  上次发消息用的是陈朝之的手机,他以为对方是故意疏离,这次陈朝之电话是直接打给他。说起来,确实没见过对方拿手机玩的场景,在哩寨那鸟屎地方,也根本用不着。
  柏唸说:“没带。”
  果不其然,路北庭把中控屏上卡在支架内的手机递给他:“支付密码和锁屏密码一样。”
  “你知道的。”
  柏唸接手机的动作顿一下,冷声道:“忘了。”
  路北庭:“我们在一起的那天。”
  柏唸沉默不言掀开羊绒毯子,扭身拉开车门,关门的力道挺重,径直朝医院里走。
  路北庭随便找到空位停好车,夜风微凉,绕过副驾驶座抓起羊绒毯,急急忙忙奔向医院急诊处,柏唸穿衣打扮出众,目光发散,一下子就找到了。
  柏唸坐在处置室的长椅上,半边袖子脱掉,半边身体裸裎,终年不见阳光的皮肤白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土医生帮忙包扎好的伤口被拆开,护士经验老道,技术干净利落,但是消毒液冲洗伤口时还是避免不了刺痛,原本倦怠不已的柏唸,此刻都痛到瞬间清醒,忍不住皱眉,攥紧手机的手背青筋突起。
  “你好,他伤怎么样?”路北的询问护士。
  “挺严重的,不过好在没伤到筋骨,待会需要局部麻醉缝针,然后医生会开药和破伤风,再去注射室打针就行。”
  护士将整套流程简洁明了说完,眼珠子看着柏唸的手臂许久,倒不是因为线条好看,而是从肩膀一直到手腕背面刺着一竖红色的古老文字,犹如符箓上神秘的咒语。他的穿着似是少数民族,好奇心胜于工作一天的所有疲惫,“你这纹身挺特别啊,刺的什么呀?”
  路北庭也是第一次见,从前没有的。
  柏唸余光一瞥,那道目光凝落在手臂上,滚烫又灼热。他笑着说:“不清楚,随便刺的。”
  如此奇异的文字,去纹身店特意寻找都未必找得到,哪里会不清楚,但既是不清楚,便是不想多说。
  这名护士四十多岁,做事利索,性格和刘组长挺像,处世圆滑,也没再多问,继而转向其他话题,为人很是健谈。
  好巧不巧,柏唸不是爱说话的那类,路北庭自然也不是。
  若是平日里,两人都会装做平日近人、侃侃而谈,只是现在实在精力不济,又各怀心事,回答得言简意赅。
  你问我答,往返几次,护士感觉无趣,便默默欣赏两人容貌。
  站着的那位高挺男人,从气质上看就知贵气稳重,不是好招惹的。坐着的这位患者,美而不阴柔,更为平和冷冽。全程不交流,像是不熟,但眼睛和举止又感觉很在乎对方,这两人待在一处产生种矛盾感,令人心生好奇。
  路北庭呼出口气,问:“医生还要多久才过来?”
  “快了。”护士用镊子夹起最后一块棉球,沾取消毒液,涂抹在柏唸小臂上,“应该在准备缝针工具,稍微等等哈。”
  路北庭点点头,看了柏唸一会儿:“待会顺便做个营养体检吧?”
  太瘦了,皮肤也无血色,明显不是正常人的白。
  柏唸态度强硬拒绝:“不用。”
  话音刚落,路北庭还待再说,就有位戴口罩眼镜的医生从门走进来,叫柏唸到里间缝线,让家属在外面等着。
  听到那两个关键词,路北庭反复咂摸,意味不明的勾一下唇角,说不上喜怒,把手里的羊绒毯子给他,推门出去。
  夜里乌云密布,骤然起风降温。
  他走过马路对面,在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点吃的,挑东西的时候不知不觉走神了,到收银台买单。
  老板问他是微信还是支付宝,他才恍然回神说:“现金。”
  付完钱,他问:“请问附近哪里有宾馆?”
  “宾馆……”老板细细一想,跟他说了一家比较干净的宾馆地址。
  路北庭默念两遍地址,道:“好,谢谢。”
  拎着袋子走出便利店,狂风吹着头发和衣服鼓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潮湿,身后有人欢呼,说要刮台风咯,放假咯……
  回到医院处置室,路北庭发现自己挑的东西全是肉,面包夹肉,饭团夹肉。
  他坐着吃完一个饭团,喝完半瓶水之后,柏唸从里间一边穿衣服一边走出来,指间还夹着张单子和手机。
  路北庭上前拿过他手里的东西,说:“买了吃的,我去拿药。”
  柏唸看着椅子上的袋子,袋口敞开,食物全是肉,于是没动,立在原地目光放空,不知在思索什么。
  “吃点吧。”路北庭说,“你是人,不是神灵。”
  骗骗别人就算了,别连自己都给骗了。
  路北庭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去收费处,缴费跟拿药,花费时间十来分钟,拎着一大袋子药回来,就见柏唸坐在他刚才坐的位置,正在吃夹肉面包。
  柏唸披裹着那张绿色羊绒毯子,啃两口干巴巴的面包,再喝一口矿泉水,以一种旁若无人放空自己的状态进食,模样莫名有点乖,还有点小可怜,路北庭总觉得委屈了他,应该把陆予的餐厅里最好最好的师傅叫过来,为他做最好最好吃的食物。
  “痛吗?”路北庭坐在旁边,看了会儿问。
  这就是多此一问,受伤哪有不痛的,其实在蓬噶家,柏唸就算不把他推开,他也不见得会受伤,这又何尝不是多此一举。
  “还好,打了麻醉,没有什么感觉。”柏唸嘴角沾到油,正要用手背擦擦,手就被轻轻抓住了。
  路北庭便掏出张湿巾给他擦干净,顺便牵起他的左手,仔细一根一根擦完干涸的血迹,不经意间触及经年那被伞骨戳伤的疤痕。
  忽然,路北庭说:“你耳坠掉了一个。”
  柏唸感受到左边耳垂轻些:“掉就掉了,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但他没感受到,不仅轻了,耳朵也红了。
  随即将纸巾放进袋子里,路北庭起身,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往回看,柏唸仍然坐在冷冰冰的长椅上,手指虚虚曲起,像是在握住什么,可手心空荡荡。
  路北庭轻声叫他:“走了。”
  柏唸撩起眼眸,回神,自己径直往注射室走,不等他,甩开好长一段距离。
  路北庭站在原地笑了一下,嘀咕着:“又生气了。”
 
 
第15章 你全家都是蚊虫
  等柏唸打完针,踏出医院就被呼啸猛烈的风吹懵,狂风仿佛能掀倒人。
  路北庭半护半挡着风,和柏唸快步走到停车处,亮起车灯驶上正路,四线小城市,夜间加之天气原因,车流人影寥寥无几。
  天地晦冥,闪烁雷电,路边枝丫被刮的剧烈摇摆,塑料袋、枯叶等杂物满天飞,红绿灯和车灯在漆黑夜幕中遥相呼应,仿佛末日电影里世界即将崩塌的画面。
  不回哩寨是对的,那蜿蜒盘旋的山路,两旁都是树,指不定会被风刮断,路灯也疏远,导致视野极度差,危险系数太高。
  趁未下雨,路北庭按照导航开,速度在120码左右。
  “要去哪里?”柏唸靠着椅背,出于来回折腾的疲惫和受伤,此刻姿势稍显放松。
  “世界将倾,我带你私奔。”
  路北庭笑道。
  柏唸沉吟良久,车厢中控屏微微亮着蓝光,不足以看清神色,眼神更是晦暗不明。
  可能是睡着了?
  路北庭这样想着,一滴雨飞坠眼前,啪嗒,砸在挡风玻璃。
  “逃到哪里?”
  几乎零点零一秒,大雨如泼,啪啪嗒嗒沉闷砸在车顶,从听觉上像是密密麻麻砸在耳膜,砸在脑袋。
  不待路北庭回答,他继续说:“私奔去哪。”
  他不是在疑问,而是在陈述,语气没有什么感情,卸下得体与温润的伪装,冷冷淡淡的说,带着几分平静接受现实的无奈。
  霓虹的光影闪烁过他们的脸,最后又恢复屏幕的蓝调。
  “如果私奔不了。”路北庭握紧方向盘,语调有点冷,“那我将站队阿尔贝加缪,在没有绝对自由的框架里死去,至少有你在,值得。”
  柏唸猝然扭过头,终于正眼看他,可却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痛中透露着愤怒,下一秒就低声怒吼冒犯他的人。
  “你不需要站队,有的鸟儿出生就注定不用关在笼子里,你就是。”他咬牙切齿,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是一字一顿,“请你理性一点。”
  暴雨如注,仿佛当头被泼冷水,实则不需要泼冷水,也极其清醒,路北庭抿紧嘴唇。
  他要是不理性,六年前就不会尊重柏唸的意愿让其回来,现在柏唸也就不会安然处之的让他理性一点,而合该在江苏。
  柏唸最好向万物神女庇佑他不会成为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然难保这身涵养不会冲破自己脆弱的道德底线,到时候绑了囚了,他也说不准。
  便利店老板说这家小宾馆是巫山县最干净整洁的,实则从外表看门面就平平无奇。
  路北庭推门进大堂,前台人员正在打麻将,台风天容易懈怠,浑水摸鱼是常事。
  他拍掉身上的水珠说:“你好,开房。”
  “开房是吧。”那名男人三十多岁,已经站起来了,目光还在痴迷于手机,嘀咕着看老子不杠死你,一边操作电脑,一边打麻将,“额,你好几位?”
  “两位,大床房一间。”路北庭看他一心二用的操作,耐心两秒,咚咚敲两下柜台,“老板在哪?”
  闻言,男人顿时一愣,把手机啪的扔到旁边,抬起头这才发现眼前的客人很高,表情冷淡,正对着门口的漆黑雨夜,看起来很有压迫感,不太好说话的样子,谨慎地问:“……您找老板有事吗?”
  路北庭重复:“开房,大床房一间,有吗?”
  男人点头:“有有有,两位是吧。麻烦身份证给一下。”
  小县城管理很松,加之路北庭绷着张冷脸恐吓一番,连另外一张身份证都没问,直接就办理入住了。
  拿到放卡,路北庭问对方借雨伞,转身出去接柏唸。地面雨水被狂风吹成一阵阵云雾,天空大颗大颗雨珠噼啪砸在伞面,未走两步就湿透了。
  拉开副驾驶车门,他将伞倾过去,伸手过去欲扶,柏唸却有意躲开,自己下车关门。
  并肩而行伞是不够大的,天空一道惊雷,路北庭将他搂入怀中,伸过细腰连带他的右手一起制住,感受到他身体抖一下,随即挣扎一下,意识到没能挣脱自己的力量,便安分了。
  路北庭在伞里对上他愤懑又无奈的眉眼,莫名地笑起来,笑中不自觉脑袋斜过去,发丝相互纠缠,齐齐闯入大雨滂沱中。
  走进大堂,所幸没有淋湿伤口,路北庭在对方挣脱之前率先松手,错开几步,抖抖雨伞的水还给方才的前台。
  回过头,一愣:“干什么?”
  柏唸手掌悬在空中,也跟他一样疑惑:“房卡。”
  路北庭把房卡放他手心,他看了看又问:“就一张?”
  路北庭“嗯”一声:“就剩一间,他说的。”
  男人嘿嘿笑着点头,揣在兜里的手愉悦摸着几百块现金:“抱歉哈,小地方小宾馆,就剩这么一间大床房。”
  柏唸有些郁闷地蹙起眉,审视两人少顷,最终没说什么,便转身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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