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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煞·双生枝(GL百合)——林平

时间:2024-12-23 07:51:03  作者:林平
  一雨夜,德隆弯身请示,称宫门外一人有要事求见。夜深了,大雨倾覆,玉阶上水流如瀑,李明珏长发简簪,秉烛独坐于案前。她抬眉看了眼雨势,说:「明日吧。」
  德隆回道:「那人有梁国使臣印信,说可为殿下解忧。那人还说,不见您会后悔。」
  后悔?口气不小。梁国是不是拿了龙,连说话都续上了几分傲气。她甩了手中的兵书,说:「传。」
  全当解闷了。
  李明珏托腮于案,见一年轻女子从目极处缓缓而来。殿外她停步驻足,雨帽一摘,水袖微滑,露出纤白皓腕,于此同时,昏暗夜色中多了一张勾勒清晰的面容。她将挡雨帽袍交与宫人,跨过宫槛,身子微袅,如细柳依依,有婉娈之姿。入殿那一刻,殿内灯光漫上精致容颜,淡妆轻点,韶颜穉态,莹然玉雪点缀了精神,真当是好明澈的一个人。
  女子轻揽衣过前楹。大殿入,宫门闭,李明珏移步下阶,问道:「姑娘如何称呼?」
  只见她亮出一张金质令牌,说道:「苏青舟。」
  苏,梁国王姓。李明珏定睛一看那令牌,乃是公主令。
  李明珏浅浅一笑,问道:「公主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上阳。我以一千石粮食,向襄王殿下求一人。」
  「何人?」
  「无官无职之人。」
  李明珏点了点头,离她两三米远,颇为难得地凝神谛观。小蝉初蜕的青涩,被这位公主以浑然天成的皇家贵气所掩盖。一副看似弱不禁风的身子骨里钻了不明来历的坚韧,郎朗清光背后泛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狠劲儿。在那双莹澈夺人的眼中,李明珏多少抿出了些同类的味道。她性本轻脱,不禁暗啧有意思,按捺不住一颗想要摧花的心。
  襄王起了坏心思,背手闲行数步,转眸看向那位来客,娴熟地寻了由头,说道:「本王昨日已快马传信购粮一事,不是孤不领情,只是公主晚来了一步。」
  苏青舟将纤细玉指放于嘴边,一声哨响回荡在敞阔深宫,得一隼影跃然于窗纱之上。
  「梁国有最快的信隼,可为襄王传信。」
  「行。」对应挺快,李明珏满意地低头一笑,走到苏青舟身侧,又以凌厉锋芒与她对视,启语道:「三千石。」
  这一笑深宜讽味。
  苏青舟坦然自若,以淙淙清音,琅然对答:「一千石是青舟的诚意。」
  方寸得体,李明珏自顾评价之余挪步近身,倾泻威势,嘴角挂着矜持的微笑,放着不大好听的狠话:「三千石。」
  「看来襄王殿下无心这笔交易。」
  「并非无心。」李明珏退后一步,摇了摇头,装作无奈看向苏青舟。
  「一千石换一不极通要之人,襄王嫌少。」这无奈是假的,苏青舟明白。
  「不嫌少,本王嫌多,故本王要三千石。」李明珏稍顿,骤然敛去笑容,须臾之间换了副正经模样,沉音说道:「上阳灾情,独缺三千石。公主这一千石好说,可余下两千石,买量不足,其价定易于商贾。」
  「您还是赚的。」这正经也是假的,苏青舟明白。
  「赚的确是赚的。不过你看本王像什么?」她张开袖子玩儿似地在黑色宫砖上走了几步,回头笑着问道:「像明君吗?」
  一片默然之间,万般皆是假,唯有这副满不在乎的嘴脸是真的。李明珏就是这么一个人,她在沉稳同轻佻之间收放自如,以威压逼近,又以忽如其来的退后让对方稍作喘息,距离转换之间,牢牢把控住了节奏。无人知晓她心中所向,只因她目的与旁人不同。旁人有所求,而她除了李明珞,一无所求。
  果然,李明珏声音猛地沉下,同方才判若两人。此时肃杀之气非常了得,殿内气氛陡然变了一个度。掌控局势之人说道:「钱是小事,孤并不在意。孤更在意你愿不愿意为此人出三千石?」
  苏青舟横眉转身,说:「既然襄王无意,青舟告辞。」
  「那还请公主走好,如今大雨,孤派人护送公主回梁。」
  苏青舟暗中咬牙之际,李明珏快步上前断她去路,说:「公主,关心则乱。」她从容不迫地看向她,企图从阅历尚浅的少女眼中攫取一丝慌乱,可惜了,没寻着。李明珏并未失落,反而有些高兴,她神色不变,继续说道:「公主千金之躯,只身冒雨来访,为一无官无职之人出一千石,从一开始,便没有胜算。三千石,让本王记住了你,不亏。」
  苏青舟坦然发问:「襄王以前可知梁国有青舟一人?」
  「不知。」
  苏青舟明亮的眸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清斥道:「青舟为自己而来,背后没有梁国撑腰,襄王殿下为何以为一小小公主府出得起三千石?」
  话锋陡转,流水淙淙的清音转为恣意相击的金石,公主没有名声,不代表她没有傲气。
  许久无人敢同她这般说话了,李明珏欣赏话中劲道,又叹其稚嫩尚存,飘飘力道绞不碎她的玩心。
  「公主在赌,孤也一样。」
  在苏青舟无话之际,李明珏缓步而来,眉间染了兴致,扬扬神采世间怕是无人可与之相较。
  「三千石,不让步。公主若是同意了,我们再接着谈。」
  苏青舟年十七,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哪一个不是听李明珏的事迹长大的。她贵为公主久居深宫,幼时不曾有机会见到李明珏。两年前仙承阁降龙,她拼了命地乔装跟进梁国使团,就为了看李明珏一眼,谁料李明珏目光短寸没有来。自那之后,苏青舟打心底地瞧不上她。这同故事中的,根本就是两个人。大魏子民张口虚夸一世,向她投以辅国之希冀,她却回敬深渊之寒凉。近年来天子削藩手段更甚,李明珏不但不反,还愈发以不作为来表忠心。什么做派,折煞了那一副好天资。
  可李明珏终究是李明珏,年岁不当是虚长的。苏青舟立于殿上,辄尔宰割,回旋余地早已在几番往来之间被吃干抹尽。干祈于人,不得不低头,她锁眉,将此事答应了下来。
  李明珏站在一旁慢慢拍手,落下的每一击都响亮得不行,加上嘴角那一抹丝毫不遮掩的笑意,讽刺得可以。
  「这得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李明珏欻然微笑,环顾一圈,恍然转向苏青舟,英气的眉梢略微一挑,佯装骇愕:「无官无职,公主想买的,该不会是本王吧?」
  女子的俊爽之气,自是与男子不同。脱落清洒,有风烟水月般的和煦,又纵兵深入,有怪伟跌宕般的奇绝,再佐以不常见于女子的磊落桀骜,更添磨昏日月般的凌厉。这是世间寻不得的风雅醲郁,怕是白鹤见了都要折翼,不顾伦常,徒羡鸳鸯梦好。
  果真是名不虚传的风流,苏青舟心想着,悻悻地笑了两声,说道:「三千石着实委屈您了。」
  李明珏大笑,问:「玩笑而已,莫当真。公主说吧,是何人?」
  「国策门,女子,现年十七八。」
  李明珏嗤笑:「国策门啊。公主放心,国策门的人若是来了,孤定会让你。五年之内若是无此人物,三千石便连本带利退与给你。」她饶有兴致地看向苏青舟,忽星目送盼,问道:「为了一个女人,值吗?公主也有这等嗜好?」
  苏青舟怡色浅笑,谦回:「襄王心中的女子,不值三千石吗?」
  她其实不晓其中周折,但数番猜测之下,多少摸到了一些头绪。襄王手握重兵,天子之所以能将她如此服服帖帖地按在北方俯首称臣,定有道理可循。李明珏对万事无心却死守着诀洛城不放,或是她是在诀洛城等什么人,又或许是天子钳制了她的女人。苏青舟笑着以一问为利饵且作打探,而她的打探在李明珏的大笑中得到了回应。
  值,不谈三千石,为了李明珞,整个诀洛城她都可以不要。
  苏青舟在心中暗笑,威震四方的王,却因为一个女人被牵制在北方。当真是恼人的多情。
  殿上劲风消散,李明珏传德隆,交换两方印信。
  信隼带着信纸拍翅远行,苏青舟亦动身准备离开。适才好似过于刻薄,李明珏略表歉意为她送行,其间说道:「本王欠公主一个人情。」
  得了便宜还卖乖,苏青舟不屑一顾地回道:「不必了。你情我愿的买卖。」言讫,苏青舟翠袖一挥,行礼告辞。
  李明珏看她的身影飘然淹没于雨中,嘟囔着:「怎么?梁国也有女人做事了?」
  德隆在一旁应和着:「可不?这都是您的效应。」
  李明珏拍了德隆肩头,说:「就你会吹。」
  德隆疑惑道:「小的没听说过梁国有这么个公主啊,您要看中了,找梁国要,定也要得到。」
  李明珏瞪了他一眼,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要你个头啊。」她指了指宫顶,说:「雨大,去查查各宫各殿有没有漏水吧。」说完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热闹散了,扬愈高,则抑愈甚。灯影之下李明珏听着雨声,回想着方才那一句问话,眼中惘惘如失,同屋外细密雨幕一般烟水淼茫。她低眉无言,摸了摸残茗杯盏,俯身拾起了案上的书。书香墨味温雅,讲的却是君王之道,杀伐之事,而她又何尝不是一般的矛盾?
  锦衣华服,同遗世落拓,在此时似乎并不相左。
作者有话说:
终于迎来了我最喜欢的青舟!
明珏x青舟:看老油条欺压新手。这个组合的对手戏我还蛮喜欢,可惜不常见面。
明珏x子娥:Yeah,皇叔出城了,可以送姓张的走嘞!
青舟:仙承阁,大型脱粉现场!
明珏:欺负一下,又不会怎样,欠你的人情,总是会还的。
 
 
#梦仙游#
第 8 章 白石少女
  诀洛城门外,张子娥托龙珥上马,随即纵身一踏马镫,跨身坐在龙珥身后。她两手牵着缰绳,将小龙护在怀中,侧身看了一眼诀洛城。所见乃是同来时一般的飞檐列栋,可心中却有大不同之感。
  士子皆有气节,更何况是山间名士。李明珏好歹是一方之主,然观其所行之事,真当是经不起半点推敲。平心而论,任闲职张子娥没脾气,且当作是牛刀小试,磨砺心志。她李明珏不闻不问也就算了,没几天的工夫,凳子都尚未坐热,就被一个诏令直接打发走了。把人当什么了,抛绣球呢?
  张子娥想到此处,暗中咬牙切齿,气不打一处来。而她怀中小龙,被迫听着那愤懑心声,撺着火苗子霹雳啪咋,耳根子有些不大清净。龙珥委屈地微微抬头,发软似新墨,痒痒地蹭了蹭张子娥的下巴。张子娥垂首安抚一下龙珥,揉了揉她的小耳朵,同她说不碍事,就是生生气罢了。小龙听了,也就乖巧地缩在她怀中不说话了。
  张子娥继续面上不发作地数落着,时不时拿着手上文书看上两眼。这李明珏一句好话也没有,文书,良马,钱财,干粮倒是不缺。昨日问她是去哪,她居然笑着不回话,过了半晌,竟挑眉说跟着天上的隼走。这不是气人吗?本来文书之便利就在于走官路,住驿站。跟隼走?隼会在官道上飞吗?
  良驹一颠一簸在走山路上,怕是也甩着尾巴将主子给骂上了一百通。张子娥时不时还得仰头看看天上隼的去向,焦头烂额之间,忙得都顾不上生气了。
  眼看着出诀洛城已经一天多了,初夏之日,午后烈日已然十分毒辣。山中植被茂盛,老树苍耸,闲草纷纷,杳无人迹。忽地,一灵动清逸之姿,莹莹生光,乍现在灼人天光之下,行走于葱茏草木之中,遥遥望去便有仙风不俗之态。张子娥将手置于眉上定睛细看,得见一白衣少女头带斗笠,笠垂薄纱。她步履轻快行于石子小路,在炎炎金乌下,一袭月白悠然翻飞,似泛着一身清冽甘甜的幽气,为此酷热之地,凭添一份空旷虚静。打量之际,张子娥瞥见了少女右手腕处一串圆润的白色小石,不觉抿唇凝神。旁人不知道的,以为是寻常饰品。可对家见面,往往分外眼红。那少女也是一般。她看似直视前方顾自行路,实则薄纱下的那双碧水眸子,紧紧地盯着张子娥腰间晃动的麒麟玉。
  两君子之间无争端,不全然是相互推许之意。人常道君子同小人无争端,乃君子有容之故。遂争端不常见于两君子,不常见于一君子一小人,常见于两小人。今二位萍水相逢,皆身姿笔挺,作白衣飘然之貌,相对而视,孰都不愿自甘堕落作那小人。于是,双方交汇之时,少女脚步微缓,张子娥骏马稍慢。
  「去诀洛城?」
  「自诀洛城出?」
  张子娥恭敬作揖道:「祝姑娘前程似锦。」
  白衣少女轻声回礼道:「多谢。」
  二人辞别后,小龙扭身向后打探,毛茸茸的小脑袋左顾右盼,像只山间探路的机警小兽。她见白衣少女已然走远,乃用小手勾了勾张子娥牵着辔头的手,小声询问道:「认识?」
  张子娥摇了摇头,说:「不认识。这是白石山的人,估计是去诀洛城求官的。」她含蓄一笑,说:「可有她好受的了。」
  小龙突然有些不适应。她的张子娥姐姐,多么月白风清的一个人,方才这么一笑,墨眸含星子,又深邃如海渊,竟然有一分邪气在,竟然……还怪好看的。
  ***
  白石山中不知岁月深,遥观天际远,宜于星下眠。
  柏期瑾头一回下山,为了的就是要去诀洛城。不想好巧不巧,半路居然碰上了国策门的人。粗略瞧瞧那副灰头土脸见不得人好的丧气相,想必是没在诀洛城讨到甜头。柏期瑾仰着脑袋嘴角轻勾,想着国策门这种不入流的地方,怎么能和白石山比呢?
  几个师兄都前脚跟着后脚下山去了,作为小师妹,她亦不愿闲在田里摘花。白石山讲究天道修为,然乱世将起,又哪一个不是心系庙堂的?那日她同师父白石老人说起下山一事,白石不放手,称她年纪尚小不谙世事,还需多陶冶磨炼。白石早过古稀之年,已然白发苍苍,而柏期瑾刚年满十六,的确是门下最小的。世间之道,一物降一物。白石老人话中坚决,究其缘由,不过是来于对小辈的怜爱珍护。小姑娘生得娇俏,一颦一笑都似牵动着漫山生灵,白石不忍见苍山失色,在柏期瑾的几番软磨硬泡中,不得不松了口。
  她欢欢喜喜地拜别师父,看着山下什么都以为新奇。一路上遇到的耕作老伯老太皆是和善人,笑眯眯地告诉她诀洛城怎么走。除了昨夜在泉边喝水的时候遇到了个奇奇怪怪的人之外,山下似乎没什么可担心的。哪有师父说的那么复杂?
  昨日她来到诀洛城门口实在太晚,城门已关,她只得找了棵树歇上一宿,今儿早方入的城。不想还没走上几步,就被一人挡住了去路。柏期瑾抬眼,看那人长得也是副文人清雅模样,眉眼秀气和顺,裁得极好的,不多生半点枝节。
  只见文弱男子拿着一支画笔问道:「姑娘可是来诀洛城求官?」
  柏期瑾袖中素手紧紧地攥了一下,并未被那衣冠楚楚的表面模样所打动。她屏声敛气不回话,薄纱之下,一双杏眼伶俐地查探四周。
  师父说了,要小心男人。
  她正准备绕开那人,不料身边又来了另外一男孩,一张小圆脸稚嫩可爱,奶声说道:「襄王不行的,姐姐要不要来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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