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折煞·双生枝(GL百合)——林平

时间:2024-12-23 07:51:03  作者:林平
  昨日钦红颜刚回过含香阁,听红花妈妈说张姑娘来找过她,说是不日便要离开诀洛城,特来拜别。张子娥没在诀洛城待上几日,就这么被李明珏打发走了,钦红颜扪心自问,可劲儿对不起张子娥。凡事头一眼总是有特别意味,就好比她头一回见李明珏,便是被她解了围,这心啊,也就被她围着了。那日她诸事不管地将张子娥强送到殿上有意触怒,那人不重用张子娥,的确是有道理。她已经误了一个人了,如今不愿再耽误眼前这位姑娘的前程,便说:「姑娘贸然前访,怕是见不着襄王。」
  柏期瑾一听,马上返身挪步,回来乖乖同钦红颜并肩一处坐着,说道:「还请庄姐姐指教。」
  「我听说上回国策门一位姓张的姑娘来了,硬是要见襄王,想是惹得那位殿下不快了,没来几天便被遣走了。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真假,不过我想姑娘既然有心,那真的假的最好都要听一听,误了前程可就不好了。」
  柏期瑾回想在路上碰到的那个人,想必就是国策门的张子娥。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仕途大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好,她思忖着庄姐姐到底是一直住在诀洛城的人,纵使是个平民小百姓,懂襄王殿下也比自己懂得多,便问:「那依姐姐看,我该怎么办?」
  「襄王殿下最听老将军镇北侯的话,如今镇北侯不在城中,姑娘可等到镇北侯回来,由他引荐。」
  柏期瑾一面听着,一面小脑袋点个不停,嘴里回道:「有道理,有道理。」她忽然不点头,眉头蹙起来,说:「可镇北侯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身上已经没有钱了。」
  钦红颜看她委屈巴巴的样子,不免心生怜惜,生怕她又出去受什么委屈,又被什么人给骗了,心想反正一个人住也是住,两个人住就当多个伴,就说道:「你住我这便是。」
  柏期瑾连忙摇头,说:「本就受姐姐恩惠,又怎好一直打扰?」
  钦红颜笑着同她说:「那你会什么?」
  柏期瑾收好手放在膝盖上,俨然正坐,目光湛湛地回道:「治国之道。」
  「不是问你这个,你既然不想无功受禄,那我便给你在家里找些活做,如此一来自不算是白养你,」她点了点柏期瑾的手背,满是笑意地说:「你再同我说说你会什么?」
  柏期瑾掰着手指头,说:「洗衣,做饭,扫地,叠被子。」
  钦红颜听到了忍不住笑出了声,柏期瑾疑惑不解地问:「姐姐笑什么?」
  「我还以为白石山上都是些不食烟火的仙人,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什么都会。」
  「山上也要过生活,又没山下来得方便,哪一样不是自己做?我还会种花种菜呢,我种的菜可好吃了,师父最喜欢我种的白菜苗,庄姐姐若是喜欢,我给你种呀。」她满心欢喜地看着钦红颜,钦红颜受不了了,连忙将她在空中舞得热火朝天的小手给按住,说:「好了,我可没菜园子给你。你帮我做饭扫地便是,衣服我们便一起洗。」
  柏期瑾连声道谢。
  钦红颜说:「家里小,也委屈你同我挤一床被子了。」
  柏期瑾摇头,说:「不委屈不委屈,倒是委屈庄姐姐了。」
  「不碍事,就是目下我的枕头没了,你同我出门一起挑一个?正好我也再买点吃的。」
  柏期瑾点头相应。二人闲话半时,挽着手一齐上街去了。
  走在路上柏期瑾忽生疑惑,问道:「怎么枕头还会说没有就没有?」
  「大晚上的没关门,被狗叼走了。」
作者有话说:
嗯,挺和睦的,不然你们两个一起过?宫里的狗表示现在很难过。
 
 
第 13 章 诸事不管
  诀洛城朝会本就少,每五日才一回,如今可好,都小半个月了,但凡是穿官袍戴官帽的,没一位能见上她一眼。若不是宫人口中所传之令太有全天下唯她一份的做派,当官的怕是都能拟出好几套洋洋洒洒的阴谋论来。
  李明珏对政事素来不勤,刨去罩身家之兵马,粮草,军械,其余一概放权,好比乱置数粒无色棋子,黑白待定,招数任选,爱咋地玩就咋地玩。但这棋不管是怎么个荒唐下法,终究是要拍板判个输赢,上面的不管事,输赢到底谁说了算?
  吵赢了的说了算。
  可不,原是好生生一堆人模人样斯文在身的臣子,不上朝的时候见到对方都是和和睦睦礼数周全的体面人,然大殿一登,浑身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激灵,为了心中己见同道义坚持,横眉跺足,赤面汗背,不顾体统地撕破脸皮,云行水涌地辩个没完。而李明珏就坐在上头强撑着脑袋,听着这帮子牙尖嘴利的辩才嘴里吐出的金玉良言与一地象牙。
  南央偶尔会调些大臣来,头一回上朝,难免水土不服,文官尤剧,跟个红眼小白兔一般恨不得躲在大柱子后面夹好尾巴。下朝之后总有善心过来人上前宽慰,不尴不尬地来上一句:「我懂。」
  宽政之下易滋生摸鱼高人,李明珏若是不得闲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过了。法令不怕一直严苛,不怕一直松懈,怕的是猛然一天,小花猫变作大老虎,爪子一张要秋后算账。好些事,群臣皆当陈谷烂麻,来龙去脉全没在城外黄沙,不料忽地一日襄王殿下嘴角一勾,薄唇轻启,赏赐一字「查」。一说调档翻案,主办之人不论心虚与否,皆如久患老寒腿一般,站都站不住。谁知道秋天何时会来,叶子何时会黄,大家吊着一颗心,全凭自觉。
  就说这回,好些要紧事,再搁下去恐怕眉毛都烧没有了。以老臣彭简书为首,几位要臣翘首企足一齐求见,哪知只被转述四字「自己掂量」。君王之心不好懂,大臣们在朝堂外撸袖来议,绕来绕去如戏子走位,想破天也想不出她是情伤,还以为这回又换着花样来看大家自不自觉呢。大伙们一商量,不敢私自僭妄,亟请其旨,召齐众人相议于自家后院,一一了断要事。
  看正事尚且妥当,一群戴冠之人叽叽喳喳地叙起闲话来。怎么之前还好好的,天色说变就变呢?他们继续揣度君王的心思,偶生一骇人之念——该不会是赵将军要回来了吧?一想到此处,一堆中年人面如土色,莫不愕然相顾,眉间震惊陡变几个度,霎时急得红了眼眶。
  赵攸同李明珏交契甚厚,都是老将军一波带出来的。襄王不是喜欢事后清算吗?专设一审督院,交与她的好哥们赵将军管着,自后前三年的文书全得存着,说不准哪天就审到头上来了。不同于襄王以霸道不羁示人,赵将军性质温粹,兼通韬略,其尚在诀洛城之时,内政谨明,严邃整肃,老百姓在民间管这两人叫北方双璧。后来想是天子眼红看不下去了,双璧什么玩意儿?拆!乃降一旨,以换防之名将赵攸支走,留下一院子小卒,查是查,可小弟哪有赵将军来得有手段?温温和和地濡笔提毫,风度潇洒地同人一番诙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将条条纰漏写得字字狠辣刻薄。
  提刀的咋写字都如此爽利呢?
  大臣们一边连番哆嗦,一边百样不服。
  一晃五年已过,防怕是换了好几拨了,襄王殿下一请令,叫回那位赵大人,很快的事。都知道襄王不怎么勤快,但忽然如此不勤快,怕不是都想把事情推给赵将军做?一整院惊弓之鸟满心悲吟,越想越觉有理,赶忙坐下细商,这成堆的事情要是没办妥帖,大家都得在赵攸那笑面虎的一双笑眼里咳血。
  德隆亦是知晓赵将军一事,他跟李明珏近,近日未见主子有要召回赵将军之意,就算要召回,这还得看是赵将军先回还是老将军先回。折子都堆作小山了,老将军要是有消息说要提前回来,不是有的话可训?襄王殿下最讨厌老将军唠唠叨叨,倒时候不得是没日没夜地看?本来心情就不好,再一折腾岂不是更糟?
  本以为过上数日就能变回从前散漫模样,谁知这回心志荒落动了真?白日里她匿于学堂帘后听姑娘们晨读,过午之后便钻入箭房射箭,夜里则徘徊楼上痴想,先送日落苍茫,再望月起黄沙。
  别提身边不让人守着了,一善成日赖在花堆儿里的人连姑娘都不找了,一到晚上就把那只狸花猫抱着。
  旁人走得不亲近看不出来,德隆跟李明珏十来年,知道她不光同传闻中的不一样,同大臣,甚至是贴在她身上的姑娘们看到的也不一样。世人以为她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将一切不着边际的泛滥臆想,连带着国家休明之运的泰山重责,全数压在她身上,借此来满足大众平凡人生的苍白虚妄。而德隆明白,当她伫立高阁,远望北方之时,纵使余晖漫洒一片暖红,身上也泛着清寒冷光,低眉时分,你也便觉得她只是一个有心事的寻常女子。他不大清楚为何当年这位小公主放着好好的皇家生活不过,非要跟老将军去死人堆里爬,如若不是那个决定,以她显赫出身,定是嫁了一个地位相当的夫君或是寻了一位情投意合的爱人,怎么也得有个一儿半女,怎么也不会落到身前没个知心人的地步。
  他看到主子心里空荡荡的,像间华丽空屋没有一件陈设,他也指望有个人能走到她心里去,填满那些虚空。老将军皇令在身,征战四方,相知挚友又被调到了边防之地,而她本当驾马行天下,却因一头衔身陷宫墙夹道的名利权势场。所以德隆觉得她是真的记挂钦姑娘,却又不好意思领回家,怕又被什么人给夺走了。风月场所别的女子换来换去,是不给交心的机会,惟有钦姑娘,她忍不住,又丢不下。这下好了,连钦姑娘都耐不住非要离她而去,能不伤心才怪呢。如今陪着她的,便只剩下那只狸花猫了。
  说到狸花猫,也不是头一只了。德隆刚来诀洛城之日即有一只狸花猫,奶得很,半岁不到,说是襄王当年入城时捡来的。那时候还没有钦姑娘这回事,她就把一厢好心思全花在猫身上。这猫果不负众望,养得又娇又粘人。过了七八年,不知宫里哪里来了野猫把那狸花猫肚子给搞大了,襄王殿下温温柔柔地放下猫,踹墙气得要死,而后出生的小猫亦是遭殃,奶都没喝上几天,全数送出宫了。又过了没几年,狸花猫去了,她也就后悔了,到处找当年送出去的小猫,这哪里找得着,德隆就抱来了一只乖巧的长得像的年纪又差不多的,同她说当时有个小宫女没舍得送,悄悄在院子里养的。这下她脸上颜色才好起来。
  拂尘摇摆在阵阵熏风里,德隆望着楼阶长吁短叹,见时候差不多了,起步揽衣登上宫楼,小声打探道:「今儿又送来一批折子。」
  「堆着吧。」
  「李将军离开也有一阵子了,您看……」
  「堆着吧。」
  德隆识相,便不问了,他心想这钦姑娘到底作了什么法,他从未看到襄王殿下这么意气用事过,连老将军的名号都压不住了。他正准备退下呢,忽闻:「明晚备轿,我去找钦……」
  这话才说道一半呢,李明珏从椅子上跳起,一把抓住德隆的手说:「你看到方才城西有一带斗笠进巷角的白衣姑娘了吗?」
  「啊啊啊?」德隆哪里看得清楚,可他哪敢看不清楚,这几天李明珏难得这么有精神一次,连忙答道:「欸!看着了啊,一个带着斗笠穿着白衣的姑娘,进城西那巷角去了!」
  「走。」
  「您这是要去哪?」
  「南城门。」
  德隆连忙给她备轿,生怕她又牵了匹马在街上跑。南城门一到,李明珏搴帘而出,正好撞上同一拨守门小哥,这回学乖了,赶忙行礼。
  德隆皱眉问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你们管事的叫下来?」
  李明珏一看还是上回那个小吏,招呼也没打一个,就同他说:「二十不到,白衣,戴斗笠,何时进的城?」
  小吏抱着来往名册,说:「的确有这么位姑娘,说起来还是您那回的第二日进的城,尚无出城记录,想必仍在城中。」
  李明珏徐徐展开一幅画像,问:「长这样吗?」
  「对对对,就长这样,不过画中女子气质端丽稳重,您说的那位姑娘瞧着更是天真烂漫一些。」
  李明珏瞪了他一眼说:「回话就回话,容得到你点评吗?」
  「小的知错了。」
  「你叫什么?」
  「小的名叫殷盘。」
  李明珏心中一笑,想怪不得如此会献殷勤,又问:「守城门几年了?」
  「五年了。」
  「帮我把人找着,送到宫里来,事成之后换个宫职吧。」
  殷盘大喜,连忙谢恩:「小的一定给您找着。」
  「暗中找,不可泄露风声,一根头发也不能少。若是有半点差池,」李明珏一笑,说:「本王也给你换个宫职。」
  「您放心!」
作者有话说:
不善谈朝堂事,我也水土不服。
活在背景板中的赵将军,登场比较靠后。德隆真是一个贴心甜豆。
 
 
第 14 章 黄粱仙游
  孰人能料到在含香阁戴钿翠玉镯,穿罗绡纨绮的钦姑娘私下乃一念旧之人?论店家如何磨破嘴皮百般推销新货,她还是挽着柏期瑾领了个同先前一样的枕头来,生怕换个别的便睡不安稳。在那之后她送捡来的姑娘回家,又风风火火跑往布坊一趟,同老板商议下一批绣活样式。那人一见摇钱树跨脚入门,乐拊大肚笑开了花,语似连珠一句比一句起劲,直到过午钦红颜才抹了抹额上薄汗往回走。她以为不在卖笑场了,便不用顶一张善解人意脸同人假意言笑,不想天下从不缺酒桌,不过是桌不同,酒不同而已。
  晴好天里云收飞脚,柔顺罗裙似湖畔烟波熠熠生辉。丝滑料子才刚滑过门沿没几寸,一室惹人馋的饭菜香便耐不住性子,没脸没皮地缠了一身。柏期瑾方才换了件薄纱夏衫,如今正捻着块小抹布弯腰一丝不苟地擦着桌面,一闻开门声,她扭头烂然相顾,眼中横波清浅落了暖阳。今日天光润泽,流转肆情,在一张凝脂小脸上巧妙勾勒出较夏日风光更为明媚的无暇笑颜,真是好生动人。钦红颜心尖微微一触,唇角有一丝淡淡笑意仓促略过,她走上前来,如玉纤指不作张扬,悄无声息地夺了柏期瑾手中抹布,几番挣扎下,终是忍住了要冲上去抱住她的心。
  钦红颜先去小铜盆中濯手,于檀木柜前俯身取出两双冬青木烙花箸,再不紧不慢摘下白纱露出千娇百媚芙蓉面,一双柔夷手徐徐拨弄香风,回首笑邀柏期瑾坐下一同吃饭。钦红颜品尝着可口饭菜,不禁再三确认眼前的姑娘是否当真出自白石山?会不会哪日突然变作一枚田螺?她略一抬眸看向低头专心吃饭的柏期瑾,连鼓鼓粉腮嚼着饱满饭粒的声音都舒心到了心坎里,叫人好生舒坦,又叫人好生害怕。钦红颜生怕就像习惯李明珏一样,到时候舍不得姑娘走了。她忍不住叹到对李明珏的患得患失,竟让人对一个才见面没几个时辰的小姑娘都抱有这般忧心来,不禁吹鼻子瞪眼暗声怨道,床品不晓得,搅弄春水想必是很在行。
  白天无事之时,柏期瑾捏着柔毫蘸水练字,钦红颜坐在一旁就着好日头绣花。
  晚上便点灯,或听柏期瑾说白石山上的事,或是听钦红颜讲诀洛城中的事。
  此际月上梢头,使劲儿爬高,可奈它攀得再高,也裹着月晕甩不掉一团熏熏尘世烟火气。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