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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尼笑得眯起了眼睛，伸手搂着男人主动亲了几下。
他的公爹最心疼他啦。
*
休息一会后，斯诺曼带着小媳妇出门了。
十几分钟的路程，路上经过各种检验，最后来到一栋极高且颇有设计感的大楼前。整栋楼都是用不同形状的特殊玻璃材料做成的，青蓝色的外形植物爬满了透亮的玻璃墙，是现今少有的建筑方式。往里看去，一楼里摆着各式雕像和画作，像是画廊的地方。
“小心点。”
埃里克拉开门，斯诺曼率先下车，接着走向另一边扶哈尼下车。
男孩脚一沾地，一抬头便见面前乌泱泱站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为首的女人微笑着走上前跟斯诺曼鞠躬。
“公爵大人的到来让星联蓬荜生辉。”接着又转头向满脸无措的哈尼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星际联合大学的校长，特瑞莎·沃德，想必您就是坎贝利先生了。”
哈尼连忙也弯了弯腰问好，以示敬意。他心里不住惊讶，原来这里是星际联合大学。
星联是整个星系最顶尖的大学，也是罗素家族投资的一所大学。许多名门望族的子弟和顶尖人才都会在此深造，为确保他们的安全，这里的安保系统也是极为严密的，单单是过来这个院系也要通过四五个关卡。
接着特瑞莎又向他介绍副校长和院系主任等人，并带着二人进教学楼参观。
楼里的装修也设计感十足，午后的阳光很轻易便可以穿过高透性的玻璃，但特殊的材质让猛烈的光稍稍变得柔和，即便如此也照着室内十分亮堂。
走廊挂满了画，张张的风格截然不同，惹得人忍不住细看。
哈尼怯怯地跟在斯诺曼身边，带领参观的主任也很有眼力见，表面上是同公爵讲话，实则也悄悄地向哈尼传输一些信息。
主任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招揽罗素家族的人来星联深造。
自从小公爵从星联的科学院毕业后，公爵极少来学校考察。作为星联最大且最慷慨的投资商，他们希望能有罗素家族的学子牵制住斯诺曼，让他为几年后要建造的新教学楼继续投资。
他见这次公爵大人带了一个样貌年轻的少年来，举手投足间珍惜得很，让他知道机会来了，特瑞莎也在私底下暗暗嘱咐他不要搞砸。
这里的课室隔墙都是半透明的，上面有着各种颜色的马克笔涂鸦。站在门口，哈尼被里面朝气蓬勃的学生吸引了，不自觉停下脚步。
阳光洒下，他们嬉笑着谈天说地，手上和围裙都沾满颜料，手中的笔时不时在画板上画着，没有留意到门口的人。
眼前的学生笑得越灿烂，哈尼眼底便越黯淡。
若是他生在普通人家，可能也有机会坐在这里，与仨俩好友坐一块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惜他不是，他是坎贝利家族的私生子，是父亲的筹码，他的人生注定不会有这般平静安稳的一刻。
第13章 上学
体谅哈尼身子弱，走不了太久，不顾校领导挽留，斯诺曼走完一层就搂着人上悬浮车了。
将人安置好，斯诺曼问：“怎么闷闷不乐的呢？”
哈尼以为自己藏得够好了，没想到还是让心思细腻的男人发觉了。虽然心里闷闷的，但为了不让人担心，他还是弯起嘴角说道：“没事，太久没出门，有点不习惯。”
说着，转头，趁教学楼的大门快消失在转角处时最后多看了几眼。
去不到的地方，留在心里也算是个念想了。
*
回到庄园，斯诺曼回到书房处理公务。
他有意提早将自己和太太的独子，诺亚，培养成合格的继承人，因此偌大的家族产业现在大多数都由对方代理。虽然其年纪尚轻，但却将每一件事情都管理得井井有条。作为幕后的操纵者，他只需要处理一些特别的文件或者重要决策即可。
哈尼见他在忙，也没有打扰，像往常一样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虽然如今的科技发达，各类3D绘画都发展迅速，但他仍然喜欢学古人在纸上绘画。作为每天必不可少的活动，他已经画满了好几本画本子。
“哈尼，过来。”
斯诺曼似乎是忙完了，抬手拿下鼻梁上的眼镜放在桌上，而后张开手臂示意哈尼。
哈尼乖乖地放下笔，走过去坐男人膝上，背部贴着他宽厚的胸肌，宽大的怀抱将他整个人都紧紧包裹住了。
男人搂住他，低头亲了亲他软弹的小脸蛋。等温存过了，他哄道，“宝贝，你看看这是什么。”他朝自己的光脑显示器抬抬下巴。
哈尼见他一脸神秘，侧头看去，是一份文件，标题上赫然写着“星际联合大学入学通知”。霎那间，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静止了。
斯诺曼见他呆住的模样，轻笑道，“去画画吧，嗯？”
见对方久久没有回应，他托着其腋下，强迫人转了个面，正要问个究竟，一入眼便是他布满泪水的小脸。
“不要哭，嗯？我想要你高兴。”语气有点心疼，说着用指腹轻轻将他的泪水拂去。
“我，我只是太高兴了，嗯唔……”哈尼破涕为笑，露出斯诺曼从未见过的笑容，湿漉漉的眼眸满是光亮，“谢谢您，真的……”他捧着男人的脸，在其唇上印下几个吻，里面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甜蜜小心思。
*
对于能上学这件事，哈尼是十分兴奋的，睡前在床上也要滔滔不绝地说上许久，话题像是“上学要带什么”，“要加入什么社团”，“要带什么见面礼给新同学”都可以让他说上一阵。
搂着他的男人也默默听着，时不时出声给出合适的建议。
儿子的卧室在哈尼的卧室楼下，所以即使是儿子回来了，斯诺曼也总是肆无忌惮地来哈尼房间陪他入睡。
男孩说累了，喝了一点斯诺曼递来的温水润了下喉，转头便体力不支地沉沉睡过去了。
男人看着怀中人熟睡的睡颜，眼底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14章 真假
已然深冬，但植物研究所新研究的营养液硬是让整片玫瑰如夏季般，开得像烈火一样。
趁着斯诺曼外出办公，哈尼这才敢在寒风凛冽的冬日偷偷跑来这里偷闲。不知是何魔法，巨大的庄园里，除了斯诺曼身边，最让他能够安心下来的便是这里。
“先生，您最近过得好吗？”
安娜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一抬眼，她站在自己眼前。
她身上的衣服算不上干净，甚至沾满了褐色的泥土，像是刚从地上爬着过来似的。但考虑到她的职业，哈尼表示理解，微笑地向对方打招呼。
自从上次的对话后，他不讨厌她，但也说不上喜欢。但既是庄园中勤勤恳恳工作大半生的园丁的孙女，他自不会摆脸色给对方看。
“上次不知道您是小公爵夫人，请原谅我冒犯了您，误以为您是……”安妮低着头说着，哈尼怕她又口无遮拦，立即打断了她，说道：“没关系，以后这些事不要对着外人说即可。”
安娜讪讪地闭上了嘴，见男孩神色淡淡毫无波澜，好奇地问道：“您就不介意吗？”
哈尼谅她年纪小，不好怎么解释，只能说：“这是公爵大人的隐私，虽然他今日不在这，但仍是与你我无关，以后还是少讨论为好。”
他对罗素夫人的感情是众人皆知的，若是在其去世后养了情人以“睹物思人”，在现今的贵族圈子里也是常有的事。而且公爹在有了他之后也是洁身自好，他便无需要再去计较之前所发生过的事，惹人不快了。
安娜看他一脸阔达，似乎也放下心来，询问了哈尼后在他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二人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会，风也渐渐越刮越大，把天上的云都刮在了太阳底下，阳光透不过，只让人觉得越发地阴冷。
再等一会，云没被吹走，反而越来越厚，堆在了一起，看起来是要下冰雹了。
本应该忙活起来，将花安置好的安娜却无动于衷，她甚至突发奇想地想到一个游戏，缠着哈尼就要玩，他不善拒绝，只好应了下来，
“这是一个叫‘两真一假’的游戏，游戏者要说出一个真话一个谎话，让人去猜，猜对假话便是赢。”安娜兴致勃勃地介绍，“比如这样，第一，我喜欢玫瑰花，第二，我很喜欢吃橘子，第三，我很喜爱我的工作。”
“你喜欢吃橘子是假的。”哈尼猜测道，安娜点头，哈尼得一分。
“再来一个，第一，我是一个三百岁的侏儒，第二，我没有爷爷，第三，我想杀了你。”
哈尼听了笑了笑，只当这是孩子玩笑，毫无防备地说道：“像是只有你想杀我是真的了。”
安娜的脸色突然沉下来，眼神也变得格外冰冷瘆人。天空的一道闪电忽然一瞬间照亮二人的脸，不知是不是错觉，哈尼甚至还似乎看到对方眼角边的皱纹。
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有点遗憾。
“你赢了，因为我说的，没有假话。”
哈尼瞪大着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一秒便两眼发黑毫无意识地倒下了。
第15章 过去
哈尼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忍着剧烈的疼痛睁开双眼，发觉自己正坐在一间简陋的木屋里的地板上。
昏暗的环境，手脚都被绑住了，潮湿的地板冰冷至极。唯有面前烛台上的蜡烛给予一点点光亮，那火光在风中瑟瑟发抖，看似下一秒就要熄灭。
一个身影坐在桌前，把玩着一把折叠小刀。
而这段时间他与斯诺曼的回忆也不断涌入脑海，荒谬地令人发笑。
“醒了？别来无恙啊，哈尼。”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咧开嘴讽刺地笑了几声，“母亲，您还没死呢。”
女人听了愣了一下，随即走到哈尼面前。
背着光，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见其眼神散发出诡异的光亮，随即抬起手。啪——她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哈尼受了一巴掌，耳朵里嗡嗡作响，他感觉嘴角刺痛，用舌尖一舔还能尝出血液的腥味。
他毫无不在意，将头转回原来的位置，说道：“怎么？又要像以前一样将我打残吗？”
女人被挑衅，尽量想压抑自己的怒火，但语气里是无尽的恨意：“是又怎么样，你那失忆装的是挺好，所有人都被骗了，我不会，我不会！”
哈尼沉下脸，“失忆不是拜您所赐吗？”
如果不是斯诺曼，他将在催眠的世界里度过一生。
*
娜塔莎并不是在贫民窟里出生的，人们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只听说她是落魄贵族之女，并且腹中还怀着一个贵族的孩子。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娜塔莎是一个催眠师，她并非什么落魄贵族，所谓贵族之子也不过是她催眠坎贝利家族之主后一夜情的产物罢了。
那时人口贩卖的问题日渐严重，人贩子中介都会带人来见娜塔莎，让她催眠被拐的人，使其失去记忆以便购买的贵族使用，因此她的名气在黑市也是颇为响亮的。
比她名气还要响亮的，是她与哈尼的关系。
曾有人多次听到，那位知名的催眠师时常虐待她的儿子，夜夜惨叫声连连，惨不忍睹，第二天她却能与儿子继续亲密无间地互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废物，废物，我辛苦生下你，你竟是个双儿，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你说，你要怎么同他的其他孩子一样去争他的家产？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被他追杀，继续窝在这个肮脏的地方。”
娜塔莎撕心裂肺地吼叫着，将屋内的器具都甩在地上。每当不顺心又或者听到坎贝利家族的事情时，她都会大发雷霆。
哈尼害怕地窝在角落，不明白为何前日还同他嘘寒问暖的慈母要对他这样，泪水簌簌地往下流。
他的脸颊永远是全身上下最干净的。他不被允许洗澡，但泪水却可以代替水洗刷他的脸。
过一会，娜塔莎转了转眼睛，兴许是想到哈尼身上的剩余利益，她招招手让其过去。
哈尼瞪着大眼睛，怯怯地看着她，但仍是向着她走去。
“哈尼，不要怕，妈妈是最爱你的。”娜塔莎的深绿色如湖水般的眼睛像是会摄人心魄，哈尼只盯着看了一会，下一秒便昏过去了。
待他醒后，二人又重回母慈子孝，所有人的心知肚明，唯有哈尼，真真正正地被蒙在鼓里。
第16章 失忆
斯诺曼和诺亚一众人赶到时，踹开腐烂的门，一眼望见的便是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两人。
屋内的东西散落在地板的各处，像是刚经历过一阵打斗。
娜塔莎倒在地上，额角的鲜血如水般流出，像是被重物狠狠袭击过的伤口。血液尚未干枯，看起来是刚刚到下的。
而哈尼满身鲜血，不省人事地朝着地面倒下，手上紧紧攥着烛台，已然分不清上面的铁锈与血迹。
“哈尼，不，不……”斯诺曼彻底慌了神，他抱起哈尼微凉的身子，血腥味不停地往鼻子里涌，他的语气不复往常的冷静，“医护，医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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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担心，小先生身上的伤口并不致命，但仍需好好调养，暂时来说是并无大碍的。”
罗素庄园的主人房中，医生细细查看哈尼的伤口，随即向斯诺曼回报。
“我爸在床上躺了五天，你说他的伤并无大碍？”
诺亚压着声音，怒气冲冲地开口。医生被吓了一跳，他许少见这位小公爵发火，上次还是罗素夫人车祸后才看过一次。
“实在是先生受了刺激，这醒来的时间也不好说。我们已经时刻在检测先生的脑电波了，但还是没见到醒来的迹象。”
“诺亚·罗素。”公爵开口，提醒儿子控制情绪，转头便让医生离开。
这时诺亚的助理上前，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父亲，娜塔莎快死了。”诺亚说道。
斯诺曼听了，眼底的怒火也要盛不住了，“别让她那么轻松地就死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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