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是甜的,两人接了一个绵长又亲密的吻,不含任何身体上的欲望,只有对彼此的喜欢。
这一折腾又到了晚上,两位老板集体翘班,打电话给辛凯问了下民宿情况,然后一起去了家附近的生鲜超市,慢悠悠地逛了逛,买了些新鲜食材,回到家里一起做晚饭。
江满意的腹泻情况明显有好转,饿得一直追着江鸣鹤的脚后跟,嗷嗷叫着要投喂。一向好说话的岳城原则非常坚定,不许他给小猫喂吃的,说什么小动物不怕饿就怕撑,这么点儿小东西一拉肚子很容易嘎。
少爷作为掌管过那么大集团的总裁,懂得令行禁止的重要性,但实在看不下去小白猫可怜巴巴的眼神,心立刻就软了,趁着岳城在厨房做饭,拿了一根猫条悄咪咪地带着江满意去了洗手间。
原因无他,厨师正忙碌,应当不会冲进厕所搞突袭。
“小可怜儿,肚子都拉空了,饿坏了吧?”江鸣鹤坐在马桶盖上,把猫咪放在自己的膝头,摸了摸它的小肚子,感觉是瘪了不少。
江满意应当是预感到了美食就要进嘴,这会儿表现得无比谄媚,抱着他的手指又咬又舔,但都没有用力,很知道分寸。
江鸣鹤被它逗得不行:“看不出你还挺有心机的,小狗腿!哎,多亏你长得漂亮,怪招人疼的。”说着撕开了手里的猫条,递到它嘴边,“吃吧吃吧,就只能吃这一点,吃撑了还得拉。”
江满意立刻双手抱住猫条,嗷呜嗷呜地狂舔,然而还没舔两口,天空飞来一只大手,夺走了它的美味。
“喵——”小猫咪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江鸣鹤望着面前满脸写着“我就知道”的岳城,讪讪地笑了笑:“你做着饭呢,怎么跑这儿来了?”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刚才你还在厨房里到处碍事,突然一下子人和猫都不见了,能不让人起疑?”岳城把江满意拎起来,试图扔出去,但小猫闻着肉味儿就是不肯走,试图往他身上爬,他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把它从裤子上摘下来。
江鸣鹤摇头感叹:“太惨了,太惨了,我看他不能叫江满意,改个名吧。”
“想改什么?”岳城一手拿着猫条,一手控住小猫。
“叫江漂亮。”江鸣鹤想了想,得意道,“它很漂亮。”
洗手间昏黄的灯光下,青年狭长的眼睛笑得微微弯起,熠熠生辉,脸上有那么一点小狡黠,可爱极了。
岳城忍俊不禁地笑了:“嗯,江漂亮很漂亮。”
让人怦然心动的那种漂亮。
多亏岳城坚守原则,小猫禁食禁水二十四小时之后才给它喂了一点幼猫粮,成功拉出固体便便的时候两位老父亲都松了口气。
恰好网上买的装备都到了,俩人组装好智能喂食器和饮水机,又搭好了猫爬架还有摄像头,这才放心离开了家。
得知老板家收养了一只小猫,大家立刻按着江鸣鹤,聚在前台通过摄像头观看江漂亮自娱自乐、最后趴在猫爬架的透明碗里睡着的模样,听取“哇”声一片。
“好萌好萌!我心都化了!”
“它是真的漂亮,这模样去选美吧!”
“带来咱们民宿,一定会招揽不少顾客,肯定能成为网红猫!”
一个女服务员好奇地问江鸣鹤:“老板,怎么不把它带来玩啊?”
“再过一段时间,等打了疫苗再带过来。”江鸣鹤说,“要不然抓伤了顾客会很麻烦。”
辛凯点点头:“这倒是。不过老板,你有没有开猫咖的想法?咱们收养几只流浪猫养起来。”
“是个好主意,但不着急,目前我倒是觉得应该弄一个小型健身房。”江鸣鹤颇为责怪地觑了身后岳城一眼,“天天吃好吃的都吃胖了,附近也没个健身的地方。”
岳城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宠溺地看着他,知道这人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
店长倒是很认真地思考道:“这个想法可行。咱们这儿不是那种有太多娱乐项目的地方,到了冬天更是不方便去海上玩,咱家的餐品供应又非常好,总得有个地方消耗过多的卡路里——要不就小花园一头的那块空地吧,放几台基础的器械,再用落地玻璃隔开,健身的时候还能欣赏风景——”
“同时还被展览是吧?”江鸣鹤揶揄道,“被人看到自己练得面红耳赤、手脚抽筋的样子?”
辛凯:“……”
“地方选在那里倒是合适,如果是落地玻璃,最好是单向的,里边能看见外边,外边看不进来,保证大家的隐私。”江鸣鹤又道,“另外还有一个备选方案,就是三楼上最靠边的一个杂物间,改成环形落地窗,做个24小时的自助健身房。”
说完他偏头问岳城:“哥,你觉得呢?”
“我觉得改造杂物间比较合适,离房间近,去健身更方便,我们这个只是为了方便住客,不收费的,又不是外边那种商业连锁店,不需要噱头去吸引顾客,没必要浪费小花园这么好的地方。”岳城沉吟道,“环形落地窗视野开阔,能欣赏海景,环境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至于小花园那块空地,做个猫咖倒是很适合,但这个不着急。”
江鸣鹤听完,赞许地笑了起来:“果然还是我哥考虑得最周到。”说罢立刻收起笑容,食指曲起,指节在前台桌面上叩了叩,给辛凯下了命令,“健身房这个尽快提交整改方案!”
辛凯:……
啊,熟悉的瑟瑟发抖又来了!
下午时光,江鸣鹤照例研究他的西餐和下午茶。他最近在练习咖啡拉花,已经熟练掌握了大白心,刚刚又成功拉出了一颗千层心,兴奋地端到前台那边找岳城,献宝似地递过去:“哥,看看这个,怎么样?!”
“真不错!好看!”岳城刚穿上外套,非常捧场地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普通咖啡师在练习的时候都用商家处理的过期奶,江少爷大手大脚,不省这点小钱,用的都是鲜奶,于是把杯子凑到他唇边:“给你喝。”
岳城接过咖啡杯,吨吨吨一饮而尽,舔了舔唇上的泡沫,比了个大拇指:“好喝。”
江鸣鹤非常满意,这才注意到他像是一副要出门的打扮:“你要去哪儿啊?”
“出去一趟,保密。”岳城笑了笑,“回来告诉你。”
“不年不节的,又不是我俩谁生日,你不会要搞什么惊喜吧?”江鸣鹤眯着眼打量他。
岳城摸摸他的后脑勺:“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
江鸣鹤满怀期待地把他往门外推:“那就快去!早点回来!”
他目送岳城出了门,戴好头盔跨上电动车,冲自己挥了挥手,开车绝尘而去。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惊喜呢?
岳城骑车进了市区,左拐右拐,面前道路陡然变得宽阔,高楼大厦也多了起来。这里是海滨小城的商业中心,比起海边显得繁华许多。
他把车停在一家咖啡馆门口,摘下头盔护膝放在车筐里,锁好车子,像是犹豫了片刻,看了眼坐在靠窗座位向他招手的人,才沉着脸进了门。
马路对面,有人将这一幕以录像的形式忠实记录下来,清晰地拍着他走进咖啡馆,在方才那人对面坐下。
那不是别人,正是江裕的董事长秘书。
第58章
董秘看起来四十左右,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十分儒雅,挂着一脸职业微笑,笑吟吟地看着岳城,那笑容不说是令人讨厌,也的确是让岳城很不舒服。
他客套地问候道:“大少爷,又见面了,最近过得好吗?”
“别这么叫我。”岳城沉着脸,“几次三番非要见面,到底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
董秘依然笑容可掬:“面对面交谈更有诚意,而且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随时问我。”
“我对你或者江裕没有任何问题,我和小鹤现在生活得很好,希望你们别再来打扰。”岳城眉头微蹙,“没给他捐成肝我很遗憾,不过看新闻他恢复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既然没能履行合同,当初他承诺的东西我也就不要了,就拿那一点订金,当做他亏欠我母亲这么多年的赔偿。”
老实人也不是不会算账,更没必要跟江裕这样的渣男讲原则和公平,这人从根儿上就对不起自己母子俩,拿他点钱天经地义。
岳城当然有骨气也要面子,如果只为他自己,就算是吃亏,他也是不会要这些钱的,但母亲身体不好,将来用钱的地方还不少,他不得不做好准备。
“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成这样,你说是不是?”董秘端起咖啡轻啜一口,浅浅笑了笑。
岳城反感地皱起眉:“我和江裕不是一家人。”
“你也年纪不小了,不要这样意气用事。”董秘脸上笑容未改,口吻如同一个长辈,“私生子与婚生子女享受同样的继承权,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你的母亲、你的后代考虑一下。”
这态度让岳城很不舒服,沉下脸道:“我想你没什么资格指点我的人生。”
“我并不是想指点你,只是身为过来人,再加上这些年看多了富豪家庭为争夺遗产打破头的闹剧,提前给你些忠告,大少爷——”
岳城不悦地打断他:“我说过别这么叫我!”
董秘似乎不以为意,只是露出了一点无奈的表情:“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利益没什么坏处,其实江家的情况比起别家已经相对简单,只要你多留点心,事情没有那么难办。”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我没什么想跟你聊的。”服务员刚过来放下一杯咖啡,岳城便准备起身要走。
“好,你不愿听那就算了。”董秘五指并拢,指向座位,“下边我传达一下江董的意思。”
岳城目光落在桌上那杯新端来的拿铁上,表面拉花跟临出发之前江鸣鹤做的一样,是一颗千层心。
在此之前,他唯一喝过的咖啡品种就是速溶,江鸣鹤做的咖啡于他而言非常好喝,不知道外边装修这么气派的咖啡馆做得如何,他想尝尝这里的味道,好做个比较。
于是他坐了回去。
董秘语调依旧缓慢,像是娓娓道来:“江董身体恢复得确实不错,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处理工作,相信你们也已经从相关新闻上了解过了。不过,集团有其他的问题——这期间董事长夫人全权主持工作,但现在似乎有不想放权的意思。当然,江董很感激她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但毕竟江董才是董事长,职权旁落的情况让他显得很没面子,你也知道,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专业的事来做,夫人多年来都没有参与集团运转,如果把权力都交给她的话,时间久了丰耀集团怕是会出乱子,就算江董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股民、投资人还有全体职员着想,是不是?”
这么一大篇话,岳城就默默听着,没有打断,品尝了一下面前的拿铁,得出的结论是没有江鸣鹤做的好喝,喝起来有一股子焦糊味。
见董秘意味深长地停住,没有继续说,像是给自己留一个气口,他便从善如流地接了话:“他们俩不是两口子吗?有什么好争的。”
“商业联姻,隐患还是不少的,也有不少夫人那边的亲戚在集团内掌握有一定的股份,如果他们再跟元老们勾兑一下,或者利用一些其他方式,罢免江董的董事长职务,稀释他的股权,最后夺得对集团的控制权,这显然对江董是不利的。丰耀集团是他的心血,若是落到别人手里,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岳城一脸“此事与我无关”的表情,把那杯难喝的咖啡一饮而尽,手指无聊地无声敲击着桌面,等对方把话说完。
董秘向前倾了倾身,继续道:“如果两个人的婚姻走到尽头,江董这个年纪,就算再娶一位夫人,对方不可能出身名门,也不会再有子嗣,顶多是出于对温情的追求给她一点遗产,剩下的都是归你和二少所有。可如果季女士另嫁他人,万一她未来的丈夫膝下有儿女,就会分去本属于你和二少的遗产。”
他划出最后的重点:“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可二少呢?他一辈子没吃过苦,也为集团付出不少,既然你们兄弟情深,你能眼睁睁地看他失去本该属于他的财产?”
岳城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
对比过去的生活,自己现在可以说是越来越好,可小鹤,就算他不留恋以前的“荣华富贵”,现在也没有没苦硬吃,但肉眼可见生活水准下降了一大截。
原本喝二十多块一瓶的矿泉水、穿几百块一双的袜子、很多衣服都是量身定制,出门动辄几百万的车和私人飞机,现在却朴素得不能再朴素,衣服是网购几百块一套的,从民宿回家坐的是连顶棚都没有的电动车。
饶是江鸣鹤自己都觉得无所谓,他说以前身份在那儿要整气派,毕竟商场上大多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现在做个民宿小老板,就没必要讲究那么多,自在最好。
可岳城却不忍心。
更不忍心这一切是由自己而起。
开民宿是自在,小鹤也不图江裕的财产,可那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他也为丰耀集团付出过很多,凭什么拱手送人?
“别兜圈子了,江裕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让你找我,而不是找小鹤?”岳城冷声问。
董秘莞尔道:“二少性格乖张,这次做出偷龙转凤的事,一着不慎可能会影响江董的生命安全,江董不可能不生气,儿子还是要重用的,只是还得先冷他一阵,让他涨涨教训。况且二少向来喜欢跟江董对着干,又跟季女士母子连心,江董怕他心软,会帮着季女士对付自己。大少爷,不,岳先生,你年纪大些,经历的事多,稳重成熟,而且绝对不可能跟季女士站上同一条船,江董信得过。”
“可我能帮他什么?我在集团毫无根基,学历和管理经验都不够,怎么服众?”岳城实在不解,“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
董秘像是笑他太天真,轻轻摇了摇头:“只要你跟江董站在一起,你的身份就足够有价值,而且二少听你这个大哥的,他不会和你作对。季夫人如果跟江董撕破了脸,将会一无所有,就算她得到了集团,能交给谁?审时度势,元老和股东们也怕丰耀集团落入其他不可靠的人手里。这就是一场博弈,你本就有根基,只需要把根上的土埋得更厚实,让它更稳固。至于学历和管理经验最不值得一提,江董已经决定送你去国外念书,参与分公司项目决策,别说你还有自考的学历,就算你是个文盲,也能给你镀一层金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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