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下我抓一只,你抓一只,我们两个一人一只。”
“可以可以,不过夫君,既然要做,咱干脆多做些,给尚太傅和王家送一些过去。”蒋小一说。
尚老给他们家三个孩子授课,也是挺辛苦的,至于王家,王家两老没在京城,就王俨然和两个正妻在京里,王俨然如今下到地方去了,如今就梁诗雅和廖慧慧在京城。
蒋小一和廖慧慧接触比较久,感情也好些,毕竟在平洲那会儿两人就认识了,廖慧慧那会儿时不时跑平洲探望王俨然,一来二去就和蒋小一熟了起来。
蒋小一先头还怕廖慧慧遭梁家小姐欺负,毕竟廖家从商,和梁家这种书香世家没得比,特意上门看了眼,不过发现这两相处的还挺好。
廖慧慧说梁诗雅待她不错,刚开始廖慧慧还怕,还会多想是不是有啥子猫腻,就没见哪家后院的人能处一快儿的,结果梁诗雅就笑,说的直白。
——姐姐同夫君是多年夫妻,夫君未考上京那会儿,是姐姐在夫君身旁不离不弃,你该是姐姐,可如今我和你平起平坐,说实话,我是替你不值,要是换了我,我觉寒心,觉不公,但世道就是如此,父母之命,咱抗拒不得,咱两共侍一夫,那就是姐妹,都是苦命人,合该好好相处。
蒋小一当时听了,都觉有些诧异。
觉得梁诗雅真不愧是书香世家培养出来的,这种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知道想她人之苦。
知道廖慧慧没受欺负,和梁诗雅相处的还不错,蒋小一放了心。
白子慕想了想:“你生冬冬那会儿她们是不是来探望过?”
“来了。”蒋小一说:“和尚师奶同一天来的,给我带了好些补品,吃都吃不过来,也给冬冬带了好几身衣裳,都是廖阿姐和梁阿姐自己做的,可漂亮呢!”
“那该送,等会我抓三只,你抓三只。”
蒋小一高高兴兴:“好。”
两人黏黏糊糊往后院走。
周初落看他们背影,语气幽幽同白子豪说:“以前你总说儿子是饭桶。”
现在怎么不说了?
白子豪缩着脖子:“长得好看的叫吃货,长得丑的才叫饭桶,小一和我师弟模样不赖,咱儿子那时候有点寒碜。”
周初落看他,冷笑一声:“你觉得都怪谁?”
白子豪默默不做声。
“说话。”
白子豪立马道:“他们都说孩子像你。”
周初落:“……”
赵云澜几个看见白子豪被打了,觉得一点都不无辜。
这人赖账的本事也是一流啊!听说周辞越以前是两个大黑眼圈,皇上哪里有黑眼圈?小辞明显是像豪小子,要不是吃了药,那真的是要被耽误。
马公公无奈摇摇头。
一家人在大后院动起手来,小的几个负责挖土,蒋小二几个则负责把泥巴揉成团。
等会要用这些揉成团的泥巴搭窑子,在窑子里头烧火,泥巴团烧烫了,再把荷叶和泥巴裹好的鸡放窑子里,把泥巴团敲碎,盖在鸡上,用余温把鸡捂熟。
天气冷,窑子得搭大一些,小的泥巴团窑鸡不行,怕是鸡还没捂熟就得冷了。
赵主君几个在一旁杀鸡。
周初落不会,抱着冬冬在一旁看他们,时不时给冬冬喂几片人参。
怕光吃鸡会腻,白子慕带着蒋小一去挤牛奶,说等会儿炒点茶叶,弄点奶茶出来。
双皮奶蒋小一吃过,奶茶倒是没喝过,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这几个月他们各自忙,是聚少离多,白子慕一回来两人就黏在一起,干啥都是两个人,连上茅坑都想两个一起去。
蒋父在院子里升了一推火,烧得十分旺,坐一旁即使天上落着雪,也丝毫不觉冷,大家都在院子里忙,只要有事干,就不会觉无聊,人多也热闹,窑鸡香喷喷,白子慕又弄了半箩筐薯片,奶茶,窑鸡,那滋味就不用提了。
奶茶赵云澜几个哥儿那是爱得不得了,白子慕做了两锅差点都不够喝。
这几个是窑鸡吃腻了喝一口,火锅吃辣了也喝一口,白子慕在奶茶里头放了冰块,喝起来凉,可大家围坐在火堆旁,是半点不觉冷,喝了还觉十分上瘾。
蒋小一吃得双眼发亮,白子慕笑着:“别喝太多,不然晚上该起夜了,大冬天的,屁股着凉了可不好。”
蒋小一嗯嗯几声,却还是捧着碗不放手:“我知道,这奶茶真是太好喝了,明天我还想喝,夫君,你给我做。”
白子慕几乎从不会拒绝他:“好。”
“哥夫,我们也想喝。”
“去去去,一边去。”
“哥夫,你不要这样。”
赵鸟鸟几个缠着白子慕,又玩了起来,白子豪和蒋父在一旁喝小酒,赵富民是喝得满脸红,三个汉子凑一起,喝多了就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吹得蒋小一在一旁听得都臊。
白子豪最夸张:“当年我一人大战三百多个鬼子,一拳一个,一脚两双,他们嗷嗷嗷的叫,被我打的屁滚尿流。”
蒋父惊叹不已:“孩他大伯,你可真厉害,连鬼都打得。”
白子豪被他夸得飘了一下。
蒋小一戳白子慕:“师兄真那么牛?连鬼都打得?”
白子慕:“……他说的鬼子不是鬼。”
蒋小一不懂:“那是个啥?”
“是坏人。”
“哦,那师兄,你打坏人很牛逼啊!”蒋小一十分崇拜。
看见周初落往这边看,白子豪立马昂起头,又神气又嘚瑟说:“对,没错,我就是如此牛逼。”
白子慕凉嗖嗖:“师兄,别吹了,你后头不是被雷劈了吗?你那应该不是牛逼,是雷逼。”
“……”白子豪瞪了白子慕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蒋小一和赵富民几个嘎嘎嘎笑,赵富民想到前几日平洲的顾老弟给他来信,问他在京城过的咋样,年纪大了会不会想回故土。
赵富民摇摇头。
生意和孩子都够他想的了,哪里还有心思想故土,如今这日子,做着自己喜欢的生意,回来了再逗逗小曾孙子,晚上好酒美菜,这日子不快活?
赵云澜和周初落没管他们,在一旁一起逗着冬冬,冬冬很给面子,一直在笑,一下挥挥拳头,一下吹个泡泡,他模样可爱,只动一动赵主君就哎呦哎呦,满脸稀罕说我的乖孙哎~
过年那几天家里就没个消停,家里孩子多,白子慕几乎是天天给他们倒腾吃的。
周辞越是脸上的笑都没下来过,才几天就好像胖了一点,周初落看他高兴,又扫了眼帮他去拿暖炉,正匆匆跑来的人,嘴角微微扬起。
蒋家在京城没什么亲戚朋友,不过大年三十还是热热闹闹,刚吃完晚饭,大家就在正厅里头包饺子,以前村里大年三十晚上都是吃汤圆,团团圆圆。
不过京城这儿习惯吃饺子,入乡随俗,一吃晚饭蒋小一就开始和面,蒋小二几个猪肉剁得咚咚响,自家做的,馅料足,猪肉香菇玉米馅,一口下去汁水直流。
大概是大家一起做的,因此这饺子似乎特别的好吃,那好吃也许不是单纯的来自食物本身,更多的应该是一种温暖又熨帖的感受。
白子慕看见饺子刚出锅,赵鸟鸟已经干了两碗了,不知道他这么胖是怎么还吃的下的,虽然他觉得胖一点好,有肉感,也健康,看起来圆润圆润的很可爱,但这么吃再胖些就不得了了。
他有点担心,隔壁街那屠户就很胖,衣裳还总穿得紧绷绷的,那肉勒得跟卷帘门一样,人是汉子不要紧,赵鸟鸟现在不算太胖,可再胖些就不成样子了。
他沉默了会儿:“鸟鸟,要不你少吃点?”
赵鸟鸟抱着碗摇头说不要。
他不在乎,他再胖也是个漂亮的小胖子,也有人喜欢。
赵云澜瞪他:“再吃下去以后又肥又丑,怕是都没肘子招人稀罕。”
“哎呦,小爷爷你不要这么说。”赵鸟鸟还没说什么,周辞越先跳起来,他觉得小爷爷这话不对:“四叔哪里丑哪里胖?这明明是旺夫益子的相貌。”十分好呢!
所有人:“……”
眼瞎还得是周辞越。
第370章
不过最近赵鸟鸟应该是用脑过度,蒋小一发现他两边脸颊都明显凹陷下去一些,原本清秀俊郎的轮廓都有些明显了。
蒋小三没理大家说了啥,猴急猴急的吃饺子,烫得直吐舌头却又舍不得吐出来,张着嘴巴叫苏尚卿给他吹吹。
大家都在,苏尚卿感觉羞羞的,不太好意思,小六过去夹起一个想喂他:“三叔,小六救你,以毒攻毒,你赶紧吃一个就不烫了,来,啊~”
蒋小三傻乎乎,又急急忙忙往嘴里塞,苏尚卿刚说别,他就哎呦哎呦跳起来,捂着嘴巴满屋子跑。
小六都纳闷了,他是没长牙那会儿硬邦邦的大笋子他都能啃得渣都不剩,区区烫饺子他更不放眼里,而且这也没怎么烫啊!三叔叫那么厉害干什么?
哦,懂了。
可能是吃得少毒不够。
“三叔,再来一个就好了。”他抱着碗追在蒋小三身后,还想再给他喂一个。
蒋小一几个哈哈笑。
团圆夜的氛围特别浓。
看见周初落坐在火盆边,嘴角微微扬起,看着似乎还是那副不近人情的疏离样,可马公公却知道他在高兴,不知怎么的眼眶穆然一酸。
往年年节,家家户户都团圆热闹,到处走亲访友,可好像只有皇上来来回回都是一个人,三王爷那他不能去,因为三王府除了三爷,个个都怕他,去了人不自在,皇上也不愿讨嫌。
那时候皇上虽是什么都没说,可他总不愿闲下来,因为没活儿做,人就孤独了,他时常忙完了,就一个人坐在窗边朝着外头望,背影孤寂落寞,冷冷清清的,马公公是瞧着都心酸。
现在好了。
皇上有家人了。
马公公默默出到门外抹了把泪。
老六和小六扒在窗户看他,蒋小一过来问他们干嘛呢?
小六小声说:“爹爹,马公公在哭咧!”
蒋小一探头一看,果然如此,大过年的马公公是怎么了?方才吃饺子的时候,他不还笑嘎嘎的吗?
老六:“爹爹,是不是马公公想家人了?”
蒋小一摇摇头:“应该不是,听二哥说马公公家里人在逃难时好像都去了,就马公公命硬还活着。”
小六:“那他哭啥呢?”
老六静静的看了马公公一会儿,突然一拍脑袋:“哦,老六懂了,马公公肯定是想娶媳妇儿了,和老六一样,知道人生漫漫,想身边有个伴儿。”
“……”蒋小一气得直拍他:“不可能,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马公公没了根,娶什么媳妇?人家是黄花大闺女,他是老太监,心有余而力不足,怎么可能呢!”
“啊?没根?”老六一头问号:“什么是没根啊爹爹?”
蒋小一纳闷孩子在宫里混了这么久竟然连这个都不懂:“就是兄弟被剁了。”
老六和小六嘴巴都长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蒋小一。
京城的冷风跟刀子一样,可现在这话比刀子还像刀子。
他们知道宫里的汉子都是太监,必须要净身,但却不知道太监竟然那么惨,竟然要被剁了,这个传承记忆里没有,他们之前也不好奇这个,自然没人告诉他们太监到底是怎么去根的。
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怕他们,玩都不敢跟他们一起玩,也就奶嬷嬷胆子大些,但老六小六不问,她自是不会多嘴同他们说起这个,毕竟这又不是啥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老六眼睛瞪得老大,艰难道:“爹爹,马公公的兄弟也……也被剁了吗?”
“肯定啊!”蒋小一十分笃定,好像他亲自给人剁的一样。
小六咽了下口水,牙齿噶擦噶擦的响,灵魂出窍了一般紧紧抱住蒋小一的腿,猴子一样挂在上面,哆嗦的问:“爹爹,怎……怎么剁的呢?”他以为是拿剪刀剪,没想到竟然是剁,是他想的那个剁吗?
蒋小一一副‘这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儿’的表情看着小六:“还能怎么剁,就像你们父亲剁肉包包子那样剁啊!”
周初落正在一旁吃饺子,闻言汤水差点呛进气管里。
白子慕喉结上下滚动,一时也无言以对了。
老六小六越听越心凉,眉头皱起来,听的鸟都疼了,父亲包包子剁肉馅的时候他们可是见过的,那猪肉每次都被父亲剁得稀巴烂。
马公公的兄弟犯天谴了吗!
一想到那个场景,老六小六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面白如纸,摇摇欲坠,小身子更是抖得跟筛子一样。
“剁得那么厉害去啊!”老六说:“要是剁得没那么厉害,还能叫大伯和父亲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拼起来,现在还咋的拼呢?”
小六白着脸抹了一把汗:“大哥,就算不剁得稀巴烂,也拼不起来啊!那东西又不是啥木棍儿,要是还能拼起来,那还是一般兄弟吗?又不是个个都像小六的兄弟,还能拿去钻木取火。”
“那马公公可太可怜了。”
马公公竟然这么可怜啊!不行,得去安慰一下他。
马公公听了全过程,想打死这三父子,可老六小六跑出来了,一左一右坐他旁边,心疼的看着他。
“马公公。”
马公公直觉不好:“……怎么了?”
“你的兄弟好可怜,但是你不要难过。”
马公公:“……”
“也不要伤心。”
马公公:“……”
“马公公,你身残志坚,是我辈楷模,虽然你不是男人了,但你还是非常厉害的。”
“就是就是,要是老六没有兄弟了,娶不了媳妇儿了,老六怕是都得一头直接撞死了,马公公你看得这么开,心理素质非常强大,老六崇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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