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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为上(古代架空)——蔓越鸥

时间:2024-12-26 10:00:22  作者:蔓越鸥
  徐忘云实在不懂什么对他来说才算“有趣”。干脆不再理他,略过他继续往前走。
  萧潋意连忙跟上,很识时务服软道:“我胡说的,全天下你最有趣了——”
  “——公主留步!”
  正说着,两人的后方忽然传出个声音。萧潋意和徐忘云循声回头,见不远处花丛中有一小片烛光亮起,映出一个略有些模糊的纤细影子。
  待到那人走近了,这才让他们看清,来者是个着玫色宫裙的美妇人,容色艳丽娇俏,装饰华贵——便是今日在宴席上出言讽他的梁妃。
  “梁妃娘娘。”萧潋意微讶一下,随即笑道:“我记着娘娘的永康宫在另一头,怎会在这里碰上娘娘您了?”
  “本宫……”梁妃语意不详,从眼角看了一眼徐忘云。萧潋意登时心领神会,便道:“我与娘娘说一会话,阿云便在麒禄门前等我罢。”
  梁妃作为皇帝的妃子,想来是不愿意和侍卫一同待在深夜中的御花园里。徐忘云什么也没问,点了点头,横竖只要在宫内,萧潋意叫一声他就能顷刻间赶过来。
  御花园中,便只剩下了萧潋意和梁妃两人。萧潋意温声道:“娘娘莫不是有什么话要对令和讲?”
  梁妃道:“今日在席上,本宫实在不该说那些糊涂话,公主不会怪罪吧?”
  萧潋意一愣,笑道:“娘娘这说得什么话?您是长我是幼,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怪罪两字的。”
  梁妃轻笑一声,道:“话虽如此,可到底是本宫说错了话,便想着得来向公主赔罪一声,这才拐来了御花园。”
  她语气轻慢,话里虽是赔罪,脸上却没一点歉疚的意思。梁妃修得精致的手指摸上自己的发鬓,拔出一只珠钗,道:“这便当作是赔礼,还请公主收下吧。”
  【作者有话说】
  有人在看吗,如果可以的话,能……给点海星吗(:D
  感谢!
 
 
第19章 落水
  赔礼?
  没见过哪门子的赔礼是当场从头上随手拔下来的,再者说,六宫之中,也就只有皇后有资格将自己的钗子赐给公主的,梁妃这又是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赏赐”?
  萧潋意看那簪子一眼,没去接它,两只手依然稳稳交叠在自己身前,“就不必了,娘娘还是自己收好吧。”
  梁妃当场变了脸色,“你这是瞧不上?”
  “娘娘言重。”萧潋意语气平缓,面似温顺道:“只是今日我已收了母后的一对耳坠,又得了这只点翠团月步摇,只怕宫中的匣子要放不下了。”
  她不提那步摇还好,一提步摇梁妃登时脸色又变一分,便将那簪子收回去,道:“公主的长敬宫清净,地方又大,怎会连个多的首饰匣子都没有?不然明日本宫便将此事与圣上说说,命人给公主多送几个匣子过去。”
  萧潋意:“如此倒是要多谢娘娘费心了。”
  他巧笑嫣然,面上不见一丝异色,梁妃却顿时觉得火更大一分,“这只步摇是好,只是赐了公主,难免少见天日,实在有些浪费了。”
  她话中酸意几乎要压不住,萧潋意听得好笑,一只簪子,至于么?
  他将步摇拔了下来,拿在手中,细细赏玩,垂眼温和道:“娘娘这话说得倒是不错,令和福薄,少出宫门,怕是用上的机会不大多。”
  梁妃脸上讽色更添一分。
  萧潋意忽然两步逼近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步摇往她手中一塞,微笑道:“不如我便忍痛割爱,将这步摇赠与娘娘吧?”
  梁妃完全没想到他这番举动,愣在原地,紧接着,她便看见萧潋意对她扯出一个极灿烂的微笑,而后纵身一跃,仰头栽进了一旁的莲花池中!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梁妃几乎是懵在了原地,便见池水炸出个极大的水花,萧潋意绾色裙角飞扬一瞬便被河水并数吞没,水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捧着那只步摇,完全被吓傻了,叫也叫不出一声。
  “扑通——!”
  猛然间,又一声落水声骤然响起,又有什么人跳了进去。御花园两侧,忽然一阵嘈杂声响起,而后便有许多提着明灯的宫人内侍走了出来,将梁妃团团围在里面。
  黑暗尽头,一个身着石青宫裙的身影缓缓走来——
  梁妃猛吸一口气,一瞬回过神来,她仓惶回头,却在瞧见站在那的皇后时脸色唰一下变白了。
  她当然不是蠢货,电光火石间便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自己这是中计了。
  ——皇后来得太巧,也实在太刚好了。
  “梁妃,这是怎么回事?”皇后沉下脸,“你手中的是何物,那是不是令和今日钗的那只步摇?”
  皇后身后还跟着许多妃子,见此场景,皆用帕子捂着嘴,一副吃惊的样子。梁妃惊出一身冷汗,忙道:“臣妾冤枉——!”
  身后,徐忘云拖着萧潋意从荷花池中爬了上来,岸上众人只见萧潋意浑身湿透,双眼紧闭,胸腔平缓毫无起伏,面色水鬼一样的惨白,也不知还有没有气在。
  众妃嫔骇得倒吸一口气,皇后惊叫道:“太医!去传太医!”
  徐忘云将萧潋意放在地上,俯身听了听他的胸腔,惊诧的发现竟真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连忙按压起萧潋意的胸腔,徒劳一阵,却始终不见有任何动静。
  梁妃跌坐在一旁,双眼发直。
  真死了?
  众嫔妃中已经隐隐有微弱的哭声传来,皇后脸色差极了,斥道:“哭什么!公主还好好的呢!”
  她面色沉沉,又转向梁妃,沉痛斥道:“是本宫平日对你实在太仁慈了!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竟连皇嗣也敢谋害!好大的胆子!”
  梁妃还以为萧潋意是真的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颤道:“臣、臣妾……”
  按了许久都是徒劳,徐忘云看着他惨白的脸色,皱眉一瞬,而后掰开萧潋意的嘴,不假思索凑了上去——
  众妃嫔和皇后皆是一愣。
  皇后面色变了又变,古怪道:“这……”
  徐忘云根本没空搭理她,兀自渡了几口气过去,又将内力汇聚在掌心狠狠按压几下他的胸腔,终于,萧潋意胸腔剧烈起伏一下,吐出一口水,侧头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活了!活了!”
  “公主活过来了!”
  萧潋意没命地咳了一会,终于将身体中的积水吐尽,破风箱似的喘了一口嘶哑的气,泪眼朦胧的抬起眼。
  皇后立即过去亲自替他拍了拍背,温声道:“好孩子,吓到了吧?不怕,母后来了。”
  萧潋意只看着她抖,豆大眼珠滚落下来,呜咽道:“母后……”
  “不怕,不怕。”皇后拍着她的背,“告诉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忘云语气难得有些急促,问他:“你怎么样?”
  萧潋意谁的话都没回,将脑袋埋进皇后怀中不住的哭。徐忘云怕他是吓丢了魂,伸手要去固他的魂窍。
  皇后面色一变,身旁便有侍卫想来拉走他。萧潋意推开了徐忘云的手,哭诉道;“儿臣……儿臣以为再也无福见父皇与母后了!”
  他终于开口说话,也没人再顾得上徐忘云了。皇后眼底已经泛上一层泪光,急忙温和的呵斥住了他的话:“不许胡说!”
  萧潋意衣裙发丝都在滴水,面色惨白,眼下鼻头哭得通红,在皇后怀中冻得瑟瑟发抖。
  一旁较有眼力见的妃子递过一件披风,皇后亲自为他披上,安慰道:“好孩子,不怕。”
  萧潋意抖的幅度稍稍小了一些,只见他呜咽着抬起头,视线对准了梁妃,悲愤道:“令和实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梁妃娘娘,竟要置儿臣于死地么?!”
  众妃子皆是一声惊呼。
  皇后面沉如水,看向梁妃。一双眸子在夜色中却显得亮极了,让人无端想到山林中蛰伏的兽,只听她缓慢凛声道:“——大胆。”
  两个字,重如千钧。
  梁妃面色此时竟要比刚从水里捞上来的萧潋意还要白上一分,她惊骇喊道:“臣妾冤枉!”
  “冤枉?”皇后面带怒色:“天大的笑话!”
  身后一妃子火上浇油道:“梁妃娘娘,事到如今您就别狡辩了,那只步摇可还在您手上呢。”
  梁妃这才反应过来,烫手山芋一般猛地将那步摇扔了出去,回头怒道:“闭嘴!”
  被她喝斥的那妃子微微退了一步,低头拿手帕掩住了嘴,不忿道:“现下扔掉有什么用?咱们又不是没长眼睛……”
  “你……!”
  梁妃气上了头,伸手便冲过去要打,皇后喝道:“拿下!”
  众侍卫便冲上来将她牢牢按在了地上,梁妃挣脱两下不开,又惊又怒,急道;“圣上呢!我要见圣上!圣上!圣上!”
  皇后冷冷看她,“圣上政务操劳,不必扰他。”
  梁妃心神一震,死死盯着她,双眼赤红,“你……你敢……”她挣扎道:“圣上一向宠爱我,你敢不经圣上便私自——”
  “本宫乃后宫之主。”皇后打断她道:“名正言顺,有何不敢?”
  “你——!”梁妃已全然明白过来,恨声道:“你早就算好了要害我……”
  “你居心不正,作茧自缚,如今还要怪到本宫头上。”
  皇后冷然道:“放你这样的人在便是扰后宫的清净,扰皇上的清净,本宫便行主理六宫之权,梁妃谋害皇嗣,出言不敬,人证物证俱在,赐杖杀,即刻行刑!”
  侍卫领命,便拉起她便向外拖走。梁妃撕心裂肺道:“不!不!我是冤枉的!我什么也没做!是她自己跳进水里的!是她萧潋意自己要跳进水里的!圣上!圣上!”
  “你是算好了要害我的!你算好了要害我!高桢与!你这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她瞋目裂眦,声音凄厉,皇后冷冷道:“带走!”侍卫们便立即将她的嘴堵上,拖出了御花园。
  至于被拖到了何处,人皆心知肚明。
  “没事了。”皇后宽慰萧潋意,眼神移到了众妃嫔身上,威严道:“公主受了惊,本宫送她回长敬宫,其他人便都散了吧。”
  “是。”窃窃私语的妃嫔安静下来,屈膝回道:“嫔妾告退。”
  萧潋意煞白着一张脸,微弱道:“母后,我冷。”
  “好孩子,咱们这便回宫了。”
  萧潋意受此一惊,浑身都没什么力气,站也站不起来。皇后犯了难,目光落在一旁站着的侍卫身上,还没出声,徐忘云已干脆的将萧潋意背了起来。
  “你……”皇后瞪着眼看他,末了叹一口气,神色复杂道:“罢了……”
  徐忘云已先行一步,脚下走得飞快,眨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长敬宫内。
  徐忘云托着萧潋意,腾不出手去开门,只好一脚踹开。屋里的桃蹊听到动静,一瞧这场景便一愣,惊道:“怎么回事?!”
  “去打一盆热水来。”徐忘云没空和她解释那么多,匆匆吩咐道:“叫芙儿和蔷枝过来,把他衣服换下。”
  “哦……哦!”桃蹊回神,慌慌张张的边出门边喊:“芙儿!蔷枝!”
  徐忘云用那妃子的披风将他裹紧了,放在了床上。芙儿和蔷枝已匆匆赶到,见状亦是一惊,连忙便要过来替公主更衣。
  徐忘云回身要出去避,却有一只手抓住了他,萧潋意有气无力道:“阿云别走……”
  他湿了实在太久,手指冰的几乎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徐忘云顿住了,闭了闭眼,答应了,“好,我不走。”
  萧潋意抓着他不放,徐忘云背对着他,听身后一阵窸窣的衣料摩擦声,直到芙儿扯着衣料轻轻拽了拽萧潋意的手腕,为难道:“公主,您的手……”
  他这样抓着徐忘云,袖子便卡在那里脱不下来。萧潋意也不知是听没听到,动也不动一下,徐忘云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放在他手上,将他的手拿开了。
  萧潋意惊动了一下,徐忘云立刻将萧潋意的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腕间。芙儿便抓住这个间隙飞速替他换好了衣服,徐忘云转过身,湳楓只见萧潋意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一只手仍还死死的,死死的抓着他,像是生怕他会跑似的。
 
 
第20章 痴缠
  湿透的衣服虽然被换下来了,可他发丝仍还黏在脸上,眼眶鼻梁都是红彤彤的,嘴唇却惨白,透着些病态的乌青。
  徐忘云宽慰他:“别怕,我不走。”
  “阿云……”萧潋意眼神却涣散起来,只叫他:“阿云……”
  这声音像他含着一口糖浆说出来的似的,粘腻极了。徐忘云忽觉不对,另一只手探上他的额头,一片灼人的滚烫。
  “公主发烧了。”徐忘云皱眉道:“去叫太医!”
  他一向平淡,少有过这样情绪生动的时候。芙儿也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怔愣道:“……这就去,我这就去!”
  “阿云……”萧潋意看着已经烧得不太清醒,目光愈发的迷离,另一只手摸上了徐忘云的脸。
  他冰冷的手指柔若无骨的蹭过徐忘云的下颌、颧骨,再擦着他的耳垂摸到了后颈,掌心紧贴,停住不动了。
  徐忘云微微避了一下,本能有些不太舒服,只觉得好似被一条冷血的毒蛇爬过似的,被他蹭过的地方都泛着一股凉凉的痒意。下一秒,萧潋意放在他后颈的手忽地用力,将他的脑袋整个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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