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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为上(古代架空)——蔓越鸥

时间:2024-12-26 10:00:22  作者:蔓越鸥
  那时他太小,太矮,记得最清楚的也只是沈衾兰牵着他的那双手。他记得她雪白袖口总有一股很好闻的皂角香味,衣裳上绣着的鹅黄小花,乌黑头发垂在她的臂弯,再往上看,却已看不大清了。
  也或许是,他已想不起来了。
  暮色四合,茫茫苍穹透出一线微蓝,寥寥已升起几颗微星。萧潋意垂着眼,浓密的睫毛遮住他眼中颜色,他道:“我出生的时候,珵王和昶王正闹得水火不容。我娘就在这时恰好怀了我。我出生前半个月,三皇子死了。”
  “他死于一碗毒药,下手者是后宫的一个妃嫔。可人人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我娘怕极了,日日忧,夜夜惊,她生怕生下的是个皇子,生怕我被卷进那场吃人的争斗里去。”
  萧潋意声音低得听不清,简直近乎呢喃,“还好……还好我是个女子。”
  徐忘云沉默看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潋意抬起头,对他笑了一笑,接着说:“我出生后,我娘就以为国祈福为名,将我带去了祁州的步寿园。那里住的都是一些先皇的太嫔,我们每到重要日子时才会回京一趟。后来我七岁那年,她不在了,我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徐忘云无言陪他,萧潋意说:“阿云,那你呢?”
  徐忘云一愣,回忆片刻,摇摇头道:“我自有记忆起就跟着师父住在山上,很少能见到除他以外的外人。”
  萧潋意微微笑了,道:“阿云,那咱们,可真是同病相怜呐。”
  一阵风吹来,漫漫野草海浪似的翻飞起来,一只苍鹰高鸣着没入草丛,又从另一处急速冲起,扑闪着羽翅飞向天际。
  二人各自思绪万千,谁也没注意到一点火星被风吹起,落到了萧潋意的裙摆上。徐忘云眼尖的看到,当机立断扑过去,及时将那星点火苗掐断了。
  萧潋意不察被他扑倒在地,徐忘云伏在他身上,连忙就要起身,歉意道:“对不住,我……”
  他腰上忽然多了一只手。
  萧潋意一臂将他的腰环住,一个用力,又将他更往下拉了许多。两人的额头险险就要撞上,好在徐忘云及时撑住了地面,蹙眉道:“怎么……?”
  萧潋意和他挨得近极了,高挺的鼻梁几乎和他交叠在一处,琥珀色的瞳孔涣散开来,现出一种十分迷离、黏稠的目光,极缓慢地扫过徐忘云俊秀的眉眼,挺直的鼻梁,一路来到他的嘴唇上。
  他的目光便钉在那上面,拔不出来了。
  徐忘云不知他是何意,茫然问道:“怎么了?”
  说话间,他那双颜色微有些泛白的唇一开一合,一点圆润的唇珠缀在其中,倒为这个冷硬的小木头平添了些可爱的意思。
  萧潋意彷佛是被蛊惑,不受控制的微微抬起上半身,与他更近的贴合,呢喃道:“阿云……”
  “令和?”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有人喊道。萧潋意猛地回神,受惊般推开徐忘云站起。不远处,萧文壁负手而立,见他现身,笑意盈盈道:“母后见你迟迟不归,托我过来寻你,天已要黑了,快随皇兄回去吧。”
  徐忘云也站了起来,萧文壁见草丛中又出来一人,有些讶异道:“这……”
  “方才打了只兔子,正要烤着吃,谁料却不小心被火星点着了衣裙。”萧潋意耳尖攀上一层绯红,将那片被烧坏的布料扯给他看,“阿云是为了救我,才不小心将我扑倒在地上,皇长兄千万不要误会了。”
  萧文壁笑着点点头,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野外风大,还是在营中生火安全一些。”
  “是。”他看了眼徐忘云,牵上马跟着萧文壁走了。徐忘云在后面收起兔子,灭了火堆跟上他。回到营中时天已黑透了,众人都已回帐中休息,萧文壁嘱咐他两句也先走了。徐忘云跟着萧潋意到他自己的帐子前,看萧潋意在门口忽然停下,转身欲言又止的看他。
  徐忘云将兔子举起来,问:“你还吃吗?”
  萧潋意的目光从他手里的兔子再转到他的脸上,耳尖霎那更红了,“不用,阿云吃吧。”
  桃蹊在林边等不到他,早已先回了营中,她在帐中听到外面的动静,便叫道:“殿下?是您回来了吗?”
  萧潋意看了帐中一眼,迟迟不进去,像是还想说什么话似的扭捏片刻,目光转来转去,却始终不敢看徐忘云的眼睛。
  半响,他掀开帐帘进去,只露出一张脸出来,终于抬眼看他,小声道:“阿云,明日再见。”
  说完这句,他飞速合上了帐帘。
  “……”
  徐忘云举着那只兔子站在帐前,满脸莫名其妙。
  公主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是夜。
  营中最大的帐中,两个宫人立在门侧,一动不动的捧着一盏竹灯。瓷器轻轻相撞的动静响了几声,皇后将碗中液体晾凉了些,双手捧着向前递去,温声道:“圣上,喝药吧。”
  萧载琮扶着额头闭眼坐在案前,闻声嗯一声,接过药碗。皇后在他身侧坐下,见他捧着碗不喝,只皱着眉沉沉望着,便问:“陛下可有什么心事?”
  萧载琮没抬眼,沉思片刻后,问他:“令和身边有个侍卫,你可曾见到。”
  皇后回想一下,“是……那个子高些的,长得挺俊秀的那个?”
  “嗯。”萧载琮凌厉的老眼眯起,缓声道:“他姓徐。”
  “徐?”皇后一皱眉头,很快反应过来,“这……陛下是忧心他是故人之子?”
  萧载琮垂着头没答话,像是默认了。
  “陛下多虑了。”皇后宽慰道:“且不说当日连个猫狗都不曾留下,就算是他,谅他也是不敢明晃晃顶着这个姓再出现在陛下面前,陛下且宽心吧。”
  她边说,边重新端起那药碗递与他。萧载琮却只单手撑着额头,兀自又自言自语般道:“也是怪了,他长得倒是一点儿也不像,但那背影,实在是太……”
  “陛下。”皇后劝道:“太医说了,您不可忧虑太多,也不要总想这些伤神的事情,先趁热将药喝下吧,陛下?”
  萧载琮长出一口气,接过药碗,一口灌下。皇后忙递来一颗蜜饯,萧载琮却看也不看,脑中翻过思绪万千,又低声道:“朕近来……总梦见到庭那孩子。”
  皇后沉默下来,将蜜饯放回盘中,垂下眼眸。
  昏黄烛光下,萧载琮的身形显得苍老且疲倦,只听他缓慢道:“朕梦见他穿着朕赐的那身铠甲,还是少年的模样,对朕说要替百姓守好边疆关门,护我大郇的国土……”
  他讲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半句,简直像含在喉咙里那般模糊不堪。
  “……”
  皇后敛了声,不再多言,一手轻轻搭在萧载琮的手上,劝慰似的拍了拍。
 
 
第25章 不知饴阿谁
  今日日头好,圣上难得雅兴,换了骑装亲去了猎场,萧文琰随他同去。
  萧潋意昨天骑了一天的马,今日不想再骑,留在席上坐着。徐忘云站在他身后,身侧不远,几个妃子聚在一处,一边吃些瓜果糕点,一边低低聊些什么。
  “说起来,圣上今日却只邀了昶王陪他围猎,莫不是……?”
  聊着聊着,她们话头一转,又不可避免聊起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另一妃子道:“昨日圣上不是说了珵王骑术有退,相比下来昶王确实更胜一筹,只叫他去不也是情有可原。”
  “珵王殿下哪里都好,人也宽和,只遗憾身子却不大好,实在是可惜……”
  萧潋意将这些话听了个真切,并未言语,举起手中酒杯,垂眸抿了一口。
  那些妃嫔的声音却猛地止住了。萧潋意抬头,却见是萧文壁的身影向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他忙起了身,笑道:“皇长兄。”
  萧文壁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皇妹怎没一同去猎场上玩?”
  他在萧潋意身侧坐了下来,萧潋意笑道:“昨日玩得太晚,有些累了。”
  萧文壁了然点点头。他五官生得温润如玉,虽已过而立,脸上却不见半分沧桑老态,一颦一笑间自带着几分谦谦君子的宽和温良,只是瞧着便不由得让人心生好感。
  “日头真好,京郊野外,日光竟也要比宫中更盛几分。”言语间,他声音便也如同他的外貌一样,声调总是平缓柔软,如沐春风一般。萧潋意赞同道:“皇长兄说得是极。”
  “澈儿盼这春猎盼了好多天,连风筝都新做了好几只,可惜还是没能来得了。”
  他口中所说的澈儿是萧文壁的独生儿子萧明澈,今年七岁,母妃自他出生时便难产去世了,萧文壁在那之后便没有再娶,只守着这么个儿子过着日子,据说萧文壁看他看得很紧,护的眼珠一般。
  萧潋意立即关切道:“澈儿怎么了?”
  “病了,太医只说是春季风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身子弱了些,在府中正养着。”
  萧潋意宽慰道:“小孩子总是上蹿下跳的顽皮,今日落了水,明日滚了泥,受些风寒也是难免,兴许几日便好了,皇长兄不必太过担忧。”
  不远处蹴鞠场上爆发出一阵欢呼,二人被这声音吸引,齐齐转头看去,见是群年轻的武官正聚在一处踢球。
  “……年轻人啊。”萧文壁望了一会,喟叹般道:“正值朝阳时,总是有这么多的精力。”
  “皇长兄可不也正当壮年?”
  萧文壁自嘲般摇了摇头,“我这虚眩之症经年不愈,身子骨大不如前,是和他们比不得了。”
  萧潋意细声道:“皇长兄别这么说。”
  萧文壁苦笑一阵,又说:“如今看你们一个个也都长大成人,也是很高兴,说起来,你也是年纪该议亲了吧?”
  他忽然挑起这个话题,萧潋意面色攀上一层薄红,抿唇道:“令和……”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萧文壁瞧他那样子,便笑道:“好了,不逗你了,皇长兄也只是说说,别放在心上。”
  他抬头看了看,便起来道:“不扰你了。你啊,也少喝些酒。”
  萧潋意忙起身行礼道:“是,皇长兄慢走。”
  萧文壁笑着与他告别,示意他不必再送。萧潋意目送他背影远去,坐了下来,重又举起了酒杯。
  澄净酒液倒映出他淡淡的神色,萧潋意垂眸一阵,正欲一饮而尽,上方却忽然伸出一只手,将杯口盖住了。
  萧潋意一愣,侧头看去,徐忘云盖着酒杯,竟说了与萧文壁一样的话:“少喝酒。”
  “……放肆。”
  萧潋意唇角勾起,带着些玩笑意思笑骂他一句。徐忘云不理不睬,兀自将杯子从他手中拿出,放在案上稍远的一角。
  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不能再喝了。
  萧潋意足顿了好一会,好像回不过神似的,和徐忘云木然的目光对视片刻,心下忽然想道:我是不是纵得他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
  徐忘云不躲不避,直直迎着他的目光。
  “……”
  少顷,他率先败下阵来,到底还是听了话,改为拿起一杯茶,低声骂道:“……小吃里扒外的。”
  远远的,萧载琮身穿骑装的身影从远处而来,众人皆跪拜道:“参见陛下。”
  萧载琮颇为豪迈的一挥手。他刚骑过马,额上布了一层细密汗珠,满面容光焕发,竟显出些年轻时征战沙场的影子。
  皇后见状连忙递去一杯茶,温声道:“陛下怎出了这许多汗?”
  萧载琮接过一饮而尽,他身后,萧文琰紧随而来,亦是同样一身骑装,满头大汗。皇后见状便笑道:“你们父子俩这是去猎了什么?竟都搞成这样。”
  萧载琮已在主位坐下,闻言哈哈大笑,“文琰身手大有长进,实在了得!”
  萧文琰目光炯炯,拱手道:“自比不过父皇英姿。”
  萧载琮一指点了点萧文琰,略有些骄傲意味地对皇后道:“今日他猎到了一头野熊,足有两人这么高。”
  皇后大感讶然,席上也响起一阵惊呼声。萧文琰道:“仅儿臣一人是万万拿不下的,全凭仰仗父皇!”
  萧载琮面上更添几分笑意,“去坐下吧,擦擦你头上的汗!”
  “是!”
  宫人成排将食碟呈在众人案上,舞女伴着丝竹声登场。萧文壁笑道:“幼时在学府中儿臣就一直比不上文琰,若论武学,只怕这宫中也少有能与他一战的了。”
  皇后道:“文琰自小雪天萤席,对自己一向又苛刻。天道酬勤,有如今这番成就也是必然。”她看向萧载琮,笑道:“陛下,您说呢?”
  萧载琮难得赞同,嗯道:“他从来是最勤奋不过的。”
  萧文琰得了这句夸赞,一向冷硬的脸浮现出些不同寻常的光彩,举杯道:“儿臣谢父皇、母后夸赞!”
  他豪迈一饮而尽,萧载琮哈哈大笑,拿起酒盏。
  众人皆举杯同庆,丝竹八音渐入佳境,萧潋意同样笑饮一杯酒,贺道:“皇兄,恭喜了。”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点异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是个士兵匆匆跑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跪在了正中。席上所有人刹时都静了,萧载琮神色沉下来,缓缓放下手中酒杯,问:“怎么?”
  “禀、禀陛下!”那士兵面色慌张,“州府军监通判急报!靖州战乱了——!”
  丝竹声倏地停住,萧文壁大吃一惊,猛地站起,席上一刹静得落针可闻,倒是皇后先开口道:“怎么回事!?”
  士兵道;“回禀娘娘,巡抚急报上写,靖州在三月前便起了一支民叛军,势力庞大,当地知府迟迟未报,直到前日那支叛军攻下府衙,杀了知府这才被巡抚发现!现下势力正不断向北扩大,已快要攻去临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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